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是誰傷的

309是誰傷的

那人只猶豫片刻,還是讓人將鑰匙拿了過來。

他拿着鑰匙往前走了幾步,被黎童用發簪逼退,他眼中露出些許驚訝,似是沒想到黎童的戒備心這麼強。

黎童沒放下手裏的簪子,她大致測算了一下自己開鎖,和對方趁機衝過來挾制她的距離,捏著發簪以最快的速度開了鎖,那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得到了解脫,她大呼一口氣。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接下來的事了。」黎童將鑰匙扔回那人腳邊,手中發簪仍然不放。

「夫人無非是想見將軍,可此時並非絕佳時機。」

「哦?是嗎?我怎麼聽着那麼不信呢?」

黎童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細小的傷口,是先前威脅那人留下的,她是真下了狠手,不過傷口小,流不出多少血,如今更是已起了一層略軟的血痂。

見她這般動作,這人倒是有些慌了,生怕黎童再給自己脖子上來一下。

他深知百里燁有多將眼前這個女人放在心上,掉一根頭髮,多一個傷口,都會令他大發雷霆,如今真傷著了,即便不是他們做的,也會讓百里燁將罪責扔在他們頭上,這鍋他們背定了。

嘶!

早知道這女人這麼能鬧,當初就不該心軟答應了這舉措。

現下可如何是好?

若是讓人就這麼回去了,指不定在百里燁面前怎麼告狀,這人想了又想,嘴唇逐漸乾澀,身後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一步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離得太遠,黎童聽不見,只得皺着眉頭等他們的決定,直覺告訴她有點不妥。

他們要是真不顧她的性命怎麼辦?

將她殺了,埋在找不到的地方,在百里燁面前謊稱只要他將事情進行到底,就把她還給他,那他是信還是不信?

黎童咬着牙,手裏的發簪有些捏不住了。

她這一步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可對方若是順勢而為,那她可就真得不償失了。

「喂!商量好了沒有?」黎童有些不耐煩。

她看着提主意那人,氣性果然小,才過了多久,一逮到機會就要往死里整她,也不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情狀,黎童眯着眼睛,雖說解了鐵鏈,可她仍然坐在窗框上,發簪越捏越緊,指節幾乎發白。

見那兩人不說話,黎童冷笑一聲:「或許,你們也可以試試看。」

說罷,便拿起發簪往自己脖子上刺,其眼中決絕意味濃重,便是那氣性小之人都被嚇了一跳,更遑論另一個本就有諸多顧慮的人。

「夫人住手!」

黎童很及時地停手,但發簪仍舊在脖子上留下了比之前還要深刻的痕迹,黎童咬着牙,忍着沒痛呼出聲。

這回回去,她一定要讓百里燁好好請她吃頓飯,還得去松庭樓吃!

遭老罪了!

這人到底沒聽身後人的建議,他左思右想,反正已經和百里燁達成了一致,黎童如今這般鬧,真要鬧出什麼好歹來,後面恐怕無法收場。

「放了夫人可以,只是我們也得與夫人說清楚一些事。」

「你說。」

「今次之事,是我等辦得不妥貼了,讓夫人受了委屈,之後我等會補償夫人,不過……」

他頓了頓,又道:「還望夫人回去后,莫要提及我等請夫人來做客一事。」

黎童揉了揉下巴,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發簪,像是深思熟慮一般讓他等了好一會兒,估摸著此人心焦得差不多的時候,黎童見好就收,點了頭。

這人倒還算言而有信,真就派了人找來輛馬車。

彼時,黎童仍不敢全信。

直到安然無恙地上了馬車。

她掀開車簾朝外望去,果然車輪方向是朝着將軍府而去的,她懸起的心稍稍安了下來。

不過,只要不到目的地,她就不敢多放鬆,發簪始終握在掌心裏,而真正到了將軍府門口的時候,黎童還有點不敢相信。

她幾乎是從馬車裏爬出來的,幾個蹦跳遠離了那輛看起來很可怕的馬車。

府中管家見她回來了,驚喜不已。

「夫人可算回來了!」

「將軍呢?」黎童張嘴就問。

「將軍帶人出去了。」

「去叫他回來。」黎童說完,立刻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有很多話想要問百里燁,她其實一點也不相信對方這麼果斷地放了她是因為她鬧了起來。

黎童踏進府門的那一刻,柳鸞兒就知道了她回來了,當下沒多猶豫,也立刻往她的院子趕去。

自從得知她失蹤的消息,百里燁整個人就時時刻刻處在一種隨時會爆發的境地中,彷彿只要有一個合適的契機,他就能拿刀殺人,若不是為了確保黎童的安全,那些在小酒樓里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百里燁回來的時候,黎童剛送走了柳鸞兒。

她還有心有餘悸。

獨自坐在院子裏,發簪擺在眼前,她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好似三魂七魄丟了一半,百里燁站在院門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仿似那只是他一抹幻想中的背影,怕他進去就會打擾到她,從而令她消失。

碧雨、連銳等人跟在身後,面面相覷,都沒能從對方眼中得到些許關鍵線索,只覺得將軍奇怪,人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反倒不敢見了?

「將軍……」碧雨輕喚了一聲,隨後看見百里燁整個人一震,仿似大夢初醒。

「她是真的。」百里燁喃喃出聲。

「夫人回來了,將軍。」碧雨再度提醒道。

百里燁深呼吸了幾口氣,說道:「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碧雨垂下脖子應了是,帶着人麻溜兒滾了。

他慢慢靠近,踏着小心又謹慎的步子,帶着某種隱約的害怕,黎童抬起頭,神思迅速從遠處飄回。

「你回來了?」

百里燁低低應了一聲,走過來將黎童牢牢摟進懷裏,力氣之大,像是要將黎童狠狠嵌進身體里一樣,若是換了平時,黎童肯定叫着喊疼,可這次她卻沒有,咬着牙忍着,反手抱住了百里燁的腰身,也是用力地抱着,像是用了全身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天穹開始變得靛青,黎童只覺指尖發麻,她略略動了動,百里燁才回過神,將她稍稍鬆開了些。

兩人都用了很大的力氣,陡然間分開,一股冷風趁虛而入,黎童抖了抖肩,百里燁一時有些氣憤自己,攬著人往屋裏走。

先前沒注意,進了屋坐下來平視着自家夫人的時候,才發覺她脖間有傷。

百里燁怕自己眼花,立時湊近了些。

一共兩個傷口,一個淺些,一個深些,黎童本就嬌生慣養,皮膚養得極為嬌嫩,稍輕輕一下便顯得痕迹極為可怖,如此傷口,放在旁人身上或許沒那麼駭人,但在百里燁的情·人濾鏡下,簡直就跟要了他的命沒什麼區別,當即臉色變得極差。

「是誰傷的?」

他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生啖此人血肉的悚人表情。

黎童縮著脖子,握住百里燁的手指:「我傷的。」

「嗯?」

黎童咧開嘴,意圖討好。

「我料他們暫時不敢對我下手,所以以此威脅。」

短短一句話,聽得百里燁冷汗冒了一身。

「倘若他們敢呢?」

黎童撓了撓頭,她當時沒想到這一層,後來想到的時候,已經騎虎難下了,只能硬著頭皮賭,好在她賭贏了。

見黎童這副表情,百里燁后怕不已。

幸好,幸好那群人還沒那麼大的膽子,幸好他讓他們知道她於他而言有多重要。

「可還有哪裏傷著?」

「沒有啦。」黎童摸了摸脖子,傷口其實不深,都已經凝固結痂了,再有就是腳踝上被鐵鏈磨出來的紅痕,不過隔着褲子和襪子,多少也不太疼。

「以後萬不可如此。」

黎童點點頭,靠在百里燁胸前,忽而想起什麼似的又抬起頭來:「赤衣呢?」

百里燁嚴肅了神色:「赤衣護主不力,我讓她領罰去了,接下來會換人守在夫人身邊。」

「她也不是故意……」

「我明白,可這已經不是赤衣第一次犯錯了。」

黎童蠕動了幾下嘴唇,見百里燁意味堅定,便也不再提,只道千萬別將人罰得太重了,好賴之後行大事還能算上一份戰力呢。

不過這一點,百里燁自然心中有數。

先皇忌辰轉眼即至,天氣已轉暖,偶爾會有冷風吹過,但絲絲縷縷間,卻能察覺到一分暖意。

這段時間內,黎童幾乎見不到百里燁的面,就連賀源也很長時間沒來了,黎童偶爾去柳鸞兒的院子,也是常常見不到人影。

整個將軍府里,看起來只有她一個閑人。

啊,百無聊賴。

索性,二虎上門來了。

「本夫人還以為你跟着將軍做事去了呢,怎麼還有閑工夫來找本夫人?」

二虎自從脫離貧困之後,整個人都紅潤了起來,膚色也較先前有了很大改善,比如說不那麼黑了,就連瘦弱的身板子都結實了不少,看起來小日子過得挺美滿。

「草民聽聞夫人在府中無聊,便來帶夫人去遊玩。」

黎童眉心微鎖:「遊玩?」

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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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將軍,夫人又在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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