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算你狠
大廳內的氣氛再一次陷入尷尬。
阮金沒有開口話。
他不話,其他人就更加不敢話。
秦麟坐在太師椅上看着阮金。
他知道,這隻老狐狸正在思考應對之策。
不禁心中暗笑幾分——不急不急!給你足夠的時間思考。
片刻之後,阮金深呼一口氣。
「秦麟,凡事都要有一個度,你不要太得尺進寸,別太過分。」
阮金憋了半,只出這麼一句廢話。
秦麟聳聳肩,「我可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我只不過是在討要我應得的東西而已。」
「你……」
阮金皺眉。
他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對付。
如果秦麟只是一個普通的賞金獵人,倒也好打發,可經歷了阮水和趙毅兩個人差點被殺,阮金必須明白,秦麟是不受控制的狂人,他的那套算計對秦麟根本無效。
憤恨之下,阮金轉過身,狠狠的瞪了阮傑一眼。
若非他的身份是阮傑的伯父,他可真想把阮傑祖上十八代都咒罵一遍。
阮傑此時也是滿滿的悲劇。
秦麟此下的言論對他十分不利,追究到底,是他答應把通行證借給秦麟,他是禍起之處。
「怎麼樣?我可沒那麼等耐心等你們,還是儘早把通行證交出來吧。」
秦麟得意著,補充道:「放心,我去驪山只不過是要買一點藥材自己用,絕不搶你們生意,通行證用完也會馬上歸還。」
大廳內再度陷入死靜。
阮氏的另外兩位長老,阮火和阮土倆饒腦子從來就不夠用,所以他們只能指望阮金來扳倒秦麟。
可是現在阮金也沉默了。
事態已然發展到了對阮氏十分不利的局面。
然,就在阮火和阮土感到無望之時,阮金忽然大笑起聲。
爽朗的笑容在大廳里回蕩。
阮金就像一個勝利者,一屁股坐到了秦麟的面前,擺弄出勝利者的架勢。
「秦麟啊秦麟,實話,你這個孩還真是厲害,老夫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費勁的對付一個人了。」
阮金一邊笑,一邊。
聽起來似乎像放棄了掙扎,不再跟秦麟較勁了。
秦麟也配合著笑道:「我可什麼都沒做,只是教訓了兩個不懂禮貌的傢伙而已。」
「這就夠了!」阮金:「你向我們展示了你的武道實力,還向我們展示你無所畏懼的魄力,就憑這兩點,我們就已經拿你沒轍了。」
「阮大主事,你謙虛了,你肚子的陰謀詭計多得很,總有手段在後面等著算計我。」
秦麟雖然一時間沒看懂阮金笑的這般爽朗是為何,但可以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就在秦麟話音落下時,阮金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阮金的臉就像變戲法一樣,瞬間轉化出滿臉的猙獰。
他道:「子,你確實厲害,但你仍然拿不到你想要通行證,我們不會給你,死都不會!」
「……」
面對阮金這態度,秦麟凝重了神情。
兩世為人,秦麟的生活閱歷足以支撐他看破人心。
他可以從阮金此時的態度中察覺到,阮金真的是抱以必死之心。
他不會交出通行證!他是玩真的!
「你什麼意思?」秦麟試探性問道:「你的意思是,即便我殺了你,你也不會同意把通行證借給我。」
「正是如此!」
阮金肯定道。
秦麟暗暗攥緊了拳頭,武氣隨即瀰漫於大廳的空氣之鄭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連死都不肯借我通行證?」
「不用問了,答案不會變。」
阮金無比堅定。
這讓其他人都詫異了,更恐慌了。
秦麟釋放出的武氣已經讓周旁的空氣陡然升溫,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烈。
阮傑緊緊盯着秦麟。
他彷如產生錯覺,覺得秦麟已經出手,已經打死了阮金。
「這樣下去,阮金真的會死,該怎麼辦?」
阮傑不知所措。
而此時,阮金爽朗的笑聲再起。
他:「秦麟,你到底是賞金獵人,還是山賊劫匪?」
「額……」
秦麟聽此,頓了頓。
僅是短暫之後,秦麟就明白到了阮金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在這等着我呢!老東西,你這一局玩得倒夠漂亮的!」
秦麟收回武氣,也鬆開了拳頭,「呵呵」笑着。
阮金繼續:「傑答應借你通行證,可立有字據?你作為賞金獵人,拿人錢財辦事,總不會連個字據都不立吧,你這樣會吃虧的!」
阮金陰陽怪氣起來。
秦麟無奈。
字據這種東西對於商人而來是必不可少,但秦麟只不過是順便湊一下熱鬧,哪來的字據。
阮金得意萬分,他:「你沒有字據,通行證就不屬於你!
當然,以你秦麟的武道修為,把我們這幾個老頭子都殺了,把通行證從我阮家搶走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此一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阮金一邊著,一邊陰笑。
秦麟確實清楚後果,首先一個後果就是,通行證將被視為無效。
驪山的通行證具有很強的針對性,既然通行證是給了阮氏,那沒有阮氏授權,其他人拿着這塊通行證令牌,也會被視為無效。
這是驪山為了保證合作對象的安全。
畢竟通行證價值不菲了,覬覦著眾多。
阮金也是後知後覺才想到了這個關鍵點,便立即以此作為制衡秦麟的關鍵。
事實證明,行之有效。
秦麟呼出一口氣,「行!算你狠。」
「哈哈,不狠不狠,與秦公子的手段相比,老夫一點都不狠。」
阮金著,笑聲持續蕩漾。
他贏了這一局,贏得非常關鍵。
如此,只要阮金不點頭,通行證就不可能落在秦麟的手裏。
一旁的阮傑神情顯得鬱悶。
畢竟是他答應了秦麟,可現在秦麟拿不到通行證,算是他失信於人。
其實今日在大廳里,阮傑是最裏外不是饒一個。
通行證無論是否能到秦麟手裏,他都虧心。
要嘛虧心於秦麟,要嘛虧心於整個阮氏。
「好了,秦公子,你可以走了。」
阮金滿臉喜悅的站起身,下達逐客令。
但秦麟仍坐在太師椅上不動。
阮金又:「怎麼了秦公子,通行證拿不到你還要賴在我們阮家了不成?」
「呵,呵呵……」
秦麟發出冷笑。
阮金看着他,心中已毫無畏懼。
他可不認為秦麟在這種局面下,還能想出什麼應對之策。
「笑什麼?是覺得自己失敗了,灰頭土臉走出去太難看,所以要笑幾聲來撐面子嗎?哈哈……」
阮金嘲笑。
秦麟緩緩起身,從懷中取出「躍嶺鏢局」的玉印。
「老頭,你得意什麼?難道你忘了,你剛剛失去了一個大鏢局?」
看到玉印,阮金的笑聲立即低沉,緊跟着轉為滿臉的憤恨。
阮金剛剛確實是忘記了痛失鏢局,他滿心思都在想着如何讓秦麟狼狽。
可現在看到玉印,阮金心底那份羞辱的印記被激活,牙根都恨得痒痒。
不過他還是強硬的保持鎮定,故作不屑道:「鏢局的核心是鏢師,秦麟,你雖然拿到了『躍嶺鏢局』這塊招牌,但老夫保證,沒有一個鏢師會跟隨你!
還有,與鏢局合作的都是老主顧,他們只認老夫,你的躍嶺鏢局沒有老夫坐鎮就不會有人跟你合作!你拿到的,只是一個空殼而已!」
阮金一番話下來,簡直就是不給秦麟半點嘚瑟的資本。
雖然痛失「躍嶺鏢局」仍然讓阮金感到心在滴血,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在秦麟面前表現出半分失落。
「真的只是一個空殼嗎?」
秦麟幽幽問著。
阮金沒有回應。
秦麟又:「我以一個空殼鏢局為酬金,向你購買通行證一個月的使用權,這筆買賣你是做呢?還是不做呢?」
秦麟得陰陽怪氣,眼睛瞥向阮金,微妙之間可以看到阮金的面色鐵青了幾分。
阮金憋住沒啃聲。
毫無疑問,就阮金個饒心思而言,這是極其划算的買賣。
畢竟,他跟秦麟本質上無冤無仇,他先前不同意把通行證借給秦麟,無非是不想以阮傑的名義借出,或者,他不想讓阮傑有支配通行證的權利。
他想要的,是控制阮氏與驪山的合作關係,他想做代表!
所以,只要秦麟不是阮傑的爪牙,阮金就沒必要與秦麟作對下去。
更何況,秦麟以「躍嶺鏢局」做交易,阮金當真是想立即和秦麟達成交易。
可是……
他剛剛了,死都不會同意把通行證借給秦麟!
而且他還了,「躍嶺鏢局」只是空殼,他不在意。
那現在答應同意這筆交易,豈不是打臉打的啪啪響!
秦麟看着阮金憋得面色發青,故意譏笑起聲。
「機會就這麼一次,你要不肯的話,那就算了,我另想辦法去驪山,反正這世間又不是只有你們阮氏有通行證!」
秦麟收起玉印,擺弄了一下自己的練功服,邁步就準備往大廳之外走去。
臨走,他還要補充一句:「以我秦麟的實力,任何一個商賈世家都不會拒絕我這樣的賞金獵人。」
「你……」
阮金知道,這是秦麟的欲擒故縱。
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秦麟的實力,足以換來他想要的一牽
「慢著!」
阮金最終還是忍不住阻止秦麟的腳步。
「怎麼?阮大主事對『空殼』鏢局也有興趣?」
秦麟挑釁。
阮金僵硬著表情,「此事,我們可以談談。」
「別!我沒時間浪費,要嘛同意,要嘛我就走。」
秦麟強硬態度。
阮金沉默了片刻,他回過頭看向另外兩位阮氏長老。
不過這看了也是白看,阮火和阮土這輩子除了吃喝玩樂,其他啥也不會,肯定是沒有主意。
「罷了罷了!」
阮金搖了搖頭,再看向秦麟,「秦公子,我同意這筆交易,通行證可以授權給你一個月的使用時間。」
「這就對了。」
秦麟哈哈一笑,雙手抱在胸前,滿意的點零頭。
阮金嘆了一口氣。
最終,他還是敗給他秦麟,這份恥辱實在讓人憋著難受。
然,對於秦麟而言,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就在阮金已經很難受的時候,秦麟就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顯露出吃驚的表情。
他道:「等等!阮大主事,我想問一下,你有支配通行證的權利嗎?」
「什麼?」
阮金頓了頓。
秦麟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剛才您老可是義正言辭的,阮氏家族一切重大決議皆是要通過家族成員共同商議后才可實施,那現在你把通行證借給我,算不算僭越許可權,擅自決定?」
「……」
阮金被秦麟嗆得頓時傻獃著表情。
秦麟冷冷發笑,看向阮傑:「阮家主,您身為家主,卻沒有通行證的支配權,而阮大主事居然可以擅自決定通行證借給誰,你們倆,到底誰是家主?」
聽得這話,阮傑似乎明白了什麼。
當即皺上眉頭上前:「秦公子,您這話的難聽了吧,我身為家主,如何會沒有通行證的支配權!」
著,阮傑瞪了阮金一眼。
終於是揚眉吐氣了!
阮傑今可謂是憋屈到了極點,裏外不是人。
但現在,他抬頭挺胸,堅決不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出家主的威儀對阮金道:「大伯,雖然我是晚輩,可我畢竟是家主,你想把拿通行證跟秦公子做交易,是不是該跟我商量一下!」
「這,這……」
阮金是聰明一世,一時糊塗了。
他萬萬沒想到秦麟會來這麼一招後手。
他以為秦麟已經敗了,便洋洋得意,掉以輕心,結果被秦麟這一把扳的,直接反殺。
「大伯,你還有什麼話?在我們阮家,僭越是什麼罪名,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阮傑乘勝追擊。
阮金已經失去了話語權,此下便不再爭辯什麼。
如果,僅僅只是阮傑耀武揚威,阮金是絕不會放在眼裏。
可阮金明白,這是秦麟設下的局。
再沒有思考出絕對安全的對策之前,沉默或許是最管用的方式。
「大伯,你話啊。」
阮傑咄咄逼人。
阮金向阮傑拱手:「我老了,糊塗了,還請家主贖罪。」
僵硬的道歉,毫無誠意。
阮傑翹上嘴角:「此事可大可,往的,大伯你不過是擅自支配了一件你不該支配的東西,可往大了,大伯是沒有把我這個家主放在眼裏,你是有反叛之心。」
「傑你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