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敵營的第二天

誤入敵營的第二天

那一刻我僵立在時間溯行軍的大本營門口,一步都不想動。

我之前只是感覺時之政府不靠譜,但是我絕對沒想到他們還能不靠譜到這種程度。我隱約感覺到自己可能是落入到時間溯行軍的地盤上,只是萬萬沒想到直接進人家大本營了。

鶴看着少女渾身緊繃的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似乎被裏面的場景嚇到了,又似乎是畏懼著裏面的某個存在似的,想起自己推斷出來的事,想着好歹是自己帶過來的新人,若是就這樣把這隻小白兔隨隨便便就丟盡狼群中,必定會那群傢伙拆吞入腹,連骨頭都剩不下。

這個小姑娘到底還是與那些傢伙不同。

「你跟在我身邊,不要亂看,也不要隨意說話,知道嗎?」

「哦……哦。」

說實話,我現在特別想知道自己轉頭就跑的還能返回橫濱的成功幾率有多大,雖然很對不起鶴先生,但是我其實真的不是很想加入到你們時間溯行軍的大家庭里,不如說我對加入任何組織都沒有興趣。

我就想回橫濱。

但是考慮到時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我,而很明顯時間溯行軍手裏也掌握著時空穿梭的技術,對於我來說也許無論是在時間溯行軍還是在時之政府差別都不是很大,根本沒必要折騰一圈再去讓時政把我送回去。

當前我的目標僅僅是拿到轉換器,搞清楚怎麼用就足夠了。

只是怎麼說呢……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黑,又想了想時花小姐身邊跟着的刀劍付喪神。

對比起來,時間溯行軍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其實從我的視角來看,這兩方的做法就都挺憨的,但是人家時政的形象正面啊。

所以說有一個好的外宣負責人和對外形象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

我跟在鶴前輩的身後,一邊看着彷彿身處某個上流社會世家的酒會的場景,混合著各種冒着黑氣奇形怪狀的溯行軍,一邊在心裏對溯行軍的操作感到無語。

不管心裏是怎麼想的,但大家都知道在戰爭中,起碼明面上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站在正義立場行事的形象,不管拿出來的理由有多麼可笑,總歸要求一個『師出有名』。

我也是第一次見故意把自己往反派形象上塑造的組織。

簡直像把『快來打我』幾個字貼在臉上一樣。

「鶴大人!您回來了。」

有一位做陰陽師打扮的男子注意到了這邊,看似殷勤的迎了上來。

「嗯。」鶴先生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接話的意思,似乎不太想搭理這個人。

看起來鶴先生在這邊的地位還是挺高的。不過自從進入會場之後,鶴先生的臉就冷了下來,又恢復成了第一眼見到他時的那種樣子。

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單純的個人好惡,還是因為分屬於同一陣營中的不同勢力?

悄悄的打量著兩個人的行動,我在心理暗暗思量著。

對於我當前的處境來說,能夠摸清他們的關係可能會變成我手裏的底牌之一。

我眼睜睜的瞧著那個陰陽師的臉色猙獰了一瞬,但似乎出於什麼原因又按捺下自己的憤怒,然後看向了跟在身後的我。

「鶴大人也終於找到這種樂趣了啊。」那人說的意味深長,看着我的目光裏帶着令人作嘔的惡意。

「明明之前給您送過去的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呢……」

那名陰陽師一邊說着一邊踱步到我身前向我伸出了手。

「這種乾巴巴的小女孩……」

我眯着眼睛看着這個男人即將伸過來的手。

心中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鶴先生及時的攔下了他,挪動腳步擋在我身前。

「那邊在叫您了,源公子。」

鶴前輩冷著臉,盯着這位源公子的眼睛裏含着冷意。

往另一邊瞧去,果然有幾位穿着打扮差不多的人在那邊向這裏招手。

「嘁——」

那位源公子不甘的發出一聲氣音,隨即湊到鶴前輩的耳邊,聲音里飽含着濃稠的惡意:「您不會真的以為大家尊稱您一聲鶴先生,您在溯行軍里就真的算是什麼大人物了吧。」

「不過是一條好用的狗罷了。」

一直在我印象里非常強勢的鶴前輩出乎我意料的表示了退讓。他垂下眼眸,聲音里聽不出來什麼情感波動:「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然而那位源公子似乎還是對此不太滿意,冷哼一聲離開了。

源公子?

我看着那人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別傻站着了,這邊。」鶴前輩壓低聲音跟我說道。

他帶着我來到了一處角落,是一個不起眼但是能夠將全場的人臉上的表情和動作盡收眼底的絕佳觀測點。

鶴前輩從一邊的長桌上拿了一塊小甜點遞到我面前,然後帶着點期待的看着我。

「嘗嘗這個吧,應該很好吃。」

我遲疑着接了過來。

雖然有點對不起鶴前輩的心意,但很遺憾我是辣黨。不過我沒有那麼不會讀空氣,我知道鶴先生是想安慰我,所以我還是一邊小口吃着小甜點,一邊向鶴前輩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你呀。」

鶴先生看着小兔子一般小口的吃着甜點的少女,感覺自己像是在看那些粟口田的小短刀一樣。

然而這位少女,可沒有那些短刀們的戰鬥力,是貨真價實的無害的小獸,卻來到了這樣危險的地方。

沒人回護的話,恐怕很快就枯萎在無人所知的地方了。

「所以你為什麼要來這呢?」鶴先生嘆息著,聲音裏帶着一種複雜難辨的情感。

「明明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保護圈裏才更好。」

「……」

關於鶴前輩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鬼知道我是怎麼從被時政保護的人變成了時間溯行軍的新人的。

問就是被逼無奈。

我心情複雜的用餘光偷瞄著鶴前輩,希望能從他的表情里得到一點提示。

所以說您有劇本的話能不能就大膽的分享出來啊!我在心裏大聲的吶喊。

此刻我的心情大概就是上課打了個瞌睡,然後還被老師點起來提問,老師和藹的看着我眼裏帶着『這題我剛講過,你一定全都會』的篤定,而實際上我腦子空空什麼都不知道,還得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瞎扯。

不過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應付不了。

人都是有聯想力的,對於很多聰明人來說,話不需要說全,留一半是大家的慣常操作,彼此心領神會會心一笑的時候,其實根本沒人知道對方理解的是否是自己想要暗示的東西,不過沒關係,這點小小的誤解並不會影響他的行動,畢竟大部分人的行事準則還是出於自身的利益滿足。

而我現在只需要知道,鶴前輩到底是不是一個聰明人就足夠了。

鶴先生看着那少女沉默了一瞬,然後偷偷的看着他,即便察言觀色也只敢這樣偷偷的,帶着一種弱者特有的生存法則的痕迹。

「我沒有辦法……前輩……」

「我本來並不想來的,可是…….」

少女的臉上帶上了一種遲疑,像是很為難的樣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接下來的話。

鶴先生收起了那種輕鬆的姿態,他瞬間明白了少女的為難。

對於很多小家族來說,這是一次能夠攀上大人物的機會,如果成功,說得上是雞犬升天也不為過,所以每年都不乏這樣如同填充數量一樣被送過來的人。

我默默的等待着鶴前輩的回應,

他嘆息一聲,將手放在了我的頭上。

「那麼就更加努力的存活下來吧。」

我看着鶴先生給出的反應,發自內心的揚起了一個笑容。

「當然啦,前輩。」

我和鶴先生閑聊著的時候,有人從木質走廊的另一頭緩緩的走了過來。

是一位已經不年輕但看起來身體還算硬朗的老爺子,身邊隨行着幾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穿着打扮,恐怕身份應該也是不低。他站在眾人的面前將手中拄著的木杖用力的敲向地面。

場中眾人霎時一靜。

「老夫是時間溯行軍的總將軍,源氏的家主。」

我也隨着眾人從遠處看去。

那所謂的源氏的家主一身威嚴,帶着久居上位的不容反駁的氣勢,眼睛裏閃著精光,身上沾染上的屬於戰場的硝煙之氣壓的人喘不過氣來,視線掃過之處眾人無不垂頭迴避。

我早早的迴避了這個人的視線,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個人恐怕不太好對付。

「祖父大人。」

剛剛那位源公子一臉欣喜的迎上前站在了源氏家主的身邊,恭敬的問候。

源氏家主隨口的應了一聲,沒再理會自己的孫子,注視着場上的眾人,中氣十足說道:「歡迎今天加入到時間溯行隊伍里的諸位新人。」

「正是由於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的注入,我們才能和時政抗爭到今日。」

「逆轉歷史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也不是一件依靠一人兩人就能逆轉結局的事。」

「這需要是我們無數人前赴後繼的不懈努力才能完成的。」

「那些曾經痛徹心扉的過去都將由我們改寫,而新的未來就在我們掌中!」

「待到大業將成,我與諸君都將永刻歷史的豐碑!」

源家主的聲音鏗鏘有力,帶着驚人的信服力。

場下眾人頓時無法抑制激動一般,壓抑著情緒看向前方的人。

「我與諸君共勉。」

「與諸君共勉!」眾人大聲應和著。

我古怪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就非常想錄下來發給森先生。

但凡他有人家一半功力,跨國集團不是夢啊森先生!我沉痛的想着。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即將加入的組織。」鶴先生的眼裏映着狂熱的人群。那一刻他就像是突然站在了一種脫離了人類身份的視角一般,帶着一種奇怪的客觀看着這一切。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我聽着鶴先生的話,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源家主身邊臉上帶着同樣的激動崇拜的看着源家主的那個人。

垂眸,嘴角上揚。

「謝謝你,鶴前輩。」

「不過不用了,我恐怕還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

這麼說着,心裏確是嘆了口氣:哎,還得想辦法找到時間機器啊,走了我又找不到去時政的路。

而且……

那個人真的挺讓人討厭的,我知道這個世界存在這樣的人,但總期望自己不要遇到。

不幸的是,我遇到了。

我可能有點生氣。

※※※※※※※※※※※※※※※※※※※※

1看到有人說竹西老師被拐走,其實是荒郊野外碰到敵軍保命為先(認真,具體誰忽悠誰也不好說

2溯行軍是正常溯行軍,鶴比較特殊

3關於時政溯行軍其實還挺有用的,如果能幹點正事的話(唔

4放個橫濱的擬人小劇場:橫濱發現竹西老師丟了之後……

最近總是有個黑髮的少年在偵探社樓下徘徊。明明穿的看起來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但是身上到處是各種傷口,像是被虐待過一樣。

連續好幾天之後,這位少年才小心的敲開了武裝偵探社的門。

坐下之後,少年接過了一杯熱咖啡,小聲禮貌的道了謝。

福澤諭吉打量着他。少年的眼睛一隻是藍色的一隻是琥珀色的,讓人一下就能想到在夏日的橫濱從海岸望去那灑滿陽光波光粼粼的海面。

是很少見的虹膜異色症。福澤諭吉判斷道。

他坐在那裏,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般,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憂鬱。

仔細打量,福澤諭吉發現,少年的兩隻眼睛都霧蒙蒙的,根本沒有聚焦。

失明了嗎?

「沒有失明。」像是知道福澤諭吉在想什麼一般,少年先開口回答道。

「只是因為失去了光。」

福澤諭吉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也許是少年人委婉的浪漫?

「請問您的委託內容是?」

在福澤諭吉的猜測中,也許就跟他這一身傷有關,卻聽到少年遲疑着給出了另外的答案。

「我想請您幫我找到我的光。」

少年垂著頭,滿臉的失落,說着說着聲音變得更加委屈起來。

「我找了很多地方。」

「可是哪裏都找不到她了。」

感謝在2020-04-3004:38:37~2020-05-0102:02: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不羈疏影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雲珞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孜孜不倦51瓶;螞蟻不胖35瓶;煮竹、阿K30瓶;森林太郎25瓶;南有朝暮20瓶;楽樂吖13瓶;那個朋友就是我、北極圈的坑裏人、霜鶴、昔矣楊依10瓶;雲珞8瓶;無夢的夜、淇淇、康娜、路過的貓5瓶;安然4瓶;君不知、芸豆兔團團、豫安3瓶;秋水無塵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我是如何被迫成為大佬的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我是如何被迫成為大佬的
上一章下一章

誤入敵營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