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那一頓飯，我吃的很艱難。不管什麼，吃到嘴裏都是一個味道。燕子她似乎更喜歡和卜雨說話，對我幾乎可以算是無視的。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我更加的擔心起來。這說明，燕子對我是特殊的，不管是喜歡或者不喜歡，那樣的態度太刻意了。
借口上洗手間，我離開了包廂。
到了洗手間，我掏出手機給卜雨打電話。我告訴她自己有點不舒服，先回酒店了，讓她和司徒打聲招呼。
「那你自己小心，我也不會太晚回去的。」卜雨大概是知道我為何要走的，也沒有多留我，只是叮囑我注意安全，等到了酒店電話她。
「嗯～我知道。你好好陪陪她們，不要因為我而掃興。」我是有歉意的，因為這頓飯本是我的主意，卻又中途退出。可是我實在是不能面對燕子，奇怪的是，面對胡錦我卻鎮定自如的多了。
出了鴻運，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去哪兒啊？」司機看着後視鏡問。
「去星湖公園。」坐在後座的我，突然心血來潮，想去公園走走．
「這黑燈瞎火的，一個姑娘家的，去那裏可不太安全啊！」司機好心的提醒。
「那就不去了，您帶着我沿着湖邊兜一圈！」我想了想，也是。那個公園因為沿湖，風景很不錯。但是一到晚上，就沒什麼人會去，空空蕩蕩的。雖然安靜，卻也隱藏着危險。
「好嘞！」司機笑呵呵的答應。
我看着車窗外的這個城市，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過往的點滴，又湧上了心頭。和胡錦的種種糾纏，和夏伊的朝夕相伴，在腦海中都那麼的清晰。
不～不要去想！你現在不是莫夜，你是卜欣然！如果連你自己都否定自己的身份的話，那麼別人又怎麼會相信你呢？我告誡自己，一定不可以露出破綻。卜炎卜雨為了我，已經做了太多了。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和胡錦做一個了斷。
沿湖的風景，掩蓋在夜色之中，無法看分明。我的心情漸漸平復，最後無波無瀾，一片沉靜。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你在哪裏？我已經快到酒店了。」手機那頭，是卜雨溫溫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我不在酒店？」我微微的詫異。
「我還不知道你嘛！心情平復了，就回來！」卜雨好像是笑着說的。
「嗯～我這就回去。」像是受到了鼓舞，心裏的一角暖了起來，我也不自覺的微揚嘴角，柔聲回應。
「師傅～麻煩你，送我去香格里拉酒店。」我掛斷了手機，讓計程車司機送我去酒店。
到了酒店，我付了車錢，往大堂走。
誰知卻又遇到了燕子，我想裝作沒看見，偷偷轉身離開。可偏偏剛轉身，就聽到燕子叫了我的名字。
「卜欣然～幹嘛看到我就跑？」
「好巧，又見面了。」我只好轉身，微笑着打招呼。
「是很巧。我們這叫什麼，孽緣嗎？」燕子理了理自己紮起的馬尾，歪頭問我。
「某種程度來說，還真的是。」我沒有迴避。
「我是來給客人做定妝的，沒想到你也住在這裏。」燕子說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嗯～我和卜雨都住這裏。司徒呢？」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好把司徒搬出來。
「他送我來的，現在應該是回家了。」燕子說完，突然猛地湊近，盯着我的臉看。
我下意識的後退，卻被她拉住了胳膊。
「你在害怕？為什麼？」燕子是在問我問題，可她的語氣里又有種很肯定什麼的意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裝傻，隱約覺得危險。
「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可是連承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的你，讓我打心底看不起。莫夜～你變得真是徹底啊！這些都是胡錦教你的嗎？對了，聽說你有了新歡，是那個夏秘書？」燕子變得咄咄逼人。
「我說了，我是卜欣然。」我板起臉，言語冷淡。心裏卻暗暗的驚異，為什麼燕子會知道我和夏伊的事情？誰誰告訴她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你就繼續騙！卜欣然是？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燕子笑的諷刺。
「不好意思，我想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維持着表面的溫和，語氣卻加重了不少。
「嗯～我是認錯了。那個叫莫夜的傢伙，已經死掉了呢！」燕子說完，扭頭就走。
我沒有叫住她，事實上，我巴不得她立刻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哪裏露出的破綻，會讓燕子那麼肯定我的身份。如果她看的出來，那麼胡錦呢？是不是胡錦也看出來了，只是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呢？
我越想越心驚，腦子裏亂糟糟的。
回到房間，卜雨正在玩電腦遊戲。
「卜雨～我剛才又遇到燕子了。」我不打算隱瞞，我需要有人給我分析一下現在的狀況。
「燕子？你怎麼會遇到她？」本來玩的正高興的卜雨，一下子變了臉色。
「她來給客人做定妝的。很巧是不是？」我開了冰箱，取出一瓶冰水，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
「是挺巧的，沒想到她會是司徒的女朋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她是化妝師對？」卜雨像是鬆了口氣，又移動起滑鼠來。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對現在的我來說，也可以算是唯一的親人了。」我坐到沙發上，盤著腿，繼續灌水。
「為什麼以前沒聽你說過？還有啊，我和卜炎難道不是你的親人嗎？你這樣說，我可是會難過的哦！」卜雨問的視線還停留在電腦屏幕上，語氣輕鬆的像是和我開玩笑
「卜雨～燕子認出我了。」我把礦泉水瓶子丟進垃圾桶，慢吞吞的對卜雨說。
「認出你，嗯～」卜雨明顯注意力不集中。
「她知道我不是卜欣然，她說我是莫夜。」我再次重複。
「什麼？你說什麼？」卜雨這次是聽清楚了，驚得直接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瞪圓了眼珠子。
「我說的，你該聽的很明白了。」我不願意再重複那些字眼。
「怎麼會這樣？在機場她不是說認錯人了嘛！既然她知道你是莫夜，為什麼當時不拆穿你呢？」卜雨皺緊了眉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認得我。我在想，胡錦是不是也認出我了。」我心裏很亂，為了燕子。
「不可能，胡錦絕對沒有認出你。」卜雨說的很肯定。
「那燕子怎麼會認出我？我是哪裏做錯了？」我苦思不得其解，只好向卜雨求助。
「等等～你說燕子是化妝師對不對？那就對了。她對你的臉一定很熟悉，所以細微的地方是瞞不住她的。」卜雨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也許！」我覺得有道理，可又不是很肯定。
「卜雨～你說她會不會把我的身份告訴司徒？畢竟他們正在交往中！」我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多，我的處境越危險。
「我倒不擔心她會告訴司徒，我擔心她會告訴不該告訴的人。」卜雨和我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告訴誰？你說的是誰？」我一時腦子裏空空的，思考問題有點困難。
「胡錦。」卜雨咬了咬唇，吐出兩個字。
「不可能，燕子和胡錦不是一路人。」我覺得卜雨的擔心是多餘的。
「人是會變得！」卜雨輕嘆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燕子會出賣我？她不會的，她和胡錦完全沒有交集。」我下意識的為燕子辯解。
「我只是說可能，沒有說一定。莫夜～你不要激動。」卜雨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別激動。
「對不起，我剛才太大聲了。」我剛才的音量是高了一點，可我只是不喜歡聽人說燕子的壞話，即便是卜雨也不行。
「沒關係的，我明白。找機會再和燕子談一談！這種時候，可不能橫生枝節。」卜雨想了想，對我說。
「對了，她還知道我和夏伊的事情。我和她很久沒聯繫了，她不可能知道的。」我想起燕子說的話，補了一句。
「夏伊和你的事情？」卜雨低聲重複了遍，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是啊！你說是誰告訴她的呢？」我很困惑。
「你變笨了啊！」卜雨淺淺的一笑，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尖。
「你知道？」我扭過頭，躲避卜雨的再次襲擊。
「我？呵呵～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你果然是變笨了。我繼續玩遊戲了，你慢慢琢磨。」卜雨搖頭，做出惋惜的樣子。藍色的眼中，帶着極淺的笑意。
「幫我想想啊！」我放下盤著的腿，起身去拉卜雨。
「想什麼？乾脆去問本人不是更快？既然她認定你是莫夜，那就以莫夜的身份去見她好了。沒什麼好煩惱的，真是個笨蛋。」卜雨伸手，敲了我額頭一下。
不是很疼，卻讓我的腦子清醒了不少。是啊！我糾結什麼呢？既然都這樣了，乾脆去問清楚好了。
聽燕子今晚在大堂遇到時候說的話，她對我有很大的誤會在裏面，也該解釋清楚的。我想，她會支持我的。
還有夏伊的事情，我也想問問清楚。
「再拜託你一件事情，找機會問司徒要燕子的號碼！我去問，只怕是要不到的，還會惹人懷疑。」我只能再次拜託卜雨出馬了。
「行，我去問。我看啊，今晚不搞定，你是睡不着的了。」卜雨無奈的掏出手機，撥了司徒的號碼。
我在邊上默默聽着她和司徒通話。
「司徒～是我，不好意思這時候給你電話。」卜雨開場話很客氣。
「嗯～我想諮詢一下粉底的牌子，今晚看她的妝好自然的。這樣，你把號碼給我，我自己去問比你傳話來的方便。」卜雨找了個合理的借口要燕子的號碼。
「好～記住了，多謝啦！＂卜雨要到了號碼，對我比了個ｏｋ的手勢。
「是你約燕子還是我出面約她？」卜雨按着手機，把剛才要到的號碼記進通訊錄里。
「還是你出面約！我現在出面，還是不方便的。」其實我心裏是想燕子和我的誤會未除，我出面去約她，極有可能會不見我。
「好啦！我去約！」卜雨像是早就料到了，又按起了鍵盤。
「等一下，我看還是明天再約時間見面！」我忽然有點害怕起來，出聲阻止卜雨打電話給燕子。
「宜早不宜遲，這事情拖久了只會對你不利。不過你都說了，我就再等一天好了。我明天幫你約時間地點，但是不會陪你去，你還是要自己去面對才行。」卜雨把手機丟到床上，親密的捏了捏我的臉。
「我知道。」我知道，只能自己去面對，面對我的過去和未來。
「那趕快洗洗睡覺，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卜雨的口氣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好好好！」我回答的有點無奈。想想自己年紀比卜雨大，有時候卻還不如卜雨ｈｏｌｄ住。
進了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卜雨又在玩遊戲。
「我先睡了，你也不要玩太晚了啊！晚安！」我上床躺下，和卜雨說晚安。
「嗯～你先睡！晚安啦！」卜雨全神貫注在遊戲上，看來是真的很好玩。
我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可是越想着快睡，就越是睡不着。本來好端端的，突然右眼皮跳個不停。
左福右禍，難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