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王秋萍前腳一走,楚懷憂就趁夜偷偷溜進藥房,想比王秋萍早點找到回魂丹,這樣她就不能色誘司徒論劍了,而司徒論劍也可以保有他的清白。

「怎麼會這樣?何時改成圖案的?」楚懷憂看着柜子上的藥罐,明明早上還是字呀,怎麼現在全變成一些莫名其妙的圖案了?那這樣哪一個罐子裏才是回魂丹呀?

「丫頭,你又在偷東西啦?」司徒論劍坐在樑柱上向她打招呼。

「又是你!你這次又想做什麼?」楚懷憂頭也沒回就知道是誰了,除了那傢伙還會有誰。

「沒什麼,半夜睡不着出來晃,正好看到你偷偷摸摸的溜進藥房,我就跟來了。」司徒論劍聳肩。

楚懷憂不理他繼續找,「這樣教我怎麼找?」

「真不懂你找回魂丹做什麼,那是毒藥耶。」

「騙人。」楚懷憂倏然回頭。

「我騙人!我騙誰呀?」

「我呀。」楚懷憂指著自己。

「騙你?騙你做什麼?又沒有錢拿。」

楚懷憂看着他半信半疑,但是她想到季爺爺應該不會騙她。

「反正你滾遠一點就對了。」楚懷憂沒好氣的說,每次他一出現就沒好事,沒好事就算了,壞事還接踵而來。

「別這樣嘛,讓我幫忙。」司徒論劍從樑柱上跳了下來,站在她身後向她撒嬌。

「不必了,滾。」楚懷憂受不了了,一個男人撒什麼嬌,她指著門怒吼。

「這可是你說的。」司徒論劍不懷好意的笑着。

「沒錯。」

「好,你可別怪我。」

楚懷憂還沒搞清楚他話中的意思,司徒論劍便深呼吸一口氣突然大喊。

「抓賊呀!有賊!」

「呀,你、你——」楚懷憂沒想到他會來這招,沒有防備,連忙要捂住他的嘴,可是他一個旋身讓她抓空。

「看來你有得忙了,再見啦。」司徒論劍跳出窗外不見人影。

「你別跑呀,該死!」楚懷憂忍不住咒罵出聲。

她聽到很多人喊抓賊的聲音,緊張得摔倒,最後連滾帶爬的離開藥房。

而司徒論劍坐在屋檐上,將她的狼狽模樣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身後有人!司徒論劍察覺到身後有人,快速轉身用金針抵住對方的脖子。

「啊!三哥,是我呀!」歐陽絕塵高舉雙手做投降狀。

「絕塵,怎麼是你?三更半夜的你怎麼會來?還有,有大門不走,你幹嘛學傲翔喜歡偷偷闖進別人家。」司徒論劍驚訝的收回金針。

「我才不像他像個小偷似的,我來到斷劍山莊已經半夜了,不想打擾你們,才施展輕功進來的。」

「你有什麼急事嗎?」

「沒有,我只是來送這個的。」歐陽絕塵從懷中拿出一張帖子。

「喜帖?你要成親啦?」司徒論劍看到歐陽絕塵的喜帖相當驚訝。

他突然想到,成親是個不錯的主意,讓他也想成親,而楚懷憂就可以當現成的新娘,因為她喜歡他、他也滿喜歡她的,而且他們兩人個性是半斤八兩,很相配。

「嗯。」歐陽絕塵點頭。

「可是你不是為了不要成親,要我給你碰到女人會起疹子的葯嗎?」

「剛開始是,到後來不是了。」歐陽絕塵搖頭。

「什麼意思?」司徒論劍不解。

「沒什麼,倒是你,三哥,你跟傲翔越來越像了。」

司徒論劍沒說話,只是看着歐陽絕塵等他說下去。

「你呀,跟傲翔一樣喜歡整人,差別在於傲翔喜形於色藏不住話,三哥你正好相反,表面上是一臉笑容,其實心裏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平常你沒什麼脾氣,可是一旦惹火你,那後果是相當可怕的,而且更可怕的事是你會記仇。」

「有嗎?」司徒論劍裝蒜。

「別裝了,三哥,會當你的結拜兄弟還不了解你嗎?就拿藥房裏的那個女人來說吧,你不是正不動聲色的在戲弄她。」歐陽絕塵為她哀悼,惹到他三哥算她倒霉。

「真不愧是我兄弟,走吧,到我房裏喝一杯聊聊天。」司徒論劍爽快的摟着歐陽絕塵的肩說。

楚懷憂一早經過司徒論劍的門口時,房門突然打開了,她嚇了一大跳,連忙躲到柱子後面。

她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奇怪!又不是做賊,我躲起來做什麼?」

突然見司徒論劍和一名女人一起走了出來。

莊主怎麼會和一個女人從房裏走出來?難道他們昨晚就在一起了?

不,莊主怎麼會是這種人呢?可是為什麼有個女人一大早從他房間出來?她不得不懷疑。

「小憂,你怎麼在這兒?」司徒論劍轉頭剛好看到她一臉失魂的樣子。

「沒有呀。」楚懷憂一溜煙的跑走,讓司徒論劍覺得莫名其妙的。

「唉!」一聲嘆息聲從身後傳來。

司徒論劍額角青筋微爆,他壓下想回頭掐死楚懷憂的衝動,這是她從早上到現在第一百零八次的嘆氣,他快受不了了,光是聽她嘆氣,他都快抓狂了,害他把一些葯弄錯。

她不知道一直嘆氣會將好運嘆光嗎?

「唉!」又一聲嘆息。

「唉!」這回換司徒論劍嘆氣了,他忍不住轉身,原本鐵青的臉瞬間變得笑容可掬的。

「小憂,你是怎麼了?整個早上一直嘆氣。」

「沒什麼呀。」楚懷憂連忙搖搖頭。

「沒事?你怎麼會將葯弄混了,這要是給病人吃了,可會加重病情的。」司徒論劍不信,瞧她一包包的葯堆得跟座山似的,誰能吃得了那麼多的葯?

「對不起。」

「你真的沒事?」司徒論劍擔憂的看着她,怕她不舒服不敢說。

「呃——」楚懷憂欲言又止。

「怎麼了?」

「沒有。」楚懷憂搖頭。

司徒論劍實在受不了了,抬起她的頭,笑着對她說:「說實話。」

「嗯!對了,不知道哪個人惡作劇,將藥罐上的字改成一些奇怪的圖案。」楚懷憂隨口問,其實她想問的是早上從他房裏走出來的女人是誰?

「我。」司徒論劍笑眯眯的指著自己。

「啥?」楚懷憂一臉茫然。

「我。」司徒論劍看她還沒會過意來再次指著自己。「你是說這些是你改的?」楚懷憂過了一會兒才弄懂。

司徒論劍點頭。

「為什麼?」

「因為我前天夜裏睡不着,一時心血來潮就到藥房來想改變一下,這樣不是煥然一新。」他一臉得意揚揚的。

「是呀。」楚懷憂嘴角抽搐。

「對了,莊主,最近怎麼都沒看到表小姐?」奇怪了!最近那臭女人怎麼都沒出現找她的麻煩?

「她呀,回老家去了。」死了當然不可能看得到她,除非看到的是鬼。

她回去了!太好了,楚懷憂沒有聽出弦外之音。

「那另一個女人呢?」楚懷憂順口問。

「女人?哪一個女人?」司徒論劍困惑,她見鬼啦!哪來的另一個女人?

「就是早上從你房內出來的女人呀。」

「你是說絕塵呀,他不是女人,他是男人。」他笑了出來,原來她是看到絕塵呀。

原來她從早上心不在焉、把所有的葯弄錯的原因,就是她把絕塵當成是女的,多了一個假想情敵呀。

「真的?可是他長得很美耶!」她不太相信。

司徒論劍揉揉她的頭髮說:「他是長得很美,但是他可不準有人在他面前談論他的美貌,那樣他可是會抓狂的。」

「真的?」

「好了,快去把葯弄好。」

「哦!」把所有事弄明白的楚懷憂,終於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能專心做事了。

楚懷憂整個人靠在窗邊,看着又圓又大的月亮,想的卻是司徒論劍和玉扇公子兩人,為什麼她老將他們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他們根本是兩個人嘛!

可是她老在想起司徒論劍的溫柔時,就會順便想起玉扇公子的霸氣,為什麼會這樣?難不成她想兩人通吃?

叩叩叩!敲門聲突然響起。

「一定是玉扇那傢伙,都是他害得我那麼為難,看我怎麼教訓他。」她拿起椅子喃喃自語。

楚懷憂用力的打開門,正要將椅子砸出去時,看到門外站的竟然是司徒論劍,一時被嚇住了,高舉著椅子的雙手不自覺地將椅子放掉,椅子直接掉下來砸在她的腳上,可是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沒事吧?」司徒論劍驚訝的指着她的腳,驚訝她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不痛嗎?

「什麼?」楚懷憂傻傻的低下頭看着腳上的椅子。

現在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因為她沒想到開門后見到的會是司徒論劍,原本在他面前她都保持着機靈好脾氣的樣子,結果現在全破功了,被他看到她兇惡的樣子她早呆住了,所以她才沒感覺到腳被椅子砸的感覺。

「你的腳不痛嗎?」司徒論劍皺着眉看着她,不會吧!她沒感覺嗎?

「痛?呀,好痛——」楚懷憂這才集中精神看着腳上的椅子,過了一會兒才遲鈍的有了反應,抱着右腳在房內跳個不停。

司徒論劍連忙將她的鞋子脫下,天哪!都青紫紅腫起來了。

他忍不住責備她說:「你看你,怎麼那麼不小心,你是沒有知覺嗎?」

「我——」楚懷憂哽咽著,一臉可憐兮兮。

司徒論劍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他也不忍再罵下去,只能搖搖頭替她按摩腳,「說吧,你為什麼要拿椅子砸我?」

「我不是要砸您,我是要砸——」她突然想起不能說出玉扇公子的事,否則她的身分也會曝光。

「砸誰?」司徒論劍已經猜到她要砸誰了。

「沒有,我以為是小偷。」

「小偷會事先敲門?」

「不會,對了,莊主,您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事?」楚懷憂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我是要跟你說,後天我要去康州參加我兄弟的婚禮,你……」司徒論劍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懷憂的驚訝聲給打斷。

「康州!」那不是她的家鄉嗎?也許……也許……少莊主可以順便去替爺爺看病。

「小憂,你怎麼了?」

「莊主,我也要去。」她拉着司徒論劍請求。

「我並沒說不帶你去呀。」

「真的!那您能不能順便去替我爺爺看病?」

「當然可以。」司徒論劍點頭,他本來就打算順便替她爺爺看病的。

「真的,莊主,您真好。」

楚懷憂一時高興摟着司徒論劍不放,還不停地猛親他的臉頰,猛吃司徒論劍的豆腐,而司徒論劍則很樂意被她吃豆腐。

司徒論劍看着走在前頭一臉落落寡歡的楚懷憂,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參加過他結拜兄弟歐陽絕塵的婚禮后就變成這副模樣。

難不成她是被絕塵的美貌給吸引住了?應該不可能,誰會喜歡一個長得比自己還美的男人,那會不會因為被絕塵那迷糊的新娘給坐到,所以肚子不舒服?

「小憂,你是不是不舒服?」他連忙快步走到她身邊。

「不舒服?沒有呀。」

「沒有?那你怎麼從剛才就怪怪的。」司徒論劍不相信,他認為事出有因。

「我只是在想爺爺和弟弟,我、我、嗚——」楚懷憂原本只是想掩飾她的情緒,沒想到一提到爺爺,思念之情全湧上心頭,她忍不住放聲大哭。

「你怎麼突然哭了!別哭呀。」司徒論劍手忙腳亂的摟着她,輕拍她的背。

「爺、爺爺他——」楚懷憂泣不成聲。

司徒論劍看她哭得這麼傷心,心都擰在一塊兒了。

「乖,沒事的,我們現在不就是要去看他嗎,等過了這山頭就是你家啦,你就可以見到爺爺了,你想讓他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樣子嗎?」

「對,我不能哭,我一向是很堅強的。」楚懷憂哽咽。

司徒論劍看她不哭了,才鬆了一口氣的說:「表面堅強的人實際上都很脆弱,該發泄時就發泄,否則所有的事都悶在心裏,很容易在心中抑鬱成疾。」

其實司徒論劍是在暗示她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

楚懷憂低頭不發一語,其實她也想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她就是說不出口,她怕他一旦知道了真相,就會不理她、討厭她,她好羨慕歐陽絕塵和他的新娘,他們相處的方式是那麼和諧,不像她對司徒論劍全是欺騙。

「我——」楚懷憂抬頭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司徒論劍以為她要開誠佈公的說出來。

「我、我沒事。」楚懷憂低下頭,她在心中罵自己。

「懦弱。」司徒論劍聽了真是泄氣,忍不住嘀咕。

「什麼?」

「沒什麼,既然沒問題,那走吧。」司徒論劍生著悶氣轉身就走。

「咦!莊主是在生氣嗎?」

「哈哈哈!」突然從林子裏傳來笑聲。

「誰?出來!別躲躲藏藏的。」司徒論劍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手中的金針蓄勢待發,他現在正有氣沒處發,對方來得好,他總算可以出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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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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