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決心
兩種選擇,同樣的結果,不同的未來。
陳陽本來對第二個選擇十分心動,但聽到了陸離的話,他瞬間就變得猶豫了起來。
到了他這種層次的武者,怎麼可能對未來沒有一點期盼?
尤其是知道了天人之後,還有更廣闊的天地,現在陸離告訴他,如果選擇立刻成為天人級的強者,天人之後的道路就等於直接斬斷,一生便只能在這個境界停留。
哪怕他清楚,即便選了第一條路,也未必能夠見識到天人之後的風景,但是,要說他沒有一點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在猶豫了半晌后,陳陽忍不住問道:「你為何要幫我?這等天大的機緣,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為你換來不知多少頂尖宗師來賣命……」
說着,陳陽的目光,掃過那些躁動不安的石棺。
很顯然,這句話,指得就是他們。
這幫古老者,在聽完陸離的描述以後,頓時就有些坐不住了。
能當場突破境界,成為天人的法子,他們自然也想要。
而且,陸離給出的這兩種辦法,雖然聽起來十分簡單,可是不管是命運之力,還是神力,他們都沒有那個渠道去獲得。
都是曾經驚艷過一個時代的頂尖人物,他們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陸離這種辦法,就是用一些高階能量來做參照,走得是能量突破,打開天人界限的路子。
話雖如此,可是,這一絲能量又豈是那麼好得來的?
可以說,若陸離現在表明,只要為他效力,就可以換來這份機緣,這幫古老者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
擺在面前的天人坦途,不走白不走!
「我對這群老木頭不感興趣。」然而,陸離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話,就讓這群古老者的心思,徹底熄滅了。
尤其是中央那口黑棺,內中的氣息幾乎可以用哀怨來形容。
陳陽也是被陸離的話給噎了一下。
然後就聽到陸離繼續說道:「當然,我幫你也不是沒有前提的。」
陳陽臉色一正。
知道陸離要進入正題了。
不管他今日為何要來幫助自己,他接下來說的這番話,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於是,陳陽點頭說道:「洗耳恭聽。」
「很簡單,我要你成就天人以後,回歸燕王府,聽候燕王調遣。」
陸離看了陳陽一眼,語氣平靜,彷彿說出了一件小事。
但,陳陽卻是臉色猛變,皺眉道:「你想給燕王找一個打手?」
「現在真武域的局勢亂成這樣,你卻還想給燕王府,安排一位天人級的打手,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怪陳陽多想。
實在是陸離的要求,太過古怪。
天人級的強者,就算已經不再罕見,但也絕不是可以隨便浪費去做打手的程度。
畢竟,如今真武域四處燃起戰火,荒神、獸神接連露面,但凡能夠多出一位天人級的強者,都能夠增添一分勝率。
陳陽不相信,陸離會看不懂這一點。
「我想做什麼?當然是想讓你去保護燕王。」陸離平靜道:「實話說,天人級的戰力,之後不會缺。但是,值得信任的天人,卻沒有很多。如雪尊鹿余那樣的存在,我也不可能讓他去替我保護燕王殿下。」
「但你不同。」
陸離看向了陳陽,「你是地部的大首領,就算創建地部,有你的謀划,但是至少,你不會坑害吞天聖國,也不會坑害燕王。所以我給你這個機會,接受我的好意,回歸燕王府,由燕王調遣。到時候你的實力鎮壓一國絕不成問題,荒古的大一統,也需要你來幫忙。」
本來陳陽越聽越是皺眉。
但是,當陸離說到了荒古的大一統時,他的眼神一亮,看着陸離道:「你想讓荒古大一統?極天魔國的關係,你已經走通了?」
陳陽到底也是個『老鬼』,只從陸離故意透露出的這點信息里,就看出了他已經做到哪一步了。
荒古五國,極天魔國最為棘手,堪稱是硬骨頭中的硬骨頭。
如果不是將極天魔國給搞定了,哪怕陸離是天人級的強者,也不可能如此狂妄,說出要讓荒古大一統的話來。
陸離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問道:「你想清楚了么,要選擇哪種方式,邁入天人層次?」
「你這是吃定我會同意了?」陳陽苦笑了一聲。
陸離淡淡道:「雖然值得信任的強者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找上你,是因為你離這個層次最近,培養你成為天人級,能省很多時間和力氣。而且你也不必擔心,現在天地大世已經到來,燕王很快也能夠重回巔峰,並且達到這個層次。」
「此世的天驕,都還沒發出自己的聲音。滅世之災面前,你們這種老人,確實可以搶佔先機,不過,這個時代的主角,註定不是你們。」
陳陽沉默的聽完,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陸離沒說錯。
這個時代的主角,註定不是他們。
他們這些老人,也不過就是仗着活得久了一些,所以才能夠佔盡先機。但是,天人之門消失,武道束縛掙脫,對於那些天驕來說,真的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境界,在他們眼中就跟一場遊戲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
像這樣的天驕,自己眼前,不就有一位?
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天人層次的人間之神。陳陽想起陸離的那些事迹,才恍然發覺,不過一年的時間,這個少年便是起於微末,一步一步,走上了這個人間的巔峰。
如今自己在他面前,也如螻蟻一般,不堪一擊!
「我考慮清楚了。」
想到最後,陳陽心中,也是有了答案,半是堅定,半是苦澀道:「將那一絲神力,給我吧。」
「陳陽,你瘋了?」
陳陽的答案,令得黑棺中的古老者,忍不住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他沒想到,陳陽居然這麼蠢,放着另一條通天之道不走,而走這條殘缺的道路。
十天和一天的區別,在他們這些古老者眼裏,可能只不過就是沉思一瞬的概念。
就算陸離給予的那一絲命運之力比較難能參悟,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別說是十天,就是十年,他們也會選擇參悟命運之力,而非是斬斷了未來道路的神力!
陳陽聽得這話,卻是漠然道:「這就是我與你們的區別。」
「現在的人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十天時間,戰火就足以蔓延到整個荒古,我越是早突破,就越是能夠早一步鎮壓荒古的局勢。」
「十天之後……等凡人被殺了七七八八,就算武者人人如龍,天人過百,那還有什麼意義?」
「你……」
黑棺內的古老者,被他這句話給問楞了。
隨即,他訥訥道:「你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在乎那些凡人的性命了?」
「我非是在乎那些凡人的性命。」
陳陽淡淡道:「我只不過,是不想讓神教的謀算成真而已。滅世也好,救世也罷,一切的選擇,都該由自己決定。神教那些瘋子,打着救世的旗號,替武者做了決定,他們又和世界意志有什麼不同?」
「更何況,既然一切的根源在於世界意志,我們乾脆就滅了這個鬼東西,讓天下生靈,真正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說罷,陳陽看着陸離,一字一頓道:「越是快一步掌握力量,就能越是快一步把局勢變化掌握在我們手裏,不是嗎?」
他向陸離伸出了手。
陸離見狀,也是微微一笑,「你說得沒錯,我很高興,能夠看到你有這樣的覺悟。」
說着,陸離也將那一絲神力,交到了陳陽的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