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V242除了你,我誰也不信

第242章 V242除了你,我誰也不信

「嗯。」百里玉點頭,道:「或可用些特別的辦法。」

「比如說?」

百里玉唇角微微一扯,露出一個不是笑容的笑容來,「也許我們可以去見見御千里。」

殷解憂一怔,覺得這並不是個好辦法,因為她太了解那個男人,沒有把握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輕易去做,既然已經做了,自然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可她卻不知要如何與百里玉說,頓了一下,才道:「我還是你?」

「我們。」百里玉笑了一下,「你獨自去見,我不放心,我獨自一人,不想見他。」

殷解憂失笑,只是心中卻還有疑慮,她不知道當初對着神智全無的百里玉說過的那些話,百里玉到底知不知道,若是知道倒還好點……若是不知道,貿然去見御千里,難保不會有什麼問題,而讓她此時主動告知他那些事情,她又做不到,頗有些難為之處。

月光之下,百里玉深邃的眸子卻動了動,極快,殷解憂有心事,並沒看到。

「你今晚回殷王府一趟么?」

殷解憂回神,道:「離開了這麼久,是該回去一趟。」

「那我隨你一起回去吧。」

殷解憂點點頭,「好。」

二人一起回了殷王府,雖然京中大亂,但府中一直有非白照看,倒也有條不紊,流離見着殷解憂的時候,眼裏差點流出眼淚來,撲上來便抱住了殷解憂,「小姐,你好壞,走的時候為什麼不帶着我!」

殷解憂苦笑一聲,頗有些無奈,還未動作,掛在自己身上的流離卻被一股巧勁帶起,平平向後退了幾步,引得流離咦了一聲,這才注意到站在殷解憂身後的百里玉。

她愣愣的看看百里玉,又看看殷解憂,不可置信的道:「辰王殿下……好了……」她本想用疑問句,但話到了口邊,卻下意識的成了肯定句,同一時間,她意識到方才推開自己的那道綿柔內勁,絕對是出自百里玉。

殷解憂點點頭,「嗯,好了。」

流離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非白提着衣領拎到了一旁,開始彙報一些要緊的事情,流離本不願,但看殷解憂聽的認真,只好作罷,偷偷瞪了非白一眼。

殷王府並無甚要緊的事情,陽極樓一切也無恙,只是卻是有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情。

魏國公與姚本清等人秘密見過了曉風師太,之後,又與安羅秋家多有聯繫,竟意欲扶謝博座上龍位,再與安羅和親,以得到安羅兵馬支持。

關於這個,殷解憂只是初聽時候有些意外,后細細一想,卻是再尋常不過。

魏國公和姚本清原就是善於玩弄權術的人,靠山和利益盟友失去了一個自然要找尋下一個,至於他們放棄御千里轉而找上曉風師太和謝博,倒也並不讓人意外。

魏國公和姚本清早年都與御千里有所合作,但看御千里對待太后以及諸多盟友的手段便知,那個男人自私自利,沒有心,只要不和他心意,翻臉比翻書還快,而曉風師太就不一樣了,曉風師太出自謝世大族,曾是先皇淑妃,還育有一子謝博,乃是先皇血脈,無論是與朝廷之間的牽連,謝博身上的皇室血脈,都是不二人選,更何況,謝博與曉風師太,比之亂臣賊子的御千里要容易把控的多,自然成為他們的最佳人選。

安羅雖是南域小國,但軍事實力不弱,而如今安羅公主呼延慧和不滿十五歲的安羅王呼延卓還受困京城,只怕對於此次的政治聯姻也是迫切的很,畢竟,安羅真正掌權的人是秋家首相,安羅大王沒了就沒了,再扶持一個就是了,但若能和大乾有了姻親關係,那便大大不同。

非白道:「此時謝公子還在府上。」

殷解憂微怔,「這麼晚了……」天都快亮了。

非白道:「無雙姑娘的眼睛近日有所好轉。」

殷解憂瞭然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且看着點,我天亮之後必須要見他一面。」

「是。」

殷解憂和百里玉這幾日也是連日趕路,如今回到殷王府,卻也不敢太過鬆懈,歇息了兩個時辰不到,天亮了,二人便到了無雙所住的小院內。

無雙已起床,正在院內練劍,身姿翩若驚鴻,矯若游龍。

因確定了自己是月盈之女,如今殷解憂倒也明白為何月盈待無雙比待無對好,因為從性情上來說,鴛無雙和月盈真的極像,如今再看無雙,也覺得有些親切。

「誰?!」鴛無雙警覺性極高,即便是殷解憂百里玉氣息幾乎隱匿無形,依然被她發覺,只因對付氣息沒有敵意和殺氣,她才收劍站定,沒有攻上去。

殷解憂笑道:「幾個月不見,你大好了。」

「殷解憂。」鴛無雙眉心動了動。

「是我。」殷解憂左右看了看,「謝博呢。」

「在裏面。」

事實上謝博一直忙着圍城的事情,已經有幾天沒來看過鴛無雙了,這日來了之後便不太捨得走,說着話竟然就睡著了,可見這幾日的確是累了。

鴛無雙轉身引著殷解憂前行,半點忸怩姿態也不見,似乎在自己的卧室內睡着個男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即便眼不能視物,但卻丁點也不影響她的動作,進門,轉身,上樓,完全和正常人一樣。

到的卧室門口,她扣了扣門,「醒了沒?」

半晌,屋內傳來一聲慵懶的嘆息,「唔……還沒……」

殷解憂挑了挑眉,這聲音猶如情人之間的呢喃,還真是讓人有些不好消瘦,目光別樣的看了看鴛無雙。

果然見鴛無雙臉色微哧,清了清喉嚨,才道:「快起吧,郡主來了。」

屋內,半晌沒有聲音,一會兒,門嘩啦一聲開了,謝博穿戴整齊,臉上不見疲憊玩鬧,看着殷解憂,目光,卻很快從殷解憂身上轉開,落到了百里玉的身上,眼睛微微發亮,「你好了?」

「唔……」百里玉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

謝博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的確和原來那病懨懨的樣子大相徑庭,不錯。」話落,目光落到了殷解憂的身上,「你治的嗎?」

「不是。」

「是。」

殷解憂與百里玉異口同聲而出,說出的卻是不一樣的回答,殷解憂回答的是不是,百里玉卻答了是,讓謝博長眉微挑,眸中倒是含着幾分促狹笑意,「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殷解憂輕笑,無奈道:「是我與師傅一起救治,也虧得百里玉自己配合。」

百里玉淡淡含笑,算是默認。

這一番話之下,最為震驚意外的要數鴛無雙了,因為她一直以為來的只有殷解憂一人,分毫也沒感覺到第二個人的氣息,足以見得這位辰王百里玉的內力之強勁,只怕已臻化境。

「好了,進來吧,不是有事找我?」謝博也沒繼續打趣,讓開了身子。

殷解憂忍不住揶揄,「這好像是我家吧?」

謝博白了她一眼,「你家?你既將院子送了給人,那便不是你的了。」

「哦……」百里玉淡淡說了一聲之後,忽道:「那這也是無雙姑娘的地盤,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鴛無雙臉色又是一紅,不甚自然的道:「辰王殿下,郡主,請進。」

謝博含笑看着百里玉,倒沒再多糾纏,只道:「無雙,去練劍。」

殷解憂笑,「怎麼,要把人支走?」

「他的嘴太毒了,我害怕。」謝博淡淡一句之後,鴛無雙臉色已經大紅,果然不繼續逗留,告退離去,須臾,院內響起舞劍之聲。

樓上,謝博卻慢慢收斂的笑意,微微沉聲,道:「怎麼了?」

他知百里玉素來是極淡漠的人,無事絕對不會說那種話,所以將無雙支走。

殷解憂便將那件事情告知謝博知道,謝博聽罷,久久未語,神色深沉而陰翳,薄薄的唇瓣也抿的死緊。

許久之後,百里玉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殷解憂一怔,忽然意識到,百里玉問的是,謝博對於皇位的想法。她的視線,便也落到了謝博的身上,老實說,如今皇位上的那位,當真不是做皇帝的料,但先皇子嗣本就不多,後來又被林太后迫害,只餘下皇帝和謝博這兩位,皇帝沒有子嗣,如果此次出了事情,謝博便是獨一無二的皇位繼承之人,謝博身為謝家少主,以一人之力統御謝氏商業王國,能力,心性,胸懷,無一不是人中之龍,若他真的可以坐上皇位,相信亦不會有任何問題。

隔了許久,謝博才道:「沒興趣。」

百里玉挑眉:「是因為要和親?」

「是,也不是。我從小就長在無法選擇的環境之中,任由旁人安排我的人生,安排我的一切,十八歲接掌謝家亦是處處受制,此生倒似還未曾自由選擇過什麼,那個位置……當真不是個好東西,只會讓我越發的受人掣肘,勾心鬥角,疲累至極,不然,為何那位……」說到此處,謝博笑了一下,目光慢慢的看向窗外那隱約閃現的紅衣人影,「更何況,我已有無雙,她必不喜歡我坐那個位置。」

而什麼和親,根本不能算一個理由。

「知道了。」百里玉淡淡說着,那不在乎的態度,似乎問起這個問題的人不是他一樣,「還有件事情。」

「糧食的問題吧?」

「唔。」

謝博忍不住看了百里玉一眼,「你能換個人坑嗎?」在甘州的時候為了南麓賑災就搶了他數百萬兩銀子,好吧,雖然那是為了災民,但是真心不是什麼好的經歷,想想就不舒服。

「目前看起來,不能。」百里玉淡淡說着,並沒什麼特別的音色,「你不出,誰出?」竟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謝博無語凝噎,覺得自己當年真是眼睛有問題,交到這麼個嘴狠心黑的傢伙,「三十車,夠不夠。」

「差不多吧。」

殷解憂恍然,看來謝博是早知道百里玉的來意,亦是早有準備。

這的確是他們昨日商議之後的結果,當時納蘭羽神色還頗為抱歉,因為上次欠謝博的那一百萬兩銀子現在還沒還上,就要花式坑害他,百里玉和殷解憂卻是神色如常,一副夫唱婦隨就坑謝博的樣子。

只是關於扶持上位和和親的事情,卻有些後手之事要準備。

殷解憂沉默了會兒,道:「此次之事後,必然是要變天的,只是如今京中情勢太複雜,若能接着此次的事情一併將那些麻煩處理了,倒也一了百了。」

百里玉和謝博都微微一怔,都是聰明人,自然聽清了殷解憂話中的意思。

她指的是,魏國公和姚本清之流。

關於此事,她亦有她的想法。

她知道百里玉這十年在京都的目的,只為守護者破碎江山,而她的父親諸葛宸,亦是耗費畢生心血守護江山,甚至要犧牲掉自己的愛情,她身為諸葛氏傳人,從一開始,並沒有如他們一般的信念和背負,只是卻不願他們背負太深,想要幫他們分擔一些,哪怕所能分擔的很少,也是好的,眼前就有這樣一個機會,最好的辦法,就是順水推舟。

但殷解憂並不想強迫誰去做。

謝博慢慢道:「所以……」

殷解憂沒說話。

謝博沉默了好一會兒,道:「這件事情,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嗯。」

事情說完,殷解憂和百里玉沒有逗留的理由,便離開了。

鴛無雙想了想,收劍上了樓。

謝博正坐在椅內,秀雅而修長的大手一下一下的點着椅子的扶手,臉上的表情有些莫名。

鴛無雙看不到,卻還是下意識的知道謝博有心事,她漫步上前,蹲在謝博身邊,「怎麼了?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嗎?」

謝博回神,看向鴛無雙那張美麗的臉,輕聲笑道:「哎,我感覺我交的不是朋友,是強盜。」

鴛無雙意識到他說的是殷解憂和百里玉,愣了一下,「是糧錢嗎?」

「嗯。」

鴛無雙垂了眼眸,「如今情形如此,若能幫上他們一二,應該也沒什麼吧?你……」她遲疑了一下,「你糧錢不是很多麼?」

她出生尊貴,素來對銀錢之事沒什麼概念,後來住在洛水之濱,吃用都用專人送去,更不需要銀子,想着謝博是天下首富的謝家少主,糧錢自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但她想着是不是謝博有自己的難處,不好相幫,畢竟,表面光鮮背地裏艱難的人也不是沒有。

謝博輕笑一聲,「若我說謝家不過是空殼,幫了他們這次,難以維繫,只怕到時我亦會變成最尋常不過的普通人,為生機發愁。」

「那……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謝博一怔。

鴛無雙抿了抿唇,「你若變成了普通人,那我便和你一起做普通人,至於生計……」她的聲音有些停頓,首次露出迷茫的表情來,生計什麼的,她活了這麼久,還真的從未想過如何維持生計,可下一刻,她便道:「我們有手有腳,這麼年輕,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看着她明顯不是很確定,但又浮現堅定的複雜眸色,謝博的眼眸幽深而靜怡,許久,他慢慢拉起鴛無雙的手,攬入自己的懷中,嘆息,「有你陪着,當個農夫定然也是好的。」

「那我便去做農婦好了。」鴛無雙輕輕一笑,腦海之中,竟然忍不住開始勾勒二人一起過着悠閑樸實的田園生活的樣子,笑容越發的燦爛而嬌媚起來。

隔了一會兒,鴛無雙忽然道:「郡主是極好的人,若是能幫,便幫她。」她與謝博相處日久,也有些了解謝博的心思,她心底深處覺得謝博並非為了錢糧之事憂愁,必然是殷解憂和百里玉還有什麼為難之事與謝博有關。

謝博頓了一下,「是么……」

隔了許久,他都沒有再說話,之所以不應,一來是怕那黑心的百里玉,沒有合適的帝座人選,到時候弄假成真,讓他龍袍加身豈不糟糕?而最關鍵的事情,卻是懷中女子。

無雙本是安羅女王,呼延慧便是無雙的堂妹,若自己此次真的同意了那件事情,與安羅呼延慧聯姻……即便是假的,亦不知會對無雙造成如何沉重的傷害,她的心千瘡百孔,好容易修復,再經不起任何丁點的傷害。

鴛無雙慢慢環住了謝博勁瘦的腰,聽着他胸前的心跳聲,「不用太過顧慮我的……」不知為何,她竟覺得那件事情可能和自己有關,會是她自作多情嗎?

「是么……」謝博恍然說了兩個字,下頜蹭了蹭鴛無雙的發頂,「你信我么?」

鴛無雙頓了下,語音堅定:「除了你,我誰也不信。」

隔了許久,謝博吐出一個字:「好。」

殷解憂與百里玉回到了解憂閣,梅太妃不知何故知道了,前來詢問,殷解憂本不想見她,但已太久沒見,終究嘆了口氣,去滿庭芳見了一面。

梅太妃容顏依舊,只是因為近日發生的事情有些擔憂沒睡好,見着殷解憂,立時眉開眼笑,十分關心。

殷解憂有些不太自然,畢竟,她已知曉自己的身世,斷沒有再貪戀梅太妃親情的道理,只是卻也不知如何與梅太妃說起這件事情,只好沉默,梅太妃又問起百里玉之事,得知他安然無恙,身體已好,也頗感欣慰,一番交談下來,已到了午時,本欲留殷解憂用飯,殷解憂卻已不能多留。

離開滿庭芳后,殷解憂抽空去看了一次月然之。

一來是想去看看他在府中可還好,二來卻是想去探探,月盈可來過這裏。

沒想到月然之聽聞月盈來了京城亦是十分意外驚訝。

月盈來了京城沒有來找月然之,又去了何處?

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殷解憂只得命令樓中精銳時刻注意,希望可以儘快找到月盈的下落,免得她有什麼危險。

午後,天氣忽然轉冷,連着陰沉沉的好幾日,果然在一個時辰之後下起了雪,雪花如鵝毛一般飄灑,殷解憂站在春水湖邊上,忽然想起幾個月前,自己就一直站在這裏,每日每日看着湖面上的荷花和荷葉,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想什麼,一時之間,覺得過去那些時日恍若隔世。

一把竹傘出現在殷解憂頭頂,遮去了鵝毛大雪。

殷解憂回眸,看向百里玉,「你來了。」

「見你久未回來,便來找找。」百里玉將殷解憂露在外面,有些冰涼的手拉起,握在自己手中,將自己身上溫暖傳遞過去,「這麼涼,站多久了?」

「一會兒。」殷解憂笑着任由他為自己捂手,一邊道:「不是說去見御千里么?這就走吧。」

「唔……」百里玉認真的捂着手,「不着急。」話落,拉着殷解憂往解憂閣方向而去。

「再跟我說一些御千里的事情吧。」

殷解憂怔了一下,「我……」她本想說自己和御千里也不過幾面之緣,但看着百里玉的那雙眼睛,她卻說不出來,停頓許久,她才輕輕發問,「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

百里玉可有可無的說着,「雖是斷斷續續的,倒也知道些……」

殷解憂不甚確定,「知道……什麼?」

「唔……少主,護衛,世家。」他慢慢啟唇,說了幾個字,殷解憂卻立時愣住,這下,她幾乎確定,自己在百里玉昏睡的時間說的那些話,他真的有聽到。

可是轉而一想,當初在甘州的時候,因為那三英戰呂布的事情,百里玉早就該有所懷疑了吧?只是如今他的神情如此鎮定,倒讓殷解憂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很快,殷解憂卻發現,以百里玉的心性,若是知道了那些之後大驚小怪覺得不可思議,那他也不是百里玉了。

「我……」

「隨意說說好了。」

殷解憂啟唇,不知說些什麼,頓了好一會兒,二人已經來到解憂閣坐下,殷解憂才慢慢道:「太久遠,我差不多快忘記了,也沒什麼可說的。」

「不是說要過你的命?」百里玉清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殷解憂輕咳一聲,「嗯……是有這麼一件事情……」

「唔……既然這樣,就讓他用命來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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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溺寵公主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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