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 兩條路
「等到那時候，不管你成不成天人，又有什麼用？」
陸離說罷，就是露出了一個有些『奸詐』的笑容，「所以我才來幫你，度過這個難關。」
「你要怎麼幫我？」陳陽被他的笑容，弄得心裏更是緊了緊。總覺得，陸離是在謀划什麼，但一時之間又沒有什麼頭緒。
實在是陸離此時的層次，已經完全跳出了他的『棋盤』。一名天人級的強者，謀划他陳陽？又能謀划什麼？
「現在天人之門已經消失，人間大規模出現天人級強者，是必然之事。援手也好，突破也罷，完全沒必要求助於這些老木頭。」
陸離再次背着手，意味深長道：「在此之前，你就隨時能夠突破天人之門，是世間最頂尖的宗師。而你會這麼着急，恐怕是因為你轉修了真陽功，現在天人之門消失，你卻無法立刻因此而受益，我說的對不對？」
陳陽眼神一動，頓時沉默了。
陸離說得並沒有錯。
甚至，完全就切中了他的心思，分毫不差。
如今天人之門消散，許多曾經半隻腳邁入門內的強者，突破到天人層次只差一點水到渠成的感悟。如果他不是轉修了真陽功，現在根本就不需要費力，只需要向前邁出一步，便能和梁無瑕與雪尊鹿餘一樣，成為天人級的強者。
他現在的處境，就很尷尬，頗有一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感覺。
若是天人之門還在，他轉修上古傳承，確實能夠在『短時間』內擁有針對古老者的手段，藉此機會，一舉突破天人界限，並且還能在一定程度上無視天地法則的影響。
是的。
陳陽發現了天人之門的秘密，並且也知道了通過這條路完成蛻變的強者，會被天地法則重點針對。
這也是他選擇轉修上古傳承的重要原因之一。
轉修了上古傳承，他就等於是放棄了後世武道，通過前人的道路完成蛻變，可以最大程度發揮出自己的戰力。
結果，還沒等他的算盤打響，人間的束縛就莫名消失了。
就好像他好不容易找到條近路，千辛萬苦，將要爬上山巔的時候，有人直接推平了整座山，將一條坦途擺在他面前。
最尷尬的是，若不是抄近路，在這座大山消失之時，他原本可以直接出現在終點。而現在，雖然面前擺着的是一條坦途，可他還是得重新走過。
這就真的讓陳陽感覺十分委屈。
看出他表情上的變化，陸離很是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寬心，陳大首領，既然天人之門都不見了，上古強者對於人間武道的束縛直接消失。大世降臨，像你這樣驚才絕艷的人物，還不是想飛升就飛升？」
「飛升？」陳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形容，想了想，又覺得很貼切，皺眉道：「話雖如此，但那只是沒有了阻礙。我轉修真陽功，若要突破到天人層次，還需要海量的能量。」
說着，他就將目光放到了前方的石棺之上。
一直努力降低着存在感的諸多古老者被他這一眼給嚇了一大跳。
他們只是有些瘋狂，又不是傻子，怎麼聽不出來陳陽的態度轉變？
如果說之前陳陽還想着能夠從古老者的組織里拉出上千名頂尖宗師做戰力，那麼現在，在陸離三言兩語的『忽悠』下，陳陽已經徹底拋棄了原計劃，言語之間，已經徹底默認了要將古老者煉化，當成自己突破天人級的能量儲備。
「陳……陳陽，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些誤會。相信我，我可以解釋……」
「當然……你若是覺得浪費時間，那我們也可以現在就談談合作的問題。我在古老者的組織里還是有幾分薄面的，你想要多少古老者來着？」
中間那口黑棺里的聲音，幾乎顫抖了起來。
都到了這種時候，他若是還看不清局勢，那就是真的死了活該了。
要是讓陳陽下定決心，把他們給煉化了，什麼狗屁的古老者，什麼狗屁的規則，全都沒有了意義。
而且，更讓黑棺里那位古老者絕望的是，陳陽真的能做到！
光是他自己，憑着真陽功，他就可以做到煉死所有的古老者。更別說，在陳陽身邊，還站着一個比他恐怖萬倍的天人強者。
「我就說，這些老木頭靠不住。苟延殘喘了數千年，就算曾經有什麼宏圖，也早就在歲月中磨滅了。連半點血性都沒有，今日能受我們威脅選擇投靠，明日就能跑去抱神教的大腿。」
陸離冷笑了一聲，隨即又看了看陳陽，見他的表情也有點僵硬，頓時明白過來，微笑道：「放心，我這可不是指桑罵槐。陳大首領雖然曾經是他們當中的一員，至少你及時醒悟了，沒有跟這群老木頭繼續浪費時間。」
被他這麼一說，陳陽的表情更加難看，略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好了陸離，說說看，你的計劃是什麼？」
再被陸離說下去，陳陽自己還好說，這些被他一口一個『老木頭』叫着的古老者，說不定真的被激起了血性，乾脆選擇自我寂滅，散去一身能量。到時候他就真的既沒了盟友，又沒了能量儲備。
他這點心思，又哪裏逃得過陸離的雙眼？
陸離擺了擺手，無所謂道：「等你實力達到了天人級，就會明白，萬事萬物，都能夠用能量來解釋。所謂天人，也不過就是對能量的運用更加高級，本身位格又強大一些的生物而已。想要達到這個層次，有兩種辦法。」
他抬起手掌，釋放出一絲命運之力。「第一。」
「你繼續走真陽功的路子，不需要吞噬這些老木頭，再參照着這一絲力量，稍微改變你體內的能量變化，不需要提升太多的位格，十日之內，你必成天人。」
聽到十日之內，必成天人，陳陽的眼神有些意動了。
他看着陸離手中的那一絲命運之力，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整個遺跡，都能夠聽到他壓抑至極的呼吸聲。
其實不光陳陽，就連那些被陸離稱之為『老木頭』的古老者，也是小心翼翼釋放出一絲神念，想要湊近觀察陸離手中的命運之力，但又畏懼陸離的威壓，不敢靠近，只能夠遠遠看一眼，頗為眼饞。
他們雖然沒有成為天人的執念，但是這種十天就可以成為天人的『捷徑』，誰不想走一走呢？
終於，陳陽強行壓住了自己內心想要立刻答應下來的衝動，問道：「這只是第一個選擇，那就代表，你還有其他的備選給我，對吧？」
「不錯。」
陸離道：「除了這個，還有一種辦法。」
說話間，陸離手中的命運之力，迅速轉化成了散發着聖潔光芒的神力。
他正是通過能量之道蛻變成為天人級強者的，所以這種模仿下位能量變化的手段，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看着陸離手中突然轉化的神力，陳陽略有些不解，卻在等待陸離繼續往下說。
「你參照這種力量，將一身的真陽能量洗去，只留下一部分，與之融合。若是不出意外，今天你就能突破境界。」
見陳陽面露驚駭之意，陸離立刻接道：「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一點，這種突破，並不是沒代價。最為直觀的代價，就是你將神力的性質變化，融合到了真陽能量中，等於是自己斷絕了天人以後的道路，沒有任何上升潛力。成為天人，便是你武道之路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