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和秋相約的地點，水鄉茶，就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我出門的時候，卜雨千叮嚀萬囑咐我小心應付。我雖然心裏沒什麼底，可也知道臨陣脫逃是不可能的。連秋我都無法獨自面對的話，將來又要如何去面對胡錦。燕子的事情，在我心裏劃出一道傷痕，那痛苦讓我開始重新審視一些事情。不過，目前還是應該打起精神來，先把秋應付過去再說。
到了水鄉茶，我看了一下時間，超過約定的時間五分鐘。迎賓小姐客氣的問我幾位，我示意找朋友。
「您要找的朋友是一位女士嗎？請問您姓卜嗎？」迎賓小姐反應很快。
「是，我是姓卜。」我點頭回答。
「那請跟我來！您的朋友在聽雨等您。」迎賓小姐熱情的給我引路。
我跟着她到了臨窗的包廂，抬頭一看，「聽雨」兩個字簡潔有力。
敲了敲門，裏面傳來秋的聲音：「誰？」
我深吸一口氣，回道：「是我，卜欣然。」
很快，門開了，秋親自來給我開門。
我進了包廂，落了座，和秋面對面。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我表達我的歉意，為了我的不準時。
「沒關係，我也才到。」秋的回答，很客氣。
「不知道你愛喝什麼，照慣例，點了普洱，卜小姐應該喝得慣？」秋替我倒了一杯普洱，將杯子推到我的面前，示意我嘗嘗。
我端起杯子，淺淺的喝了一口，又放下。
「怎麼？喝不慣？那就換點別的！要不就換西湖龍井？」秋觀察着我的反應。
「不用換了，我對茶不是很懂，喝什麼都一樣。」我不太好意思的笑笑。
「是我疏忽了，您長年都在國外，對茶葉自然是不懂的了。」秋略顯懊惱。
「我是粗人，只懂酒，不懂茶。」我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
「卜小姐太謙虛了。卜小姐的中文說的很好，是誰教的？」秋問的很隨意。
「我母親是中國人，所以我從小就會說中文了。我告訴你個秘密，卜雨的中文水平比我還好，她可是中國通。」我壓低聲音，假裝神秘。
「這我早有耳聞了。拉爾夫家的一對珍寶，對中國的文化很痴迷呢！好像還有一個傳聞，她們對中國人，更有興趣。」秋語帶深意。
「她們好像對什麼人都有興趣？」我笑嘻嘻的玩笑。
「也許！這一點，作為親戚的您，比我更清楚。」秋也打住了，不往下說了。
「秋秘書找我來，不會只是想打聽這對姐妹花的八卦秘聞？」我不打算繼續打哈哈，乾脆點了正題。
「當然不是，我想問的，是另一個人的八卦秘聞。」秋坐直了身體，臉上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什麼人？」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叫莫夜的女人。」
從秋的嘴裏聽到我自己的名字，不得不說，我更加緊張了。可是臉上的表情還要裝的輕鬆，不能有太大的變化。
「莫夜？這名字聽着很熟悉啊！」我做出思索的表情。
「我想不單是名字熟悉？您和她長得也有幾分相似呢！」秋更加直接了。
「啊！對了，之前有人認錯過，把我當成這個莫夜了。」我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對秋說。
「是燕子嗎？」秋接下來的話，卻讓我驚出一身汗。
「秋秘書認識燕子？」我試探著問。
「認識，算是舊識了。」秋對燕子，說的不多。
「哦～那你該知道燕子出車禍的事情了？真是太可惜了。」我開始不知道秋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麼葯了。忽然提到燕子，是暗示我什麼嗎？
「知道了，是很可惜。對了，她的男友司徒先生，怎麼沒有出席葬禮呢？倒是您和卜雨小姐去參加了，有點奇怪啊！」秋的話，讓我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注意著。那麼我和燕子的見面，是不是也早就被人察覺了？
「司徒老家有事，臨時回去一趟，所以就沒有出席葬禮。作為同事，我和卜雨去送一送他的女朋友，也算是人之常情。再說，那天我正好在現場，還是我打電話叫的救護車。和燕子，也算是有緣分！」我故意說的模糊，省去之前的事情。
「是有緣分，我覺得您不但和燕子有緣分，和胡董事長也很有緣分。」秋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我和胡董事長有緣分？就見過一次面，秋秘書說這話有點太誇張了！」我不置可否。
「因為您和她最愛的人長得很像。」秋語出驚人。
「等一下，我被搞糊塗了。秋秘書你到底想說什麼？或者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我不太喜歡拐彎抹角，請直接說出來好了。」我不想再打太極了。
「好！故事很長，但是我會短說。胡董事長從前做錯過一件事情，對不起一個人。等她後悔了，想挽回了，那個人卻失蹤了。她們之間有很多的誤會，可惜沒機會去解開。胡董事長找過很多人打聽，都沒消息，其中就包括燕子。再後來，卜欣然出現了。再後來，見過卜欣然的燕子出事了。我想冒昧的問一句，您認識莫夜嗎？」秋說完，冷冷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消化著秋的那些話，拼湊出一些細節來。燕子說，胡錦去找過她，這裏對上了。但是燕子沒有出賣我，因為那是之前的事情，是胡錦去問我的下落。
而最關鍵的一個細節是，秋說的是我失蹤了。難道在胡錦那裏，我只是失蹤了？胡錦不知道何甜對我所做的事情？不，這怎麼可能！何甜就是為了報復胡錦對夏伊下手，才會動我的，怎麼可能不通知胡錦，讓她來看我的下場。還是這只是她們對外的說法，為了騙取燕子的信任，來套出我的下落，好斬草除根。
「我想我是聽懂了你講得故事了。胡董事長喜歡的人，在找的人，是莫夜對嗎？而燕子和莫夜也是認識的？可是我不認識莫夜，我是卜欣然，我不是什麼人的替代品。還有，秋秘書難道在懷疑燕子的意外和我有關？無緣無故的，我為什麼要害燕子？我不是瘋子。」我的不愉快很明顯，我沒必要掩飾。
「您當然不是瘋子，可您的身邊有很多的瘋子。也許這事情不是出於您的本意，卻有人替您做出了選擇。」秋自顧自的邊喝茶邊說。
「我不想再聽你胡說八道了。燕子的事情是意外，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是人為。而我，和莫夜也沒有關係，請不要再說些無聊的話了。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先走了。」我不想再和秋單獨獃著了，她的話越來越鋒利，我開始害怕，為了心底的不安。
「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我想你總有你的理由。我也不會現在就告訴胡錦你的真實身份，雖然她也有所懷疑。可是莫夜，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了。胡錦是真的知道錯了，為什麼不給彼此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你們已經錯過太多次了，不要再一錯再錯了。還有，我要提醒你，你身邊的那對姐妹，可不是什麼嬌弱的花草，而是一對食人花。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她們可不會講什麼道德和良心。」秋突然攤牌了，直接點穿了我的身份。
我不知道她的自信從何而來，我是哪裏出了岔子，讓她這麼確定我是莫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是莫夜。我身邊也沒有什麼食人花，用不着你好心提醒。秋秘書，我希望以後不會再聽到這些奇怪的話。」我強迫自己鎮定，也許秋是在詐我，看我的反應。
「你可以不承認，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太過分。」秋面上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情緒。可是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選擇了站起身立刻離開。
我出了茶，坐上計程車奔回酒店。我需要有個人幫我出主意，秋的意外攤牌，讓我再次心亂如麻。如果，這不是秋單方面的警告，而是胡錦的意思，那就更糟糕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自從燕子出現后，我就明白，我不可能騙過所有人。最讓我驚訝的是，秋也認出了我。到底她是怎麼認出我的？我真的是想不明白了。
回到酒店的房間，我卻發現卜雨不在。掏出手機打給卜雨，可是她卻一直不接聽。我的心裏更加發慌了，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對卜雨有多依賴。
打了四五個，卜雨還是不接。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下意識的就打給了卜炎。
「莫夜？出什麼事了嗎？」很快，卜炎就接了電話。
「你知道卜雨去哪兒了嗎？」我懷有一線希望，卜雨會和卜炎彙報自己的行蹤。
「你們不在一起嗎？卜雨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和我的通話也不多。」卜炎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
「她最近和你聯繫的少嗎？」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嗯～有時候我打給她，她都不會接。她好像有事情瞞着我。莫夜～你一直和她在一起，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卜炎斟酌著用詞。
「卜炎～你來我這裏，好不好？」我突然害怕起來。腦中閃現的是秋的話，她雖然沒明說，可卻是在暗示我，燕子的事情是有人做的，而且是我身邊的人做的。那麼會是誰？食人花？！
「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卜炎的語氣開始焦急。
「我想，卜雨可能是瞞着我們做了什麼。」我不願意去相信，可是萬一是真的，那我無法做到和卜雨共處一室。
「我瞞着你們做了什麼？莫夜～你在和誰打電話？」突然我身後傳來卜雨的聲音。
「沒什麼。」我按掉了手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和卜雨保持點距離。
「你的臉色很差，是不是秋對你說了什麼？」卜雨很敏感。
「她說她知道我是莫夜，還警告我不要太過分。」我猶豫了一下，選擇說一半藏一半。
「果然不能小看了這個秋秘書。」卜雨皺了皺眉頭，似乎有點煩惱。
「她說她暫時不會告訴胡錦我是莫夜。」我又加了一句。
「她有自己的打算？不管她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早晚她都是會告訴胡錦的。看來，還是要早點解決才行了。」卜雨像是下了決心，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