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叛逃者

()71年9月25日，L5。

Jachin－Due要塞所在宙域。

ZAFT部隊已經結束作戰任務，開始收容戰場上的兩軍倖存者。

而此時，還在盤算著SS部隊建設的虹接到辛的通訊。

「他們想投靠ZAFT？」

虹愣住了。

提出這個要求的是聯合軍第54聯隊殘部，或者說，X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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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投無路了嗎？

虹想了想，點頭說道。

「同意，把他們解除武裝後集中收容。」

「是。」

辛?拉斯特敬禮離開。

――樹倒猢猻散。

虹倒是能理解54聯隊上下這麼做的理由。

歐亞聯邦把最後的本錢都投在了這次決戰中，現在，決戰失敗了，參戰的歐亞聯邦所屬部隊幾乎被全殲，現在不在戰俘營就在地獄了。

可以想像，現在歐亞聯邦本土會是怎樣一副亂局，聯邦政府的崩潰只在轉瞬間，內戰一觸即發，54聯隊的前X部隊成員們原本就對聯邦毫無忠誠可言，顯然不願意回到這個亂糟糟的國家，而對於一般的士兵來說，他們誓死保衛的國家已經不在了，現在他們只能首先為自己考慮，投靠勝利者或許能夠給自己爭取一條活路，至少，保住自己的生命。

而對於虹來說，戰後即將在L3開工建設的新世界樹衛星群也需要一批保衛者，因為這座新建的衛星群雖然將處在PLANT的管理之下，但主要居民將會是來自地面的自然人，ZAFT不便、也不可能在那裏保持大量駐軍。

這也是虹決定接收戰場上的戰俘的原因，他們不可能被釋放，而是打散建制后編入新世界樹警備隊，毫無疑問，這支警備隊將會處在ZAFT的控制之下，雖然名義上他們是「新世界樹衛星群居民自願組建的自衛力量」。

「你們的運氣不錯。」

虹想着，給投靠的X部隊劃定了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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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卡納德?帕爾斯和自己的副官安娜正在ZAFT總部接受訊問，直到三個小時后才結束，調整者們的才智在這種事情上得到充分體現，繞來繞去甚至夾帶着語病的訊問幾乎讓卡納德抓狂，最後連自己的內褲顏色都漏了出去。

「……！？」

卡納德憤怒的要撞牆。

雖然說投降的時候也想過可能會遭到審訊，但沒想到這麼快、這麼狠，就好像審訊十惡不赦的戰犯一樣。

――或者，他們其實並不想接收戰俘，只是為了在停戰談判的時候增加一些籌碼？

卡納德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原本他以為，ZAFT應該需要一支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隊，而且這支部隊不太適合完全由調整者組成，也就是說，ZAFT需要一些自然人來執行調整者不好出面的任務，諸如栽贓嫁禍轉移視線等等，這是他選擇投降的一大原因。

當然，其實主要原因是無處可去，歐亞聯邦的崩解只是時間問題，甚至已經崩解了也說不定，而對於對聯邦毫無忠誠可言的X部隊來說，以後就必須自己想辦法生存了。

為此，卡納德準備了三個預案，如果聯合軍贏了就用第一方案，如果兩邊打得一樣慘就用第二方案，如果ZAFT贏了就用第三方案，也就是現在執行的這個，投靠ZAFT，繼續充當打手，這也是X部隊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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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他以為最可能用到的是第一方案，在聯合軍勝利之後找機會投靠東亞，因為歐亞聯邦的存在顯然已經進入倒計時，為了挖倒這個盟國，大西洋聯邦可是花了很大的代價，估計東亞共和國也樂見其成，伺機從中撈取好處。

對於卡納德來說，顯然不可能去反調整者氣氛最強烈的大西洋聯邦，那麼就只剩下東亞可去了，如果他們沒有被大西洋聯邦趁勢干翻的話，否則，X部隊就只能自殺了。

但隨着聯合軍在7月初停下進軍的腳步，戰爭陷入長達兩個月的詭異安靜期，卡納德覺得第二方案被用到的可能性越來越高，當GENESIS第一發直接做掉了大西洋聯邦宇宙軍第1、第4艦隊的時候，說實話卡納德很開心，歐亞、東亞官兵們也很開心。

之後，兩個居心叵測的傢伙湊到一起組成了聯合軍左翼集群，一直等到中央和右翼集群和ZAFT接戰之後才開始進軍，即使發現全艦隊艦炮齊射對GENESIS毫無效果之後，依然堅持着這種無效的做法，部隊留有餘力，和眼前少得可憐的ZAFT部隊打成一團，坐視右翼集群、中央集群的聯合軍――他們都屬於大西洋聯邦――和ZAFT拼死拼活。

當ZAFT的大號MA闖進戰線展開全戰場覆蓋性炮擊的時候，這些居心不良的傢伙被打懵了，隨後才反應過來匆忙奔逃，但可惜，軍力保持最完整的他們成了ZAFT追擊部隊追殺的主要目標，打得最拚命的右翼集群拼到全滅理所當然，一直保存實力的他們最後一點都沒保住，反而是兵力最眾的中央集群逃回了月面基地。

隨着GENESIS不知何故爆炸，戰爭結束了，而後卡納德決定立即動用第三方案。

ZAFT贏了，而且贏得很漂亮，那麼第二方案中遊盪在世界各地當傭兵的計劃就完全泡湯了，因為掌握宇宙控制權的ZAFT顯然不會允許「敵對武裝」自由活動，甚至存在都不可能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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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真正帶着54聯隊的部隊（當然還有很多其他部隊混雜在一起）投降之後，卡納德才覺得當初的預計太樂觀了。

ZAFT敢把GENESIS瞄準地球，那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徹底毀滅地球之後獨自在宇宙生存的準備，換句話說，在卡納德看來十分必要的權謀決斷勾心鬥角，在絕對的毀滅面前完全是個可笑的把戲，ZAFT甚至看都不會看一眼。

原本卡納德覺得自己和X部隊對於ZAFT來說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他也以此為準做好討價還價的準備，但現在，看樣子什麼都不用做了。

――命運再次被完全握在別人的手上，這種感覺多久沒有了？

自從從人工ZG中出生以來，除了小時候被歐亞聯邦的人圈養起來進行各種實驗和訓練以外，卡納德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了，沒想到，今天重溫了一次，不同的是，這次是在調整者的手上。

某種意義上，他們算是他的同胞，但很顯然，無論是卡納德自己還是ZAFT都不這麼認為，卡納德手上殺死了多少調整者，他自己也不知道。

當然，ZAFT不會過於追究這個問題，因為曾經為聯合軍、理事國服務的調整者太多了，甚至當初理事國宇宙軍建設過程中ZA/ZAFT也出力很大，現在對ZAFT構成極大壓力的聯合制MS也是在調整者協力下完成的，真要追究的話PLANT有幾個人能算是無辜都不好說。

但自己下一步的命運會如何，卡納德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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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納德為自己的命運忐忑不安的時候，決定他命運的會議正在召開。

「你認為如何，基拉？」

虹簡要說明了一下思路，等待着基拉的回答。

――也是時候讓他擔負起稍微高等一點的職責了。

「……好。」

基拉心神恍惚的回答道。

他至今都不明白這個會議為什麼會把他叫上。

戰爭結束了，他也放鬆下來了，雖然戰後幹什麼是件頭疼的事情，因為虹已經說過他們都會從ZAFT退役，而退役之後幹什麼虹沒有提到，基拉也不好意思去問。

――你難道連去找工作也不會？

迪亞哥的反應猜都猜得出來，他總不能說「因為我從沒找過，所以沒什麼經驗」，難道虹就很有經驗了？須知虹可比他小了一歲的。

再說，現在的虹可是擔負着整個ZAFT乃至整個PLANT，她很忙的，基拉也能理解，這點小事去麻煩人家實在是……

――算了，自己想辦法。

對於卡納德?帕爾斯，基拉不能說完全不知道，至少從軍情局的情報里認識了這個名字，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的處理意見會需要自己給出看法。

――難道因為他是超級調整者計劃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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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們可能會是同僚，所以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虹給出了解釋。

「同僚？」

基拉奇怪的重複了一句。

「我不是要退役的嗎？」

這是虹之前跟他說過了的，難道變了？

「是從ZAFT退役，但不會脫離軍事組織，你也可以理解成加入了一支機密部隊，因為ZAFT將成為正式的PLANT國防軍，而這支機密部隊將脫離ZAFT獨立存在，當然，其實軍服和制度都是一樣的，只是名義上不屬於ZAFT罷了。」

SS除了不叫ZAFT，其實和ZAFT是一樣的，所屬成員包括基拉等人在內隨時都可以進入ZAFT現役部隊，擔任隊長或者戰區指揮官。

「為什麼弄得這麼複雜？」

基拉一頭霧水。

――既然都是ZAFT，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為了和平。」

看了一下時間，虹走出了會議室，只留下這麼一句簡短的回答。

「哈？」

基拉不明所以，但看着似乎又有其他事情要忙的虹，還是沒有問出來。

――算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基拉自我安慰著，而後，迎面看到了那個只在資料里見過的人。

卡納德?帕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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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大和！

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卡納德心裏閃過很多想法，但最後，變成了一個ZAFT式的敬禮，朝着眼前的大小姐，以及站在她身後的基拉?大和。

「大小姐！」

「這是你們的歸屬決定，收拾好東西就去報到。」

虹遞給卡納德一疊文件，隨後徑直走開，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基拉尷尬的笑着向卡納德點點頭，隨後跟着虹離開了。

――不是他跟在虹後面有什麼事，而是跟那個「哥哥」在一起只會更尷尬。

「……」

被無視的卡納德沒有語言了。

――算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說起來，大小姐親自交給他這份文件已經讓他很意外的，別的，已經不敢指望太多了。

「新的生活開始了呢……」

拿着代表着他自己以及一干部下的命運的文件，卡納德突然覺得這些沒什麼重量的紙張、在這個沒有重力的空間也感覺好沉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