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男人不狠,地位不穩

090、男人不狠,地位不穩

「……」這種時候,白宇揚很想糾正並提醒她,男人沒有什麼是不行的。

只是對上那雙很冷清的眼睛時,他就沒有辦法說這句話。

是,他現在走個路,都很費勁。

許晴天把他重新扶回床上,讓他躺下。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給幫你擦一下身子。換身衣服,有意見嗎?」許晴天認真的徵求着他的意見。

當然有意見!

他一個大男人,讓女人擦身體,這像什麼話?

但是,他已經有兩天沒換衣服,沒洗洗了,全身都難受。

他糾結。

「在我眼裏,你不是男人。」

「……」白宇揚猛的盯着她。

「我的眼裏,只有病人。」許晴天知道他在想什麼,「你要是介意的話,那就這樣吧。」

「我……」白宇揚想了想,「能不能幫我請個男護工?」

「你覺得,可行嗎?」許晴天反問。

白宇揚皺眉,是不太好。

這是她家,他已經在她家裏打擾了,再讓她請個男護工到她家裏,這算什麼事?

更何況,他這傷,也不好讓別人知道。

「你想一想,要麼就這樣,一會兒我給你換藥。要麼我幫你隨便清洗一下,再給你換藥。你決定。」許晴天說完,就出去了。

她還沒有吃飯呢。

也不知道現在的男人是怎麼了,比女人還害羞。

她去吃了飯,根本沒有管房間裏面的男人內心有多焦灼。

收拾了廚房,家裏的衛生做了一下,她才慢條斯理的重新回了卧室。

「想好了嗎?」許晴天問。

白宇揚的臉色已經好多了,只是現在耳根子有些發燙。

「那……就麻煩你了。」他也是做過思想掙扎,既然她都不介意,那他也沒有什麼可介意的。

一個大男人,心思不想的那麼複雜,就能坦坦蕩蕩的。

小時候,不也是孤兒院的姐姐阿姨洗澡么?

許晴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自己的,去端了一盆熱水,拿了一條新毛巾,給他擦臉。

她很淡定,只是離得近,他的呼吸也格外的清晰。

原來,男人的呼吸這麼重。

她快速的給他擦了臉,才往下。

沒有去看他的眼睛,就三下五除二的給他胡亂擦了一下。

「那個……」白宇揚按住她的手,「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

他的手,夠長。

許晴天到底還是沒有完全不把他當個男人,重新去換了盆水,把毛巾擰乾給他。

白宇揚有些尷尬的接過毛巾,「你,能不能轉過去?」

許晴天清了清嗓,轉過身。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咳,好了。」

許晴天再轉過來,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毛巾,還是放在水裏搓了一下,「還要嗎?」

「不用了。」白宇揚也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

「衣服。」許晴天把睡衣給他。

白宇揚拉過來,「謝謝。」

「不用。」

「你動作輕一點,我一會兒來給你換藥。」

「嗯。」

許晴天趕緊走出卧室,明明都是一樣的,為什麼她會覺得卧室的溫度要高很多?

去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啤酒,咕嚕喝了兩口,才覺得體溫稍降了些。

她是醫生,那是個病患。

醫生照顧病人,理所當然。

剛才真是有失專業。

喝了酒,她敲門,「換好了嗎?」

「……好了。」白宇揚在裏面也是摒著呼吸,渾身都有些不適。

特別是心跳,像是在打鼓。

許晴天調整好心態,管理好面部表情,才拿着東西進了他的房間。

解開紗布,給傷口消毒,再上藥,再包紮。

「你身上這些傷,有點多啊。」這個時候,不說話氣氛就太尷尬,太壓抑了。

「嚇到你了?」

「只是驚訝。」許晴天問,「你該不會經常被人打劫吧?」

白宇揚知道她這是在調侃他,任何人看到這些傷,都不會想到是被打劫能有的。

「嗯。」白宇揚點頭。

「看來,你錢挺多的。」許晴天給他包紮好,「行了,早點休息吧。」

她收拾著東西,不打算再多問了。

白宇揚看着她,「這些傷,你……」

「放心,我不會跟宛白說的。」許晴天拿好東西,「有事叫我。」

「好。」

門再一次關上,白宇揚低頭看着包紮平整的地方,手輕輕的撫上傷口。

目光掃了一眼胸前,那裏的傷疤結了痂,長出粉色的肉,一條條的,沒有那麼猙獰,但也不好看。

以為不會再添新傷了,沒想到這麼快。

這也是第一次受了傷,被人這麼悉心照顧。

……

文慧在醫務室躺了一晚上,第二天醒過來,她氣得拔了針,跳下床。

那一下,頭又暈起來了。

向小小一直守着她,只是去了一下洗手間回來,就看到她下了床。

「文慧,你終於醒了!你怎麼拔了針?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還是休息一下吧。」她去扶她。

文慧甩開她的手,咬牙切齒,「你別管我!我要去找那個賤人,是她推我的!」

向小小看着她這個樣子,輕輕的拉着她的手,「文慧,你……」

「我什麼我?我不管,我今天必須去找那個賤人算賬!」文慧推開她,「你要是怕,你就不用跟我去。」

「文慧,你要不,還是先回家看看吧。」向小小終於叫住了她。

「回家?我為什麼要回家?」文慧停下來,「你什麼意思?」

向小小欲言又止,在她的注視下,還是說了,「你們家的生意,好像出了問題。一早,股市都崩盤了。」

「什麼?」文慧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我也是剛才聽朋友說的。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你爸媽?」

文慧不敢相信,立刻給父親打了電話。

向小小在一旁看着她,文慧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手機滑落到地上,摔碎了。

「文慧!」向小小立刻上前,「你別這樣……」

「我家完了。」文慧一下子就哭出了聲,抓着向小小的手,「我家完了。嗚嗚嗚……啊啊啊……」

向小小扶住她,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文慧趴在向小小的肩膀上,大哭不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沒有人能夠承受得起這樣的消息。

一夜之間,從公主變成了乞丐。

這對於過慣了金貴生活的文慧來說,她根本承受不了。

「你別哭啊。我們去找孝妃,看她能不能幫幫忙。」向小小給她出著主意,「你們家那麼大的生意,不可能說沒就沒有了啊。」

文慧搖頭,哭得嘶聲啞氣,「我爸說了……所有人都不跟我們合作了,斷了資金鏈了,沒救了……現在,誰還願意幫我們啊……」

「這……」向小小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忽然,她說:「是不是姜宛白做的?」

文慧的哭聲停了下來,抬起哭得眼睛紅腫的臉,一陣一陣的抽著,「姜宛白……對,姜宛白,是她……只是,她哪裏有這麼大的本事?姜家都完了,她……」

「一直都好好的,只是這兩天,你只跟她結了梁子,而且昨天還出了那樣的事。除了她,難道還有別人?」向小小思前想去,也只有姜宛白了。

「那,那……」那該怎麼辦啊?

文慧一籌莫展。

向小小撫着她的背,「要不,我們去找她問問清楚。如果是她,那就讓她別那樣做,高抬貴手。」

「你,你是讓我去求她嗎?」文慧眼淚都進了嘴巴里。

「如果真是她做的,求她又怎麼樣?你想想,你們家那麼大,她說弄沒就弄沒了。這比起那一兩句好話,算什麼?」向小小勸着她,「別想了,早點去,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要是晚了,真的就來不及了。」

文慧也顧不得那麼多,趕緊跟着她一起去找姜宛白。

此時,姜宛白坐在沙發里,聽着音樂,刷着手機。

侯琰則在廚房做早餐。

姜宛白不時的看向那個男人,越看越順眼,越來越覺得接受是正確的。

至少,她現在身心愉悅。

她放下了手機,走到他身後,探頭往鍋里看了一眼,「煎蛋。」

「嗯。」侯琰回頭看了她一眼,「去坐着,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你說,你這麼一名門望族的公子,怎麼就會做這麼多活?是怕哪天被掃地出門了沒飯吃?」姜宛白轉過身,背對着灶台,好奇的看着他。

侯琰翻著蛋,「為了讓我女人幸福。」

這個答案,就像是一碗蜜糖水把心臟泡進去了。

姜宛白揚了揚眉,「你的女人會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那是當然。我的女人,必須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侯琰湊近她,抵着她的額頭,「所以,你要好好對我。」

姜宛白笑着推開他,「那要看你能讓我幸福多久了。」

「直到我生命的盡頭。」他認真的跟她承諾,「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委屈。而且,必須每時每刻,心情就像花開了一樣美麗。」

「哈……」姜宛白笑得往後仰,「你是不是偷吃了我的大白兔糖?嘴這麼甜。」

「我還可以更甜一點。」說罷,他視線落在她的唇上,湊了過去……

叮咚——

姜宛白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推開他,「有人來了。」

明明就要偷到蜜了,突然被打斷,他有了小情緒。

皺着眉,「大清早的,這麼沒禮貌。」

「行了。你不也是大清早的跑來打擾我的?」姜宛白指著鍋里,「小心煎糊了。」

侯琰翻著煎蛋,果然糊了。

心情,更不好了。

姜宛白好奇這個時候誰會來,她開了門,看到外面的兩個人,又把門關上,然後推著剛把煎蛋裝起來的男人去卧室,叮囑他不要出來,才重新去開了門。

……

姜宛白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看着對面的兩個人。

一個乾乾淨淨,但是神色有些緊張。

一個略有些狼狽,有些拘謹,但眼裏透著一抹不情願。

「二位,這麼早來,該不會是想來我這裏吃早餐吧。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沒有準備多的。」

此時,躲在房間里滿臉怨氣吃着煎蛋的男人,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沒出息的多吃了兩口蛋。

算了,她說不公開就不公開吧。

反正「一不小心」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這種機會,也是很多的。

他在她的卧室里轉了一圈,最後把盤子放在一旁,乾脆躺在她的床上。

女孩子的房間就是不一樣,總是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聞着很舒服。

他把她的枕頭抱在胸前,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聲音。

……

向小小看了眼文慧,她咬緊了唇,始終開不了口。

「姜宛白,我們來是有事想問你。」向小小深呼吸,幫她開了口。

「是質問,還是詢問?」姜宛白往沙發上一靠,氣勢就出來了。

「當然是詢問,打聽。」向小小趕緊解釋,她碰了碰一直沒有說話的文慧。

文慧還是很彆扭,很不甘心。

向小小拿她沒法,只能自己問,「其實,就是文慧家裏出了事,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想問問你,是不是跟你有關?」

姜宛白挑了一下眉,她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到新聞推送的信息了。

文家的股市都崩盤了,一夜之間,原本要投資的也撤資了,準備的融資項目也不行了。所有的一切,好像在一夜之間就被斬斷了。

就像是一池水,忽然就乾涸掉了。

這種手段她見過,當初姜婉婷算計她,侯琰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讓姜家垮了。

她知道,這是侯琰的傑作。

只是,侯家怎麼會允許他做這麼大的動作?

這一點,她是沒有想明白。

畢竟,文家可不是姜家那種小角色啊。

而且,一夜之間,這速度,太可怕了。

「大家都是校友,只是惡作劇,誠心道歉就好了,真的用不着上升到家族企業。姜同學,你能不能別這樣?」向小小很小心的看着她。

其實,她也有些不確定,姜宛白真的有這麼大的後台?

文家啊,又不是一些小公司。

想要撼動那樣的家族,哪有那麼容易?

放眼華國,有幾家敢這麼做?

就算真的與文家不合,也不可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裏,做到這樣的地步。

「惡作劇?好吧,姑且算是惡作劇,那你們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嗎?在你們眼裏,我真有這麼大的能耐?」姜宛白笑了笑,「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能耐呢。」

向小小閉了嘴。

這件事,確實是沒有證據,她也只是猜測。

看了眼在一旁一直很糾結,氣憤卻又不得不壓下來的文慧,總覺得姜宛白跟這事脫不了關係。

她現在不承認,只怕是因為文慧吧。

「文慧,你趕緊說幾句。給她道歉。」向小小催促着文慧。

文慧咬牙,抬起哭紅的眼睛盯着悠然自得的姜宛白,「如果是你做的,請你收手。我跟你道歉。」

她彎腰,「對不起!」

姜宛白挑了一下眉,也沒有說話。

她拿着手機不停的按著,給裏面的男人發微信。

「喂,是不是你的傑作?」

對方正在輸入……

「是啊。」倒是承認的挺乾脆的。

姜宛白皺了一下眉,「未免也太狠了吧。」

「男人不狠,地位不穩。」

「……」

姜宛白瞥了眼還彎著腰,沒起的文慧,繼續發,「其實沒有必要,報復有很多種辦法,用不着趕盡殺絕。」

姜家她確實是想要把那幫人踐踏在腳底下,但是文慧家裏,她沒有那麼想過。

只要無傷大雅,用不着那麼大的陣仗。

「文家沒教好女兒,就該付出代價。」

「……」姜宛白沒想到他做事這麼極端。

她的手放在鍵盤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復什麼了。

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只是,做的確實是太過了。

「我有別的解決辦法,侯小爺能不能高抬貴手啊?」

房間里的侯琰躺在床上,抱着枕頭,拿着手機盯着這句話,思考了片刻,「可以。」

姜宛白笑了,「多謝。」

「親一下。」

「……」猝不及防的要求,姜宛白皺了皺眉,掙扎了一下,發了個「親親」的表情。

侯琰拿着手機,看着那個表情笑了。

他回復道:「先記賬,一會兒要兌現。」

姜宛白撇嘴,發了一個「滾蛋吧」的表情圖,才放下了手機。

她見文慧還彎著腰,保持着那個姿勢,「你起來吧。」

文慧憋著一口氣,要不是向小小一直提醒着她,她早就火了。

「這件事,確實不是我做的。」姜宛白看着她倆,「但是,我有解決辦法。」

「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解決?」文慧現在覺得,就是她乾的。

姜宛白笑了笑,「我也是個商人啊。當然了,你要是不信我,門就在那裏,你請便。」

文慧不想跟她浪費時間,正要走,向小小拉住了她,低聲說:「不管是不是她做的,但肯定跟她有關。要不先聽聽,她到底有什麼辦法?現在不是任性鬥氣的時候。」

向小小的話起了作用,文慧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忍着。

是,比起她個人承受這些侮辱,家裏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深呼吸,抬起紅紅的眼睛看着姜宛白,「你有什麼辦法?不出四個小時,我們家就會……」

她哽咽著。

她能想像得到,以這樣的速度發展,很快她前就像是一座高山,一下子坍塌。

姜宛白鼓起了腮幫子,吐了口氣,掃了一眼又急但又無能為力的文慧,「我當然有辦法了。不過,你整我的事,還沒了呢。」

「你……」文慧越來越肯定,這事絕對跟她有關。

「怎麼?你以為你昨天掉湖裏,就能一筆勾銷了?我可沒有那麼大方。」姜宛白看了眼自己手,「昨天早上,你給我送了蜈蚣和蜘蛛。中午,電梯事故,也是你的傑作。所以,你覺得你掉進湖裏,就能兩清?」

向小小拉了拉文慧的衣服,示意她要忍住。

比起家裏的事,讓她報復一下也沒什麼。

總不會要了她的命。

文慧深呼吸,「好,你想怎麼樣?」如果她真的能解決家裏出現的危機,她做什麼都可以。

但只要她食言了,她還會找她算賬的。

姜宛白咧嘴一笑,笑的那般溫柔無害。

她起身去了廚房,抱出一個玻璃罐子,放到桌上。

裏面泡了很多烏黑的東西,細看,嚇得向小小和文慧都心驚肉跳。

姜宛白指了指,「這是你送我的,現在,我送給你。」

向小小隱約知道她說的這個送,沒有那麼簡單。

「只要你把這些吃了,我就幫你解決你家的事。」姜宛白雙手環胸,眼睛清澈,就像是在邀請朋友吃什麼美味一樣。

向小小和文慧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她們盯着罐子裏的東西,那一隻只腳,還有飄在水裏的毛,她們頭皮發麻,腳發軟,胃裏翻騰,想吐。

向小小深呼吸,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你……」

姜宛白歪頭,笑着問,「嗯?」

「這太過了。」向小小無法直視這些東西,更別說吃了。

姜宛白挑眉,「過了嗎?」

她看向臉色變青的文慧,「你覺得呢?」

文慧終於是沒有忍住,捂著嘴乾嘔。

「廁所在那邊。」姜宛白好心的提醒着她。

文慧立刻衝進廁所,一陣陣乾嘔。

姜宛白皺了皺眉,她真是太善良了。

向小小很擔心文慧,看到姜宛白臉上的笑,她心頭也很不舒服。

「姜同學,這些東西,你一定要她吃了嗎?」

「你要是想分擔,也可以。」姜宛白倒是有些高看了這個向小小,對好友還真是很用心啊。

這種時候,還幫文慧,確實是好朋友。

向小小咬咬唇,盯着那玻璃罐里的東西,「你確定,你能夠幫文慧家渡過這次難關?」

「你們不信就走啊,我又沒有強留你們,也沒有讓你們非要信我。」姜宛白聳肩,攤開手,「隨意。」

她這個樣子,向小小也是拿不準。

不信的話,萬一她真的有這個能力呢?

做了的話,萬一她只是戲弄她們呢?

「我吃!」

文慧擦著嘴,面若死灰。

她走到姜宛白面前,視死如歸的盯着她,「我吃了,你要遵守你的承諾,幫我家解決這次麻煩。」

姜宛白偏頭,伸手示意她吃。

「文慧,我幫你。」向小小咬咬牙。

「不用了,這是我惹的事,我自己解決。」文慧去廚房拿了筷子過來,擰開蓋子,夾起裏面一隻蜈蚣,盯着那蜈蚣看了好一陣。

她又看向姜宛白,姜宛白很淡然,臉上還掛着淺淺的笑意,就等着她下一步動作。

向小小在一旁看着繃緊了心,這種東西怎麼吃啊。

文慧咽著喉嚨,一咬牙,閉上了眼睛,張著嘴,往裏喂。

啪——

手上的筷子掉在地上,那隻蜈蚣,也落在文慧的腳邊。

她睜開眼,驚訝的盯着姜宛白。

「行了。」姜宛白睨了她一眼,「把這些玩意,抱走吧。」

「你,什麼意思?」文慧不懂她,「你是想反悔了?」

姜宛白蹙眉,「我說了會解決,就是會解決。但這些東西,你得給我拿走了。」

向小小一開始也不懂姜宛白是什麼意思,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她欣喜的抓着文慧的手,「趕緊的,把這些拿走,地上的收拾了。」

文慧還是有些懵。

「她說了會解決,就一定會解決的,你不用吃這些了。」向小小趕緊把地上的那隻蜈蚣用筷子夾起來放進罐子裏,蓋好后抱起罐子,「走吧。」

文慧:「……」

「姜同學,謝謝你。」向小小拉着文慧的手,「走吧走吧,不要打擾她了。」

文慧是被向小小拉着出了門的。

卧室的門也開了,男人走出來,「走了?」

「嗯。」

「你打算怎麼解決?」侯琰走到她邊上,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聞着她的發香。

姜宛白轉過身,推開他,「不告訴你。」

侯琰皺眉,「開始防我了?」

「不是防,是私隱。」姜宛白捏了捏他的下巴,「侯小爺,麻煩你去準備午餐吧。」

「呵,呵呵。」侯琰冷笑,「這是用完了就丟了?」

姜宛白歪頭笑,「沒用完,不會丟的。」

「……」侯琰氣得掐了她的腰。

「啊呀!」姜宛白痛得叫了一聲。

侯琰一想到她的皮膚嫩得像豆腐一樣,緊張的立刻去撩她的衣服,「我看看。」

姜宛白一巴掌拍到他的手背上,「你少趁機吃我豆腐。」

「我……」侯琰很無奈,「我是真的怕給你弄傷了。你這身體,我都不敢用力。」

「那你還掐我?」

「對不起,我,沒控制住。」侯琰道歉,「那你掐回來?」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隨便你怎麼掐。」

姜宛白咬牙,當真就擰着他腰上的肉。

侯琰笑了。

她並不真的在掐他,這點力度,就跟撓痒痒一樣。

「放過你。」姜宛白懶得掐他。

「但是有一件事,你還沒有兌現。」侯琰將她摟過來,眼睛如湖水般深邃又清澈,很深情,美好,都揉碎在那抹波光里。

他的眼睛本來就很勾人,淺淺一笑,更是容易讓人沉醉在裏面。

像醇香的紅酒,越喝越上癮。

姜宛白這兩天才發現,她只要鬆開那顆繃緊的心,去接受他,容納他,她就很輕易的會被他吸引,心跳會因為他的眼神而加速。

「什麼事?」她仰頭。

「親親。」

「……」

侯琰勾唇,「怎麼?才發生的事,就想賴掉?」

「為人師表,能不能正經一點?」

「在這裏,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侯琰的手指輕撫在她的唇上,像剛剛成熟的草莓,粉粉的,可人。

姜宛白知道他得不到就不會罷休,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的碰了一下,「好了。」

「……」侯琰原本想加深,但是她跑得很快。

「好啦,你該幹嘛幹嘛去。」姜宛白對他擺擺手。

侯琰完全拿她沒有辦法,舔了一下嘴唇,「把早飯吃了。」

「不吃了。」姜宛白拿着手機走到卧室,「辛苦了。」

侯琰:「……」

很多時候,他是真的拿她沒有辦法。

……

文慧回到宿舍,忐忑不安,「她真的能解決嗎?或許,不是她呢?」

向小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別想太多了。她說能解決,那肯定能的。如果不是她,那這件事還真不好說了。」

是姜宛白的話,還有迴轉的餘地。

真是別人,連得罪的是誰都不知道。

「她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文慧還是不敢相信。

「能到諾丁來的人,又有幾個沒本事?這裏有多少人,是我們看不透的?總之,文慧,以後不要再跟姜宛白對着來了。」向小小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這樣還擊姜宛白。

文慧心頭複雜,「如果她真的解決了這次的麻煩,我就不跟她敵對了。」

「等消息吧。」

……

下午,文慧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她結束通話后,拿着手機發獃。

向小小買了點東西回來,看她一動不動,旁邊放着手機,「怎麼了?」

文慧緩緩抬頭,盯着向小小,也不說話。

「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向小小急忙走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爸說,問題解決了。」文慧眼裏的淚水到了眼眶邊上,一眨眼就掉下來了。

向小小也驚呆了。

這麼快就解決了!

「那是好事啊。」向小小抱着她,「解決了就好了。你不用擔心了。」

文慧抱着她哭,「小小,你知道嗎?我擔心死了!要真是因為我讓家裏的生意沒了,怎麼跟爸媽交待啊?嗚嗚嗚……」

向小小知道她是真的怕了。

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好了,現在沒事了。」

文慧一直哭,哭得停不下來。

向小小知道她一直綳著的心總算是在這個時候鬆了下來,要發泄一下情緒是應該的。她就抱着她,也沒勸她,讓她哭。

哭了很久,文慧才停了。

那眼睛,又紅又腫。

一臉的淚水,看得很心疼。

向小小抽了紙巾給她,「先擦一下,然後去洗洗吧。」

「嗯。」

等文慧出來后,向小小欲言又止。

文慧說:「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跟姜宛白道歉,然後再道謝。」向小小輕嘆著,「我們總以為自己出身高貴,家庭富有,很了不起。所以總是對一些看起來好像不如我們的人很不友好。」

「文慧,我們被保護的太好了,除了家世好,自己有點技能,但也只是在那一個固定的圈子裏,跟姜宛白一對比,我就覺得差距好像出來了。」

文慧看着她,「小小,之前你跟我一樣,也都看她不順眼,怎麼突然你變化這麼大?」

「我請朋友查了她,她身世很可憐,而且還有病。聽說,她可能沒幾年好活了。」向小小說:「還有一件事,外面很少人知道。」

向小小湊到她的耳邊,「她是侯家的准少奶奶。」

文慧震驚,「侯家?」

「對。」向小小在知道的時候,跟她一樣震驚,「誰能想到,侯家那樣的家庭,能看中她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

「那你說,是不是侯家在幫她出氣?」文慧想不明白,「就算是侯家有那個能力,也不可能這麼快啊?而且,我爸完全是被動的,無反擊之力。」

她搖頭,「侯家不可能這麼沒分寸的。」

「這就是疑點。」向小小認真的分析,「你說,姜宛白要是沒有能力,侯家為什麼要選她?以侯家的身份,華國的千金任他挑。」

「也不是那樣說,那位侯小爺,可沒有人願意嫁給他。」

「是,可那是傳言。誰見過侯小爺了?又有誰見過他行兇了?誰知道是不是侯家故意傳出來,了了一些麻煩呢。」

文慧聽着她這話,越想越覺得不可能,「這又不是拍電視劇。」

「誰都知道侯家有個不成器,長的也不好看,脾氣也不好的侯小爺,但誰見過?」向小小說:「有人見過侯小爺長什麼樣嗎?沒有吧。」

「侯家那樣的家庭,就憑侯先生和侯夫人,能生出多不好看的兒子?」向小小輕輕搖頭,「只是沒有人細想而已,一想就知道這其中很多破綻。」

文慧拉着她坐下,「那你是覺得,侯小爺並非那種無長處可取的人。反而,可能是個隱藏的厲害人物?」

「對。」

「這太玄幻了。」文慧還是不敢相信。

「除了這種可能,我想不到別的。要麼是侯小爺替姜宛白出氣,要麼就是姜宛白本身就有別人不可見的實力。總之,這跟侯家肯定沒有關係。」

文慧聽她說的這麼肯定,她不信也信了七八分,「如果真是這樣,我寧願相信是那侯小爺厲害。」

「不管什麼時候,還是講究門當戶對。你會對一個除了長得好看,但一無是處的人動心嗎?不會。同理,撇去侯小爺的家世不說,侯小爺真要是個隱形的人物,姜宛白身上要是沒有足夠吸引他的東西,他會願意跟她訂下婚約?」

向小小搖頭,「不會的。」

文慧越聽眉頭就皺得越深。

「所以,不管怎麼說,姜宛白的實力,絕對不止是她表面這般簡單。」向小小拉着她的手,「這樣的人,我們不能與之為敵。最好,能夠化敵為友。」

「化敵為友?」

「你看,你們家出事,一晚上的事。你們家活過來,也是幾個小時的事。這一切,都是姜宛白控制的。這樣的人,你敢與她為敵?」向小小很嚴肅,「以後,保不齊還會找她幫忙。」

文慧終於沉默了。

她在考慮向小小說的話,就算家裏的事真跟姜宛白無關,但確實是她去找了姜宛白后,家裏的危機解除了。

姜宛白……真的是深藏不露嗎?

「可是,她不是說她有男朋友嗎?而且,她男朋友還在她那裏。」文慧想到這個疑點。

向小小差點忘記了這事,也擰緊了眉。

姜宛白那個男朋友,會是誰?侯小爺?

「不管她男朋友到底是誰,但她的未婚夫是侯小爺。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拼一把?」向小小問。

他們這些豪門出身的孩子,從小耳濡目染如何權衡利益。

在商人的眼裏,沒有永遠的敵人。

只要有利可圖,昨日的敵天,今天是朋友。

……

姜宛白從教室里走出來,就看到文慧和向小小站在那裏。

她緩步走過去,她倆看到她也走向她。

「你們這是要攔我?」

「不是,你誤會了。」向小小趕緊解釋,「其實,我跟文慧是來向你道歉,還有道謝的。」

文慧想了一晚上,最後還是聽了向小小的話。

不管怎麼樣,這個女人惹不起。

管她是誰的女人,最好不要為敵就是了。

「姜宛白,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正式跟你道歉。對不起。」她彎腰。

「不用。」

文慧起來,又說:「昨天的事,謝謝你。」

「沒什麼大不了的。」姜宛白看了眼她倆,「我也是個商人,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收到自己的益處,不是白給的。」

「我知道。但還是要謝謝你。」文慧也不知道她到底從中收了什麼利益。也打電話問過父親,但沒有告訴她。

「是的。」向小小立刻笑着說:「之前是我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計較就好。」

姜宛白笑了笑,「行了。大家都是同學,又不是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沒事了。」

「那就好。」向小小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文慧有些拘謹的問,「你要去哪裏?要是沒事的話,一會兒一起吃個飯。」

「對對對,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向小小也附和。

姜宛白很乾脆,「好啊。」

她回答的這麼乾脆,讓向小小和文慧都有點意外。

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說明之前發生的事,一筆勾銷了。

諾丁的學生食堂可不是普通大學里的食堂,四周都是一家家很精緻高級的餐廳。不管是中餐,還是西餐,或是別的,都很齊全。

在這裏居家生活,都可以。

姜宛白和向小小文慧走在一起,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以前能跟向小小文慧在一起的人,是舒孝妃。

「小小,這是你的新朋友?」有人問。

「對啊。宛白,我跟文慧的新朋友。」向小小很自然的叫着姜宛白,跟其他人介紹著。

姜宛白禮貌的微笑,多認識一些人,對她有好處。

一路上都有人在打招呼,向小小也耐心的介紹著。

文慧也慢慢的打開了話匣子,和姜宛白說着學校里的一些有趣的地方。

到了餐廳,剛坐下來,就遇上了邱奕陽。

「這麼巧?」邱奕陽看了她們一眼,跟姜宛白說着話。

「嗯。」

「你們,怎麼在一起?」邱奕陽有些好奇。

向小小說:「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嗎?」

「她們倆是不是挾持了你?」邱奕陽開着玩笑,「要是的話,你就眨眨眼。」

------題外話------

向小小,也是個聰明人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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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身嬌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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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男人不狠,地位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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