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滿之情

馬場的小廝將果子馬從柵欄之內牽了出來交給白啟雍，而夏清風則一臉不爽地看着那匹剛到自己腰身的小矮馬，心裏一萬個不樂意。

「小路，去將馬鞍安好，然後直接將馬牽草場去。」與小路互換了一下韁繩，白啟雍吩咐了小路一句，然後牽上火焰帶着夏清風向馬廄外頭走去。

小路是裘府的下人，這些年來他一直負責照料裘府的馬兒，每回白啟雍到裘府之後也會將火焰交由他餵食，雖前期受了不少折騰，但久而久之，火焰也算是與之相識不再排斥了。

白啟雍在外始終不喜人在身側伺候，裘逸墨便多帶了小路出來讓他一路跟隨白啟雍，照料火焰的同時還能一道伺候白啟雍的起居。

「是！王爺！」小路應聲，將果子馬往馬房內牽去。

將天兒等人都遣了以後，白啟雍讓夏清風在馬廄外特設的涼亭內休息，自己則將火焰帶至一旁餵食。

火焰嬌生慣養慣了，除了專人調配的馬糧外其餘都不肯多吃一口，幸得馬場內什麼都有，鐵家也深諳養馬之道，調配的吃食並未遭到火焰的拒絕，這讓白啟雍放心不少。

雖是馬兒，但火焰極其有靈性，自十多年前被賞給他之後便一直陪着他出生入死，無論他去到哪兒都會帶着它，他們之間早已超脫了物種的界限，宛如知己好友一樣。

「小風！」

一聲嬌呼傳來，夏清風聞聲轉頭，看見身後踱來一匹馬，上頭坐了兩個人，正是裘逸墨與林心。

「見過九爺！見過小姐！」蹦跳着跑到裘逸墨的馬旁邊，夏清風福身問好。

裘逸墨向夏清風略一點頭然後躍下馬背，然後將林心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我就知道能在這裏找到你，特地讓九爺帶我過來的！」兩個姑娘一碰頭就親昵地挽在了一起，不顧旁人聊起天來。

「你休息好了嗎？頭還暈不暈？」夏清風惦記着林心的暈車，第一句問的便是她的身體。

「不打緊，暈車藥都隨身帶着，休息好了就沒事了！」林心甜甜一笑，說道，「倒是你，我聽小春說昨晚你多喝了幾杯好像醉了，你可真勇，我來了這麼就都沒喝過幾杯酒，你竟然喝了那麼多！」

「放心啦，我現在腦袋清醒身體倍兒棒好得很！」踢腿張手，夏清風以行動證明自己現在狀態非常好。

不過，林心倒不在意夏清風是否真的好，她瞄了不遠處喂馬的白啟雍一眼，悄聲道：「昨晚你去哪裏了？小春一早來說你昨晚沒回去，王爺又來說讓你這幾天到他身邊伺候，難道你們倆……」

「誒誒誒，你可別想岔了，什麼事都沒發生！」被林心如此一說，夏清風的小臉倏地紅了，趕忙否認道，「我昨天喝多了人都不清醒了，可能走錯路了跑王爺院子裏去睡了一覺……」

「哦？」林心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睨了夏清風一眼，一點都不相信。

「真的！」夏清風有點急了，「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白啟雍？」

「說真的，你，我不信，他，我也不信。」林心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

夏清風頓時無語了，輕哼了一聲，道：「反正我沒有，隨你信不信。」

解釋也沒用，她昨夜的確是睡在了白啟雍的房間，今晨還是他的丫鬟將她帶出的院子，院子外頭那麼多人都看到了，讓她根本無從辯解。

關鍵是自己昨夜到底怎麼到的白啟雍房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醒來的時候衣服都在，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反正在她心裏，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也沒和白啟雍產生任何不當關係！

「你們兩個吧，一個有情，一個有愛，幹嘛還藏着掖着，乾脆點在一起得了，省得旁人看了替你們心急。」林心料定了夏清風不會生氣，笑着揶揄道。

「你之前不是說了嘛，他是王爺，我是平民，兩人云泥之別，怎麼可能在一起……」聽林心如此說，夏清風回想起之前她對自己說的話。

「感情這事誰能說得清楚，說不定你們倆就真是天生一對呢！與其讓他娶了別的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倒不如讓他娶了你，咱們倆也能一直在一起了！」林心笑了笑，認真說道。

雖然之前她的確是讓夏清風好好考慮是否應該對白啟雍付出真心，但眼下她看得清楚，白啟雍對夏清風早已動了真情，若兩人真心相愛，根本不必去顧及世俗觀念。

「……怎麼說到結婚上面去了，戀愛都還沒談呢，急什麼！」夏清風羞得別過頭，心裏因為林心的話有些心生動搖。

如果……她跟白啟雍說喜歡他……會怎麼樣？要表白嗎？

正想着，不遠處的白啟雍已經喂好了馬，正牽着火焰向兩個姑娘方向走來，夏清風立即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以防被白啟雍看出了什麼。

「王爺。」

當白啟雍停下時，林心款款福了個身，輕喚了一聲。

她雖是白啟雍的結拜，但該有的禮數都不該少，尤其對方以後或許會更為尊貴，她不能因為兩人的關係而將禮數拋之腦後。

還未等白啟雍回話，他身後的火焰卻是先踱了過來，大大的腦袋湊近林心蹭了蹭她的臂膀，似是在撒嬌一般。

咦？不是說火焰性子乖戾且脾氣暴躁嗎？不是說火焰誰都不理就只親近白啟雍嗎？那她看到的是什麼？

夏清風詫異地看着一人一馬的互動，似是見了什麼稀奇事一樣瞠目結舌。

「火焰雖是我的馬，但卻並非與我最親近，當年我為了馴服火焰吃了不少虧，反倒是心兒，只一眼便讓火焰臣服了。」白啟雍走到夏清風身旁解釋道。

「難道小姐會馴馬？」除了這個，夏清風想不出別的理由。

可不對啊！林心不是說她就是個大學生嗎？怎麼可能會馴馬？！

「只能說，他倆有緣。」白啟雍輕笑了一聲，「火焰有靈性，它眼中看的不是人，是人心。」

果然是天馬，此馬只應天上有！

「它既然看的是人心，那我心地善良美好，是不是也能像小姐一樣？」夏清風整個人躍躍欲試，很想知道自己在火焰眼裏算不算得一個有緣之人。

白啟雍一怔，當即想要拉住夏清風，卻見她一個跳步跳到林心身旁，伸手便向火焰的腦袋摸去。

「住手！」

「小風！」

兩聲驚呼立時傳來，卻在下一刻戛然而止，在場眾人看着眼前之景呆若木雞。

夏清風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着火焰的腦袋，而火焰則溫順地將腦袋低下沒有一絲反抗。

「快看！他好乖啊！」夏清風絲毫沒有察覺眾人古怪的神情，雀躍地歡呼道，在他人的注目下更是將臉貼上了火焰的腦袋，而火焰則一聲不吭，任由其上下其手。

在最初的錯愕與驚詫之後，白啟雍的臉色逐漸陰沉，他狠瞪了火焰一眼，換來的卻是火焰不屑地回瞪。

很好，一如十年前他對火焰的評價——果然是匹重色輕友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