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回 左羊的質問

第一百四十六回 左羊的質問

()墨言看到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自然知道其中必有隱情,想到那晚太倉城之戰,那胡人女子帶着四百多人明顯就是沖着墨家糧草來的,雖然他們最後鎩羽而歸,但是燒了太倉百萬擔糧草,拖住了進攻大魏國的計劃。事後從趙慶雲口中得知,那戰死的四百人,雖然作了裝扮,但是還是能看出都不是中原人士,他們個個身強體健,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絕不是尋常散兵游勇,甚至很可能是大魏國王室親衛。扎里合一家在大魏國甚有地位,如今看他們說話遮遮掩掩,連自己親人的血仇都擱得下,想必是與那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想到此處,墨言不由心中一驚,原本的熱忱也化作涼意。玉兒的仇墨言是一定要報的,每每想到玉兒慘死的模樣,墨言就心如刀絞,既然他們下不得手,那就便由自己來。一念至此,墨言輕輕哼了一聲,站起來,道:「玉兒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不然我此生難安。我墨言發誓:不殺此人,誓不為人!」

眾人聞言,神情具是變了變。扎里合不知為何,憤憤扔下酒杯,撇過頭不再說話。場面頓時變得詭異難安。

次日,天色未明,扎里合一家人就啟程走了,臨行時,沒有和墨言打招呼。墨言站在懸崖邊上,仰頭看着天際那片灰白,晨風凜凜,墨言的心也冷了。這裏是玉兒香消玉殞的地方,許久,墨言喃喃道:「玉兒,你別傷心。他們不管你,我管。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這時,趙珍雅走了過來,看着背影蕭索的墨言,知道他心中愁苦,輕問道:「他們為何不知會一聲就走了?」

「哼,不就是想撇清關係嘛。」墨言不屑道。

趙珍雅聞言心中一驚,剛想說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兩人並排站着,誰也沒有說話。

朝陽冉冉升起,映紅了名山大川。趙珍雅正陶醉時,墨言道:「我們走吧,早日去杭州。」

趙珍雅點了點頭,最後留戀地看了眼生機勃勃的嵩山。

兩人下了嵩山,到白城港口,找到了左羊和小琴。墨言告別道:「我們就在這裏告別吧。」

趙珍雅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原本說好要北上,再次南下就說不過去了。而且她這次北上確實是有要事。趙珍雅道:「我再送送公子吧。」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小姐,再送就到杭州了。」墨言笑道:「而且有緣的話,我們以後還是會見面的。」

「敢問公子,杭州之行后,會作何打算?」

「這個沒有定數,不過應該會回京都吧,出來幾個月了,大娘應該擔心了。」

「好,等我辦完事情,就來京都尋公子。」趙珍雅剛說罷,臉上頓時羞紅。

墨言聞言,有些尷尬,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告別趙珍雅后,墨言與左羊就一路南下,趕往杭州。一路上,墨言看到左羊不時從包裹里掏出精美的小食吃着,打趣道:「你倒是白嫩了不少。」

左羊遞給墨言一塊,墨言擺手謝絕,左羊道:「大哥,這些東西都是小琴姐姐硬要塞給我的,不吃就浪費了。」

墨言一笑,道:「我看你這模樣,就是一個未長大的孩童,還學着人想娶媳婦。」

左羊卻是不以為意,道:「我已作成人之禮,已可以娶妻生子。而且我正在長身體,自然要吃多一些。」

墨言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愈近杭州,各派武林人士就多了起來。墨言與左羊走的是官道,足容二十匹馬並轡而過,此時多見官府兵馬及各大小鏢局押鏢之人。墨言在江湖中樹敵太多,不想招來麻煩,就在街邊買來一頂落紗斗笠戴在頭上,又走進一家兵器鋪子,挑選了兩把上好兵器掛在身上。左羊不解,問道:「為何要買?別的兵器我用不慣。」

墨言回道:「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江湖經驗自然比你多,此時的杭州魚龍混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出手打鬥,到時候,你不會想把吾匹亮出來吧?要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左羊點點頭,心中佩服。

剛出店門,墨言突然一把拉住了左羊,左羊站立不穩,一個踉蹌,正要開口問。墨言指了指前面一眾人,小聲道:「你大姨子!」

左羊一驚,抬頭一看,果然不遠處秦雅心帶着十幾個劍心閣弟子正向這邊走來。墨言本以為左羊會尷尬地躲進店裏,卻沒想到左羊竟然沖着秦雅心大聲招呼道:「大姨子,你也來了。」

墨言見狀,心中直罵娘,他可不想見到秦雅心,一個轉身走進店門,又從後門溜了出去。聽到呼喊,街上眾人具是看向了左羊,自然也包括秦雅心。左羊卻毫不在意,笑着迎上了秦雅心,又喊了聲:「大姨子。」

劍心閣的人拔劍攔住了左羊,秦雅心肅著臉上下打量了一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顯然已經認出了他。秦雅心不冷不熱道:「你莫要胡亂叫,壞了我妹妹的名聲。」

左羊聞言,心中不是滋味,道:「我與令妹指腹為婚,為何算不得數?」

「算不算得不是我說了算,更不是你說算得就算得。你莫要再亂認,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秦雅心冷著臉道,看來她很在意自己的妹妹。

見到秦雅心這般神情,左羊是無話可說,只得悻悻讓到旁邊。秦雅心冷哼一聲,頭也不回走了開去。左羊見狀,心中怒火難以遏制,故意冷哼了一聲,高聲道:「你我不算親戚,好歹也是同鄉,如今我客居異鄉,你不但不關照,還冷眼嘲諷,真叫人寒心。江湖第一美女,原是蛇蠍心腸。」

「放肆!」劍心閣的人具是拔出劍來,指著左羊。左羊冷眼看着,手中寶劍漸漸捏緊。秦雅心沒有轉過身來,只是淡淡道:「若不是看在你父親當年指導過我武學的份上,我今日定出手教訓。」

「你竟然還記得,要不是我父親,你緣何進得了劍心閣,想必連初試都過不了罷。」

這時,秦雅心轉過身來,臉上一片冰冷,道:「若是我知道要用我妹妹終身幸福作交換,我才不會受你家恩惠。」

「你胡說,我與你妹妹的婚事,本來就是你叔叔與我父親心甘情願訂下的,你為何硬要將它們聯繫在一起?你是何用意?」

「是不是胡說,你父親最清楚,你去問他好了,如此卑鄙!」秦雅心說罷,轉身想走。

「不准你羞辱我父親!」左羊大怒,拔出手中的寶劍就刺向秦雅心。但是沒有吾匹神劍之力,左羊很快被劍心閣弟子擋了下來。左羊奮力拚斗,但怎麼樣也突破不了劍心閣的劍陣,若不是劍心閣人手下留情,左羊早已成為劍下亡魂。

「是誰這麼大膽,打擾我雅心妹妹!」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接着便見一道青色身影闖進戰鬥,只是一招就擒住了左羊。來人面容俊秀,一身青色緊身勁甲,不是藏羽翔又是誰?

躲在角落的墨言見到藏羽翔,笑道:「我就說嘛,今日這跟屁蟲怎麼不在了。」秦雅心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藏羽翔那句「雅心妹妹」。

左羊漲紅了臉,渾身動彈不得。在旁的墨言本想出手,但覺得讓左羊吃吃苦頭也好,免得他到處惹是生非,所以沒出手相救。

這時,藏羽翔得意洋洋道:「雅心妹妹,我幫你捉住這野小子了,你看怎麼處理?」

秦雅心哼了一聲,沒作搭理。

藏羽翔見狀有些尷尬,繼而高高舉起左羊,問道:「你是哪裏來的野小子,敢騷擾雅心姑娘?」

左羊氣道:「你是哪裏來的野狗,管老子的閑事?」

藏羽翔聞言,臉色頓時青了下來,狠狠地把左羊扔在了地上,一腳踏住,道:「叫你嘴硬。」

左羊被摔得雙目發昏,胸口被踩着,話也說不出,只得狠狠瞪着藏羽翔。

「好小子,我看你能挺多久。」說罷,又加了一份力道。

墨言正想出手,一個清秀老者帶着一眾人走了上來,對藏羽翔道:「羽兒,放開他。」

藏羽翔哼了一聲,沒有搭理。老者喝道:「放開他!」

藏羽翔見老人動了真氣,只得恨恨放開左羊。老人扶起左羊,幫他撣去灰塵,問道:「小兄弟,你從哪裏來的?」

左羊回過一口氣,掙脫老人,問道:「你是誰?為何救我?」

這時,老人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道:「這位就是藏劍山莊莊主,藏問天。」

左羊點點頭,又指著藏羽翔問道:「他又是誰?」

藏問天回道:「這是我義孫,藏羽翔。」

最後左羊大聲問道:「那你們又和劍心閣有什麼關係?憑什麼管我的事?」

藏家人斷想不到這少年有如此城府,一時語塞。

左羊大聲道:「藏羽翔,秦雅心,藏劍山莊,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左羊說罷,轉身即走。

藏羽翔剛想追,藏問天攔住了他。

藏羽翔道:「這小子不知好歹。」

藏問天氣道:「是你恃強凌弱在先,怎麼還怪起人家來了。」

藏羽翔哼了一聲,向秦雅心走了過去。

這時,剛才說話的那個中年男子走到藏問天身邊道:「父親,羽兒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藏問天嘆了一口氣,道:「還不是因為刑天劍。」

「這刑天本來就是藏家之物。」

「別說了,我們走吧。」

藏家人剛入城,方才那個少年竟然追了上來,攔住了眾人。

「你還想怎樣?」藏問天肅著臉問道。

沒想到,左羊撲騰一聲跪倒在地,道:「求老先生收我做徒弟。」原來左羊氣憤走後,突然覺得「藏劍山莊」這個名字甚是熟悉,後來一想這不正是墨大哥口中的藏劍山莊嗎?他說過只要自己入了藏劍山莊,就會教自己武藝。心中不由大悔,連忙趕了上來。

眾人聞言一驚,藏問天這時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看着左羊,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方才都是我的錯,老先生救我,我不該胡亂責怪,還求老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與我。」

「你為何要入我庄?」

「墨大哥說過,若我想學習他的本領,一定要入藏劍山莊。」

「你口中的墨大哥,莫不是我外孫,墨言?」

「正是。」

「快快起來。」藏問天急急忙忙扶起左羊,激動問道:「我外孫也來杭州了?」

「正是大哥帶我來的,方才還在這裏,可是一轉眼就沒人了。」

藏問天四處看了看,又看了看不遠處秦雅心一眾,心中明白墨言是不想見到藏羽翔和秦雅心,不由嘆了口氣,道:「你先隨着我,你墨大哥遲早會來找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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