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章

她不覺咬唇,她懷中那樣暖,慰的臉都微微的發起燙來,臉下卻是被淚水浸濕了,又涼又熱,只像是水深火熱,卻彷彿將腔口的鬱氣都吐了出來,她低低哽咽,半晌方才喚道:「娘親……」

她只輕輕撫她的鬢髮,柔聲道:「都是做娘親的人了,還這般哭哭啼啼。」拂影臉上卻是又哭又笑:「娘親,孩兒一直不敢去想,他們現在是什麼樣子,過得好不好,乖不乖,聽不聽話,每每想起來就覺胸口似被撕裂開來,那般痛……」

柳娘低低一嘆,只嘆息道:「傻孩子……」

卻聞側門一聲輕咳,拂影不覺拭了淚看過去,柳娘邊給她拭淚邊笑道:「王爺怕你擔心,着我來告知你,他並無大礙。」拂影只不說話,樓家的血,他用自己的血液和信任來還,她呢,她能有什麼給他,他曾說:「拂兒,不要站在我的身後。」那麼,她就努力站在他的身側,站在他可以觸及、可以回憶的地方。她低下頭,只輕聲道:「娘親,孩兒要為他做最後一件事。」

門卻突然看了,那人一身白衣立在門前,臉上蓮樣圖騰糾結蔓延,唯見一雙眼眸滑過剎那溫柔,她一時不又立在原地,才含着淚緩緩走過去環臂抱住他,將臉靠在他胸口,淺笑哽咽:「幸好你沒事。」

那人身子卻是猛地一僵,臉上隨即浮現一抹可疑紅暈,連着那青色圖騰,只如枝蔓綻開的紅蓮,他雙手滯在半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瞥眼只見柳娘驚異看他,臉上愈紅,隱隱有些咬牙切齒:「我不是他!」

拂影一驚,忙鬆了手,才覺那聲音並不像軒轅菡所發,仔細端詳並沒有看出有所不同,半晌卻尷尬笑了:「原是銀魄。」

銀魄臉上陣紅陣白,只別過臉冷冷道:「若不是為了小妃兒和耀兒,我才不會過來給他收拾爛攤子。」

拂影不由笑起來,隨即卻是神色一斂:「銀魄,大恩不言謝。」銀魄聞言只為紅著臉嗤道:「又不是幫你。」拂影笑道:「總之,多謝。」見那日頭漸移,怕皇帝起疑,低聲告辭欲走,銀魄只叫住她道:「當初去樓家,大抵也是為那母蠱的事,你那個寶貝二哥也不一定非得要死。」拂影頓時欣喜回頭看他,銀魄輕咳一聲,別過頭道:「若是找到母蠱,興許可將子蠱引出來。」拂影聞言不覺燦然一笑:「銀魄,真的多謝你。」

銀魄神色一怔,只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御書房裏被她打發的空無一人,她在那寶座之上反覆摩挲,並不見可疑之處,正在失望之時,突見地面烏金磚上極小的一塊凸起,若不仔細察看,無人能察覺,她心中一動,蹲下身子去按,卻見那烏金磚面無聲打開,裏面赫然放着一個錦盒,正是她當時送給慕容澈母蠱時所用的那個,一時心中狂喜,剛剛拿在手裏,卻覺腰間一涼,背後的聲音冰冷邪肆:「這東西果真只有和他朝夕相處得你才能找到。」

她身子不覺一僵。只蹲在地上不動,殿裏卻是靜極,天窗的光從外面打進來,只見地上是兩人淺淡的投影,她微微咬唇,半晌才道:「下邪?」

身後的下邪嗤聲一笑:「你這女人果真聰明些,可惜為時已晚。」他手上用力,拂影腰上頓時微微一痛,只聽他道:「把它給我。」她只緊緊攥住受手中的錦盒,握得久了,似覺骨節都僵硬的厲害,她想起皇帝經常說他那裏有他們要的東西,原來就是這個,這奴蠱果真是禍國殃民的毒物,若是落在下邪手中,後果不堪設想,正在苦想脫身之計,只聽門口傳來一聲冷喝:「放開她。」

抬眼望過去,只見皇帝一身龍袍立在門前,只如春日裏一株韌柳,身後扈兵擁簇眾星捧月一般。待他說話,那些扈兵有致的進得殿來,將下邪團團圍住。皇帝立在人後,只道:「放開她,朕饒你不死。」

下邪森然一笑,露出如獸白齒,高高站在那玉階之上,睨眼嗤道:「你果真以為你能捉的住我不成。」雖抬手將兩指含在口中,極尖銳的一聲哨響,皇帝身後頓時又湧進一對人馬,與皇帝的扈兵持刀相對,曹應田見狀忙尖聲呼道:「護駕!」扈兵忙將皇帝護在中央,做警戒之式。

皇帝臉色鐵青:「下邪,你想圖謀造反不成!」

下邪又是一笑:「怪只怪你被軒轅菡這一個勁敵蒙住了雙眼,才讓我有機可乘,你暗中培養的那兩萬大軍,早已成為我的囊中之物,現在軒轅菡已死,其部族群龍無首,大勢已去,而你……」他對着皇帝遙遙一指,邪肆笑道:「也不過垂死掙扎的敗家之犬罷了。」

皇帝猛然變色,額上隱隱暴起青筋,雙眸只如要吃人一般,雙手握拳,只見那明黃的袖袍簌簌發顫。

這時,殿外卻是傳來一陣喊殺聲,聲音高漲,震的連那殿宇都搖搖欲墜一般,下邪才覺不對,皺眉問道:「怎麼回事?」話剛落地,只見兩人直直進得殿來,卻是一黑一白,白衣者坐在輪椅之上,滿面圖騰,黑衣者跟在他的身後,面目清朗,俊秀溫柔。正是銀魄和慕容澈。下邪倨傲臨下的望過去,只輕哼一聲道:「你們若不來,我還可饒你一命,如今你們前來送死,可是怪不得我了。」

銀魄邪媚勾唇,只抬袖在臉上一拂,再看時,只見臉上圖騰不見,唯見一張白眉紅唇的妖媚臉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下邪卻是臉色一變,拿着劍得手竟微微發起抖來,半晌才咬牙切齒的道:「你是銀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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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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