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祥瑞

()71年9月25日，L5。www.ＮＩＵＢＢ．ＮＥＴ筆下文學

Jachin－Due宙域。

聯合軍中央集群的殘軍已經逃脫ZAFT的追擊，全速奔向月面基地。

――現在，第9艦隊的官兵們已經相信提督閣下跟幸運女神關係匪淺了。

除了第9艦隊，所有聯合軍成建制部隊都已經消失。

只有他們還保持編製內大部分兵力、帶着一堆的友軍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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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虹驚訝的看着前來報告的紫衣參謀。

「我很抱歉。」

參謀局促不安的解釋道，在完美控制在20℃的房間里，他的額頭還是掛滿汗珠。

「因為所有人都覺得……聯合軍左翼集群比較……所以……等注意到的時候――」

「等注意到的時候，第9艦隊已經跑遠了，而且總部宣佈停戰――對嗎？」

虹接過話頭，補完了參謀沒說出的言辭。

「閣下明鑒。」

參謀並腿立正，等待着長官的處置。

成建制跑掉的敵軍，這簡直是直接抽在ZAFT參謀本部的臉上，兵力佔優、戰力佔優、速度佔優、士氣也是壓倒性的佔優，這種情況下竟然讓敵軍成建制跑掉，除了他們這幫紫衣參謀尸位素餐別無解釋。

他自己都覺得太丟臉了，結果因為今天輪值，不得不硬著頭皮把報告送過來。

「算了，本來也沒打算徹底消滅聯合軍。」

虹擺擺手。

――這實在不好追究，對於那位閣下跑路的本事她也有所耳聞。

「是，閣下。」

參謀如釋重負，匆忙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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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掉了。

對於這位閣下的好運氣虹真是無話可說。

世界上有個叫祥瑞的詞語，大概就是為了他這樣的人而創造的。

雷德爾?馮?沃拉斯科，現任聯合宇宙軍第9艦隊少將提督，德裔移民，32年生於北美賓夕法尼亞州，55年從大西洋聯邦第二海軍學院畢業，以少尉軍銜進入聯邦宇宙軍第1艦隊，這也是當時也是聯邦宇宙軍唯一的艦隊。

57年，聯邦宇宙軍擴建，新成立聯邦第2艦隊，一大批人員調離第1艦隊，雷德爾升任上尉，成為一艘德雷克級護衛艦的艦長。

65年，隨着ZAFT成立，聯邦宇宙軍再次擴建，第3艦隊成立，再次大批人員調離，雷德爾因此升任上校，成為第4分艦隊旗艦艦長。

68年，ZAFT改組，聯邦宇宙軍第4艦隊成立，再次從第1艦隊抽調人員，雷德爾順勢成為聯邦宇宙軍副提督、第4分艦隊少將司令。

到此為止，雷德爾還只是一位不顯山露水的聯邦軍官，不能算是平庸但絕對夠不上驚艷，對於艦隊戰指揮頗有所長，但也僅此而已，如果硬要說有什麼突出之處的話，也就是忝列聯邦宇宙軍三大名人之末。

排在第一位的是聯邦宇宙軍「智將」劉易斯?哈爾巴頓上校，此公名氣很大，這一點甚至宇宙軍大提督都不如他，「智將」的稱號來自他喜歡扮演先知、動輒做出驚人預言的行為，當然讓一眾圍觀眾頗為氣憤的是他的壞話每每成真，至於好話，抱歉，「智將」閣下根本不會說。

――眼光長遠，但看不清腳下，為人躁動，無容人之量，正義感過剩，時常質疑長官、總部甚至聯邦軍本身的存在價值。

這就是JOSH－A對這位「智將」的評價，如果不是沒犯過什麼致命錯誤，再加上聯邦軍內鬥也沒到置人於死地的程度，他早被趕出宇宙軍了。

第二位是剛成立的第3艦隊提督，歐內斯特?金少將，這位36年就進入聯邦宇宙軍服役的老兵在聯邦軍內地位很高，如果不是因為加入了Blue－Cosmos、成為菊花黨月面分舵總舵主，早就應該升任中將了。

當然，也因為這個他才成為聯邦宇宙軍三大名人之二。

排在第三的就是雷德爾閣下了，外號「演習戰之王」，在宇宙軍的實戰演習中從無敗績，不少人質疑他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但很快，所以質疑他的人就領教了他的水平。

70年2月22日世界樹攻防戰爆發的時候，聯合軍18位將官親臨戰場，所有人都認為勝利唾手可及，唯獨這位閣下認為ZAFT如此行險必有所峙，因此被眼不見心不煩的同僚們趕去托勒密調度援軍，結果，17位聯合宇宙軍將官在世界樹殉職。

4月17日，聯合軍第5、第6艦隊反擊Jachin－Due，少將閣下作為大西洋聯邦的代表被安排在安全的后軍，然後，前軍近乎全滅，5位指揮作戰的將官當場戰死，只剩下后軍在雷德爾少將閣下指揮下逃回托勒密基地。

――22個了。

6月2日，帶領第1艦隊第4分艦隊前來恩底彌翁助戰的少將閣下被恩底彌翁拒之門外，最後和遭受重創的第4艦隊殘部離開了正在爆發燃燒的煉獄，第三艦隊的4位將官和恩底彌翁基地警備隊準將司令一起陣亡。

――27個了。

7月11日，雷德爾帶領補給艦隊抵達Nova所在空域，第二天這座東亞共和國經營已久的要塞就宣告失守，很多來不及撤離的聯合軍淪為戰俘，4位將官戰死或失蹤。

――31個了。

聯合宇宙軍編製內23個分艦隊司令、8個艦隊司令、5個要塞警備司令以及宇宙軍總部的8位將官，總計44位現役將官，其中31位已經殉職，他們的共同點有兩個。

一個是跟ZAFT作戰，另一個就是和雷德爾閣下並肩作戰。

如此之高的陣亡率，已經導致宇宙軍將官成為聯合軍最危險的職位，甚至一線駕駛員的陣亡率都沒有這麼高，由此導致宇宙軍補充困難，因為沒有人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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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子也真夠背的。」

對此虹無話可說。

每次只要雷德爾參戰則聯合宇宙軍必然慘敗，而且高級指揮官肯定只有他能從ZAFT的槍口下活下來，而後把殘餘部隊帶回托勒密基地，如是再三已經沒有人願意和這位才華橫溢的閣下共事了，太多同僚因為離他太近橫死當場。

71年6月底，聯合軍剛一返回宇宙，這位少將閣下就被踢到作為訓練艦隊的第9艦隊，遠遠趕出了托勒密。

為了趕走他特地編組出一個新艦隊，聯合軍的行動力倒是讓虹頗為震驚，當然，一個破敗不堪的備用基地司令長官不足以安排這位「功勛卓著」的少將閣下也是事實。

嚴格的說，聯合軍的失利並非少將閣下的失誤，甚至聯合軍能以「慘敗」而不是「全滅」的身份從ZAFT手中逃出生天，這位閣下功不可沒，但對於腐朽陳舊的聯合軍而言，沒送他上軍事法庭就不錯了，誰讓該扛責任的除了他全體殉國了呢？

但仔細回想了所有有關這位閣下的情報之後，虹只好為聯合軍上下不幸的人們默哀，某種意義上，他們的擔心是對的。

冥冥中確實有種力量驅趕着少將閣下離開死神的追逐，這不，他在托勒密調度援軍的時候，聯合宇宙軍順利拿下Boaz，就在他快到前線的時候，ZAFT發飆了，GENESIS一發乾掉了第1、第4艦隊，包括宇宙軍大提督在內的16位將官殉職。

而現在，就在這位閣下帶着第9艦隊的余部奔向阿爾扎切爾基地的時候，聯合宇宙軍將官團還有幾個人？

沒了，就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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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第9艦隊旗艦「雪風號Yukikaze」上，雷德爾的心中五味雜陳。

――現在，我是聯合軍的主宰了。

一干對於相互傾軋的興趣遠大於指揮作戰的同僚全部殉職，這對於雷德爾來說是個好消息，至少，聯邦宇宙軍終於要脫胎重生了。

作為敵人，ZAFT和聯合軍相互詆毀已經是家常便飯，但是，ZAFT的指責並非全然編造，至少有一點雷德爾還是贊同的。

聯合軍太腐朽了。

雷德爾不知道他的同僚們巨大的信心從何而來，被ZAFT壓着打了一年多之後竟然還能保持着「無論戰略還是戰術上都藐視敵人」的作風，雷德爾對此深為不滿，於是，在今年6月30日，就在聯合軍對PLANT的最後總攻即將發動的時候，作為聯合宇宙軍僅存的24位將官之一卻被趕到這麼個荒僻的地方興建所謂「聯合宇宙軍第二基地」，少將閣下的心情實在說不上好。

「真是幫白痴。」

――有時候雷德爾自己也弄不明白，難道真的是智商上的差距？為什麼自己能看明白的戰局走向那幫同僚就看不出來呢，以至於每次都要自己做惡人，收拾完爛攤子還要替那幫死鬼扛責任？真的是自己太聰明了以至於孤高絕世？

「雪風號」Yukikaze，第9艦隊旗艦命名打破了聯邦宇宙軍的慣例，不是聯邦歷任總統或者大州州名，而是1艘AD時代太平洋戰爭時期舊日本帝國海軍艦隊的驅逐艦的名字，當然那艘驅逐艦有着尋常主力艦也沒有的赫赫英名，但那似乎不是什麼好名聲吧？

然而，雷德爾選擇性遺忘了某些東西，他和那艘史上最強祥瑞艦有着同樣光榮的歷史，主要作用不在於作戰而在於在戰敗之後援護友軍，甚至同樣身經百戰毫髮無損，他統領下的第1艦隊第4分艦隊總是重傷、重傷、重傷，直到整體編入第9艦隊為止，編製內14艘戰艦還沒有戰沉過，起了這個名字，司令部或許是瞬間頓悟了自己的命運、希望少將再一次擔負起「修補匠」的重任？

就像現在，第9艦隊編製內62艘戰艦（13艘主力艦）只有9艘德雷克級中槍沉沒，其餘53艘戰艦還在編製內，尤其是包括旗艦在內的13艘主力艦安然無恙，而其他艦隊連同托勒密基地都已經被徹底消滅，聯合軍殘存戰艦不會超過200艘，其中屬於第9艦隊的就有112艘（60艘屬於阿爾扎切爾警備隊）。

而此時，那14艘追隨雷德爾已經兩年多的原第4分艦隊戰艦還都健在，面對這個無可置疑的事實，少將閣下實在無話可說。

――我的運氣就是好。

――是那幫友軍運氣太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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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真的成了聯合軍最後的將軍了。」

雷德爾馮沃拉斯科少將感慨著自己、還有已經殞身L5的同僚們的命運。

9月9日，在聯合軍「Elvis作戰」發動前，總部給一批高級軍官進行了授銜儀式，把7支主力艦隊、19支作戰分艦隊、達到建軍以來最大規模的聯合宇宙軍將官團擴容到54人，當然，雷德爾少將也是其中之一。

9月23日，聯合宇宙軍向Jachin－Due進發的時候，31位將官在L5前線，21位在托勒密基地調度援軍，2位歐亞聯邦的少將在L3的阿爾忒彌斯要塞指揮重建。

9月25日，在僅僅兩天之後，情況完全變了。

聯合宇宙軍Jachin－Due前線的31位將官除了雷德爾已經全部隕落在L5的虛空；

托勒密基地化為煉獄，21位將官屍骨無存；

遠在L3的阿爾忒彌斯已經確認從原來的位置上消失，在被一道從L5前線直衝L3的紅色光線擊中之後。

自從70年開戰以來，聯合宇宙軍先後產生過88位將官，其中還在現役的有85位，而在這85位當中，還活在人世的只有1位。

「以後，聯邦宇宙軍就是我的天下了。」

看着手下人心惶惶的2萬殘兵，雷德爾突然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看着聯合宇宙軍高得驚人的陣亡率，雷德爾可以確認在明年宇宙軍重建的時候，自己將毫無疑問的成為宇宙軍司令長官，因為宇宙軍當中有資格競爭的都死光了，而地面軍的那幫傢伙是死都不會來宇宙的。

――這個陣亡率，太驚悚了。

不過，至少在3年以內，聯合宇宙軍只有第9艦隊一支作戰艦隊，在東亞決定退出宇宙、歐亞聯邦土崩瓦解的情況下，聯邦宇宙軍、聯合宇宙軍將會成為同一個名詞。

在以第9艦隊為核心的聯邦宇宙軍中，在沒有任何人掣肘的情況下，雷德爾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理念重建聯合宇宙軍了。

――等著吧，ZAFT，聯合軍總有一天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