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胡錦的生日酒會舉辦的很順利，除了中途她離開了一會兒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和卜雨也沒有刻意的再去接近胡錦，適當的保持距離反而是最好的。最後的□是集體唱生日歌，和那個超大的生日蛋糕和抽獎活動，不過是活躍氣氛罷了，在場的誰會在乎獎品。我和卜雨並沒有留到最後，在切了生日蛋糕后就離開了。
當晚回到酒店沒多久，房間的電話就響了。卜雨接了電話，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又掛了。
「誰打來了？」我打開小冰箱，取出兩瓶飲料。
「胡錦的秘書剛才打電話來，約我們明天中午吃飯。」卜雨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對我說。
「她的動作倒是快。」我並不驚訝胡錦能找到我們，在這個城市，似乎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對於胡錦的能力，我早就有所體會。
「那我們要去嗎？或者，再吊吊她的胃口？」卜雨調皮的對我眨眨眼。
「我不去，明天你一個人去。不能太順着她，吊吊胃口什麼的，是個好主意。」我遞給卜雨一瓶飲料，自己擰開另一瓶的蓋子，喝了一口。
「這個有個說法，叫欲擒故縱。」卜雨開始秀她的中文水平，說起成語來。
「是是是~明天就要辛苦你了，要單刀赴會了。」我也開始四個字往外蹦。
「只怕是來者不善啊！」卜雨喝了口飲料，故作憂鬱。
「我有個建議。」我一口氣喝完了瓶里的飲料，打了個嗝。
「什麼建議？說來聽聽。」卜雨有了興趣。
「洗洗睡！」我跳上自己的床，蓋上被子。
「莫夜~你耍我。」卜雨撲到我的身上，掀被子。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打成一團，倒讓我把煩惱暫時都拋到了一邊。
玩鬧了一陣，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卜雨才放過我。
一晚上，睡得出奇的沉。本來是會自然醒的，可這次是卜雨叫我才醒的。
吃了早餐，我決定趁卜雨去見胡錦的空擋，去那個地方看看。不為別的，我只想知道一樣東西的下落。當初離開的匆忙，又是形勢所迫，哪裏還有工夫去關心那件東西。可是對我來說，這件東西又是很珍貴的。
「你不用去問的，哪裏有人會留着那個在家裏的。」卜雨聽我說要去找東西，趕忙攔住我。
「也許是收在角落裏面了，我只是想去問問。」我不死心，為了那個萬一，我怎麼都想要親自去看看問問。
「你傻不傻？你這樣去，要是被有心人看到，胡錦就會知道你的身份的。」卜雨提醒我可能存在的危險。
「我會小心的。」我知道有風險，也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去犯險，可是我不能，不找回那件東西，我的心不安啊！
「你聽我的，我會派人去找的，一定給你找回來。」卜雨向我保證。
「沒來這裏之前，你和卜炎就說會幫我找回來的。可是現在呢？你們到現在都沒有幫我找回來。我不用你們，我自己去找還不行嗎？」我不該生氣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莫夜~我說實話！那件東西不在了，已經被胡錦扔掉了，連同你的行李一起。我們儘力找過，可是~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對不起。」卜雨看我態度堅決，只好無奈的說出真相。
「對不起，莫夜~我知道這東西對你的意義，可是，真的是找不回來了。」卜雨握住我的手，滿是歉意的看着我。
可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我只知道找不回來了，我把爸爸的遺像弄丟了。
「莫夜~你別這樣，你說說話啊！」卜雨搖晃着我的手，要我有所回應。
「你要說什麼？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卜雨~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女兒，我不孝。就連爸爸留下的最後一張照片，我也留不住。」我跌坐在沙發上，愣愣的望着地上。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卜雨抱住我，把頭埋進我的胸膛。
「卜雨~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我想要一點空間。
「好！但是你答應我，不要傷害自己好嗎？」卜雨不是會勉強我的人，她總是很體貼。
「傻瓜！我不會的。」我不會，那樣做於事無補。也許，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
「嗯~」卜雨這才放心離開，留我一個人在房間里發獃。
真的是發獃，什麼都不去想。忽然覺得自己好累，整個人的精力都被抽掉了，軟成了一灘泥。我團縮在沙發里，抱住自己的腿。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等我睡醒，太陽都快要落山了。再看看身上，披了件外套，應該是卜雨替我披上的。
看看時間，午餐早就該吃完了，怎麼卜雨還沒有回來。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撥通了卜雨的手機。
卜雨是用法語接的手機，我立刻也用法語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已經在路上了，今天胡董很熱情的帶我參觀了綠源科技。回來再和你細說好了，一會兒見。」卜雨似乎有點顧忌，很快就掛了。
我聽她說去參觀了綠源科技，心裏咯噔了一下，這進展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胡錦不像是這麼熱情好客的人，為什麼會把單獨赴會的卜雨帶去綠源科技參觀？或者，她已經得到了我昨晚故意放出的消息，知道我們在找合作夥伴？我們現在手裏的籌碼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不久也可以到手了。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胡錦會如何。
沒多久，卜雨就回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着急的問卜雨。
「胡錦比我想的要難對付。吃飯的時候，拐彎抹角的向我探聽你的底細也就算了，還帶我去參觀綠源科技。說的好聽是參觀，其實是想讓我看看她的實力，暗示我這次的土地拍賣可不會那麼容易就得手。可惜了，換了是別人，也許會知難而退。可我是拉爾夫家的卜雨，我才不會被嚇跑。這塊地，如論如何都不會屬於她胡錦。莫夜~不得不說，胡錦是個好對手。」卜雨的神情裏面帶着一點興奮。
「只要這塊地我們拍下來，那麼就不愁胡錦不上鈎了。」我稍稍安心，因為事情還沒有超出我們的預計。
「是啊！這場遊戲，我們可以慢慢玩了。」卜雨笑的很開心。
「晚上我們去和司徒吃頓飯！還要共事一段時間，關係不能搞得太僵了。不管如何，都是拉爾夫家的人嘛！」我試圖去緩和我和司徒之間的關係，卻不是很有效果，但是我還不準備放棄。
「你還要用熱臉去貼冷屁股嗎？司徒為人很刻板，他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的。他不喜歡你，你對他再好也是沒用的，只會讓他覺得你別有用心，而更加的討厭你。」卜雨不贊成我的提議。
「日久見人心，我真心對他，總有一日，他會明白的。說到底，我是不想讓你為難。我要是能和司徒和睦一點，你就少點兩難的時候，不是嗎？」我不希望因為我，而造成卜雨和司徒之間有矛盾。
「原來你是為了我？」卜雨有點意外。
「嗯~」我悶悶的點頭。
「莫夜~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卜雨捏了捏臉，吃痛的跳了起來。
「你是笨蛋嗎？捏自己捏那麼重，都紅了。」我看卜雨的臉紅了一大塊，哭笑不得的說。
「莫夜~你會為我着想了，我太感動了。不，是太幸福了。」卜雨高興的撲到我身上，摟着我撒嬌。
「說的我好像很壞，我是很不會為被別人着想，你也不要說的這麼明白啊！」我假裝生氣。
「沒有，沒有。有些時候，我總覺得你是為了別人在活着，而不是為了自己。」卜雨的頭埋在我的肩上，聲音悶悶的。
為了別人活着？原來我給卜雨的感覺是這樣的。是的，很多時候，我身不由己。很多事情，是別人替我做決定，我甚至沒有拒絕的權利。可是現在，我想自私一次，只為自己。
「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莫夜？」卜雨抬頭，疑惑的看着我。
「我在想你說的話。」我老實的回答。
「我說的話？我沒說什麼啊！好了，給司徒打電話好不好？今晚吃什麼好呢？是中餐還是西餐呢？哎呀！我好想有好多想吃的呢！」卜雨的話一下子多了起來。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就順着她的話，討論起晚上去哪裏吃飯的問題來。最後定了吃烤鴨，這也算是特色菜了。我沒有出面打電話給司徒，因為我每次邀約都會被拒絕，一點情面都不給我留。
所以這次我讓卜雨打電話約時間地點，果然司徒答應了。
到了時間，我和卜雨去了烤鴨館，進了早就預定好的包廂，卻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怎麼是你？」我皺着眉，做出不悅的神情。
「這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了啊！」燕子再次出現，這次是跟着司徒一起。
「我不覺得這是緣分。」我冷著臉，明顯的表示出我的抗拒。
「不就是認錯人嘛！至於你看到我就板着臉？」燕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燕子~你認識她？」一直沒說話的司徒，插嘴問。
「不認識。」我和燕子異口同聲的回答，無比的默契。
「啊~是這樣的，上次在機場，這位小姐把欣然錯認成別人了。」卜雨上來打圓場。
「是這樣嗎？燕子~」司徒竟然不相信卜雨的話，扭頭問身邊的燕子。
「沒錯，是在機場遇到的。我把她當成那個人了，可惜事實證明我眼睛花了。」燕子聳聳肩說道。
「那個人？你和我提過的好朋友？」司徒又問。
「嗯，就是她。」燕子點頭。
「她們不可能是一個人！卜欣然一直都在法國巴黎工作，哪裏會和你那個土生土長的好朋友長得像啊？」司徒小聲嘀咕。
「我都說是認錯人了嘛！」燕子不服氣的瞪司徒，兇巴巴的樣子卻有點可愛。
「司徒~不介紹一下嗎？這位是？」卜雨看我不願意開口，就主動發問。
「是我的女朋友，叫她燕子就好了。」
司徒說燕子是他的女朋友？我的心往下一沉，這可不是件好事啊！我不是怕燕子揭穿我的身份，只是潛意識覺得這是一顆定時炸彈。
「原來是司徒的女朋友啊！你好~我是卜雨，她是卜欣然，上次在機場相遇還真是緣分。」卜雨拉着我給燕子介紹。
我勉強自己微笑，做出和善的樣子。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我只是聽着卜雨和燕子還有司徒說話，偶爾插上句話。我表現的還算平靜，其實心裏已經打翻了五味瓶。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奇妙，在最不該遇見的時間相遇，對我來說，或者對燕子來說，是好還是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