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仙牢裏關着的那個人
月光灑在顧清明身上,手上的粽子微微冒着熱氣,升起,逐漸模糊了他的視線。
殷子屠笑了笑,「或許說,顧止,前輩會更有記憶?」
顧清明想了許久,方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哦,似乎,的確有這麼一個人。」
好像是之前崆峒派送到他身邊做卧底的弟子吧?
名字殷子屠提起來了,他也就記起來了,只不過,依舊沒有什麼印象。
言罷,顧清明又不以為意的低下頭,繼續吃着粽子,「提他做什麼?」
「只是好奇罷了,前輩是不是很恨他?」
殷子屠微微眯眼,道。
「如果每個人,本君都去恨,那本君豈不是很累?」
顧清明輕描淡寫的道,「更何況,他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棋子?」
「大概死太久了,本君很多事情已經記不清楚了,只不過,當年無論那個人有沒有背叛本君,本君都已經決定好本君好自己的大結局,與其他人無關。」
顧清明不覺得會有人能影響他給自己定下的大結局,就連那個崆峒派的弟子,也不過是大結局裏的其中一步而已。
殷子屠一怔。
「所以,本君為什麼要恨一枚棋子?」
顧清明抬頭,眉眼淡然的望着殷子屠。
殷子屠冷不丁覺得身子一顫,「所以,前輩……給自己定的大結局就是……死?」
「嗯,就跟故事話本子裏面的那樣,反派到最後,不都是會死嗎?」
顧清明托著下巴,淡淡的道,「所以,你肆意篡改了本君的大結局,本君很不開心。」
「我哪想到前輩是這個想法……」
殷子屠笑了笑。
畢竟誰會像寫故事一樣給自己定大結局?
大概只有顧清明這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怪胎才會這樣做罷了。
對於顧清明而言,甚至於死,也不過是一種戲劇落幕的方式。
所有人,對於他而言,更不過是一齣戲裏面的人物。
顧清明沒有繼續說什麼,收回目光去,低頭吃着粽子。
「那前輩好好休息,明天見。」
殷子屠面帶微笑。
顧清明連頭都沒抬,輕應了一聲嗯。
殷子屠這才轉身走出木屋,走遠以後,殷子屠不由停下腳步,往回看了一眼,最後,輕笑一聲,「有病。」
言罷,他抬腳大步朝前走去。
顧清明聽着遠去的腳步聲,微微抬起頭,看了看那個身影,大口的咬下粽子,笑了笑,「現在的小朋友真自以為是。」
待到第二天,殷子屠早早就到了,顧清明還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着。
「前輩……」
殷子屠欲言又止。
「閉嘴,吵著本君睡覺,本君就踹了你腦袋拿去喂狗。」
顧清明起床氣很大,躺在床上,連眼睛都未睜,微微合著眼眸,不冷不淡的說着。
聽起來很平和,可語氣中的威脅卻是不容小覷。
殷子屠想起那個人的話,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住,然後在外面等了快半天,顧清明睡到不想睡了,這才慢吞吞的起床洗漱和換衣服。
咯吱
顧清明推開房門,殷子屠回過頭望去,顧清明依舊一副沒睡醒的慵懶模樣。
顧清明抬手,手上的那一塊彼岸花胎記刺眼之極,他緩緩將那一塊自他臉上摘下百年的面具,重新戴回臉上。
風輕輕吹過,揚起他身上的黑衣與散落下來的長發,面具下的那一雙眼睛,銳利、滿是慵懶與寒意。
做罷,他淡淡的道,「好了,走吧。」
半個時辰后,殷子屠帶着顧清明在斷秋山停下。
顧清明嘴裏叼著草根,抄著雙手,不以為意的瞧著那仙雲裊繞着的斷秋山山頭,冷笑一聲,「若是本君記的不錯,這是崆峒派的仙址吧?」
「前輩記性真好。」
殷子屠勾唇一笑。
「所以,要殺崆峒派的誰?」
顧清明托著下巴,思索著,「是那個煩人的青鋒老頭?還是那幾個長老?」
欺負老人,他有些不太樂意。
「都不是。」
殷子屠笑了笑,道,「崆峒派里的仙牢裏關着一個人,前輩只要殺掉那個人就行了。」
殷子屠頓了頓,又接着,咧嘴一笑,道,「不過,前輩要是看誰不順眼,儘管殺了也可以。」
「仙牢?」
顧清明挑眉,「誰?」
能被崆峒派關進仙牢裏的人,無非都是罪大惡極的,當年,崆峒派可想極了將他關進了那個破仙牢裏,只不過,崆峒派的人沒這個本事罷了。
「前輩去了不就知道了?」
殷子屠自懷中取出一把匕首,雙手奉給顧清明。
顧清明隨手接過,收進腰間,淡淡的道,「故弄玄虛。」
言罷,顧清明已離去。
殷子屠望着顧清明的背影,露出一抹詭異且冰冷的笑容來,「就看前輩你能不能下得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