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次策劃(復更求收藏,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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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市破落的小院之中,老者竹笙,端著葯碗,守在床邊。

經過幾日調養,唐成的病情已經大有好轉,再過幾天,就可以下床行走。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小院範圍內,靜謐無聲。幾個徒弟,都已經安睡,竹笙年事已高,睡眠減少,遂親自為唐成熬了參湯,調養身體。

微弱燭光映照下,唐成的臉色還是略顯晦暗,燭花暴跳一聲,他猛然轉醒,看到竹笙就在床前,便欲起身。

「長老。」

竹笙放下藥碗,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又推回到枕頭上。

「唐成,你身上還有傷,歇著吧。」

參湯的表面漾起陣陣波紋,竹笙舀起一匙,送到他的嘴邊。

「長老,還是我自己來!」

「張嘴便是。」

唐成無奈,只得依言張開了嘴,一匙又一匙的湯藥,隨着竹笙的動作,全被唐成飲下。

想到自己的失敗,他心裏更不是滋味。

長老已經這般年歲,還要為他操心,他就是個廢物!

「長老,任務的事……」

「你已經傷成這樣了,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

「可是……」

「沒有可是!」

見他還不死心,竹笙便動了怒。

「唐成,我知道你報效心切,但是,你如今這副樣子,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

「你心裏很清楚。」

「可是,主公交代的事情,我們怎能說放棄就放棄!」唐成也惱了,急的滿臉通紅。

竹笙勸勉道:「誰說要放棄了,你以為,在這長安城,我們就只有你一個人可用?」

「長老的意思是?已經派了別的人?」

「那是自然,只不過,那張道士居然還有幫手,這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這件事需得從長計議。」

「長老,難道唐成在這裏就沒有用處了嗎?」唐成絕望了,他萬不能相信,他這一把寶劍,還未及出鞘,就要摧折在這裏。

竹笙哀嘆道:「唐成,你為人忠勇,老夫都知道,只是,你的容貌已被張玄一知曉,現在又有傷在身,實在不宜再出現在他面前。」

「據探子回報,他已經被緝妖司收用,成了他們的爪牙。以後行事,更要小心。」

緝妖司!

這下麻煩大了……

東市一隅期期艾艾滿溢,另一邊,萬年縣下轄長寧坊,一座恢弘宅院之中,亦出現異動。

一座三進三出的高大宅院,院內奇花異樹遍植,游廊連接,房屋成串,院門前,更有兩排木架,其上立戟,昭示著宅院主人,崇高的身份。

經過門房,正堂,登上一段長廊,就來到了內宅,內宅偏西方向,小池塘後方,有一座單獨辟出來的小院。

小院被一圈細竹抱定其間,凡是有見不得人的密談,都會在這裏進行。

現在,這座小院中,不時還透出光亮,顯然主人還未入睡。

蒼老的男人站在房裏,像沒頭蒼蠅一樣,任意亂走,沒有章法。

他額上沁出汗珠,雙唇緊抿,充分顯示了他此刻的心情,焦灼不安。

在房間中央,還站着一個男人,身形魁梧,忠勇之相,看到老者如此焦急,他心裏也很不安穩。

「主公,小人已經做了補救,所有的證據都已湮滅,他們抓不到任何把柄!」

他誠惶誠恐,做出了保證。

老者在他面前停住,怒道:「蠢材,誰讓你動手的!」

壯漢連忙辯解:「勿言已死,若是我們不早點下手,我怕他們很快就會查到線索。」

「你這是畫蛇添足!」老者連連拂袖,氣急敗壞。要不是他是個有身份的人,真想打他一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萬觸,你近來這是怎麼了?」老者擔憂的看着這個得力的部下。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幾人之中,你是魁首,萬觸,萬觸,就是讓你保持耳聰目明,監視萬事萬物的。」

「你要像蛛絲一樣,深入到長安城的各個角落,洞悉事態的變化。」

「可你看看你,遇事沉不住氣,還擅作主張,讓老夫陷入被動。」

「你不殺他們,那些人也不見得就能追查到我這裏,可你殺了他們,他們就一定會死咬着案子不放。」

老者的話好似石錘一般,一句一句的敲在萬觸的心上,他瞬間就慌了神,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主公,是小人無用,小人該死!」

啪啪啪……

寬敞的房間里,到處都迴響着他抽打自己嘴巴的聲音,老者沉了一刻,嘆道:「罷了,事已至此,你再自責也沒用了。」

萬觸停了手,忙問:「主公,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

緝妖司插手,此事要繼續下去,必定萬分兇險,可為了大唐的前途,他必須咬牙堅持。

「換人!」

「勿言的身後事,你都處理好了?」老者捻著長須,聲音略帶逼迫。

萬觸惶恐道:「都處理好了,那些東西,我早就毀掉了!」

老者點點頭,這個獃子,終於辦了一件令人滿意的事。

既是如此,一切就還都能挽救。

萬觸起身,兩人來到桌案前,繼續下一步的計劃。

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今之計,只有向前!

…………

翌日清晨,張玄一難得的,與徐文伽一道出發,從緝妖司趕往安善坊。劉冕今日清閑的很,別人都要趕個大早出門查案,他卻可以一覺睡到天亮,再飽餐一頓,待到正午過後,才是他上場的時候。

劉冕和東市琳琅閣的老闆相熟,調查寶相墨的來源,由他出頭在合適不過,然而,他就是想提早儘力也不成,東市開門要等到未時,雷打不動。

他也只能耐著性子,候着了。

自從早晨出門,張玄一就覺得如芒在背,心裏不舒服。

根源就在徐文伽若有似無的眼神,那眼神帶着探尋,帶着懷疑,兩人騎在馬上,她總是故意落後一個馬頭的位置,張玄一心思機敏,哪會瞧不出。

「文伽娘子,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就儘管問好了,老是在後面偷看我,我會誤會的。」

嗷嗷嗷……

徐文伽故意勒緊韁繩,讓馬頭撞向玄一的馬身,花斑馬吃痛,狂叫了一陣,玄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坐騎恢復鎮定。

「小娘子,心眼就是小。」他看着徐文伽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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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四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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