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刺客

第342章刺客

蘇環湊近幾分:「你現在太過喜悅了,雖然你被榮氏安排來和親,但你真實的身份是刺客,你覺得,一個刺客要有何等高超的演技,才能演得像你這般輕鬆…你是知道了今日婚典只是逢場作戲,所以你才輕鬆,但外面多少敵人正瞪着監視的雙眼盯着你?你必須表現出一絲悲哀才行,畢竟,按照榮氏的計劃,今日之後,你未必有命可以活。」

聽得此話,榮羽終於是明白了。

確實,她剛見到蘇環時,心中的緊張感消散的太多。

蘇環道:「家主這幾日不讓我來看望你,確實是有他的道理,原本我還覺得他婆婆媽媽,現在看來,他是對的。」

「秦家主這般厲害?能編排人心?」榮羽好奇幾分。

蘇環笑着,反問道:「他不厲害,如何去滅榮氏呢?」

「蘇內官說得是。」榮羽點點頭。

「好了,準備上花轎吧,雖然只在我們秦府里走一圈,但新娘子坐花轎的習俗可不能免。」蘇環道。

榮羽行了半蹲禮。

花轎在秦府里繞行,鞭炮聲,鑼鼓聲,震耳欲聾。

整個秦府的熱鬧氣氛吸引街面上不知多少百姓圍觀,但可惜,隔着高大的府院牆壁,眾人只能聽見響,卻看不見裏面的盛況。

數百桌酒席佈置在中軸道上,舉杯的賓客歡慶,口中紛紛說着秦氏與榮氏和親,是薌城和麗州之福。

沒有人猜忌這場和親背後是暗殺計劃,麗州使團的人看着熱鬧,心中也是安了心。

秦麟一身紅色大袍走出中堂院的大門,等待新娘子的花轎。

他將在中堂院裏與榮羽拜堂成親。

秦氏核心成員盡數都在中堂院裏等著,林初語湊近到秦麟身旁:「馬上就要拜堂了,你想好怎麼辦了沒有?」

「放心,自有法子,這個拜堂不會做事的。」秦麟笑道。

「你倒是先說說啊,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無所謂拜不拜堂,我可告訴你,你怎麼想的不重要,但對於一個女子,一旦拜了堂,那就是成婚了。」林初語還在勸說着。

說到底,她是真心不願意秦麟完成成婚的全部流程,因為在她看來,拜堂就是正式的成婚,她不想眼睜睜看着秦麟成婚,心裏的酸感讓她很是難受。

秦麟瞥看了她一眼:「初語,你覺得我在榮氏使團面前的形象,適合拜堂嗎?」

「何意?」林初語沒反應過來。

秦麟露出猥瑣的詭笑:「我覺得,我若是慢慢吞吞的拜堂,那就顯得太做作了。」

「那你要怎麼做?」林初語問。

「這你就別管了,總之,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時候,你的任務就是穩定酒席現場,尤其是麗州使團。」秦麟說。

林初語還未反應過來,春芬也湊了上來:「哥,你要扮演禽獸。」

「還是我的妹妹了解我。」秦麟很是欣慰。

然,春芬補充了一句:「你要演,我沒意見,但你可別假戲真做了,聽戚狸說,這個榮羽長得相當漂亮。」

「春芬,你跟我從小一塊長大,這樣懷疑我的人品,合適嗎?」秦麟白了春芬一眼。

春芬不以為然:「如果是以前的話,春芬自然是相信哥哥的,但一想到哥哥跟嫂子成婚那般突然,春芬便是不能知道哥哥現在會不會也要突然一回。」

「哈哈!」林初語聽得這話,笑起了聲。

而此時,花轎已是由遠而來。

花轎旁,蘇環作為內官,為整支花轎隊伍引路,而戚狸率領着雪狐軍跟着花轎後排,氣勢如虹。

陳河宇和榮器兩人騎着駿馬走在花轎的左側,直至中堂院門前,他們才下馬,才來到花轎旁,以新娘子親屬的身份將新娘迎下花轎。

按照正常的習俗,迎新娘下花轎的,理當是新郎官秦麟。

但是,這一場婚典,形勢上就是秦麟擺勢,壓制榮氏。所以秦麟不會親自迎親,而是要由榮氏的人將新娘接下,送到秦麟的手中。

秦麟流露出得意的模樣,在榮器領着榮羽緩緩靠近時,他道:「看身形,這新娘好生養。」

這是婉轉的說法。

陳河宇聽得懂,秦麟這句「好生養」,便是指,「好玩弄」。

新娘走進中堂院。

堂廳之內已是佈置好了拜天地的規矩。

榮氏的兩位公子和兩位長老入座貴賓席位,陳河宇站在榮器席位的身後,像個貼身的護衛。

秦氏核心成員也紛紛落座席位,由婚典的贊,開始呼出「一拜天地」。

天地可拜,秦麟毫不猶豫的拱起手,向著中堂院的大門方向,鞠躬行禮,以示對天地的崇敬。

「二拜高堂!」

沒有高堂,兩座空置的太師椅就是一個象徵,秦麟拜得也很自然。

到此時,在場眾人的心思兩極分化的嚴重。

麗州使團這邊無不是竊喜,他們眼看着和親計劃即將成功,剩下的就是新婚燕爾之間的一場仇殺。

都說,家賊最難防,殊不知,枕邊人手裏的刀,才是防無可防。

與麗州使團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秦氏的核心成員們。

無論是林初語還是春芬,或是蘇環…她們都是緊張的看着秦麟,因為馬上就是第三拜的「夫妻對拜」。

第三拜,便是禮成,便是結為真正的夫妻。

「秦麟到底有什麼法子?」

林初語憋著氣,口中輕輕自言一聲。

坐在她邊上的蘇環很自然的接過一句話:「都已經到了第二拜了,他到底想幹嘛,難道真要拜完堂…如果真是這樣,我非弄死他不可。」

「對,弄死她!」林初語也說。

隨後兩人相視一眼,才發現與自己對話的,竟是自己從小到大的敵人。不過,在面對秦麟這個共同敵人時,倆人之間的恩怨似乎可以淡到忽略不計。

「初語,如果秦麟真要完成第三拜,你就衝上前給秦麟一巴掌。」蘇環道。

林初語瞥了蘇環一眼:「那你呢?」

「我負責宰了榮氏的人。」蘇冰冷冷一句。

林初語搖搖頭:「咱們換一換,你負責打秦麟,我負責宰榮氏。」

「隨便!」蘇環此時很緊張,眼眸子緊緊盯着婚典上的贊。

當那個贊的嘴巴張開,呼出「夫妻對拜」之時,蘇環的手掌已是握成了拳。

隨即,就看秦麟與榮羽面對面。

榮羽微微彎腰。

秦麟伸出手,一把搭在了榮羽的肩膀上。

「真是凡俗禮節多,墨跡的很。」說着,秦麟壞笑起聲,隨後轉過面掃視了榮氏眾人一眼,繼續道:「你們隨意吃喝,本家主隨後再來奉陪。」

說着,他兩隻手都搭放在了榮羽的肩膀上。

沒等眾人反應,一道疾風之下,秦麟和榮羽皆是消失在了眾人的眼眸之中。

「靠!」林初語罵地一聲,站了起來。

其他秦氏成員也紛紛顯露出吃驚的表情。

而另一邊的榮氏,更是惶恐不安。

只因秦麟帶着榮羽消失,眾人卻全然辨識不出軌跡方向,彷如就是憑空不見。

「這是何等修為實力,居然可以如此悄無聲息!」榮氏的長老忍不得心虛起來,畢竟他們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紀,見識過太多有實力的修武者,卻從未見過眼前這一幕。

蘇環思緒撥動着,算是明白了這就是秦麟所說的法子。

不完整的拜堂禮節,就不算是拜了堂!

於是乎,她發出無奈的笑聲:「家主還真是心急,也難怪了,昨晚他就已經想去榮羽小姐的房裏了,幸虧被我和初語給攔著,但真沒想到,眼看着即將送入洞房,家主卻一刻不願多等。」

隨着蘇環開口,眾人將目光看向了蘇環。

林初語也附和著說道:「家主這性子真應該改一改,之前就因為他這性子,壞了不少事情,今日大

婚,他又是這性子,真是叫人受不了。」

「誰說不是呢,可他是家主,我們也不好多說其他了。」蘇環說着,眼眸瞥向了榮器:「要怪啊,只怪榮家的這位小姐太過漂亮,紅顏禍水。」

蘇環的話里拖着一絲厭惡。

如此,陳河宇心間就高興了,他就是這麼期待着榮羽嫁入秦氏之後,命運悲慘。

不過,也談不上什麼命運了。

只要秦麟貪戀於榮羽,榮羽便是大把的機會可以對秦麟下手。

榮器此時聽得秦氏眾人的話,賠上笑容道:「沒想到秦家主如此愛惜家妹,早知如此,我們真應該早些來提親。」

「罷了罷了。」蘇環一臉無奈:「家主總算也是娶了正房,以後應該會改一改性子,我們也就別等著家主了,開始入席享宴吧。」

蘇環說完,轉身向著中堂院外而去。

酒席已是佈置在整條中軸道上。

天氣甚好,建了彩篷遮擋陽光,微風吹拂,舒適的很。

一陣風過,在秦府後院的庭院之中,秦麟和榮羽的腳步站立在花圃之前。

榮羽有着武士境的修為,她能覺察到自己被秦麟摟抱着快速移動。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

無論是被一個男子摟抱,還是快速移動,都讓她的心跳止不住的加速跳動。

當她的腳重新接觸到地面時,天旋地轉的感覺仍未散去。

頭上的紅蓋頭沒有被掀開,但透過那紅紗間的透明,她還是能看到秦麟站在陽光之下,清秀面龐上洋溢的笑容。

「沒嚇著吧!」秦麟溫柔一聲。

榮羽一時間不知所措,做不出半點回應。

秦麟繼續道:「你的名聲是保不住了,我只能保住你的命,還有你家人的命。」

「你要怎樣保護我的家人?」榮羽最關切的不是自己能否存活,她只求生母與弟弟能夠安寧。

秦麟說:「眼下談不上保護,因為你還在刺殺的任務之中,不過你放心,婚典結束之後,我會安排潛藏的兵團前去你弟弟接管的鄧城,以保證鄧城之內的安全。」

「你會派秦軍?」榮羽早有聽聞秦軍的實力,據說薌城就是在秦軍的威懾之下,不戰而降。

所以秦軍在外的聲名就是――一支強大到可以讓敵人聞風就顫抖的軍隊。

秦麟道:「我會派遣混合軍,包括秦軍,烈日軍,還有雪狐軍,混編前往鄧城。」

「你們秦氏有這麼多軍種兵團!」榮羽驚奇。

秦麟笑道:「軍種不在多,在精,不過好在我秦氏的兵團,各個都是精英。」

這話說的,聽起來就像是在吹牛。

榮羽在靜默幾分之後,問向秦麟:「秦家主,按你們秦氏的實力,完全可以拿下整個麗州,而我對於你們來說也毫無價值可言,你為何要幫我?」

「不是我要幫你,是蘇環要幫你,我也是擰不過她。」秦麟說得就像一切計劃都與他無關。

榮羽聽此,心間自然是對蘇環百般的感恩,但同時,她更多的是驚訝著秦氏內部的規制。

秦麟是家主,卻說自己擰不過一個內官,這算是個什麼意思?

榮羽好奇,只是礙於身份,也不敢多問。

秦麟領着她走進庭院的樓閣之中,為她沏了一壺茶。

「喝茶吧,你今日就在樓閣中休息,不必再出去,等到了明日,想必陳河宇定是會找機會接近你,詢問你情況,到時候你知道要怎麼說嗎?」

榮羽抿了一口茶水,雙手捧著茶杯,沒有說話。

她當然是知道要怎麼說,只是面對着秦麟,她害羞了幾分。

原本,她是刺客,可以不夾雜任何情緒的上演美人計,然後完成她刺殺的使命,然後再被秦氏的人大卸八塊。

可現在,她已經不是刺客,她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如何還能像之前那般鐵了一顆心。

秦麟說:「今日,所有人都見證了我們的婚典,你現在從名義上來說,就是我秦麟的妻子,所以陳河宇要是來問,你只需告訴他,你還沒尋到機會刺殺我,因為我折騰了你一整夜,你沒辦法在我清醒的時候動手。」

「一整夜…」榮羽的心裏發麻。

她不是很明白洞房花燭為何要折騰一整夜,也無法想像,真實的洞房究竟要這樣折騰。

所以,她茫然著。

秦麟在樓閣中陪了榮羽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

他覺得差不多了,也該回到堂廳里。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應付麗州的那些人。」說着,秦麟站起身。

榮羽看着秦麟要走,竟有些害怕起來,她忙說:「秦家主,麗州的斥候無孔不入,他們,他們會不會知道我們根本是假成婚?」

「哈哈,你太小看我秦氏的實力了。」秦麟笑了笑:「上一次陳河宇來,我就特高興,因為他愚蠢,竟是派了斥候潛入我秦府,結果就被我一鍋全端,所以…這一次,我借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再派斥候。」

「秦家主,也許,您這是過分自信了。」榮羽面色低沉了幾分。

秦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斥候是沒有了,但還有刺客,對吧。」

榮羽不說話,事實上,她並不知道陳河宇背後有多少動作,但憑她對陳河宇的了解,她相信陳河宇不會單單指望她這一個刺客,肯定是會再派遣其他刺客潛入薌城。

不過,榮羽聽秦麟的語氣,似乎並不在意刺客潛入,甚至是早已經做好了陷阱,等著刺客入坑。

「秦家主,想來你是料事如神的,那我就不再多言了。」榮羽行上半蹲的禮節。

秦麟微微翹上嘴角,言道:「既然你都誇我料事如神了,那你就別掖着藏着,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想替你的爹陳工報仇,但你的生母和弟弟又需要我秦氏的勢力保護,所以你內心也是糾結得很。」

「嗯。」榮羽不否認她對秦麟有殺心。

秦麟道:「無論你現在多麼想殺我報仇,你都必須記着,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秦麟的妻子,所以…改個稱呼吧,別叫秦家主了。」

「…」榮羽愣著神。

秦麟道:「如果你交不出『夫君』二字,那就叫家主。」

「是,是,家主!」榮羽再行半蹲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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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無上丹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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