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前夕的第十五天

暴風前夕的第十五天

【……

這裏是黑手黨下屬的實驗室,從這裏研發的武器、藥劑,一切的一切,都是保證那位大人物絕對統治的關鍵。

阿莫爾沒想到,最後自己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成為了黑手黨的一部分。

博士就要成功了。

阿莫爾的思維遲滯,眼球像是不能轉了似的。

直勾勾的看着那個麻稈一樣的手臂上遍佈的針孔,阿莫爾的眼前出現了貧民窟那個小小的屋子。

他做錯了嗎?

不。

他自己就能給出自己答案。

他只是——不太幸運。

這句話是母親常說的一句話。像是只要這麼說了,人世間的一切苦難就都有了宣洩口,能夠得到心靈上的安慰。

「A1803。」

他又聽到了有人在叫他。

歪歪扭扭的站起身走向那個他人生的歸屬。

……

「博士,A1803失去了生命體征。」助手面無表情的彙報。

博士頓時暴躁的抓着自己的頭髮,「差一點了,明明就差一點了!他怎麼死了?」

「是我們的疏忽,讓他偷藏了一把實驗台的小刀,自殺。」

……

「怎麼這麼快就又有了?」

一個壯漢扛着一個了無聲息的男孩,一邊走一邊小聲的抱怨著。

隨手走到一個垃圾站,就那麼一丟,拍拍手,看也沒看的離去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垃圾站的周圍響起了輕巧的腳步聲,一個哼著小調的拾荒人在垃圾堆里翻找著。

一雙慘敗的像是白骨一般的腿嚇了他一跳。

「晦氣!」呸呸兩聲。

他本應該直接離去,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再次靠近了那雙屬於死人的腿。

伸手將垃圾堆扒開。

一個大概七八歲的面頰凹陷的男孩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老天爺!」他驚呼著,把男孩從裏面刨了出來。將男孩擺在柔軟的草坪上,彷彿僅僅睡去了一般,他長長的睫毛安詳的搭在眼瞼。

拾荒者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這個男孩生前都經歷了什麼,除了跪在地上祈禱,他什麼也不能做。

再抬頭的時候,他似乎看到男孩衣服上滑露出的肚皮上隱隱有什麼奇怪的紋路。好奇還是使他將男孩的上衣撩開了一點。

蜿蜒的已經腐爛的傷口歪七扭八的組成了一行文字。

那是一個地址。

還有一句話。

——不屈與自由永不死亡。

……

阿莫爾渾渾噩噩的度過的日子裏,像是最溫馴的羔羊,一舉手一投足都能得到牧羊人讚許的目光。

但這是錯誤的。

人如何能活得像是羔羊一樣呢?

他機械的用偷偷磨尖的指甲躲在被子下,一字一句的刻下當初來時記在腦海里的研究所的地址,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他確實感受不到了。

他們絕不相信有實驗品能夠從這裏走出去。

只有無法發聲的廢品才能離開這裏。

意識隨着血液的流失逐漸消逝,恍惚間,他竟然好似聞到了幾年前那個慣會自我安慰的女人站在陽光下烙出的油餅的香味。

油滋滋的,真好吃啊。】

「嗚哇,沒想到Homra竟然會有牛奶。」

因為『lupin』給我的印象,我一直以為酒吧大概都是那種樣子,沒想到還有這種又提供蛋包飯,又提供牛奶的。

而且還是草莓牛奶。

「多謝款待。」

吃飽之後,我們幾個人每個人都捧著一盒草莓牛奶喝,其他人倒是沒什麼,周防先生竟然也會喝讓我有點驚訝。

「很奇怪嗎?」十束多多良在我身邊笑着問道。

「大概是因為周防先生實在是太有氣場了吧。」

黑道大佬會喝草莓牛奶什麼的,怎麼說呢……

「有點可愛。」我握拳抵在嘴邊,想要把笑聲壓回去,但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流露出來一點。

「對吧?安娜。」

櫛名安娜認真的點了點頭。

但是另外兩人就沒什麼顧及的笑了出來。

周防尊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順着聲音看去,「周防先生,看起來好累呀。」

是真的很累,不是表現在外在,而是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像是只生病的獅子似的。

草薙出雲擦杯子的手一頓。

來了。

這位到吠舞羅的真實目的。

沒有人會相信竹西老師到這裏沒有任何目的。「120協定」還在那擺着。

在接收過黃金之王的警告之後,這位並非王權者的少女,將在某種角度上得到王的權柄。

從那之後,她的一切行動都不能僅僅從個人交往的角度上來看。

「果然還是赤王的王權力太難掌控了嗎?」

人聲鼎沸的酒吧突然安靜下來。

沒有在意這種變化,少女叼著牛奶上的吸管,專心喝着。

「因為最近在研究德累斯頓石板的關係,所以過大的王權力的波動可能讓我有點困饒。」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白銀之王在天空中飄蕩了幾十年,黃金之王都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位不過上去幾個小時,再下來的時候,第一王權者就跟在她的身邊。

雖然活動的主要範圍在橫濱,但是整個裏世界都開始流傳一個約定成俗的面對這位老師的做法。

不聽,不看,不思考。

必要的時候直接擊殺。

這件事並不是空穴來風。

很多事情的發生本來就是瞞不住的,比如自相殘殺的黑手黨,還有從天空帝國下來的白銀之王的精神報告。

據說雖然還在七斧戶負責著研究,但是顯現出了自毀傾向。

而關於這位主導的所謂的『德累斯頓石板』的開發項目本身就足夠讓王權者們感到不安了。

周防尊的精神是幾位王權者里最不能刺激的。

「也許在竹西老師的心裏,尊就像是一個好用的人形武器。」

十束多多良打趣的話卻讓眾人陷入了沉思。

.

好半天沒聽到別人的回話,我疑惑的抬頭,發現大家看着我警惕了起來。

我:??

但是該說的事情還是要說的。

「關於赤王的力量,我……」

身後突然傳來各種椅子推開的聲音,所有人噌的站起來。

「……我可能有……另外的解決辦……法?」

迷茫的看着一群如臨大敵的人,我斷斷續續的說完了自己的話。

酒吧里突然安靜的窒息。

「所以說到底怎麼了?」

「哈哈,沒什麼,這麼晚了,大家都要回家了,對吧!」還是十束多多良打的圓場,偷偷的給那幫小子使眼色。

「是啊是啊,要回家了,哈哈哈。」

「啊,我想起來我女朋友還在等我。「

大家就這麼陸陸續續的撤了出去。

這麼說……

「也……也行吧。」

對於第三王權者的事情,來的路上我思考了很多。

時刻處於沸騰的邊緣,依靠自己的精神壓制暴動的力量,這就是赤王。

大概是被石板賦予的力量超出了人體所能承受駕馭的範圍。

我幾乎下意識的想到了我的金線。

作為連接城市與城市倒影的東西,時間、空間和生命力都會通過它進行傳遞。換種說法就是,金線可以作為力量傳導的媒介也說不定。

不過這仍然不是百分百會成功的事。因為受到了壓制的關係,我甚至還沒在這個世界裏見到過自己的金線,至於具體到底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具體操作才行。

「請讓我試一下吧。」

周防尊狂放的坐在沙發上,好半天,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少女。草薙出雲站在一邊,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十束多多良溫和的看着她。

對這件事成功抱有期待的人不多。竹西老師在某些方面很厲害,但她並不真的具備處理這件事的能力。

王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即使是氏族成員也和王有着距離。

只有櫛名安娜嚴肅著一張小臉,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可以。」周防尊懶洋洋的說。

我並不意外,雖然大家對我並不怎麼信任,但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於是站起身,繞過小茶几,坐到周防尊的身邊。

櫛名安娜從沙發上跳下來騰出了地方,安靜的坐到十束多多良的身邊。

眼見着少女握住了周防尊的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真大膽啊,」十束多多良笑着調侃,「king好像還沒有和安娜以外的女孩子這麼接近過。」

「多多良,」草薙出雲扶額,「現在是感慨這個的時候嗎?」

很快眾人的心情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那位少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本來不抱希望的幾人心裏突然暗自升起了一點期待。

萬一呢?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出現。

草薙出雲的唇邊露出了一點苦笑。

果然……還是不行啊。

「嗯?」

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周防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氣音。

少女猛的睜開了眼睛。

空間突然變得凝固了似的,空氣彷彿稀薄了起來,草薙出雲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鋪開。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櫛名安娜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珠子放到自己的眼前。

等到看清眼前的場景,她一點點睜大了眼睛。

透過紅色的珠子,映入眼帘的是和整個世界緊密交織在一起的金色的線條。這些金色的線條環繞在那人的周圍,織成了一件金色的羽衣。

有一條微不可見的線纏繞在那兩人交握的手上,一陣常人無法看見的能量隨着線的震顫水波一樣擴散出去,那條相連的線被一點點的渡上了紅色的光芒。

儘管不能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作為赤王族人的另外兩人對能量波動還是相當的敏感。幾乎立刻也察覺到了某種變化。

草薙出雲打量著少女,恍惚間那雙虛焦的黑色的眼瞳好像染上了暗紅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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