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章·滅村
正當趙謙吃驚的同時,那隻巨大的眼睛隱沒在了白霧裏。
隨即,一道風吹過,白霧被撕開一條巨大的口子,地面上也隨之出現了一條觸目驚心的溝壑。
而站在趙謙身邊的張鐵,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像是被白霧裏的怪物吃掉了一樣。
趙謙屏息凝視,白霧漸漸散去,呈現在他面前的,居然是通往無常村的那條路。
他又回到了這裏。
趙謙懵了,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空間內。
這樣說或許不準確,他更像是被人困在了一個遊戲里,而那白霧,那鯨叫的怪物,則更像是校正遊戲走向的程序。
趙謙像是被人掌控了命運,只能按照編程好的路線走。
不管他怎麼努力,他都始終沒法走出這劃定的區域,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怎麼也找不到龍郡的位置。
「又回來了。」趙謙嘆了口氣,回頭一看,張鐵也不見了。
他眯了眯眼,自言自語道:「奇怪,我記得……我身邊好像有個人來着,但是,他是誰來着?」
趙謙居然記不起那個人的名字了。
那個人被怪物吞噬之後,竟徹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甚至連別人對他的記憶也一併消失了。
正當趙謙挖掘內心深處的記憶之時,他驚訝地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座小廟,好像變了。
趙謙來不及多想,連忙跑上前,見小廟只剩下漆黑的骨架,像是被大火燒過一樣。
而廟前的柳樹,也枯萎了。
趙謙看向無常村,無常村今天格外的安靜,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連忙進村,眼前的一幕讓他大驚失色。
只見無常村的村道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無數屍體,血漫到了腳踝,散發着濃厚的血腥味。
那些屍體的胸口有一個大洞,像是被什麼堅硬的利器砸穿了一樣。
趙謙呆住了,進村找了一圈,無一倖免。
無常村終於還是變成了一個死村,可是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謙回到廟裏,抬頭看了一眼那尊詭異的佛像,佛像右手舉著的鐵杵頭上居然在滴血。
回憶起那些村民胸口的血洞,趙謙驚訝地意識到,那個血洞的形狀竟與這鐵杵頭的形狀相差無幾。
難道是這佛像活了?
趙謙又轉到了佛像後面,果然,在佛像後面,他看到了丑僧人被燒焦的屍體。
原來當初在佛像後面看到的那副骷髏,就是這個丑僧人的。
趙謙茫然地抬起頭,看着那尊佛像,眼神變得極其冰冷。
「你乾的?」趙謙冷冰冰地質問佛像。
佛像居然動了,他低下頭,道:「他們該死。」
「這裏發生了什麼?」趙謙問道。
佛像從坐枱上下來,手裏的鐵杵依舊滴著血。
他講述起趙謙離開村后發生的一切。
……
原來,在趙謙離開村后,村子裏的人就愈發覺得詭異,因為村子裏的妖魔邪祟越來越多了,他們懷疑是丑僧人搞的鬼。
於是,他們打算將丑僧人趕走。
巧的是,丑僧人本來還在廟裏誦經,但是那紅衣女子卻痴情得很,一直在他身邊不曾離去。
「你就一直在這念經不看我一眼是嗎?」紅衣女子紅着眼眶,質問丑僧人。
丑僧人只是低頭念經。
「當年,我還沒修鍊成妖的時候,你每天都會為我澆水,每天都會看我,你教會了我什麼是愛,可是你自己卻根本不愛我。」
紅衣女人站起來,悲傷地看着丑僧人。
「我不管他們怎麼看你,就算你真的不是貌若天人的美男,但你的心是紅的,不像某些人,他們的心是黑的。
「我這輩子,只要你一人。」
丑僧人頓了一下,道:「女施主,修行不易,你若誠心修鍊的話,早已成仙,何必執著於貧僧呢?為了這一時之歡,葬送了你這多年的修為,值得嗎?」
「值得!我覺得很值得。」紅衣女子說道。
丑僧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和尚,一個女人,為了你在痛苦中掙扎,而你卻為了自己的修行,眼睜睜地看她在痛苦中煎熬而無動於衷,請問這樣的人,他能修成正果嗎?」
丑僧人眼圈泛紅,手緩緩地抬起,像是要握住什麼,但是卻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手又立刻放下。
「阿彌陀佛……」丑僧人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紅衣女子道:「還是那句話,你拜一次佛,我便出現見你一次,你誦一次經,我便問你一次同樣的問題。」
她轉身離去,淚珠散落。
丑僧人站在廟堂內,雙手合十,苦澀地嘆道:「孽障,孽障……我不該在這裏。」
他搖了搖頭,深感苦澀,走出了廟堂,不知走去了何方。
到了晚上,紅衣女子又來找他,可是卻不見丑僧人。
恰巧這時,村裏的人來找丑僧人問責,卻見到了這美艷絕世的紅衣女子,頓時眼前一亮,張口結舌。
紅衣女子回頭看着他們,道:「你們來這幹嘛?那和尚呢?」
村民色心大起,笑眯眯地說道:「你在等那和尚啊?」
「對,你知道他去哪兒了?」紅衣女子問道。
「當然知道,他在我們那吃飯呢。」
紅衣女子道:「那你帶我去。」
「沒事,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村民們紛紛走上前,對着紅衣女子動手動腳。
紅衣女子有些不悅,道:「你們做什麼?」
「你要是不聽話,那和尚可就回不來了。」
紅衣女子愣了一下,道:「你們……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我們?嘿嘿,你猜猜。」
紅衣女子面色慍怒,道:「你們最好別碰他!」
「那得看你聽話不聽話了。」村民們冷笑。
紅衣女子攥起拳頭,咬着嘴唇,最終,拳頭還是鬆開了。
村民們大笑了一聲,紛紛上前輕薄。
紅衣女子並不知道他們在騙自己,還以為丑僧人在他們手裏,便不敢反抗,生怕他們會傷害丑僧人。
在這些村民野獸般的吼叫聲中,紅衣女子咬着唇,流下了羞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