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045:牡丹仙露

第130章 045:牡丹仙露

弦月走至大殿正中,微微行禮,不卑不亢,然後昂首看向前面早已訝異到無可附加的人:「上清境弦月,見過風伯,見過花神娘娘。今日,弦月受師叔之託,特為解花神娘娘之困而來。」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只有那隻風生獸看着她驚疑不定。

弦月一笑,「沒想到,炎洲島是這般迎客的,倒是特別。」

風伯旋即解圍,斥責那風生獸,「孽畜,還不退下!不看看什麼人便去攻擊。」

弦月狀若輕鬆,理了理衣袖,「或許,它是想親近也未可知。」說着,她輕輕對那風生獸抬起手來,手上有一層薄薄的光暈流轉。

風伯只覺得臉上無光,弦月對於自己雖是晚輩,但今日畢竟是受老君之託前來,又是為了解他這樁難言的家事的,於情於理不該有剛剛那般失禮,忙想說些什麼緩解尷尬,「弦月仙子……」

然而她還未說什麼,那隻看着弦月一臉嫌惡的風生獸卻忽然安靜下來,然後緩緩靠近弦月前伸的那隻手,最終馴服一般在弦月的掌心蹭了蹭,趴在了弦月腳下。

弦月笑笑,恢復原狀,對風伯道:「一隻獸罷了,心性本單純,做了錯事也多是有人引導不力所致,用不着罵它。對不對,花神娘娘?」

花神渾身一震,幸而身邊的小丫頭急忙扶了扶才穩住。

風生獸極其認主,非親近之人根本難以靠近,何況是這般自己送上去蹭毛。在炎洲島,這頭風伯親自馴服的風生獸,幾乎只對他本人才能如此。

風伯所有要說的話一時都卡在喉中,滿面不解。

弦月狀若輕鬆,示意阿綉上前,「先不提這葯的事情,之前花神娘娘將阿綉借予上清境來料理花事,弦月還未道過謝,今日也要一併謝謝娘娘如此慷慨呢。」

「你……」花神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阿綉,又將目光重新回到弦月臉上,「你居然是上清境靈寶天尊的徒弟?!」

「不錯。」弦月點頭,一臉坦然。

「母親……」墨白上前,躬身回稟,「之前……一直沒得機會,才未提起。弦月她……」

「呵呵,真是沒想到,難怪當年好一手的本事。」花神冷冷笑着打斷墨白,心裏惱怒異常均已寫在了臉上。萬萬沒想到,當年攪得她家宅不寧,夥同鳳凰羽蘭重創她容顏的,居然就是她!今早我居然還在為迎她而做準備,簡直諷刺可笑!

墨白偷偷給了弦月一個懇求的眼光。

弦月接收到,才不得不稍稍緩和了一口氣,「當年,弦月不過下凡歷劫,給娘娘多少添了些麻煩,還望娘娘見諒。」

「弦月仙子不必客氣,都是小事。」花神娘娘忍下一口氣,隔着面紗摸了摸自己的臉龐,不得不服軟,畢竟如今她的容貌是否恢復,還握在她手上。

弦月過了癮,順着花神給的台階忙下來了,指了指阿綉手上的托盤,「前些日子,受了公子墨白之託,葯已製備好了。」

花神的眼睛登時亮了,也顧不得生氣了,邁步走下台階直奔阿綉而去。

然而,剛到近前,弦月抬臂卻攔住了花神,「娘娘……」

花神蹙眉,心中不爽又多了幾分。

弦月卻只是笑笑,「這葯還不能給娘娘。」

「你……」

「娘娘莫急,娘娘這臉上的傷要想完全治癒,還需要些步驟。」弦月拿起一個紅色藥瓶,「這赤丹秘術丸若想發揮作用,需要一樣只有娘娘才能得到的藥引子。」

「什麼藥引子?」

「牡丹仙露。」

「……你放肆!」花神指著弦月,忍無可忍,這分明就是故意羞辱她!居然還敢跟她提起牡丹!

「夫人!」風伯見狀不好,開口攔下花神。走向弦月,而同一時間,墨白也扶住了自己的母親,生怕她衝動做出什麼來。

辰晷和小炎君一直在旁觀,此時看着殿中這劍拔弩張的味道,辰晷才冷淡提醒了一句:「弦月仙子既然是受老君之託而來,想來不會信口雌黃,不若待她將治療方法講清楚才好評判。」

墨白也勸,「母親,待我問明弦月的。」

弦月自己訕訕的,看着花神被氣得要爆炸的樣子,嘆了口氣,「製藥用藥方式是老君給的,娘娘不信,大可到兜率宮去核實。」

「為何這葯要用到牡丹仙露?」墨白問。

「此味葯中用到了珍貴的赤龍天香牡丹的花根,用以散瘀,然而娘娘病症已年深日久,劑量也便用得大了些,天香牡丹花根使用過量加上娘娘臉上本來的毒素恐怕會更加糟糕,唯有用牡丹仙露浸潤提煉,去毒而留住藥效,才可服用。」弦月不急不緩的開口。這段話她準備多時,並且為了不被人發現她在胡說八道,她也確實往丹藥里加了花根,只是倒也不至於劑量大到中毒。

花神娘娘的神情總算冷靜下來一些,她打量著弦月,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弦月一臉的確信,又讓她有些不得不信的樣子,心中遲疑不定。

「然後呢?」墨白關心道。

「然後就簡單了,服藥之後,由鳳羽吸附花神娘娘體內的鳳凰羽蘭的毒素,然後我會以神農鼎煉化另一枚金精雪浪復容丹,做成藥膏,堅持塗抹便可恢復原狀了。」

「神農鼎?」風伯沒想到會用到這物件。

弦月點頭,「神農鼎我已帶來,您無需多慮。如今算是萬事俱備,只差一些牡丹仙露而已。」

說着話,弦月遞上一支白玉瓷瓶,「還得辛苦花神娘娘了。」

花神望着那支遞到自己面前的瓶子,整個人都在發抖。墨白代為接過那瓷瓶,面上有些艱難,看向自己的母親。

眾所周知,百花仙露唯有各百花花仙才可自每年花朵綻放時收納花靈而化,珍貴異常,且每年也不過敬獻花神一小瓶而已。可自從花神娘娘與牡丹仙子鬧出那等不愉快后,兩人便再未見過,每年各花神奉上的仙露皆有儲備,唯有這牡丹仙露早已用盡。這也是為何近年間花神再未製備過百花釀的緣故。

弦月這個要求,分明是逼着花神娘娘去與牡丹仙子見面,求取此物。

花神一言不發,手指緊緊握拳,長長的指甲都陷入肉中。

「罷了,既然如此,還請弦月仙子先行住下,我去卓人取那牡丹仙露。」風伯悠悠開口。

「你休想!」花神卻陡然暴怒,「你休想再去見她!」

「你……哎……」風伯大大嘆氣,又來了,這是又來了……

花神娘娘沉下一口氣,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轉頭看向弦月道:「給我兩日,我去取牡丹仙露便是。」

「好。」弦月默默很是滿意。

自有小仙娥來帶弦月,鳳羽終於得了空隙,忙奔著弦月揮手,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大體是她怎麼辦?

弦月一笑,回眸道:「鳳羽還不能回去,之後還得用到她。」

「一併送往客房吧。」風伯揮揮手,似乎已無力氣再多管。

辰晷和火溢倒是自覺,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一併行禮移步,跟着離開了那大殿。

墨白安撫了一番母親,才往山間客房區域去尋幾個人。似乎是他早已吩咐好,幾人的住處極近,且辰晷被安置到了他曾經帶着月出來炎洲時居住的小院房間,而弦月在他的隔壁小院。

當墨白來時,幾個大閑人早已聚到了辰晷那院子裏,一邊喝茶一邊追着弦月問她殿上那些話可是真的。弦月一概只是掛着神秘的笑容,不回答。急得火溢不行,簡直想上手去晃她了。可說他一伸手,鳳羽便一巴掌下去拍開他的手,給他一個狠狠的瞪視。這倒是省了辰晷不少事情。

「弦月!」墨白疾步而來,直奔弦月。

弦月背對他坐着喝茶,抬起一隻手示意一下。站在弦月身後伺候的阿綉馬上行禮,一板一眼道:「公子,弦月姐姐說得句句屬實,並無虛言,公子不必質疑。只要按照姐姐的吩咐去辦,花神娘娘的臉傷定是能夠痊癒的。」

墨白氣結,居然早就等好他了!

墨白轉而去看辰晷,「辰晷,這……」

辰晷一笑,知他心急如焚,便沒再玩笑,對弦月勸道:「你的癮也過過了,氣也出得差不多了,正事上,還是給大家講解一番真相吧。」

「你不信我啊?」

「我倒是信你必有緣由,但是又覺得你殿上所說恐怕不儘是實情。」

「怎麼看出的?」

「那天香牡丹一段說得太過刻板流暢,倒像是早早備下乾等著人問的。」

「……你一貫這樣心細如髮不成?」

「倒也不是,只是知你性情,胡說時和正常時,態度從來不甚一致。」

「這點我得記下來,以後去改改……」

墨白無語,「我的小姑奶奶,還請不吝賜教。」說着話,便深深給弦月作揖下去。

弦月這才忙起身,扶起他,「好了好了,我跟你講便是。」

弦月將老君與她分析的內容大體轉述了一遍,墨白聽得驚疑不定,「所以,你的意思是,若想治好母親的病,則必須要母親與牡丹仙子解開仇怨?」

「嗯。」弦月點頭,「平白讓她去恐她不肯,這為了治病她怎麼也得跑一趟了。」

「牡丹仙子隱居多年了,也不知能否找到。仙界都不大知道她這二十萬年的去處。」墨白擔憂。

「花神看起來態度堅決,恐怕應當知曉。」辰晷判斷,「而且,花神作為百花之長,本也與眾花仙有聯繫,想尋她的話,定然不難。」

「哎……但願一切順利吧。」

話音剛落,一邊好奇聽故事的鳳羽突然開了口:「怎麼沒人來求求我?我還沒正式答應過幫忙的。」

所有人看向她,紅髮如火的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起來靈秀可愛。

墨白猛嘆氣,實在不願理睬她。

鳳羽見狀,冷哼一聲,拍了拍身邊的火溢,「走,我們回去了!我不愛呆在這兒,人家也不歡迎的!」

「額……」火溢沒動,一時琢磨不出說什麼。

「你走不走?」

「我……」

「你不走我走了啊!一個大男人吞吞吐吐!」說着話,鳳羽站起身。見火溢還真是沒有要動的意思,抬手就擰上火溢的耳朵,「你還真坐這兒啊!」

「疼!疼!你給我放手!」

「我就問你走不走!」

「走,走,這就走!」

弦月掩口笑出聲,難得看到火溢這麼被動。

墨白被鬧得沒轍,拱手對鳳羽勸道:「之前是我的問題,還請鳳羽姑娘這次能夠仗義出手,助一臂之力。」

鳳羽鬆開火溢,抱臂斜眼打量他,「那你之前讓我不要踏上炎洲的話怎麼算?」

「是我失言。」

「那這樣好了,我也不能白幫忙一場,你答應我個條件吧。」

墨白蹙眉,「什麼條件?」

「我還沒想好,你先欠著。反正能得到公子墨白的一個許諾,想來不管過去多少年,你們炎洲也不能不認賬,對吧?」

「只要不有違天地大道,自當盡心竭力。」墨白承諾。

鳳羽這才開心起來,「這麼容易就答應了,太好了!你等著吧,我想好了就告訴你!」

另一邊,花神娘娘倒是也不含糊,整理一番情緒,第二日便離開了炎洲島,她一個隨行仙娥也未帶,更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等着她回來的日子,弦月幾人倒是閑暇的很。

再次住到這炎洲,各種記憶紛至沓來,回憶著當初在這裏的種種,她不覺得笑起來。那時候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竟然是那樣一種感覺……

「在想什麼?」辰晷邁步進入弦月所住的小院子,便看到她笑着在發獃。

看見在想的人進來,弦月不由得臉上一熱,「你怎麼還在這兒?」

「不行嗎?」辰晷走至她身邊,低頭看着她。

「火溢留在這裏算是因為帶着鳳羽,你在這裏我就不明白了,虧你一點也不覺得彆扭。」

「反正風伯也不好轟我走。」辰晷直言。

「上神,咱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厚了?」

辰晷笑笑,「遇到你之後吧。」

「……你不用真的回答我!」

辰晷笑,抬手輕輕撫上弦月的長發,珍愛至極,「對了,日前,風生獸一事,你是動用了神農之靈嗎?」

弦月一笑,點頭,「不錯。」

「故意為之。」

「當然,就是故意為之。」

「神農大神駕馭萬靈,能與萬物相通。你是如何突然醒悟了這一層的?」

「在圖中時,與驚雷那一戰突然發現的……」弦月偏頭琢磨,「或許是修為卻有提升,所以戰鬥中動用神農之靈才第一次有了萬靈相助的趨勢,便悟到了。後來,有了姐姐在身體內,似乎運用那力量便更加容易些,所以姑且一試,沒想到還真成了,竟然令那風生獸安生下來。」

「若是神農大神知道這些力量都讓你用作充門面了,不知會怎麼想。」辰晷低頭睨着她。

「說不定會覺得我還是蠻有天賦,活學活用的!」

辰晷失笑,佩服起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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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撩到個龍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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