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偶遇

第二百零五章 偶遇

我在左愈懷裏驚懼地喘息,一點都不敢再亂動,生怕再擦槍走火,低聲哀求:

「左愈,你放開我,有什麼事,回家再說。我不想留在這裏過夜,我討厭這種人多的場合——」

但左愈的態度卻絲毫沒有鬆動,他嗤笑一聲,反問我:

「你是不喜歡人多的場合,還是不喜歡和我一起出現在人多的場合?而且,你和我在這裏,也不必在人多的地方亂晃,我和你,只會在沒有別人的房間里,孤男寡女。」

我徹底閉上了嘴。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霸道,當他做了決定時,容不得任何反駁,我必須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哪怕再不情願。

方才走到一旁去接電話的親信出聲道:

「左先生,已經查到了那個匿名電話的號主。」

這句話救了我,左愈終於鬆開我道:

「溫瀟,我讓他們另開一個房間,然後,你在裏面等我。等我把白憐和我父親的事都處理完,就來找你,好不好?」

我很想答一句,不好,你最好別回來,但當着他的面,卻只是沉默。

「把這裏的經理找來,告訴他,給我的夫人安排一間僻靜的包廂。」

左愈對我的沉默毫不在意,他自顧自地對保鏢道:

「你們分幾個人跟在夫人身邊,守在包廂門口,務必保證夫人的安全,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她。」

他一聲令下,誰敢違抗?

很快,我就被聞訊趕來的譚經理請到了三樓的最後一間包廂,一聲不吭地坐了進去,看着守在門口的保鏢把門關上,表情獃滯,內心麻木,就像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

在包廂里刷了無聊又煎熬地刷了一會兒手機,彷彿等著被處刑的犯人一樣,等著左愈回來。半個小時過去,左愈沒有回來,倒是包廂外響起了十分吵鬧的喧囂聲。

一個女人扯著刻薄的尖嗓子,叫囂道:

「你有錢不資助你親媽和你弟弟,卻在這裏花天酒地,算什麼男人?你爺爺把家族企業的大權都交給你,卻培養出了一個六親不認的白眼狼!」

這個女聲,出奇的耳熟,我皺着眉回想是在哪裏聽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是覺得似曾相識。

「夠了,我在哪裏,做什麼,都和你沒關係。」

半晌后,另一個帶着怒意的男聲決絕地響起。

如果說那女聲只是耳熟,聽到這男聲的第一瞬間,我就立刻知道了男聲的主人是誰。

是許久不見的楚湛,他怎麼會在這裏?

自從上次在春芽鎮一別,我就再沒見過他。左愈在我面前從不提起有關楚湛的一個字,就連我冒着風險主動問左愈,對方都只是冷著臉,冰冷地告訴我不許再想楚湛。

這些天來,我一直都沒有楚湛的音訊。

之前他幫助過我,雖然我最後還是落在了左愈手裏,但他也算盡心儘力,我在內心深處,還是希望這個和我有過慘痛糾葛的男人能活得順心一些,如今聽到他再次被貪得無厭只知索取的陸曦糾纏,心中也為他感到不平。

「沒關係,你怎麼能這麼和你親媽說話?你對你親媽這麼冷淡,你還是人嗎?你弟弟都要被關進監獄了,你不想辦法救他,還在這裏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我真後悔我生出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陸曦叫得越來越響,包廂外響起了更多的嘈雜聲音。

我走到門口,有些猥瑣地靠近門縫,聽着外面的動靜。楚湛和陸曦應該站在離我的包廂不遠的位置,所以,我連楚湛倒吸了一口冷氣的隱忍聲音都能聽到。

「陸曦,我跟你說過多少遍,陸凌風的事,不歸我管。他不姓楚,姓陸,我不可能拿楚氏的錢救他,他需要幫助,你應該讓他的親生父親出面。

你這麼不分場合的堵我,散播謠言敗壞我的名譽,是騷/擾行為,我已經起訴你,判決書馬上就下來,到時候你再這麼做,就是犯/法。」

聽上去,楚湛的口氣到了不耐煩的極點,但陸曦卻還不怕死地糾纏他道:

「楚湛,你要把你親媽送進監獄?好啊,你真是一個狠人!你們楚氏的人,都是這樣冷血無情的惡人!我讓你幫你弟弟,怎麼了?你們楚氏有上百億的資產,不過是讓你拿出幾個億救你弟弟,你都不願意——」

陸曦的話還沒說完,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隨即,陸曦做作的哭聲響起,她扯著嗓子哭,毫無體面,一聽就是在表演吸引別人的注意,楚湛克制着怒火道:

「陸曦,究竟是你無情,還是我無情?

上一次你找我,鬧得天翻地覆,又是哭又是要上/吊跳/樓,我最後於心不忍,以私人的名義給陸凌風拿了那兩個億,給他填了賬目上的窟窿,為他平息了鬧出的醜事,結果沒過兩天,你們又找上門來,說他還有一筆債務要付,而這次的債務,是五個億。」

說到這裏,楚湛停頓了一下,顯然是氣不過,片刻后,他接着道:

「先是兩個億,再是五個億,經我的調查,這些錢全都被陸凌風一擲千金拿去歐洲賭/馬,結果一舉揮霍了個精光。這還不算,陸凌風身上還有別的糾紛,他在他父親的集團惹出的麻煩,根本不只這幾個億!」

聞言,陸曦響亮如嬰兒的哭泣小聲了不少,有些做賊心虛,但楚湛的話還沒說完:

「你和陸凌風,一次次的欺騙我,向我隱瞞真實情況,需要錢的時候一窩蜂的湧上來,也不管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不擇手段,只考慮自己的死活;

不需要錢的時候,我就算出了車禍,你也不會給我打一個電話,說到底,我楚湛就是你們母子眼中的提款機,你們巴不得我死了,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你們,給你們揮霍才好!」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我以為外面的喧囂已經結束時,陸曦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回變得諂媚,而不再理直氣壯:

「小湛啊,媽媽這人是有點偏心,但那是因為凌風不成器啊,而你這麼優秀完美,根本就沒什麼需要我為你操心的地方,所以,你才會覺得我忽視了你。

你和凌風都是我的親生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會一點不關心你呢?小湛,媽媽剛才那麼大聲的和你吵,是太不懂事了,但你別生媽媽的氣,媽媽知道雖然你嘴硬,但心裏還是有我和你弟弟的。」

聽到這裏,我都要氣笑了,陸曦這女人真是極品,身為母親,她比溫夫人還過分,起碼溫夫人沒問我要錢。真應該讓白憐嫁給陸凌風,給陸曦當兒媳婦,讓這對極品女人碰在一起,從此家宅不寧。

「別說了,你趕緊離開這裏,再留下來,我就讓我的保鏢對你不客氣了。」

楚湛冷聲道。

但陸曦如果能這麼聽話地離開,她就不是她了。下一刻,果不其然又響起她無恥的聲音:

「小湛啊,你別生媽媽氣了嘛,難得我們母子倆見了一面,你就這麼急着趕我走?媽媽知道你心裏不平衡,你弟弟那個敗家子的事,就先不提了,提了敗壞心情。」

楚湛近乎無奈:

「你還想幹什麼?」

陸曦嘿嘿一笑,四十歲的人了,還故作甜美:

「小湛啊,你別說媽媽不關心你,其實,媽媽心裏一直都有你。就比如說你,也到該找固定對象的年紀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呢?」

楚湛霎時警惕起來,冷冷地問:

「這又關你什麼事?」

陸曦語帶笑意,但笑得更讓人毛骨悚然了:

「媽媽能幹什麼呢,當然是為你好啊。這些天,媽媽一直在關注能和你相配的女孩,這不,這就給你帶來了一個。」

雖然我不想打探別人的私事,也沒有偷聽牆角的壞毛病,但在包廂里,我還是好奇的不得了。陸曦這女人到底想搞什麼鬼?她怎麼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不要錢,又開始給楚湛找對象了?

「給我找對象?」

包廂外的楚湛發出一聲嗤笑,淡淡道:

「還是算了吧,你的眼光,我不相信。把你帶來的這位女士,從哪兒弄來的送回哪裏去,別煩我。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那就讓我清凈這一個晚上。」

話音落下,包廂外終於沒有再響起說話的聲音。我想,吵了這麼久,事情也該到此結束,回到沙發上,重新發起呆,等著左愈回來。可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等得我都要睡著了,左愈都沒回來,倒是包廂外再次響起了引人注意的喧鬧聲。

「你不能進去,這是私人包廂,裏面有人——」

我聽到,守在門口的左氏保鏢在說話。

「行個方便,讓我進去避避,我在躲人。報酬,不是問題。」

男人的聲音帶着濃厚醉意,能聽出他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但還在竭力保持清醒。我心頭一震,心想怎麼又是楚湛?他為什麼會來我在的包廂?

短短一個多小時,他就從剛才的全無醉意,喝到酒意上頭?

「不是報酬的事,楚少,我們知道你是誰,不妨告訴你,這裏是左氏包下的房間,為了避免麻煩,你還是早早避開。」

左氏的保鏢壓低聲音。

聞言,外面沉默了一瞬,然後,楚湛不無怒意,大著舌頭道:

「是左愈那混小子!他在裏面嗎?讓他出來!剛好,我正愁沒地方找他——」

「楚少,你喝醉了,不要在左氏門口鬧事。」

保鏢盡忠職守,聲音中飽含警告之意。

但楚湛好像真的喝醉了。平時的他,即使有意要找左氏麻煩,也不會用這麼低級的手段,可現在的他就是在包廂門口不走,糾纏着保鏢道:

「讓開,我就要進這間包廂,你敢攔我?」

保鏢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楚少,如果你要挑事,那我們奉陪。」

眼看門外好像就要動起手來,我生怕楚湛真的喝醉酒之後和左氏的保鏢動起手,從包廂里打開房門。

「溫瀟?」

見到我的這一刻,喝得滿臉通紅的楚湛先是愣怔,隨後一臉欣喜若狂:

「你怎麼在這裏?」

我看了守在門口的幾個保鏢一眼,對他們道:

「楚少喝醉了,他在門口這麼鬧,不是事,被有心之人看到拍下就不好了。讓楚少進來吧,你們不放心,也可以進來守着,反正沒一會兒,左先生就要回來了。」

那幾個保鏢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我的決定。就這樣,他們攙扶著搖搖欲墜的楚湛,將他架進了包廂。楚湛發亮的鳳眼,一直盯着我看,一眨不眨,就好像我是什麼閃閃發光的寶物。

「咳,楚少,好歹你也是滬城有名有姓的人物,你這麼盯着我們左先生的夫人,就像餓了好幾天的狗見到了肉一樣,有失禮數吧?」

一個保鏢實在看不下去,憤憤地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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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總裁替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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