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拉斐爾（4）
「暴怒」阿斯塔羅斯的嘴張得更大了，氣流不斷被他吸入嘴中。拉斐爾似乎沒有站穩，跟隨着氣流一起被吸入阿斯塔羅斯的口中，很快消失無蹤了。阿斯塔羅斯控制的龍捲風繼續向飛機慢慢潛行。
……
「拉斐爾被阿斯塔羅斯吸入口中消失了。」楚盟說。
「我們這下要完蛋了。」阿爾平咽了一口口水。
「不會那麼容易。」
楚盟話音剛落，紅光蕈雲般在龍捲風內部爆開了。阿斯塔羅斯那張巨大恐怖的臉被火焰劍從上至下劃成兩半，拉斐爾從阿斯塔羅斯頭頂跳了出來，有點像，從宙斯腦袋裏跳出的雅典娜。當然，只是有點像而已。
「自高自大的拉斐爾，我要毀了你！」阿斯塔羅斯用他被火焰劍劃開的嘴唇吼道。
「現身吧，阿斯塔羅斯！別再像個膽小鬼一樣躲躲藏藏的了！」拉斐爾手中劍的火焰幾乎點燃整個風團，烤乾整面雨幕。
「暴怒」阿斯塔羅斯的本體出現了，不像全身紅色的貝利斯，阿斯塔羅斯高大強壯，渾身呈紫褐色，頭上的雙角扭曲著向腦後彎去，頭頂筋節暴露，雙眼如黑暗的深淵可輕易使人深陷其中，背生一雙巨大的肉翅，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纂滿了邪惡的黑色銘文。如果有人認出並將那些黑色的銘文頌讀出來，那麼他就會變成一個沒有舌頭的啞巴；如果他近距離多看那些銘文幾眼，那麼他就要告別光明了。
阿斯塔羅斯雙手拿着一根樸素的散發着黑氣的長矛。他扇動翅膀從拉斐爾斜上方快速向他飛去，用手間的黑色長矛猛刺拉斐爾穿白衣的胸膛。拉斐爾堅定地站在原處，雙手握住寬大的劍柄，從下至上硬撼阿斯塔羅斯的長矛。
長矛前端與火焰劍重重地撞在一起，一聲巨響，兩把武器之間迸出的黑氣和火花混雜在一起，在加上周圍的雨雪，散落在空氣中。星星點點的黑色粒子落在拉斐爾的白衣以及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起到腐蝕的作用；拉斐爾劍上的細碎火花落在阿斯塔羅斯的身上，對他紫褐色皮膚也造成了燒傷。拉斐爾利用空出來的手拔出腰間的十字架，十字架上那條栩栩如生的小蛇不住地向外吐著信子。
阿斯塔羅斯沒有令拉斐爾後退一步，他自己卻被武器撞擊產生的巨大力量反彈出好遠。阿斯塔羅斯不待拉斐爾準備好，握着手中長矛再次向拉斐爾刺去。拉斐爾用手中的十字架在自己的身外畫出一個金色的圓形護盾。金色護盾已經在拉斐爾身體外圍形成的這個事實並沒有使阿斯塔羅斯改變自己的初衷。阿斯塔羅斯手持銳利長矛刺到金色護盾上面，金色護盾發出的光亮比陽光還要刺眼。
被矛刺中的護盾表面稍有下陷，矛頭幾乎貼到了拉斐爾的身上。阿斯塔羅斯希望他能夠連站在護盾裏面的拉斐爾一起幹掉。拉斐爾對他建立起來的法力護盾很有信心，他沒有躲閃，反而用手中的火焰劍砍向阿斯塔羅斯粗壯的脖子。
此時，如果阿斯塔羅斯放棄破壞拉斐爾的法力護盾，他或許還可以全身而退；如果他堅持用他的黑色長矛嘗試扎透拉斐爾的護盾及其本人，他的腦袋很可能會被拉斐爾砍下來。
出乎拉斐爾意料的是，阿斯塔羅斯不但不收回長矛，反而更堅定了穿透拉斐爾的信念。拉斐爾感到他的法力護盾正承受着巨大的壓力。拉斐爾知道，如果法力護盾消失了，他難逃被黑矛所傷的命運。戰鬥進行到現在，雙方比拼的更多的是意志，誰有更堅強的意志與信念，誰就有可能將對方斬落雲端。
拉斐爾的劍砍到阿斯塔羅斯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儘管阿斯塔羅斯事先對他的脖子進行了石化處理，但火焰劍還是擊碎了阿斯塔羅斯脖子上堅硬的石甲。拉斐爾沒有如願以償地斬落魔王的腦袋。
「啊！」阿斯塔羅斯的怒吼響徹雲霄。
暗黑的邪惡血液從阿斯塔羅斯的傷口迸發出來，順着他寬厚的胸膛向下流淌。疼痛激怒了本來就以「暴怒」著稱的阿斯塔羅斯。他的黑色長矛又前進了不少。拉斐爾的金色法力護盾終於被打破了，纂寫着黑色銘文的長矛刺入了拉斐爾的側腹。阿斯塔羅斯抽出沾染著金色液體的長矛，再次刺向拉斐爾時，拉斐爾又一次高舉火焰劍，抱着必死的決心，將它砍向阿斯塔羅斯的脖子。
在黑色長矛與火焰劍再次進入敵對雙方的身體之前，阿斯塔羅斯的信念動搖了一下。他想到的不是殺掉拉斐爾，而是自己是否能夠倖存下來。
拉斐爾的劍到了，阿斯塔羅斯急忙收回自己的長矛去招架。這一次，阿斯塔羅斯沒有佔到上風。拉斐爾一劍斬斷了阿斯塔羅斯的黑矛，火焰劍沒有停下，而是在阿斯塔羅斯的前胸留下斜斜的傷口。阿斯塔羅斯低頭看着自己的傷口，出奇地鎮定。
「拉斐爾，下一次，我會挑出你的腸子喂我的地獄獵犬。」
拉斐爾笑笑，點點頭。一直以來，拉斐爾以為地獄里的惡魔只是一群鼠輩；現在，阿斯塔羅斯的強硬做派略微改變了拉斐爾對惡魔的固有看法。
阿斯塔羅斯當着拉斐爾的面，大搖大擺地消失在已變得極為微弱的風暴之中。天使的金色血液將他鑲著金邊的白衣下擺全部染成了金色，他先將自己的傷口療好，然後沖向那團不斷接近飛機的風暴。
楚盟和阿爾平靜靜地看着舷窗外面的那團風暴，直到一切可怕的自然景象都消失了，餘下的只有天際的那道彩虹。
「天晴啦……」有的乘客小聲說道。
乘客們不知道剛才飛機外面發生的一切。
阿爾平無聲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楚盟扭過頭看着阿爾平，「你害怕了？」
「我剛才完全被拉斐爾與阿斯塔羅斯戰鬥的場面震懾住了。天使與魔鬼，光明與黑暗，正義與邪惡，力與美的結合，更強意志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