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鳥盡弓藏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龍源出鞘，寒光一閃，陸威的四個衛兵應聲倒下。陸威見狀大喝一聲：「來人啊！」隨即拔出佩刀砍向關俊。關俊橫劍一擋，回頭對何帆喊道：「快關門！」

何帆呆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這時外面已經有十來個士卒聞聲而來。何帆一個箭步到了門前，趕緊關門。可就在門即將關上時，外面有個士兵頂住了門。

接着，外面往裏推的勁越來越大，何帆一步步的往後退。又有一隻拿着刀的手從門縫裏伸進來揮舞。何帆的右臂被刀尖划傷了。

「兄弟！我快頂不住了！」

關俊這兒和陸威激戰正酣，見這情況虛刺一劍。陸威趕緊避閃，關俊揪准了這空隙，向後一躍，凌空一劍。只聞一聲慘叫，那從門縫裏伸進來的手被砍了下來。何帆趁機一個猛頂，將門關實。關俊正要上門栓時，陸威又舉刀砍來。何帆雙手頂住門，用上吃奶的勁朝陸威一個凌空猛踹，正好踹到陸威的腹部。陸威被踹的退了好幾步，關俊迅速上了門栓回身來戰陸威。兩人刀光劍影戰了十餘合，關俊已佔上風。何帆這邊，用身體頂着門，門外士兵已經在撞門了。

眼看門快被撞開，關俊虛刺三劍，趁陸威連連躲閃，立足不穩之機，向前一躍。陸威慌忙舉刀一記橫掃，只見關俊身子往下一沉，躲過這一刀的同時，手中龍淵奮力向上一刺。如同一道寒光由陸威下顎而入，自天靈蓋而出。關俊又使出了最拿手的龍飛衝天，一擊斃命。

與此同時，門被撞開了。何帆被撞的摔倒在地，一下衝進來大批的士兵。看見守備陸威此時死在血泊之中，都呆住了。關俊這時心裏很是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對眾士卒大聲說：「陸威犯上作亂，已被我所誅，與他人無關，只要效忠皇上，剿滅閹黨，將來論功行賞，定能加官進爵。」

眾士卒們聽了關俊的話，正猶豫間。只聞外面有人喊：「有大批人馬朝這兒來啦。」眾人藉著月光往外一看，只見遠處果然塵土飛揚，火光點點。

關俊知道是袁崇煥率軍來了，趕緊又沖着士卒喊話：「大夥快看，皇上已經調集了五萬人馬來京，護駕滅賊。你們如若再執迷不悟，只能陪着閹黨一起粉身碎骨。如誰願意棄暗投明，此時聽我號令打開城門放大軍入城，保你們安然無恙。不然，大軍就要攻打這德勝門啦！」

何帆定了定神，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喊道：「各位爺們，還猶豫什麼，開城門啊！」

沉默了片刻后，人群中發出一個聲音：「兄弟們，開城門！」

「對！開城門。」

「咱沒必要這麼送命，咱聽你的開城門！」

「大膽！放肆！你們要造反啊！」這時從人群里出來一個人。這人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的心腹常貴。奉了魏忠賢的命令，巡夜來到德勝門。見了這狀況趕緊讓隨從回去稟報魏忠賢，自己上了城。

「我看你們誰敢開城門，你們兩是不想活了！還不快把這兩個逆賊給我拿下。」常貴氣勢洶洶的喝到。

關俊面色冷酷，二話不說，手起一劍將常貴殺了。接着高舉龍淵劍大聲喝道：「犯上者殺無赦！」隨即，眾士卒打開德勝門，袁崇煥領兵入城。

魏忠賢得知后連呼：「這群廢物，廢物！」

朱由檢這一夜也沒有睡，快天亮時。王承恩一路小跑的來到寢宮：「皇上，皇上，袁。。。袁崇煥已領兵入城，並。。。並已接管城防。」

朱由檢高興的從龍塌上蹦了起來：「好！好啊!你快細細說來！」

王承恩將事情的經過，細細的說了一遍。朱由檢聽后興奮的說：「袁崇煥真乃將才，那關二郎也是有勇有謀。朕要厚賞。」

王承恩此時卻表情複雜，沒有說話。朱由檢有所察覺問：「怎麼？你不高興？」

「不，不，奴才當然高興。這樣一來，閹黨的末日就不遠啦！」

「那朕看你怎麼沒有個高興樣？」

「皇上，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由檢笑着說：「但講無妨。」

王承恩說：「此次，雖然閹黨必亡，袁崇煥，關二郎功不可沒。但這關二郎。。。萬不可留。」

「哦？這是為何？」

「您想想，你可是咱大明的皇上啊！皇上行事，應光明正大，這才是太子氣概，帝王風範。可關二郎那兩兄弟。。。是不是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萬一將來傳出去，有損皇威啊！」

朱由檢皺起眉頭，過了半天才說道：「這事容朕想想，目前首要之事還是先剿滅閹黨。時辰差不多了，上早朝去。」

早朝時，朱由檢即下旨革了崔呈秀一切職務，押入天牢候審。這無疑是去了魏忠賢的一臂，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退朝後，閹黨們又聚集到司禮監。田爾耕道：「魏相，現在皇上已經向咱們動手了。咱們不可坐以待斃啊！」

「這個該死的關二郎，還有那個何帆！是我瞎了眼，瞎了眼啊！老子要將這兩個奸賊碎屍萬段！」崔應元大罵到。

吳淳夫嘆了口氣說：「這事到如今，咱們還得有個對策。魏相您看這該如何是好啊！」

魏忠賢看了看眾人道：「你們不是要斗嗎？接着斗啊，怎麼不鬥了？」

崔應元跪下說：「魏相啊！下官知道錯了。您還是快拿個主意！」

田爾耕，吳淳夫也跪了下來求魏忠賢速思對策。

魏忠賢無奈的嘆了口氣說：「現如今這形式對咱是不利。可知道為什麼皇上就對崔呈秀下了手嗎？那時因為咱手裏還掌握著東廠，錦衣衛和三千營。皇上對咱還是有顧忌。可咱現在不能等，若再給皇上時間從外面調集更多的軍隊來，那到時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那魏相您的意思是。。。」崔應元問。

魏忠賢起身厲聲說：「我決心已定，今晚子時，以清君側的名義率軍進宮。到時候，宮內太監作為內應開東華門。咱們進宮后，誅殺王承恩等人，逼迫朱由檢退位。我等再立新君。」

眾黨羽均表示聽從調遣。由田爾耕領三千營人馬，崔應元領錦衣衛士卒，魏忠賢自領東廠爪牙，吳淳夫隨魏忠賢聽侯調遣。調撥以定，各去準備。

當吳淳夫回到自己家門口時，不見自家的門子。進了院子，一個人都沒有。吳淳夫很是奇怪。這時，王承恩從客廳走了出來，微笑的朝吳淳夫說：「吳大人，奴才王承恩恭候您多時了。」

入夜，田爾耕領了數騎人來到三千營。進了營門見營內崗哨增加了不少，且無人出來迎接。田爾耕不悅的問一小校：「你們指揮朱彪呢？本大人來了，怎麼不出來迎接？」

「哈哈哈，三千營指揮關俊，指揮同知何帆恭迎田大人。」關俊，何帆從營帳里走了出來笑着朝田爾耕作揖。

「你。。。你們。。。」田爾耕吃了一驚。

關俊繼續笑着說：「朱指揮身體不適，已經告病回鄉休養了。皇上恩典，讓咱們兩兄弟接管了三千營。」

「放屁！我怎麼不知道！你們還不快將這兩人拿下」田爾耕沖軍士喝道，但無人理會。見這狀況，田爾耕氣急敗壞的叫罵：「都他媽不想活了嗎？還不快將這兩人給我拿下！」但仍無反應。

「田大人，就不要費力氣了。」何帆說道：「來人啊！將反賊田爾耕給我拿下！」

眾軍士都沖了上去，田爾耕拔劍反抗。不多時，跟着田爾耕的幾個護衛有的被斬殺，有的放下刀劍投降。田爾耕成了光桿司令，身中重傷，自知必死，拔劍自刎。

另外，高屯等人接管了錦衣衛，王承恩接管了東廠。魏忠賢知大勢已去，來到朱由檢面前口頭認罪，聲淚俱下，請求朱由檢能放自己一條生路。最後，朱由檢考慮到皇兄朱右校臨終遺願，命革去魏忠賢朝中一切職務，前往皇陵看守。心灰意冷的魏忠賢，就這麼死在了途中。

關俊，何帆應立了大功，各賜了府宅。關俊倒還慎重，可何帆卻有些輕飄飄了，經常對下屬，家丁吹噓自己卧底崔府時的事情。關俊也屢次提醒何帆要低調，但收效甚微。

自魏忠賢死後，王承恩接替了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提督東廠一職。多次受到關俊，何帆居功自傲，誇大自身功績，藐視朝廷的報告。王承恩屢屢稟報朱由檢，建議殺這二人。

終於，到了崇禎元年八月十五中秋。崇禎皇帝設宴款待群臣。傍晚，何帆來到關俊的府宅與關俊一同前往赴宴。兩人剛出了關俊的府門，只見高屯帶了一隊侍衛持戟配弓而來。

「二位都在啊！我是奉命前來接二位進宮的，請二位上車。」高屯朝兩人說到。

關俊，何帆有些奇怪。兩人只是三品官職，皇上怎麼會派車駕來接呢。但既然皇上派車駕來接，也不好推辭。兩人還是上了車。走了很長時間，還沒到皇宮，關俊打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嚇了一跳。這哪是去皇宮的路啊？車駕已走到了城外偏僻的樹林里。

「不好！看來有人要殺我們！」關俊對何帆說。何帆聽關俊這話，嚇的聲音顫抖：「這。。。那。。。那怎麼辦？」

「廢話，還能怎麼辦，跑啊！」關俊接着說：「我數一，二，三咱一起跳車。」

「好！」

說着兩人就跳下了車，拚命往前跑。高屯帶着侍衛緊緊追殺而來。跑着跑着，關俊，何帆跑到了一個懸崖邊，崖下是一個大水塘，已經無路可逃了。高屯等追了上來，迅速將關俊，何帆圍住。

「事到如今，我就跟你們！是皇上下令將你二人秘密結果了的。二位兄弟，我也不願這麼做，還幫你們求了情，可沒有用。我是沒有辦法，只能遵旨行事。」

「媽呀！我還不想死，我還年輕啊！」何帆大哭起來。

「弓箭準備！」高屯一聲令下，眾侍衛箭矢上弦對準關俊，何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