第45章 身世
說道這裏凌雲秀雖然有些感傷，但還是問到：
「既然您和他們一起生活這麼久，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做些什麼呢？」
對呀，這些西域神秘人歷盡千辛萬苦弄出這些孩子，總不會就這樣養著毫無用處吧？可是話問出口，對方卻猶豫了。
虞虔嘆息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將這些東西講給他們聽。
其實孩子不只有他們兩個，利用這種方法他們一共搜集到九個嬰兒，其中有三個女孩剩下的全是男嬰。這些孩子從小便被當做葯人撫養，是虞虔親手，一口一口的將那些不知名的藥物灌進他們的嘴裏。虞虔心如刀割，生怕孩子會變成像她這樣的怪物，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即便她不這麼做也會有人這麼做，於是虞虔就這樣唯命是從，每天給孩子們喂葯。好在這些孩子吃過這種葯之後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這也是讓她安心了好長一段時間。
但是好近不長，當孩子們長大到五六歲的時候，一場浩劫悄然而至。那一天風和日麗，孩子們在草場上歡快的玩耍，忽然來了一伙人將孩子們全部抓了走，虞虔自然拼了命的跟在他們身後。緊接着她就看到在黑衣人大營的前面豎着好幾個木頭架子，架子上捆着好些人，周圍還有一群黑衣人圍出一個方形的場地。孩子們被趕了進去，緊接着有人給他們分發武器。要他們用手裏的武器去殺死綁在柱子上的人。
其中有兩個孩子做了，一個使用長槍捅破了他的肚皮，另一個用小刀劃開了那人的咽喉，而這兩個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虞虔腦子裏轟隆一聲巨響，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最先下手的竟然是自己的兩個孩子。緊接着其他孩子也跟着做起來，第一次風波過後一共死了四個人，沒有動手的孩子被活活餓了半個月。緊接着又是完全相同的情形，這次他們全都照做了，對面刑場上的九個陌生人無一倖免。
虞虔不敢相信，更不能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會是如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剎那她甚至想要殺死自己的兩個孩子，但當她看見他們的模樣，那種念頭便全都消失殆盡了。時光荏苒，一晃三年又三年，兩個孩子已經長到了九歲。現在殺人對他們來說就如同吃家常便飯一般簡單，有些孩子竟然以殺人為樂，好在那並不是她的兩個孩子。
她想這樣的生活遲早也要有個盡頭，果不其然，在這些孩子長到十二歲的時候發生了變故。最開始是死了兩個人，沒有人知道是誰殺了他們，更沒有人關心，九個孩子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七個。有過一段時間，又死了一個，再過一段時間又死了一個！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面前的營帳里就只剩下五個孩子了，而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呢？
虞虔不敢繼續想下去，於是連夜抱着一個孩子拚命的跑。那天風雪很大很大，大到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女人抱着孩子逃出了大營。就這樣他們跋山涉水，一路上千辛萬苦，渴了喝露水，餓了吃螞蚱，總算是來到了中原邊塞。他故意讓城上的人發現他們，緊接着將女兒留在雪地之中，為了讓別人不起疑心，她將女兒打扮得乾乾淨淨。
最後，她手中牽着的紅線兒斷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孩子一定被那伙人帶進了城中。
「起初我很放心，打算回去再救另外一個。可走到一半，我改變了主意......與其回去被抓，倒不如去看看女兒是不是過得安好。無論如何回去都是九死一生，死之前，我還想見見自己的女兒嗚嗚......」
所以說，這些孩子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嘍？凌雲秀如此想，嘴上沒有說，生怕刺激到這個本就精神脆弱的母親。不過紅線兒似乎已經忘記了她的過去，難道是那場大雪把她給凍傻了？不管怎麼說，有些記憶是無法抹除的，這個女孩在她的眼裏始終是個危險。
看着凌雲秀堅毅的眼神，虞虔幾次想要張嘴，卻又將話咽了回去。
大家心照不宣的清楚對方在像什麼，虞虔一定是想要求求她好好對待自己的女兒，可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佛門也未必會收留紅線兒，更何況他們是朝廷，朝廷相比於佛門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想了好一陣子，虞虔總算是開口了：
「那麼，不如送去少林寺試一試吧？或許那裏的高僧可以感化她，這樣對你們來說也免去了一些纏繞......只是西域那邊，我最近不得不回去一趟......紅線兒走後還剩下四個，其中一個就是我的兒子。」
「這個我清楚，不過有一件事我想要問你，倘若從這九個當中選出最強壯的一個。如果那個人就是你的兒子，你要會怎麼辦？想必你也很清楚，再回去，多半也不能救出另外一個了。與其去送死，不如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最強的，一個？」
「對了，他們怎麼稱呼這些孩子的？總不會沒有名字或者是代號什麼的吧？」
虞虔淡淡的回答，很顯然她在考慮凌雲秀方才說過的話：
「額，初一，大兒子的名字叫初一，小女兒的名字叫初三。」
初一和初三？凌雲秀一皺眉，繼續問道：
「是誰給他們取的名字，什麼時候取的？」
「大概，大概是他們三四歲的時候吧？怎麼了？」
如此說來，他們的名字絕不是按照出生的順序命名的，初一和初三，想必是根據他們軀體的強弱命名。凌雲秀興奮的說，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那樣，那麼虞虔的大兒子初一很可能是最強大的那個，也是最有可能活下來的那個。
但話鋒一轉，即便他真的成為了最強而生存下來，接下去的生活又會如何呢？沒有母親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過虞虔似乎已經不在乎了。她先是被家人拋棄，而後又被朝廷無視，她根本不在乎別人，她只希望自己的兒子活。虞虔猶豫了一下說道：
「承您吉言，如果初一能活下來，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都好，我只希望他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