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零、——凡間歷劫篇（四十八）

「今日衛兒跟我說，那人魚族的郡主今日在天牢裏想要尋死。」

「怎麼會？你不是已經答應她放她一命，並且顧及他的家人？」

「既然她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那我就如了她的願。」

「師父已經打算好怎麼做了？」

「我已經下令明日讓衛兒去人魚族傳旨，人魚族郡主觸犯天規，其罪當誅。明日我親自動手，允許他們來收屍。」

「那…師父為什麼還心煩呢？是因為那人魚族郡主和你對着干？一個她就是整個人魚族的縮影他們表面對你畢恭畢敬，實則，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

「呵…不錯。」

「師父是擔心他們會造反？」

「不過一個小小的人魚族，還翻不起什麼風浪。人魚族組長年事已高，當初其他幾個擅長領兵的也都年紀大了。其餘的都是些婦女和孩子。男丁雖多，但都是些無百姓，參軍的不是很多。再加上幾千年都沒有戰事，參軍的就更少了。」

「人魚族不比天界，需要每年都徵兵。」

「兵力不足，自然不用擔心。」

「既然這樣，師父就沒有什麼好煩惱的。好啦，放寬心，顯年輕。」

「師父心裏總是太多事，會長皺紋的哦。」

「小希是在說我為師很老嗎？」

「哎呦，我的師傅，您誤會了，徒兒不是這個意思。」

「為師是開玩笑的。」

「跟小希聊了聊，心情頓時舒暢了很多。」

「師父開心就好。」

「這麼晚了，為師有沒有打擾到你？」

「你方才都要睡了吧，抱歉。」

「沒有的，不打擾。況且我現在也不能睡，本來我方才又打算去沐浴的，剛到浴房正好瞧見了母親身邊的侍女姐姐說父親想要泡個澡放鬆一下。我就出來了，估計要好久，今晚可能…算了。大不了明晚再說唄。」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小希可否願意一試？」

「什麼辦法？」

「小希跟我去一個地方就知道了。」

「當然可以。」

落玉見岑希詩答應了，便大袖一揮兩個人消失了。

轉眼間來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的地方。

「師父，這裏是？」

「這裏是天界。」

「天…天界？」

「嗯，小希不是想沐浴嗎？正好離這裏的不遠處有一個湯泉，為師平時就是在那裏沐浴的。還有你師娘之前也去過。」

「我說這個地方怎麼仙氣繚繞的，原來是師父所在的天界。」

「既然如此，徒兒就不客氣了。徒兒也想看看，這天界的湯泉，和我們凡間的有什麼不同。」

岑希詩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管他是哪兒能洗澡就行。

落玉帶着她到了湯泉處，還變出了一件乾淨的衣裙。

「小希可以慢慢泡呢，為師先去外面等你。」

「好。」

落玉說完便出去了，岑希詩將衣衫脫下。

走進了浴池。

「不錯，還蠻舒服的。水溫也剛好。」

岑希詩用手捧起浴池裏的水。

還有一些奇特的香味兒。

不知道是不是和剛才落玉施法有關。

「那種香味很好聞，像是花香。」

岑希詩正在思考着到底是什麼花香。

桂花，桃花，月季聞着都不像。

她第一反應居然是曇花。

岑希詩沒有見過曇花。

但是她第一反應就是曇花。

周圍水霧瀰漫。

頭髮整個都浸在水裏。

她一點一點的將身子沉下去，讓臉浸在水裏。過了一會兒又出來。

「呵…」

又過了半個時辰，岑希詩從池子裏出來。

換好衣服。

「師父。」

落玉聽到有人在叫他回頭。

「抱歉，讓師父久等了。」

「無妨。」

月光，影子和少女趁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落玉憶起多年前也有這樣的場景。

她從裏面走出來，也是叫他師尊。

白衣紅唇很是好看。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為師才發現原來小希也是大美人呢。」

「咳…師父過獎了。」

「等等。」

「怎麼了，師父？」

「你頭髮上還有水珠，你換好衣服不會叫我嗎？我也給你遞個東西進去擦一擦。你這樣直接出來會着涼的。」

「還好啦，已經沒有那麼濕了。」

「那也不行。先回寢殿吧。」

落玉還沒等她回答，便一揮袖。

兩個人直接就回了寢殿。

「小希如果下次再這般，為師，可是要生氣的。」

岑希詩其實是想叫他來的，換好衣服發現頭髮還有些濕想讓他送塊兒布進來的一個但是又覺得不太方便，就沒有出聲。

「師父還怪徒兒，還不是師父沒有準備齊全。徒兒沒有東西用，所以只能直接出來了。」

岑希詩開玩笑似的說着，像是在埋怨他。

落下想了想，確實是自己的問題。只給他弄好了水和衣服。卻忘了給她準備擦拭頭髮布。

「咳…是為師的錯沒有考慮周全。」

「為了表達為師的歉意，為師是親自幫你打理頭髮如何？」

「啊？」這次換岑希詩疑惑了。

「不…不用了，師父。徒兒剛才是給您開玩笑呢？徒兒沒有怪師父的意思。」

落玉她這位師父，已經幫她弄過好幾次的頭髮了。

她師父倒是每次都不會厭煩，她也不會。

但是總這麼麻煩他也不好。

「這本來就是為師的疏忽，是為師將你帶到天界，帶到湯泉處。卻沒有準備好該準備的。為師自然是要賠禮的。」

落玉說着，將專門擦拭的布變了出來。

「輕輕的慢慢的給她擦拭著，完全擦乾之後還用發子一下一下的給她梳着頭髮。」

「師父，之前跟徒兒說，沒有幫師娘梳過頭挽過發，徒兒是不信的，師父這麼熟練，一看就是做過的，而且是經常做。」

「小希，就不覺得為師是無師自通。」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還是更傾向於師父是做過這件事的。」

「要不然師娘也得挑你毛病啊，師父身為他的未婚夫，卻沒有幫她梳過頭髮。」

「蘇賀可有幫小希挽過發？」

「沒有，還沒出嫁嘛，自然是不能的。況且蘇賀總是像個木頭一樣。我估計啊，成了婚。也不知道會幫我梳幾次。」

「他除了對那些文學比較在行，對其他的事情都是笨手笨腳的。」

「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這一點，這樣顯得他很可愛。」

落玉這時候突然停住了，回過神來又繼續。

「為師之前，也是什麼都不懂。幾千來，大多數也沒有接觸過。大多數自己獨來獨往的，就連朋友也都是男子。其餘的時間都是自己的。我這寢殿，在你師娘還沒住進來之前就是冷冷清清的。雖然我不喜歡，但是也只能這樣。」

「一開始遇見你師娘的時候，相處久了，當時還是朋友。和朋友的相處之道，我倒是可以拿捏的很有分寸。」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倒也不是彆扭。我很愛她然不會覺得彆扭。只是換了一種身份，不知道怎麼更好的跟她相處。怎樣相處才不會讓她覺得厭煩，你師娘倒是也很粘我，和當初相處的一樣，只是更加粘我了。這樣也讓我放鬆了不少。開始從相處中慢慢摸索尺度，什麼樣的距離才是戀人相處中最合適的」

「在一起久了，自然就懂得了。」

「你師娘之前跟別人還說過為師是個木頭，到後來就經常說你倒是越來越會哄我開心了。」

「嗯…徒兒懂了。」

「但是師父給徒兒梳頭髮就是不一樣的，師父是不一樣的。」

「哦？怎麼說？」落玉挑眉問道。

「俗話不是說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是是活了幾千幾萬年的神仙。就像我父親一樣。」

「父親給女兒梳頭，有何不妥嗎？」

「你這丫頭，為師才一萬多歲。在這天界叔最年輕的一輩。為師，跟你的年齡差不多。」

「咚咚咚。」這時是有人敲門。

「陛下，我是衛兒。」

「進。」

衛兒聽到聲音，推門進了寢殿。

「陛下。」

「姐…上官小姐？」

「呃…你好啊。」

岑希詩有些尷尬，她怎麼解釋他在這兒？

衛兒將視線轉移到落玉的手上。

「這是？」

「咳…衛兒仙子你不要誤會是這樣的，師父…只是帶我來天界沐浴，順便幫我整理一下頭髮而已。你不要誤會，我們什麼都沒有。」

「上官小姐不用多想，衛兒什麼都沒有多想。也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

「何事？」落玉倒是淡定。

衛兒看了一眼岑希詩。

「既然你們有了話要說，那我先走了。」

「無妨，衛兒你說吧。」

「那個小仙童，就是之前的眼線。他剛才突然找到奴婢說想要離開天界，去別處謀生。」

「我同他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還要問過陛下有陛下決定。」

「陛下，您看…」

「把那小仙童給我帶下來。」

「現在嗎？」

落玉沒說話。

「是。陛下衛兒這就去。」

沒一會兒衛兒將那小仙童帶了過來。

「陛…陛下。」

「聽說你想離開？」

「是…既然陛下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小仙自然要離開。畢竟，小仙在這兒天界也沒有什麼用處。」

「你覺得你走得了？」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把現在事情已經辦妥了，自然是要離開的，小仙方才就說過了。」

「你走不走得了，本座說的算。本座不讓你走你就走不了，你若真想走…也可以…但是你為本座辦了那麼多事情，本作怎麼能那麼輕易的放你離開呢？」

「陛下…想要做什麼？」

「想走可以命留下。」

「什麼？」

「沒聽清嗎？那本座就再重複一遍。」

「你要是想離開，你今天把命留在這兒，自然就能離開。」

「陛下…陛下，您不能這樣。陛下，您是知道的，我家裏還有老母親的。」

「你放心，你那母親本座會替你照顧好。」

「陛下…」

「清薇仙子，你幫我跟陛下求求吧。」

「抱歉，小仙無能為力。」

「仙子…這位仙子…你幫我說說好不好？」

那小仙童抓住了岑希詩的衣裙。

「我…我…」

「放開，誰讓你碰她的？」

反正幾天的事積在一起他都夠生氣的了，正在氣頭上的小仙童又動了他不該動的東西。

落玉就像有一根弦在拽著，現在這根弦徹底斷了。

他召喚出靈襲劍。

「陛下…陛下，您不能…」

岑希詩站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害怕，落玉一手拿着劍，另外一隻手捂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