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帝都夜未眠 第三章穿黑袍的男人上

()艾琳舔著唇角，一臉興奮的注視着面前驚懼萬分的安傑洛。安傑洛顫動着身體，他想要掙扎卻被抓的死死地，根本後退不了一步。如果現在有人開門進來的話，那麼他會看到相當曖昧的一幕――相隔咫尺的當紅女明星和劇作家彼此深情的對望，畫成油畫的話，大概足以讓最苛刻的藝術家拍案叫絕吧。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安傑洛此時僵硬的幾乎連血液都凝結了。艾琳露出很享受的神色。她鬆開雙手，不再緊抓着安傑洛的衣服，可是卻在劇作家逃掉之前用手臂環在了他的脖子上，接着整個柔軟的身子都貼上去。安傑洛又呆住了，簡直像個商店櫥窗里的模型人偶，甚至連呼吸都停住了，眼珠更是不動一下。艾琳踮起腳尖，刻意將臉頰貼近安傑洛的右臉，然後從嘴裏對着那掛着粉色耳環的右耳輕輕吹氣。最後滿意的感覺著對方胸腔里那顆越跳越快的心臟。這驟升的心跳頻率到底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男人本能的**呢？――艾琳惡作劇的猜想着，但恐怕就是安傑洛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安傑洛震驚的叫了起來。少女笑着舔了下安傑洛的耳朵：「當然是誘惑你了……啊！難道你不喜歡這種妓女式的熱情挑逗嗎？那麼我是否該說『請溫柔點……奴家是第一次~』」安傑洛心臟猛的一跳，然後他的臉就漲的通紅，胸腔里的怒火直衝大腦！「夠了！！不許?再這麼侮辱伊莉莎貝絲！！！」他憤怒萬分的大叫着，並一把將掛在他身上的美麗少女推開！完全沒有預料到對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猝不及防下艾琳被推倒，身體重重摔在毛絨地毯上。柔軟又乾淨的地毯既沒有扭傷那纖細的足踝那沒有弄髒綴滿蕾絲和荷葉邊的公主裙，但是卻成功的讓那美麗的面孔上露出如同冬季的堅冰般寒冷的表情，鮮紅的眼珠閃閃發亮，射出的卻並非灼熱而是足以一眼將人凍成冰雕的冷漠視線。她站起來，然後捋順散開的頭髮和裙子上扭壓而成的不雅折皺。然後她平靜的提問道：「你在做什麼。」與剛才安傑洛一樣的問題，但是提問之人卻互換了。更重要的是任何人都明白，那並不是單純的提問……安傑洛的臉立刻白了。「真是愚蠢，你太令我失望了。」艾琳一面說着，一面伸出手，用細長的手指勾住胸前的衣領，然後一扯！哧啦一聲。衣服破裂，大片如雪般潔白無瑕的皮膚和一大件絲質的白色胸罩露了出來。艾琳對着目瞪口呆的安傑洛展露出嘲諷之色，接着她揚高尖尖的下巴，用異常高傲的聲音大笑：「如何！如此完美迷人的身軀，你難道不想得到嗎？」「?、?到底――？」「哼哼~不要再裝模作樣，故作清高了！卑賤的人類！！」不知為何，艾琳的語氣突然激烈起來，她皺着眉，原本光滑無暇的額頭中間浮現了正常人類絕對不會出現的詭異的倒三角形印記，蒼白的光亮閃耀着，那看起來就好像是隱藏在未知世界中的魔王窺伺人界的眼睛。「我已經變成她兩個星期了，可你這傢伙卻一直在否認我！不要再引我發笑了！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難道你還想要成為童話故事裏的痴情男主角一樣么！！什麼我不是伊莉莎貝絲？我有她的身體，也有她的記憶！」兩顆紅色的眼珠和如同第三隻眼睛的閃光印記死死的盯着驚恐的不停後退的安傑洛：「所謂的真假，說到底，不過是你這傢伙不願面對罷了！！你這個噁心懦夫！！」安傑洛全身發冷，明知道對方在故意顛倒是非黑白，刻意的掩蓋自己的罪行，但是被對方強大的氣勢壓迫，他根本反駁不出一句話，只能面色發青，全身發抖。就在這時――咚咚咚！咚咚咚！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然後上次為艾琳送來玫瑰花束的舞女梅默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大概是從門外聽到了房間里的爭吵聲吧，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兩個人，然後才謹慎地開口說道：「艾琳小姐，演出的準備已經完全佈置好了，請快去舞台吧。」「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先走吧！」艾琳一面說着，一面冷冷地瞥了眼安傑洛。年輕的劇作家全身一個激靈，他回過神來，二話不說就想要趁機逃出屋子，但是腳還沒邁開，他就感覺到上衣的下擺被抓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了一步。「梅――」「喀鏘！」他張口想要叫住門外邊相熟的舞女，但是話還沒說出口，門就已經關上了。聽着門鎖順勢帶上的聲音，安傑洛心裏又開始七上八下的。人類還是其他什麼生物，一旦被氣勢壓倒就徹底完了，現在安傑洛就是怎麼回事。他很明白這件事兒上自己和自己的戀人才是受害者，被捲入無妄之災，但是被眼前的這個「伊莉莎貝絲?艾琳」的氣勢一堵，他立刻就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男人其實是很弱勢的群體，無論什麼時代，他們通常都很容易被女人玩弄在手掌心裏而不知道。聰明的女人依靠智慧，而危險的女人則會選擇更直接的方法讓她所面對的男人屈服，更糟糕的是無論怎麼看這個安傑洛的男人都不是那種能和少女對乾的料兒。安傑洛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緩緩貼近自己的少女，他的心臟的跳動頻率再次猛增。他的嘴張開又閉上，一副想要說什麼的樣子。艾琳看着他的臉，一言不發的盯着深藍色的眼珠。短暫的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毫無徵兆的，安傑洛突然就暈倒了。而他背後出現的則是白色的骷髏臉。艾琳驚訝的挑了下右眉，去而復返的黑色怪人用手抓着倒下的安傑洛，然後把他丟在一旁的沙發上。「你在做什麼！！」少女不滿的低吼，因為難得的消遣遭到破壞而發怒。骷髏臉看着她，平靜道：「遊戲時間暫時停止，剛才組織在威恩提坦城的據點的負責人吉爾斯傳來了消息。我們的行動已經被察覺了，我們現在必須小心。麗雅德公館的密探們應該已經在整座城搜索組織的人了！」艾琳眼神變得銳利，眉頭蹙起：「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有暴露的危險嗎？那個下水道的骯髒法師不是保證過我們的身份問題都已經解決了嗎？」黑色怪物奧蘭搖頭道：「我並沒有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一旦星辰帝國的皇帝所掌握的那些情報部門運作起來，那麼對我們造成的危險將是毀滅性的，另外我們的交易――」就在這時，奧蘭突然停口，腦袋唰的一下轉向門口。「是誰在外面？！！」艾琳發出怒喝，然後猛的揚起手臂，手掌張開向前一抓。門外傳來一聲尖叫，女性特有的尖細嗓音里充滿了驚恐，然後是戛然而止，餘音中滲透了絕望。房間的木門上出現一個不規則的大洞，那好像是被溫度極高的炭火直接燙出來的，邊緣還泛著暗紅色顏色，並且不斷蔓延，顯然還在燃燒。空氣中立刻滿是刺鼻的焦臭味，木門上粉刷的漆料被高溫點燃的味道更是讓人忍不住掩住鼻子，因為那氣味熏的人直想昏倒。透過大洞本可以看到走廊，但是現在卻無法看到，因為某個東西擋住了洞口。視線所觸的是一片焦紅，那是燙融的人肉與焦糊的血液的可怕的混合顏色。衣服已經消失了，因為在瞬間就已經燃燒殆盡，肉和血還在，但是體內的骨頭和內臟已經變成凝固的血塊。門打開了，隨着打開的門摔進屋內的是一名已經氣絕的女人。奧蘭無聲無息的蹲在了屍體旁邊，用手掌在女屍**的左臂上摸索了一下，然後一撕！一塊肉色的薄膜被撕了下來，露出了被蓋着的真正的皮膚。滑膩的肌膚上，一串無法解讀的奇異字碼赫然出現在兩人眼中。那是什麼文字或是表達什麼意思並不重要，真正的意義在於那些文字的意義。艾琳走過來，頗帶驚訝的說道：「舞女的阿莉？真沒想到她居然是麗雅德公館的秘密間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你是怎麼發現她的？」奧蘭抓住頭髮，把死掉的舞女的頭拎起來，空洞眼眶中的綠色火焰注視着那已經沒有生機的面孔。那是一名年約二十歲的年輕女子，原本相貌姣好，只不過現在面頰上每一條肌肉都在扭曲，顯然是死前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桀桀桀桀桀，她的生命力太旺盛了，我馬上就發現了。居然想在有我在的房間門外偷聽，真是個又傻又笨的女人。不過這也說明?大概暴露了，怎麼樣，畫鬼小姐，?需不需要去我那裏？作為盟友，我很樂意提供一個安全的住所。」奧蘭發出了邀請，這在目前這種狀況不明德時候很明顯是個最佳的選擇，但是……艾琳扭頭看了看沙發上昏睡着得安傑洛，然後搖頭道：「不，目前還不需要。」綠色的火焰搖晃了幾下，奧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但是最終他什麼反對也沒說，而是妥協：「那麼好吧，但是請記住，我要再一次提醒你，不要太過沉迷於遊戲了，?是個殺人的凶獸，而不是……」「夠了，我說過不用你管，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聯盟！」「……好吧，嘻嘻嘻嘻，那麼就祝?玩的愉快。屍體就交給我吧，但是門上的洞就靠?自己了解釋了，美麗的伊莉莎貝絲?艾琳小姐。」少女的目光射出如同實質的冰冷光芒，但是黑色的斗篷一閃而逝，眨眼之間，無論是奧蘭還是地上的屍首都消失的毫無蹤跡。如同變魔術的手法沒有讓冷眼旁觀的少女露出一絲驚容，她將視線落在沙發上昏睡的安傑洛身上，鮮紅的瞳孔中微光閃動，無人知道她在想什麼。※※※※※※※※※※※※※※※※※※※※※※※※※※※※※為了追蹤愛瑪和愛爾瑪，我今天所做的一系列舉動到底該算是正義還是瘋狂呢？這或許是個很高深的問題，又或許不值一提，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就目前而言，我還沒有興趣被這些煩心事所叨擾。言歸正傳，總之在我們的要求下，這個劇院的老闆德?詹洛尼默輪班叫來了所有劇院裏的觀眾席服務的人員供我們詢問。我對此是非常滿意的，因為這是迄今為止最順利的一件事。我認為這件事之所以會這麼順利的原因是因為我的魅力把劇院老闆和上下所有人都迷住了的關係，但是金姆則悄悄的表示這是因為我先前說的貴族身份以及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從後門入侵併打暈兩個保鏢的事情才會這樣的。哼！他在開什麼玩笑？另外他過剩的慈悲或者說是膽小也令我不舒服，他實在是太大驚小怪了，那兩個守門的沒名兒傭兵本來就是路人甲乙丙的命，我沒有直接為他們開一張通往冥界的單程車票就已經很仁慈了。總而言之，詢問過好幾個人之後，得到的消息卻讓我眉頭緊皺，心臟直發涼。「什麼？你說她們已經離開了？！」我盯着面前只有我胸部高一臉緊張的男孩兒的雙眼，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是、是的，小姐。我親眼看到您說的那兩名女士在劇院的節目開始后沒多久就離開了，就像您說的，她們一個是紫色的頭髮，一個是黑色的頭髮，因為當時我正在入口的大廳賣演員人偶，而且那名紫色頭髮的美麗女士還從我這兒買走一個，所以我記得很清楚。」他的聲音並不大，因為被我盯着的原因而看出他有些緊張，但是還是很清楚的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那麼那時候是什麼時間？」「是下午六點五十左右的事情，因為不久之後我就聽到了劇院裏的銅鑼聲。」「那是什麼意思？」我有點不解，男孩兒對我解釋：「因為劇院裏的鑼聲通常是在整點的時候敲響，那是代表上個劇目結束下個劇目開始。我很久以前就在這裏賣東西了，所以我很清楚什麼時候會響起鑼聲。」我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嗎？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看到她們接下去去哪了嗎？」「這……這個……」「阿莉塔大人。」這個時候，站在我身後的金姆微傾上身，叫起了我的假名。「唔，怎麼了？」他說道：「七點的話，我們似乎剛到這裏不久……」我呆住了，難道我們正好擦肩而過？！我環顧四周，視線亂掃，然後找到了矗立在房間一角有着長長鐘擺的大時鐘――代表時針和分針的一長一短兩個指針正好構成了狹小的銳角形狀。7:30。然後我就在心底不甘心的瞪起眼：可惡呀！居然――！！這簡直就是三流的電視劇呀！這也太折騰人了！！見我一副皺着眉沉思的樣子，金姆開始代替我接着問。他對着男孩兒開口道：「請你告訴我，你知道你見過的那兩個人去哪了嗎？孩子。」男孩抬起頭，表情糾結在一起，看起來很是為難。金姆立刻就明白了對方不知道這個事實，但是他相信這樣的答案只會讓身旁的公主更加急躁。可是無論他抱着怎樣的心思，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我不知道魔法師糾結的心情，好不容易知道了關於愛瑪和愛爾瑪的事情，我本來很高興，但是又知道她們已經離開之後我則是更加的焦急。雙手前伸，抓住男孩稍顯瘦弱的雙肩，我微俯身子，認真的看着他問道：「她們對我很重要，所以無論多麼小的細節也好，請告訴――！」啊呀――！！！！就在這時，我們突然聽到了一聲女性的尖叫。房間里的人一起愕然，我的問題被打斷，疑惑的抬起頭。法師金姆和劇院老闆德?詹洛尼默先生互相對視，也是一臉的迷惑。「……出……什麼事了？似乎是女人的聲音……」金姆蠕動着嘴唇，不確定的喃喃低語。之後最先做出反應的是詹洛尼默先生，應該說不愧是經營大劇院的老闆嗎，他對這些事的反應速度比身為公主的我與魔法師的金姆還要快。我見他慌忙的繞過桌子，拉開房門，跑了出去。聲音確實是房間外面傳來的，而且聽聲音似乎離得並不遠。或許是出了什麼事，不，應該是肯定出了什麼事，因為那尖叫聽起來極為凄慘，讓人全身發毛。我身前的男孩兒也想跑出去看，但是我的手緊緊的按着他的肩膀。「等等！告訴我！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大聲嚷道。我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僵硬，看着我的眼睛也瞪大了。身邊響起了法師金姆慌張的聲音：「阿莉塔大人，冷靜一點，您嚇到這孩子了！」「呃!」然後我才發覺抓着他肩膀的手已經用上力氣，身體瘦弱的孩子已經痛得呲牙咧嘴。我立刻放開手，然後很失落的道歉：「對不起，我――」呀――！！這個時候，突然又傳來一聲女人尖叫，而且就在門口附近！這下再也不能當做沒聽見了，事實上當劇院老闆的詹洛尼默先生跑出房間的時候，金姆就想追出去，但是也許是因為我無動於衷的關係吧，他最終沒那麼做，但是現在就在很顯然就在門外發生了什麼，所以他立刻打開了門。後面的東西我沒有看到，但是跑出房間的法師金姆則很清楚的看到了一個披着黑袍、肩扛舞女的怪人快步跑在另一端的走廊上。「強盜？」這是金姆的第一反應，然後本能的手一抬，手指交錯一彈。轟！轟！轟！轟！連着四下慘綠色的閃光，四隻完全由火焰織成的飛鳥就從法師袍的衣袖中飛出，追逐著那黑袍人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