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敵營的第七天

誤入敵營的第七天

那種東西,也許沒有人比我更加的了解其本質了。

瞬間,我將所有得到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得到了一個我不太想承認的答案。

想要回家的難度恐怕比預想的要更加的大,這已經不只是時空轉換器,或者一些其他的物質存在的問題可以解決的了。

甚至也許不只是回家這件事存在問題。那種東西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直到那種熟悉的時空扭曲的暈眩感襲來,我和鶴丸先生已經到達了厚樫山的時候,我還是沒從那件事給我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我曾經許諾過太宰治,儘管他也許並不知道。

答應過他的事我是絕對不會食言的。

我答應過他一定會回去。

也不只是他,我總要回到自己家裏去的。

「說起來,您到底是怎麼到這邊來的呢,即使是時政派人也應該把您接到那邊去才對。」

彼時我還在扶著樹,剛平緩了時空轉換帶來的不適,聽到鶴丸先生這樣問,於是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把事情的經過和他交代了一下。

鶴丸先生被一連串的操作驚的瞠目結舌。

「這可真是個超級大的驚嚇啊!」

「……是啊,我也被嚇的不輕呢。」

「所以,剛剛見面那時候您根本就是一直在騙我啊!」

「唔,抱歉?」

「完全沒有悔意啊,竹西老師!」

兩人一同沉默了一下,隨即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我一邊跟鶴丸先生吐槽我當時的想法,一邊略有些艱難的跟上了鶴先生的步伐,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呼吸逐漸加重,鶴丸先生停下腳步,轉身看着我,像是在思索什麼一般。

「怎麼了?」我不解的看向他。

鶴丸先生突然對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嘿嘿~失禮了!」

「誒?」

「誒??」

鶴丸先生沖了過來把我抱了起來,隨後是高速的移動,我閉着眼,低着頭,驚嚇的抓住了鶴丸先生的衣襟,耳邊儘是風聲和鶴丸先生愉快的大笑聲。

我:鶴丸國永!

直到到了地方,我還沒有回過神,腦子裏亂鬨哄一片。我以前從沒有遇見過這麼膽大的人。

「您還好嗎?被嚇到了嗎?」

鶴先生蹲在我面前,看着一臉蒼白彷彿要丟掉了半條命的我。

「謝謝,有被嚇到。」我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他眨着眼看着我:「唔,人生就是需要這樣的驚嚇哦,竹西老師。」

「小姑娘,不要總是老氣橫秋的嘛。」

聽到鶴丸先生的話,我一愣,等到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的時候,我被打擊到整個人都懵住了。

不……不是吧!我這麼年輕,又是花一樣的年紀,會讓人感覺老氣橫秋的嗎?!

鶴丸國永看着少女先是一愣,然後睜大眼睛,一臉震驚的看向他,似乎淚都要流下來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

「鶴丸國永!!」

「抱歉抱歉!」鶴丸國永雙手合掌做出一副求饒的樣子,突然彷彿發現了什麼一般,他看向了少女的身後。

一位渾身纏繞着黑氣的少年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眼神暗沉,不知道看着這邊多久了。

含着笑意,鶴丸國永抬起手揮了一下,對他說:「哦呀,你過來了,加州清光。」

我也隨着鶴丸先生轉身向後看去,待到看清人,我怔住了。

和那雙紅色的眼睛對視的那一刻,我無法再注意到這個少年的其他特質。

因為他的眼睛都在向我訴說一件事。

好絕望。

心一下就被揪緊了。

「你想好了嗎,關於溯行軍……誒?老師您怎麼了?」

直到鶴丸驚訝的看向我,我才發現我居然在哭。那位加州清光也在打量着我,眼裏帶着探究。

「沒什麼。」我趕忙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這個人的情感衝擊到了。因為他的情感實在是過太強烈,所以一瞬間我和這個人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共情。

作家大多都敏感又脆弱,我自認算不上什麼正經的大作家,但偶爾也會這樣。

這個人和太宰治不同,太宰治同樣很絕望,我是知道這件事的。但面對他的時候我卻可以壓抑住那份悲傷。因為太宰治總是會把一切洶湧的東西都壓在平靜無波的表面之下,甚至大多數時候,他都不會讓那些東西透漏出來,你要是想了解,就得自己親自跳下去才行。而加州清光卻不同,那是一份完全的、強烈的、毫無遮掩的、暴露在表面上的情感。

我甚至不是替他感到難過,我只是在為這份絕望感到難過。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在他警惕的視線中,給了他一個友善的微笑:「您好,我的代號是小光,目前算是溯行軍的參謀,因為聽說您似乎暫時無處可去,而我這邊恰巧是缺人手的時候,不知道您是否願意選擇到溯行軍這邊來就職呢?」

加州清光看着少女一臉認真毫無防備的走到他面前。那振暗墮了的鶴丸國永下意識站在了她的後方,那是一個屬於家臣的位置。

既能凸顯主君的地位,又能迅速回防。

鶴丸國永認可了這個人?

因為看到加州清光一臉無動於衷的看着我,所以我思索了一下,試探的說:「您也許,聽過我的筆名?」

看到他看過來的視線,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筆名是……竹西。」

「……」

「……竹西……老師?」

我眼看着加州清光的神情帶上了一絲猶豫,內心毫無波動。

原來我在未來,是可以刷名字的嗎??

.

作為參謀的工作大多數時候和秘書的工作差不多,我只要負責在作戰會議上劃劃水就可以了,而實際上溯行軍的作戰會議每次繞來繞去都是那一套,實在沒什麼新意,如果不是他們表現的是真的在認真的打仗,我總會以為他們是在鬧着玩的。

通常意義上來講,影響戰爭的時間長度的原因是很複雜的,而這並不是完全不可控的一件事。拋開絕對的強弱差距,在二者實力對等的情況下,要麼因為上層利益拉扯之下打的很久,要麼就大家一起交底牌,快速結束。

像這種上層之間好像沒有談判,但還是這麼慢悠悠的打的情況,就很讓人摸不著頭腦。

隨着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我漸漸焦躁起來。

有的時候會感覺自己就像是離開了根的植物一般,沒有能夠汲取養料的地方。

我的理智在告訴我要冷靜下來思考對策,可感情上實在無法平息內心的躁動,於是我決定寫點東西沉澱一下自己。

【如果要問0283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是最重要的,那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你是「葯」。

在阿爾法—14星系,開遍大街小巷的不是什麼飯館,或者什麼娛樂場所,而是各式各樣的醫院。人們問候的方式也是「你這周去醫院了嗎」「你要記得去開新的葯啊」這樣的話。

因為生活在這個星系的每個人,都有「病」。

有的人是「嫉妒」,有的人是「憤怒」,總之那些病的種類加上各式各樣的分支多的可以編纂一本專門的書,0283曾經在書店遠遠的看到過,是店內最暢銷的書之一,比隔壁擺着的法典還要厚。

0283完全都記不住那些稀奇古怪的病名。但人們也並不需要記住,因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有「病」的人。

「如果沒有『葯』來抑制這些病,人們就會患上另一種叫做「恐慌」的病,那可是無葯可醫的絕症!一旦患上這種病,你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因為心臟驟停死掉了。所以你就算忘記什麼都不能忘記去開『葯』。」

從小0283的母親就是這麼叮囑他的。

「知道啦,0742。」

0283當然會這麼回答。即使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病。

……】

我看着自己筆下的故事,有一瞬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作者的文字是會受到狀態影響的,關於這件事我不是不知道,卻不能完全體會。總覺得自己寫的那些言情小說,讓自己羞於帶上『文學』的標籤,自然本人也就算不得什麼正經作者。

在我的心裏,文學應該是更加崇高的,是真正能夠啟迪人心靈,給人類前行的道路指引方向的存在。

過去的時候,我寫過賺足看客眼淚的書,那僅僅是因為我知道自己要寫的就是這樣的,心裏還是從一種『上帝視角』去看待書中的東西。

而這次,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作者的狀態到底會對筆下的文字影響到什麼程度。

「竹西老師?」加州清光從文件中抬起頭,在一邊小聲的叫了我一下,似乎是看我拿着筆卻沒有動,愣神很久了的緣故。

儘管看起來狀態不太好,但加州清光意外的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攻擊性。我在報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在鶴丸國永的保證下,成功的把加州清光帶了回來,留在了我的辦公室打下手,用的還是觀察期這一理由。

然後提交了一份可以放鬆對鶴丸國永的監視,重新返回到一線的可行性報告。

他答應我和時政那邊聯繫上的話會幫我隱晦的打聽一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可能是我目前想到的僅能做的事了。

「我沒事。」我對加州清光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狀態其實還好,也沒有那麼糟。

然後握緊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書寫這個故事。

※※※※※※※※※※※※※※※※※※※※

1鶴確實也不算完全的時政立場,畢竟活得真的很久了的那種

2說黑漆漆是太宰的,這種既視感.......太宰要哭出來了!

3小姐姐現在精神狀態不太好,精神穩定就還挺重要的吧。所以我數了數,馬上又要換圖了,畢竟有的事,拉親友團一起比較輕鬆

4不穩定的小姐姐的if: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鶴丸國永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桌邊的少女,乖巧的拿着一本書靠在窗邊藉著日光仔細的閱讀著。

「今天也是像這樣坐了一整天嗎?」

「嗯。」

少女看起來懶洋洋的總是提不起幹勁。

抿了抿唇,鶴丸國永開始彙報道:

「關於時政,我們已經完成了總攻,所有的資料和設備已經運回來了,時政還剩下了一部分科研人員,他們?」

又是一陣沉默,鶴丸國永的心裏開始打顫。

她不高興了嗎?

這句話剛在心裏冒出來,鶴丸國永手便是一抖。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人不高興的時候會做些什麼。

啪——

是書籍合上的聲音。

少女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然後突然勾起了一個笑,像是很無奈一般,溫柔的嘆了一口氣。

「鶴丸,不要總是讓我來提醒你該做什麼。」

「我已經給時政足夠多的時間了。可是你看看,他們都給我拿了些什麼呢?」少女的臉上帶着一種沉痛,彷彿時政的人做了什麼非常過分的事情一樣。

鶴丸國永垂下頭。「抱歉,是我的失誤。」

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小光老師。」

似乎是對他的態度感到滿意了,少女重新拿起她的書,翻開,「那些廢物記得清理乾淨。」

漫不經心的樣子,讓鶴丸國永又想起了最黑暗的那一天。

這個人也是這種表情,站在高處,看着充斥着廝殺和血腥的溯行軍,看着每一個失去了自我,迷茫到只能用殺戮來發泄自己心中恐慌的人。

一開始,這個人只是笑眯眯的說了一句「我不太高興」。

然後所有人就彷彿提線木偶一般,被這個人隨意的擺弄著。

有的時候鶴丸會想,把這個人放在溯行軍中,簡直就像是把捕食者丟進了獵物群一樣。最頂級的捕食者並不會直接享用自己的獵物,而是要充分的戲耍之後才會將獵物們一點一點撕碎。

如果再給時政和溯行軍一次機會,他們最想做的事一定就是阻止去招惹了這個人的自己吧。鶴丸嘆息。

那樣的話,這個人也許就不會為了尋找丟失了的自己,而將世界攪的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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