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東江花月夜——洛水小伊人【天空星小九兒】

洛河，俗稱雒水，亦稱伊洛河。

快到戌時的時候，皇甫無極在離開了長安街之後就來到了洛河堤邊上。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此時，洛河堤邊已經聚集了不少青年男女。這當中有富貴人家的小姐，亦有當朝王侯將相公子、千金，也有寒門仕子與異域貴人、王室後人。

當然，這自然少不了河面上的畫舫，一艘艘中型、巨型畫舫正陸續掛上燈籠從河面上一晃而過。裏面人影綽綽、身姿優美曼妙，歌聲宛轉悠揚此起彼落，一幅江山美人盡於此景之中。

皇甫無極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煙波浩蕩，舫如長龍載着帝國那些公子、小姐張揚而過。而如此之畫面，讓人產生一種錯覺感到當下並不是處於亂世之境，這更像是太平盛世好不繁華。

「唉……」一聲長嘆過後，皇甫無極望着面前洛水脫口而出：「煙波水月夜降紗，烽火連天洛水舟。才子佳人忘情舞，一曲後庭葬浮世。」

「公子。這詩詞是汝之所作的嗎！」

此時，皇甫無極話聲剛落，在他的背後就響起了一道空明的聲音，聽起來令人心曠神怡。

皇甫極聽到背後之聲音，他轉過了身來，入眼就見到了離自己數米開外站着數位男女，被數名護衛守護著。

男的俊俏，錦衣華服，女的艷麗高挑，耀人眼目。而這當中，猶以前頭倆位女子最是不凡。

左邊一位略小，只有十四、五之齡，但她身上的貴氣與生俱來咄咄逼人。不過，此女嬌臉上的一雙鳳目卻長得清純空明如那天上郜月當空柔和讓人感到非常舒服。

右邊一位年紀略大一些，高挑豐滿成熟，集智慧與美艷於一身，這不用說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奇女子。

「姑娘，汝剛才說的是我嗎？」皇甫無極瞬間打量過幾人後是指著自己疑惑一聲。

「是的！九兒剛才聽公子所吟，似乎對吾輩之人與朝廷都有所不滿，不知這是也不是？」

左邊那位長得貴氣逼人自稱九兒的女子歪著好看的螓首，瞪着明亮的雙眸看着皇甫無極好奇問道。

「呃……是也不是？我也不知道。」皇甫無極看着面前九兒的可愛模樣是啞然一笑，他沒有不滿，只是剛剛有感而發想到了陳後主的後庭花與宋時的山外青山樓外樓，感嘆現在的東漢與那倆朝代是何其的相似。

九兒見面前此人答非所問，頓時玉眉就皺了起來，她生來富貴，從小到大耳邊所聽到都是盛世繁華。但這人偏偏對帝國與年輕才俊似有大不滿，這讓她有點不解，心想難道自己過去聽到的都是虛言？

「喂，小子，九小姐問汝之話就好好回答，別不知好歹亂說話。」

「沒錯，九小姐能與汝說話是汝三生修來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此時，一個長得張揚跋扈的年輕男子與一個書生模樣仕子走了出來喝斥一聲，裏面也有深深的警告之意。

「請問你們是誰？」皇甫無極眉頭一皺擰了起來，自出生以來長這麼大就沒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對待他。當然，自己那位老娘是個例外。

「哈哈……」張揚跋扈的年輕人哈哈一笑后停了下來道：「小子，憑汝也敢問吾之名號？不過告訴汝亦無妨，吾伯父乃是趙常侍，吾之父親是大司徒崔烈，吾為崔鵬。」

崔鵬得意洋洋，連連報出自己的伯父趙忠與父親崔烈名諱再報自己的名字。難怪他如此囂張，也的確有這個資格，伯父趙忠被漢靈帝稱之「阿母」，父親崔烈乃大司徒，在這東漢末年沒有設置丞相職位時就等同於丞相，可謂是權勢滔天。

「吾乃河東衛仲道。」另一個仕子模樣的白面書生也臉有得色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是為河東衛仲道，他沒有像崔鵬一樣長篇大論，但河東衛家是世家，根基可比崔家是更深。

「哦，原來是崔家和衛家。」

皇甫無極聽到這二人的自報家門后是平淡一聲，他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說話的語氣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剛才趙忠還給自己倒酒呢！這些人驕橫什麼？

「這小子是誰？」崔、衛二人同時心道一句，他們沒有想到，平常只要報出名號就會將人嚇到瑟瑟發抖，那怕就算是朝中三公九卿以下的聽到都會害怕得雙股發顫。但是，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面前與自己等人年齡相仿之人是臉上非常的平靜。這是無知還是有恃無恐？

「這是誰？」不僅是崔鵬與衛仲道二人奇怪，九兒旁邊的知性女子也很好奇，她知道崔、衛兩家的勢力，沒想到面前這個俊俏男子聽到后卻是面不改色、毫不在乎。

「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就走了。」皇甫無極懶得跟這些人扯蛋，他搖了搖頭就不管眾人反應從他（她）們身旁走過。

「汝……站住。」崔鵬臉色難看一喝，他感覺受到了莫大恥辱。

剛走出不遠的皇甫無極腳步一頓停了下來，而後轉過身來睥睨在場眾人冷冷道：「你等想怎麼樣？」

「汝……汝叫什麼名字。」崔鵬正想喝罵，但當對上那一雙無情雙眸時是硬生生的改變了語氣。

「皇甫無極，若你想找我算帳，隨時奉陪。」皇甫無極嘴角上揚諷刺一笑，然後就轉身不再停留離開。

「啊！是他！」九兒低呼一聲就轉過身來，一雙閃閃發光的明亮大眼睛出神的望着那越走越遠的背影，她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他。

「九兒，汝也知道他嗎！」旁邊的知性美艷女子驚奇問了一句，她倒是知道此人是誰，但沒想到深居簡出的九兒也知道。

九兒當即被問得嬌臉一紅，而後把玩著十指扭扭捏捏的聲如蚊吶一句：「不……不認識，沒聽過。」

「是嗎！」知性女子半信半疑一句，她感覺九兒有事瞞着自己，不過對方不說，她也不好追着問不放。

而至於崔鵬與衛仲道等人，那是非常的無語，他們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了這個殺神。

「咱們走吧！」九兒明亮的鳳目不舍的看了皇甫無極消失的方向一眼，然後就率先向河堤邊最大的畫舫走去。

「走吧！」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知性女子說了一句才反應過來跟上去。

……

剛回到名天下，皇甫無極洗了個澡后就倒頭便睡，他明日還得要趕回鉅鹿，而後再回到北地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