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162章

銀魄勾唇一笑:「難為你還認得我。」卻見下邪臉上已出現懼意,以劍指向銀魄,命令道:「將他給我拿下!」大殿裏卻是悄無聲響,那些人馬動也不動,卻將兵刃均指向下邪,曹應田在中間臉色慌亂,只尖聲道:「你們怎麼回事,保護皇上,保護皇上。」皇帝只面無血色的看向銀魄,啞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銀魄坐在輪椅上托著下巴對他輕笑:「我是苗疆谷主的朋友,為苗疆禁物丟失一事前來,要將那個敗類捉拿歸案。」他伸指指著下邪卻對皇帝笑道:「所以很抱歉,你們的人馬早已被俘,現在這些,不過是些偽裝罷了。」他眼眸一閃,轉頭看向下邪,只見眼底散發出媚邪冷意來,啟唇道:「下邪,你現在插翅難飛,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下邪倉皇後退,眸光一閃,卻又哈哈笑起來:「銀魄,我勸你還是識時務為俊傑,只要我繼位稱帝,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況我兩萬大軍就在宮外,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隨時都會衝進宮來,到時就算你武功再強,也難敵四手……」話未說完,只聽殿外殺聲愈響,大有震耳欲聾之勢,一個全身鮮血的黑衣人踉蹌進得殿來,只叫道:「護法!」下邪臉色一白,道:「怎麼回事?」那人唇角鮮血直流,斷斷續續道:「不知哪裏來的人馬突襲,我軍兵敗,他們……他們眼看就要攻進來了……」下邪滿臉的不可置信,只手拽過手中拂影,早已失了理智:「銀魄,你若過來……我就殺了她!」

銀魄一笑,目光落到拂影平靜的臉上,只道:「我不是軒轅菡,這招對我可是沒用!」眼見下邪愈加慌亂,他飛身朝下邪擊過去,下邪再也顧不得拂影,忙舉劍去刺,兩人斗在一處。

眾人舉目觀戰,誰也未注意到,皇帝突然推開眾人超拂影大步走過去,待拂影察覺,他卻一手攥住她的腕,在那寶座下面一按,地面立即出現一個通道,只一瞬間便拽著拂影跳了下去,拂影慌亂之中也只來得及看到疾步追過來的慕容澈,情急之下只將手中的錦盒向外一揚,地面隨即合上,那錦盒朝他投擲過來,他失神去接,卻見地面的烏金磚光可鑒人,映出自己一張焦灼懊悔的臉。

這時,下邪卻突朝慕容澈擊過去,銀魄尾隨其上,一掌擊來,下邪眼中只有慕容澈手中的錦盒,一不注意正中后心,身體便直直的飛向嵌金屏風,轟然一聲撞上去,頓時氣絕身亡。

地道里幽深昏暗,他拉着她跑的踉蹌,每跑一段身後便有巨大的石牆落下,身後慕容澈等人似跟了上來,卻被那巨大的石牆擋住,不見蹤影。皇帝在石壁上按了一個機關,頭上方赫然打開一個出口,只見金光閃爍,映在眼底,白亮的刺目,拂影不由以袖遮目,皇帝卻手上一用力,將她拉了上來。

金碧輝煌的殿宇,蛟龍飛騰的朱紅柱,上方上百個精緻的藻井,高高在上的寶座,身後是先皇的題詞。因着早朝已過,官員早已回家,金鑾殿內一片空曠無人,腳步落下去,立即掠起空靈的回聲,唯見殿門緊閉,殿內光線晦暗,不復以往莊嚴,只覺陰森駭人。

皇帝以掌摩挲著寶座的每一寸花紋雕鑄,卻是極認真,彷彿在做着這輩子最重要的一件事,緩緩地,他如早朝一般,坐在那金色寶座之上,神色平靜的望着空曠的殿宇喃喃道:「朕是九五之尊,怎能讓爾等蠻夷折辱」。拂影也不擾他,只取了火摺子點燃燭台,殿內頓時迷濛一片昏黃,映着那小簇火苗跳躍,只如苟延殘喘的生命一般。

殿內有丈余的明黃帷幕,依著那九龍柱垂落,拂在烏金磚上,只如滑過平靜無波的湖面,她拿着那燭台走過去,帷幕遇火,頓時火舌繚繞,灼得臉龐發燙。皇帝猛然起身,怒喝道:「你做什麼!」

拂影方才轉頭看她,臉側火光繚繞,落在臉上,只如火海里一片妖嬈的海棠花,目光如炬,卻無半分溫度,她不覺笑了:「如今你四面楚歌,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世上。」

皇帝臉色怔訟,卻是順着寶座緩緩滑進去,半晌卻笑了:「你瘋了,我如果死了,你也活不成。」

她茫然看他:「是啊,活不成,自你為我喂下生死不離得那刻,我就知道我活不成。」那火苗愈大,灼燒的漆紅龍柱火星四射,噼啪作響。「可是你若不死,他怎能安心登上這位子,既然沒有解藥解開你我之間的羈絆,我便用這條命成全他,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

火勢愈大,幾塊帷幕連成一片,在寶座與門口之間形成一道火牆,她在火牆邊緣緩緩朝他走過去,平靜的臉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皇帝神色頹然的靠到寶座椅背上茫然看她,殿內漸漸灼嗆,呼吸愈加不暢,拂影扶住那三尺高的熏籠劇烈的咳嗽,卻還是一步一步地上了台階朝他走過去。

「你心胸狹隘,用那等惡毒的藥物蠱惑人心,陷害忠良,謀殺無辜之人,甚至連身懷六甲的拈衣都不放過,實在枉為人君……」她抖著肩頭猛咳,眼中被嗆的溢出淚來,艱澀道:「可是,你又是多麼可悲可憐,處處算計處處謀划,從來不肯去信任一個人,活得這般累。」皇帝只神情一頓,一雙丹鳳眼中晦暗無光,只見火光沒有盡頭一般的吞噬而來,在她裙角撩起四散的火星。他只俯身將她拉到座前,恍惚笑道:「有你陪着,也好。」

火勢愈加大起來。

一行人出的殿來,只見殿外皆是一片混亂,因着找不到拂影,慕容澈和銀魄均是一臉焦灼,這時只見軒轅菡帶着一行人大步走過來,因着胸口傷勢未好,臉色有些發白,雙目卻是灼亮幽深,大步行來,不減以往王者氣度。他在人群中一掃,並不見拂影身影,只皺眉詢問:「怎麼回事?」銀魄並不說話,慕容澈道:「他們進了御書房的機關。通道被毀,我們無法找到他們的去處。」卻見他身側立了一人,一身素色長袍,眉目清俊,微風吹送唯見一臂的衣袖空空如也。慕容澈心中一喜,脫口道:「韓先生醒了,可是找出解藥了?」韓落笑着點頭,這時手下稟報長清殿走水,幾人均是一怔,軒轅菡臉色微沉,已然猜到什麼,低低道:「去長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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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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