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命運

艾麗雅乖巧地在椅子上坐直身子，南蒂保持微笑，奧格尼院長點點頭，滿意兩個學生的表現。

茜米爾不是魔法學院的學生，所以她不在意被懲罰，奧格尼院長當然不會要求她。但亞德就不同了，亞德是魔法學院的學生，當年如果不是魔球里奇迹的一粒光，亞德不會有機會進入魔法學院，他是最珍惜這份恩賜的。

「奧格尼院長。」

「亞德，你不學學她們那樣乖巧點嗎？我可是在說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是很嚴肅，但你想罰我們去黑暗國度，我不會相信的。」

亞德認真的話，讓奧格尼院長叼著嘴裏的煙斗哼哼的發出笑聲。

「亞德，你猜對一半，但猜錯一半……」

黎明邊境的對面就是黑暗國度，那絕對是世界上最鮮有人知真面目的國度，一般人都覺得兇猛的黑暗魔獸就是那裏的所有。奧格尼院長拿下煙斗，吐出一股煙霧到亞德的臉上，把亞德給嗆得咳了好一會兒，接着，奧格尼院長說：「因為你們沒見過那片國度的真面目。」

這時亞德覺得不對勁，趕緊問：「無論真面目如何，奧格尼院長你是鐵了心要我們……見黑暗國度的真面目？」

黑暗國度的真面目？艾麗雅和南蒂都聽得直皺眉頭，茜米爾一聽好奇地靠過來。奧格尼沒馬上揭曉，而是一邊等著安莉卡出來一邊哼吟。

「雷鳴與風暴的呼嘯撕裂天空……霜寒與炎火分割大地……號角會驚醒諸神。」

「是最偉大的占星者的預言。」艾麗雅想起來，這句話就是這個時代的預言，後面還說，這個時代耀眼的眾星正在冉冉升起，奧魯多法師當初就誇讚她是耀眼的眾星之一。

地板咚咚咚的響，安莉卡連忙從浴室奔出，沾水的腳印來到屋廳，安莉卡寬鬆的睡衣外面披着一件軟絲袍，紅長發還是濕淋淋的。

看着可疑的氛圍，安莉卡悄悄問其他人，奧格尼院長都說了些什麼。艾麗雅偷偷說奧格尼院長好像真的要罰大家去黑暗國度，似乎是為了見到黑暗國度的真面目。

「黑暗國度的真面目？」連身為王室知識豐富的安莉卡都不了解這個。

這個黑暗國度的真面目是什麼，也只有知識淵博的奧格尼院長懂得了。

「雖然我不喜歡自稱最偉大的占星者，但預言沒有錯，這個世界告訴我們，有一場災難正愈發地逼近這個世界，從北方的星辰之子到南方的希望火焰，甚至龍族的……」

奧格尼院長看一下獲得新力量但仍然比較弱小的亞德，閉眼深吸一口煙斗里的香味。

「大家都在掙扎呢，哼哼，我也算是其中掙扎的一員，這場災難恐怕還是會毀去一切，我想，有什麼能拯救一切……後來，我發現是奇迹，看着你們成長，經歷過與黑暗的戰鬥，登上龍族的神山，甚至集結星辰與火焰，你們做到了我最想看到的奇迹。」

這段話簡直是來自奧格尼院長最棒的誇獎，亞德等人靦腆地笑了。

掛燈像一朵盛放的黃花，暖黃的廳充滿安寧和舒心，看着這幾個能夠實現奇迹的孩子，奧格尼院長習慣地後仰身子準備說話，結果忘記自己坐的是硬背椅。「願意聽我講個……挺長挺古老的故事嗎？」

很久以前，大概是人類開拓者差不多要抵達北方大地的那時吧，風暴洋的海上有一艘探索的大船。

洶湧的海浪不斷撲來，水手們幾乎是泡在海水裏幹活，偶爾有倒霉蛋沉入大海，沒人能下去救人，因為海浪和狂風太過猛烈了，連船長也早早捲入海里。這艘沒有船長的探索者號至少還有水手，水手們不敢脫離手頭的活兒，因為船一直搖擺在翻入海里的邊緣。

偉大的命運之神啊！水手一邊拚命拉扯繩索一邊趁海浪翻走的短暫時間裏請求命運的方向能夠帶他們抵達沒有洶湧海浪的大地，可是風暴洋上的滾滾雷聲更加厲害了，就像是神的拒絕。

一片猶如千萬守兵坐鎮的高大城牆般的海浪從前方撲來，水手們絕望了，他們泣聲哀嚎，雙手幾乎要脫離繩索。但是，黑色的海浪在船的前方分開了，前方出現大地，本來絕望的水手們又重燃希望，探索者號衝過分開的海浪，穩固的大地不遠了。

風暴洋上的雷鳴風暴好像大為惱火，層層黑雲橫掃向大地，雷電和狂風要找那個站在大地的身影加以懲罰。這時候，那個身影高高舉起劍，那一把劍在重燃希望的水手們眼中就像黎明的太陽，那個身影一定就是命運之神。

大海上的深藍妖精紛紛躍出海面歌唱，神跡在此刻顯現，沖向大地的層層黑雲被斬開，雷電和狂風被嚇退，一切回到了天氣晴朗的世界。探索者號衝到遍佈石子的灘岸，水手們都下船跪拜在命運之神的腳下，感激她指引方向。

「你們的方向錯了。」命運之神的話令人意外，纖細的手遙指北方。「那才是你們的方向，走吧，風暴洋的雷電和狂風不會再阻礙你們。」

命運之神轉身而去，大地的無數妖精也隨她消失。

水手們呆了好久，直到深藍妖精們回到大海，他們看不見命運之神和司掌命運的神劍，只記得她的指引是北方。三天後修補完探索者號，水手們重新出海，果然，朝着北方的航行再也沒有雷電和狂風，直到探索者號抵達北方大地。

昏黃的花燈下，奧格尼院長講完這個從沒聽說的故事，煙斗里的味道恰好燃完了。

「古老的傳說里，被視為命運之神的某人有一把改變命運的神劍，故事是真的，神劍確實存在於世，開拓者的船在抵達北方大地之前曾在另一片大地遇到她和神劍。」奧格尼院長抬頭說道：「那一片大地就是黑暗國度。」

亞德等人感到太震驚，黑暗國度不是黑暗魔獸泛濫的地方嗎？為什麼會有被視為命運之神的強者和傳說的神劍，為什麼以前的開拓者會踏上如此不一樣的大地。這些疑問似乎正與奧格尼院長說過的一點完全符合——黑暗國度的真面目。

「如果你們能夠完成奇迹，那就在冬季之後的明年從魔法學院畢業吧，然後去那片古老的國度尋找改變命運的神劍。」奧格尼院長沒有往煙鬥倒入新的燃料。「時間不多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可能撐不到與終焉決戰的那一天，星辰，火焰，奇迹，只有你們可以。」

「院長！請不要這麼說！」艾麗雅慌忙地說，她們都不願意看到那樣悲哀的景象。

奧格尼院長態度非常堅決，他直視其中的亞德，在問是否可以接受自己最後的委派任務。茜米爾抬頭盯緊亞德，黑暗國度，那一定是個遙遠且神秘的地方！不知道美不美麗。

「我明白了。」

亞德直視回笑容和藹的奧格尼院長，黑暗國度，真是令人既心顫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