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好養活
一百九十四章
等到沈墨換完衣服再洗完臉，細細聞過身上無酒味之後才走回床上。
此時，顧清明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床上睡著了，連被子都沒有蓋，睡的很沉，細微的鼾聲響起。
沈墨放輕了腳步，在床邊坐下，小心翼翼的給顧清明扯了被子蓋上，然後靜靜地望着顧清明。
沈墨看了顧清明很久，眼裏滿是溫柔，他伸出手去，輕輕撫上顧清明那纏着紗布的右眼，指尖一點一點溫柔的撫過，黑暗中，眼底那一抹溫柔逐漸變成難過。
沈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那一聲輕到沒有半點重量的嘆息最終慢慢的消散於夜幕中。
次日清晨
光線灑進顧清明眼裏，睡足了的顧清明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抱着枕頭腦袋靠在枕頭上，眯着眼睛在緩衝。
過了一會，房門被推開了，咯吱一聲堪堪落入顧清明耳中。
「三福。」
顧清明連頭都未抬，含糊喊了一聲，可能是剛剛醒來的緣故，顧清明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的，眼睛又生疼，所以他在拚命想他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過了一會，他似乎想起了些許，剛覺得不對勁，旁邊不咸不淡的落下個低沉的聲音來。
「你先瞧瞧我是誰再喊。」
顧清明果真睜開眼去看，只見那一襲黑衫的沈墨正端了東西走到桌子前放下，抬眼不太開心的望着他，眼底也是一片紫黑。
「哎呦喂，大水沖了龍王廟，我有眼不識泰山，睡糊塗了，還以為是三福呢，沒想到是沈閣主呀！」
顧清明看到沈墨之時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剛才還有的一點點困意蕩然無存，笑吟吟的賠著不是。
現在，他也大概記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你就繼續油嘴滑舌吧。」
沈墨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去。
「我隔壁墳老鬼說，要討人歡心，就得說花言巧語，我這夠不夠花?」
顧清明抬眼瞧著沈墨，怎麼看怎麼想笑。
「你不說話更能討我歡心。」
沈墨也難得回了顧清明幾句這不正經的話。
顧清明的臉立刻拉了下去。
「剛熬的肉粥與栗子糕，吃不吃?」
沈墨把粥與糕點一樣一樣的端出來，他站在光中，好像指尖都似乎淬著光，在望向顧清明的時候，眼眸微微含笑，顧清明也跟着笑了。
顧清明一邊下床，一邊笑吟吟的應着，「我要吃。」
沈墨將湯勺放好。
「粥沒有放蔥吧?」
顧清明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沒有。」
沈墨把粥輕輕推到顧清明面前，道，「燙，慢些吃。」
顧清明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然後就專心致志的在那裏喝粥了。
沈墨沒吃，就走到旁邊書架上隨手取了一本書坐在顧清明旁邊翻看。
顧清明喝完了粥，抬眼看了看旁邊坐着看書的沈墨，便抱着糕點湊了過去，沈墨低頭瞥了湊上來的顧清明一眼，也沒有躲。
「你怎麼不吃?」
顧清明咬了一口栗子糕，想了想，又把手裏咬了一口的栗子糕喂到沈墨嘴邊，笑的眼睛發亮，「嘗一口?」
沈墨靜靜地望着顧清明遞過來的那一塊栗子糕，腦海里似乎忽然升起那個戴着面具坐在窗戶朝他遞來那已經咬了一半糕點來的男人。
「啊，這塊我咬過的，不能吃是不是?那我重新給你拿一口乾凈的。」
顧清明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打算去重新拿塊乾淨的。
沈墨抓住顧清明拿着栗子糕的手，「不用了。」
顧清明眨了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墨這話是什麼意思，沈墨就低頭吃下了顧清明喂來的栗子糕。
顧清明，「……」
看來沈墨真的不嫌臟。
好養活。
吃完，沈墨擦了擦嘴角碎屑，末，淡淡的道，「是不是太甜了?」
「甜些才好，我倒覺得不夠甜。」
顧清明看了看空蕩蕩的手，有些不舍，然後又拿起一塊栗子糕在吃。
沈墨自顧清明身上收回目光去，繼續去看書。
「你在看什麼?」
顧清明湊過去看了一眼，書上的字密密麻麻，有些顧清明認得，有些顧清明認不得。
反正一頁下來，顧清明就認出了個忘川河三字。
「忘川河?陰曹地府那個忘川?」
顧清明好奇的問道。
「不認得上面的字?」
沈墨望着顧清明問道。
顧清明點了點頭。
「坐我旁邊來，我念給你聽。」
沈墨道。
「好。」
顧清明搬著椅子就湊到沈墨旁邊，挨着沈墨坐着，嘴裏也不落的吃着栗子糕。
沈墨就很有耐心的為顧清明解釋著書上的內容，他道，「這裏的忘川不是陰曹地府的那個忘川，這裏寫的忘川河在凡間與九重天連接的最盡頭，是個很美的地方，傳說那裏有着四季盛開的花，也有永不落下的太陽，是六界最無憂無慮的地方。」
「既然這麼美，那為什麼叫忘川河?」
顧清明聽的眼睛都發亮。
「書上說，無論人仙妖魔，只要踏入忘川河，就會緩緩沉入河底，再也回不到岸上來，屍身會沉在河底，永不腐朽，用心血為他們所愛之人盛出最美的花。」
沈墨一字一句的念完，顧清明也很認真的聽着。
「所以，那些四季盛開的花就是那些沉進河底對他們所愛之人的思念?」
顧清明聽的眼圈泛紅，難過的眼巴巴瞧著沈墨。
「嗯。」
沈墨伸手替顧清明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既無奈又心疼，「怎麼還哭了?」
「他們太可憐了。」
顧清明使勁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的。
沈墨伸手揉了揉顧清明的腦袋，輕聲安慰著，「不哭了，耳根子這麼軟，日後得怎麼辦?」
「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那，好不好?」
顧清明一把抓住沈墨的手，泛著淚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墨。
「去那做什麼?」
沈墨一愣。
「想去看看，還有……」
顧清明擦了擦眼淚，然後對着沈墨，燦爛的笑着，道，「給他們燒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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