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弟弟或妹妹

一開始，在付予歆離開的時候，遠方產生過回家的念頭。

沒有姐姐的照顧，這宿舍還有什麼意思，予歆姐在的日子，宿舍也像家，遠方開始想家了，剋制了一段時間，因為這個宿舍是和蘇媽斗輸了，但是家人還是同意了他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耍賴的意思，他有些不理解，為什麼父親會贊成自己的決定。

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遠方忍不住就會問同屋的馬敬文：「馬文，你打過架嗎。」

因為兩個字比較方便，也有些搞怪的意思吧，所以同學們都叫馬敬文馬文。

馬敬文也有些奇怪：「這還用說嗎，你沒看到過嗎，不還挨了你姐的訓，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遠方搖了搖頭：「也沒什麼，就是看你現在老實多了，是啊我姐還給你拉過架，我只是有些奇怪，那次你打贏了，那時候你很愛打架，怎麼現在不打了。」

馬敬文笑了：「不是挨了你姐的訓嗎，其實你姐不會訓人，沒見過微笑勸架的，只不過她笑起來很暖人，很有誠意，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有時候會覺得微笑比拳頭管用吧。」

遠方更搞不明白了：「難不成你怕我姐，當時我可在旁邊看着呢，她哪裏有笑了。」

馬敬文搖搖頭：「怎麼會怕呢，雖然不是像平時那樣笑，可是她的態度很容易讓你感覺到，她是為了你好，你不是也很聽她話嗎，遠方，你是不是喜歡你姐啊。」

遠方連忙辯解：「怎麼會呢，予歆姐以後，將是會成為我嫂子的人。」

「超哥，咱們學校的傳說，只可惜我來學校晚，並沒有見過，同學們都說他是超人健將。」

遠方非常自豪：「那當然了，我哥很了不起，是家裏的老大，只是現在沒時間管我了，但我還是會聽他話的。」

馬敬文明白過來：「所以你在予歆姐面前比較乖，原來她以後是要成為你嫂子的。」

「一定會的，」遠方非常的肯定：「不過，也不光全是因為我哥了，予歆姐面前我也鬧不起來。」

馬敬文長出了口氣：「是啊非常好的姐姐，別說，她和你哥還真的很配，但是我總有一種感覺，予歆姐好像更喜歡操心受累。」

遠方也有同感，予歆姐好像就是受苦的命，他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反正我姐現在也不在了，說說你打架的事吧，贏了是不是很驕傲，可以很囂張。」

馬敬文笑了：「也沒有了，但是幾乎沒有打輸過，交你一個技巧，不打無把握之仗，覺得對方不好惹就認慫，什麼大不了的事啊至於拚命。」

「那就是欺負人了，遇見厲害的，輸了會不會服氣。」

「要說你就是沒打過架，怎麼會服氣呢，口服心不服，你等着我以後厲害了，慢慢再收拾你。」

遠方若有所思：「是啊口服心不服，我還真的沒打過架，可能以後也厲害不起來。」

「用不着你打架，有你哥的名號在這擺着呢，誰敢欺負你啊，我聽說他當初還主動降級，通過考試了學校也拿他沒辦法，體育分還指着他拿成績呢。」

夢都一直對學生體育運動非常重視，遠方想起了運動會，在觀眾席的感覺很舒服，不光是因為台下有自己健將哥哥，觀眾席上也別有風景，到底是什麼風景呢，他想不起來。

看到遠方在愣神，馬敬文用手在好友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怎麼又愣神，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遠方連忙搖頭：「沒有，我只是想說，其實我哥也沒怎麼打過架，大多是在嚇唬人，以德服人。」

這話倒是不假，路文石的家風，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其實路家的幾個孩子都很老實，包括仁超也在內，但是這並不影響一個開朗好動的孩子能夠服眾，仁超是絕對樂於助人的，就像遠方說的以德服人，路家電視有的比較早，對一些俠義影視也有所接觸，遠方是在一部劇集裏，知道了這個詞。

馬敬文沒有什麼斗敗的經驗，無把握之仗的言論也沒有影響到遠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遠方知道自己不是打架的料，可能就算長大一些，也不會很厲害，但也絕不是吃虧的主，跟蘇媽那場打鬥，遠方是心服口不服，好面而已，並沒有什麼再次比試的念頭，更多的是覺得自己耍了賴，比輸了還要接受道歉，如果就這麼輕易的搬回家，面子上不好看。

但也沒克制了多久，利用周休日返家的時間，已經是年末了吧快到元旦的日子，小遠方終於不好意思地跟父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回家，退掉宿舍。

路文石裝作很奇怪的樣子看着遠方：「怎麼回事，突然想起要搬回家了，宿舍住的不是挺好的嘛。」

小遠方支支吾吾：「宿舍沒有電視，沒有以德服眾，沒有哼唧，也沒有哥哥姐姐。」

「原來是這麼回事，」路文石點了點頭：「但是家裏現在也一樣啊，沒有哥哥姐姐，沒有哼唧，沒有艷芳阿姨和小群芳，至於電視嗎好久沒有開了，你會來到可以看，但是這些都是影響學習的，你現在的學習成績穩中進步，這很難得啊，初中階段已經很重要了，正是應該提升成績的階段，不要總想着電視了，對眼睛不好。」

「可是爸，您不是不看重成績嗎，注重真本事，甚至對大學也很不屑。」

路文石長出了口氣：「是啊遠方，把並沒有要求你什麼，但是人總要有自立的能力吧，就像你哥哥，身體底子好能吃苦又能幹，這個世界不全是知識分子在支撐，還有一些實實在在的職業，不分高低貴賤都是為我們的生存條件，可是遠方，在你身上我沒看到，你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在你身上我沒發現音體美或者是文學什麼的愛好，總要有一技之長吧在沒有發現你的擅長之前，學習就顯得很重要了。」

遠方聽的是一知半解：「反正我就是想回家，難道爸您就不想我嘛。」

「其實遠方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很久，你太早接觸了寵物，而且和與生就有不一樣，那樣會顯得很平常，甚至可以說是在激發你天才的時刻，哼唧到了咱們家，對它的興趣掩蓋了你別的擅長，一開始我覺得這也沒什麼，最起碼能培養一些愛心吧，但是現在看來，和狗呆久了會缺少人味的，會讓你忽視一些周圍的人，最起碼不夠認真，玩物喪志，寵物失智，對待家人或朋友應該是什麼樣子，有時候你表現的狗比較重要，都沒有接交什麼朋友，我一直以為像你這樣的性格在學校住不了幾天，沒想到一待就是一個年級，這讓我感到很欣慰，你能離開家融入集體生活，當然，這和你予歆姐的照顧脫不了關係，但是現在她已經離開了，你的學習並沒有退步，這說明你已經有了自律意識，為什麼不再堅持堅持呢。」

小遠方更不明白了：「爸您在上課，我全聽不懂啊，我想予歆姐，我想回家。」

用任性作為理由，路文石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拒絕遠方，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雖然是一種歷練，但很有可能後果很嚴重，離開的久了情感也會有所降溫，真要是獨立自立習慣了，在想要他回家可就有些難了，可能想家也是真心話，夜不能寐的，但就是習慣促成，寧願在外魂牽夢繞，也很難享受在家的安逸。

路文石非常的認真：「沒關係遠方，只要你想家隨時可以回來，宿舍的事我去找老師退掉，不過遠方，我希望不是現在，你現在已經能夠自己自律了，自己主動的搞好學習，如果這個時候放棄了你的自立，真的是很可惜的一件事，爸爸希望你再堅持堅持。」

「還堅持什麼啊，」小遠方非常的高興：「爸爸您說我隨時可以回來，是真的嗎，不用和蘇媽商量商量。」

「這就是你的家啊，蘇媽她沒有理由拒絕。」

「那爸爸你先跟她說好了，要她答應才行。」

就知道這孩子還是有些好面，真的可以很好地利用這一點，路文石笑着搖了搖頭：「你去跟她說就可以的，但是你要保證，不能像以前那樣無禮，她是你媽，打在一起像什麼樣子，對了，如果你是介意那次打鬧，大可不必，蘇媽不是小心眼的人，她真的對你很用心在照顧，還有，遠方，你很快會有個弟弟的了，蘇媽懷孕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家裏有會熱鬧了，我也可以做哥哥了。」

路文石連連點頭：「對啊你也會做哥哥，是大人了要選擇正確的路，還有，要對你蘇媽好點，生孩子不容易。」

然後小遠方就去找了蘇晴，圍着她左看右看的，把蘇晴鬧得莫名其妙：「你在看什麼，廚房太亂你跑過來幹嘛。」

「爸爸說你有小弟弟了，在哪呢我怎麼沒有看到。」

蘇晴笑了笑：「哦，在這裏啊，直起身你就看到了。」說着，指了指微微隆起的小腹。

遠方用手小心地摸了摸：「真的是有啊，他現在多大。」

「能有多大啊，才剛顯懷，到時候你也要做哥哥了。」

遠方激動的點了點頭：「是啊，我要有小弟弟了。」

「也許是女孩呢，男孩有什麼好，整天打打鬧鬧的太煩人。」

「女孩也好，是小妹妹。」遠方抬起了頭：「蘇媽，為什麼你沒有讓我道歉。」

蘇晴笑着搖了搖頭：「一家人用不着道歉的，你是說上次那件事，因為住校，本來就是我不對在先嗎，就不該用那種方式解決問題，好了這事以後我們誰都不提了。」

遠方點了點頭：「好的不提了，可是你打贏了，還跟我道歉。」

之後小遠方便沒了准信，雖然他已經嚮往做哥哥的感覺，但是過去的矛盾也更加的有些凸顯，並不是抹不開面那麼單一的理由，他想貼近和蘇晴的關係，真希望以前的關係沒有瑕疵，那既然我欠你一個道歉，可是道歉的話說給蘇晴，小遠方還真有些長不開口，因為蘇晴太寵着他了，就像一個老媽子，唯有疼愛沒有說教，只有那一次的打鬥，也就因為只有一次，才更加印象。

居然遠方也動起了心眼，他想着自己的學習成績下降，爸爸會把他主動接回家來輔導。

但是想回家的消息對於蘇晴來說，當然是高興的事，她很快就和丈夫說了：「哎，石頭，知道愛能感化人嗎，小遠方今天跟我說了，他想回家，這應該說，他認下我這個媽媽了。」

路文石搖了搖頭：「他早就面對你這個媽媽了，但是對媽媽的定義，此媽非比媽，和美昕是不一樣的。」

蘇晴板起臉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知道我替代不了，也沒想着要剝奪他的記憶，可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嘲諷人啊，和我說實話，遠方應該是先跟你透露的吧，你應該是表示支持了吧，才多大的年紀，怎麼非要住校呢。」

路文石有是搖搖頭：「我並沒有支持，而是希望他能在堅持。」

「你說什麼，你不希望他回來嗎。」蘇晴有些不高興。

「希望啊，」路文石點了點頭：「但是一個念頭，我忽然想到遠方他不是我們的孩子，雖然我們很有父子緣分，但是不得不承認現實的存在，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離開我們，我怕到那時沒有了我們的呵護，他會很辛苦。」

「你這是什麼意思，幹嘛分的那麼清楚，就算不是我們的孩子，那也不能白養啊，總得有個說法，養育即恩，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路文石很認真：「這種事當然要分清楚了，有沒指望他報恩，全憑他自己的選擇。」

這一點蘇晴到是看的很開：「我相信這孩子，遠方雖然內向，但是內向的人，更注重感情。」

路文石忽然有一種捨不得的感覺：「但願吧，我也相信遠方不會差。」

「知子莫若父嗎，你回頭到學校去幫他收拾收拾。」

路文石擺了擺手：「還是讓他自己決定吧，其實現在就是個選擇，我希望他能明白我說過的話，把自己的事情堅持下去。」

「你這個人就是那麼無情，明明心裏捨不得，還考慮得那麼遠。」

「做人嗎，總要分是非的，如果我們是為了自己，撿，無異於偷。」

蘇晴很難說通丈夫：「你就是塊石頭，依我看用不了多久，遠方就會搬回來，他喜歡小弟弟。」

路文石笑了：「反正不管怎麼說，你們的關係是融洽了，不管早晚，快樂的話說明他對你一點也不在意了，如果遲遲不肯回來，這說明他還是在意那件事，也是在意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