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巧妙應對

秦放生別墅一層有一個半開放的古典陳列空間，裏面造型各異的黃花梨架子上擺放着中國不同時期的奇珍異寶，人家不是為了炫富人家是因為對傳統文化對喜愛，人家是因為有這個欣賞水平也有這個收藏能力。

所以絲毫不用擔心秦放生的架子上會出現什麼法律之外的藏品，他這個等級層次的人收藏東西一定要驗明正身來路清晰有跡可查，即便為此錯過不少好東西也並不為意。

秦放生這類人很少，他們認為他們只是暫時保管這些文物珍寶而已，真正的所有權並不是他們，真正的所有權屬於國家和大眾。一個人的壽命最多百年可他架子上的物件隨便拿出來一件都幾百幾千年。

真正的收藏是要讓自己的藏品有機會為大眾欣賞和接受，當然前提是先又機會有地方看到。

那麼秦放生肯定要建立博物館，他的博物館在瀋陽、上海、廈門三處設館，名約秦生博物館。

秦自代表的不是他的姓氏而是他的家族起源，起源於長安之地，起源於秦代之時。

因此他自己家中客廳三分之一的空間自然而隨意的佈置了幾組架子，自然而隨意的篩選出他一部分喜愛之物每天觀摩研究。架子上每一件東西都價值連城他卻只當作尋常之物，不是不夠愛惜，而是讓這些久遠流傳下來的物件繼續發揮他實用功用的一部分。

儘管心裏十分好奇，儘管我很想第一時間衝進去研究一下，那些黃花梨的架子上一定有不少大雁塔相關物件，說不定就有一副圖呢？

但我沒有那麼做甚至連多看都沒看一眼，我的目光始終圍繞着羅雪梅，儘管內心早已焦急不已。

羅教授似乎很了解我的心思，抬手指了指架子那邊，「喔，那邊都是秦先生的一些收藏，可惜大雁塔相關的都不在這，那些東西正在瀋陽的博物館做專題展出。」

「過來看看吧，別的東西你也應該感興趣……不過你應該是在找什麼，對吧？」

我輕輕點頭，「我在找一張我媽媽當年從家裏帶出的一張古圖，我從沒見過也不知情，是教授前段時間告訴我的。我的畢業實習教授安排的跟別人略微有些不同。」

對着一位喜歡自己的長者教授實話實說，一個字都撒謊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我可以這樣所以我很樂於這樣，秦怡不在身邊我跟羅教授的交流的確更加順暢和放鬆一些。

「喔，那……那張圖是你媽媽離開家的時候帶走的，然後她再也沒回去是吧？」羅教授已經帶着我來到一眾古樸神秘的藏品中間，可我們的精力都在那張圖上。

「是，當時我媽媽託人打聽說北京的大醫院可以治好我的耳朵，可以安裝人工耳蝸，然後那天早晨她很開心的告訴我要出去籌錢，晚上就回來。」我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我想低下頭又不得不抬頭看着眼前的羅教授，否則我無法知道她在說什麼，這是一種煎熬。

只是我早已習慣。

「嗯，情況我大概了解了，沈教授給你安排的考古實習環節里加入了幫你尋找母親的環節，而你母親說是籌錢實際上是從家裏拿走了一張很有年頭重要的圖，也許是古畫也許是古地圖也許是特殊的獸皮畫，文字誕生前的用來代替字的畫。」

「然後你母親遭遇到了什麼事情沒能夠回家，好消息是這些年一直沒有她的死訊，所以她應該還活着。」

羅教授的聲音同樣低沉卻多了一絲溫暖，她平日裏是個嚴肅的人，講課的時候也不笑，但是她講的內容十分有趣大膽稀有，很快就會把打架牢牢吸引。

而且我寫的那篇《紅樓和考古》的論文里的一些觀點跟她驚人巧合，也因此她對我才有格外印象，我對她也尊重有加。

那次她在金大一共做了三場演講，是連續的系列，在金陵城前後呆了5天，5天時間基本上都是我在陪同，當作臨時助理。

她自己也帶了一個助理，是個個子很高的年輕人，不到30歲的樣子，做事勤快規矩不愛說話。

當時我並不知道羅紅就是羅雪梅就是秦放生的妻子，就是七生製藥廠的創始人，所以秦生博物館秦代表秦家起源代表三秦大地，生則代表七生，代表葯者人心造福大眾。

「那麼你母親為什麼要把那張圖帶到大雁塔呢？如果簡單一點思考也許跟她交易的人一路把她帶到西安大雁塔，然後發現上當受騙情急之下就把帶出來的那張古圖藏到了大雁塔里或者附近，因為作為一個母親她寧可自己墮入地獄也要保住那張古圖，那是她能換回她唯一兒子耳朵的東西，甚至比她的命還重要。」

「同樣作為一個母親我想我能夠理解一些。」

羅教授說着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我的肩膀，她個子不高，一米六左右，典型的江南女子。

我的眼淚差點湧出來，明明已經沒了眼淚，我這是怎麼了，我有些尷尬的抬手摸摸鼻子，「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教授應該早知道這件事，他應該找了好多年了都沒有任何線索，唯一知道的就是大雁塔這個坐標，所以現在在他認為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把這個秘密交給我，把這個責任交給我。」

「難點在於沒人見過那張圖也沒人知道那張圖到底什麼樣，到底是什麼圖，我的家人對此都三緘其口沒有一個人願意說些什麼。」

我沒想到在秦家大宅之中自己居然有了一吐為快的機會和一吐為快的暢快，這口氣憋在心裏太久太久了。

羅教授抬頭看着我，「要說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也有好消息，秦先生的確收藏了不少大雁塔相關的圖文資料，他對大雁塔痴迷是因為自己父親影響，他就出生在那。所以秦怡帶你回來的選擇是對的，你從秦先生這裏找到線索或者找到那張圖的幾率要比別處都大。」

「若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你的母親，因為她將你教育的很好，而你的人生和未來也很廣闊，不要被眼前所拘泥，知道嗎？」此刻70歲的羅教授讓我有了種久別慈母的感覺，我的眼淚似乎再次蠢蠢欲動，只是太久沒流眼淚了，已經不知道怎麼流淚。

此時外面有人進來，一個看起來也就30多歲的華貴婦人跟着秦怡有說有笑的來到我們近前，我連忙收斂心神恢復正常神態，抬眼望去，看起來秦怡前期的試探準備工作還不錯。

果然華貴婦人先是十分規矩從容的給羅教授問好，然後又轉頭面對我，臉上顯現一絲驚喜之色，「你就是唐簡？是母親喜歡的學生？這還真是令人高興的巧合。」

顯然華貴婦人常年旅居國外中文說的已經頗有歐洲味道，我連忙點頭微微鞠躬問好。

「你好，我是唐簡。」只有簡單幾個字不卑不亢。

「你好，我是秦寧，秦怡的大姐，特意為了看你回來的。」秦寧主動伸手我趕緊回應過去。

秦寧在羅教授跟前不敢像秦怡那麼放鬆，顯然拘謹，羅教授便立刻說自己寫字的時間到了便上了樓，不是借口是人家都有着嚴格的時間和作息安排。

我從未見過羅教授的書法，倘若可以我更想撇下秦寧跟過去看看，可惜我現在要面對的已經不是對我生出一點慈母情懷的羅雪梅了，而是秦怡的大姐。

我們重新回到客廳落座，秦寧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我，她的目光直接強橫肆無忌憚，好像把我當作一件商品在看。秦怡顯然不喜歡秦寧這樣但是知道這關我必須過，還好她提前做了鋪墊。

「唐簡，你在跟秦怡戀愛么？」她突然發起猛烈攻擊。

「朋友。」我的回答仍然惜字如金。

「朋友有很多種，朋友也有很多目的，你跟秦怡是哪種朋友你又是什麼目的？」秦寧就像是個武林高手一出手便是連環殺招，而這些看似簡單的問題卻是我和秦怡最難應對的。

我們本來的最大計劃便是渾水摸魚眼前的秦寧根本不給這種機會，還沒等秦怡發表意見秦寧立刻抬手阻止。

「小妹你不要說話，我需要他自己來回答。」

秦怡沒辦法插手了只能坐在旁邊眼睜睜的看着我被她兇惡大姐審問考察。

「我喜歡秦怡的性格，跟她在一起相處比較開心。」我沒辦法再用兩三個字應對只能調整心態開始打太極拳，不過我也的確按照問題作出了自己的解答。

「性格？喜歡小妹的男生從幼兒園到大學怕是要從崇明島排到浦東了，但是這些人里哪怕有一個人說喜歡小妹是因為她的性格而不是因為她的臉蛋身材和家世家產我都不信，你明顯在說謊，是個騙子！」秦寧已經不是重火力攻擊了，她要徹底將我毀滅。

秦怡忍不住了站起身要爆發我卻對着她淡淡一笑示意我能應付，這樣的情況她越是插手矛盾越大結果越差，所以必須我一個人承擔秦寧施加的一切。

「秦家不歡迎一個騙子，為了你好在父親回來之前還是自己主動離開吧，父親可不會像我這般仁慈！」秦寧在鞭屍，因為在她眼裏我已經死了，原來之前秦怡的工作都白做了，這才是她本來的目的，而羅教授上樓的時候也該預料到自己大女兒將對我施加的事，可她還是默許了。

大家族的事情和人還真是錯綜複雜。

秦怡眼裏明顯焦躁不安，雖然努力剋制可還是已經流露出來，她低估了自家大姐的殺傷力和殘暴，她當然能想到這也代表着秦家對此一種態度。

她下意識看向我，她在默默表達對我的歉意，我沒有着急沒有驚慌，本來應該慌亂的，我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家庭這樣的人。即便是宋建那種人也從開始就對我一見如故保持客氣。

「啞口無言了么，被人一眼看穿偽裝不好受吧？可以告訴你我沒有門戶之見，我的丈夫是個律師，但是也要有個基本條件，而你只是貪圖小妹的臉蛋身體和金錢而已，你不但連最基本條件都不具備而且還內心骯髒卑鄙無恥。」秦寧已經開始以勝利者的姿態享受自己的勝利果實了。

此時也不忘了跟身邊的秦怡補刀，「小妹，大姐知道你有繼承家業的天賦和能力決斷，但是看男人你真的得注意一下了，我們秦家不是什麼人都能領進這個客廳的！」

秦怡不說話，她的情緒比之前也好了不少，關鍵時刻她選擇無套件相信我，給了我最大的發揮空間。

「怎麼，還不走？放心，秦家是有風度的家族，司機會把你送去機場給你買好機票的。」秦寧得意起來。

我點點頭，站起身，一個字反駁都沒有，也不搭理她，重新來到黃花梨架子旁邊很認真的欣賞那些如果不是在這個客廳一輩子都沒辦法見到的珍奇古物。

秦寧徹底被晾在那裏，像個傻子一樣，然後秦怡忍不住笑了，對着氣鼓鼓簡直要爆炸的秦寧說，「大姐，不要生氣，有些事有些人不是能夠用常理衡量的。」

秦寧強壓怒火，「小妹，你覺得他這樣惡劣的對待大姐的態度能夠接受是吧？」

秦怡點頭，「我能接受，因為我只看到了大姐對他的惡劣態度，而他很有風度的安靜認真的聽完然後才起身離開，他沒有半句反駁沒有一個字的不當言語，至少也算是具備基本素質。」

秦寧受不了了猛的起身，她突然意識到我的無聲反抗竟然瞬間讓她這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陷入被動，而現在她要面對的不是我而是自己的繼承人小妹了。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調整情緒，「小妹，我承認自己的態度不太友善，可是大姐說的都是事實。」

秦怡也不說話了，坐在那，安靜的發獃，整個客廳也瞬間陷入到一種可怕的沉靜當中。

我早已做好了更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第一波狂風暴雨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但是狂風暴雨雖然可怕但是時間一般都不會長久，我只要安靜的聽着等待着她自己再而衰三而竭就行。

「妹妹，你覺得他兩年前就是母親的學生，跟母親前後接觸了五天時間，然後他竟然不知道母親的真名和家庭？」秦寧的語氣也緩和不少，畢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她剛才肯定有不少表演的成分，說白了就是在使詐。

「媽媽講座的時候一直用羅紅的名字，普通人想要知道媽媽的背景很難，即便從爸爸那邊入手也無法知道。」

「還有，唐簡是否假裝驚喜跟母親意外相見老人家自己已經作出了判斷，我選擇相信她的眼光，如果唐簡是虛假的騙過了我，那他也沒可能騙過母親的審查。」

「媽媽一生最恨使詐造假的人，她如果覺察出他在使詐絕不會讓他進到大客廳。」

秦怡的話有理有據有節，雖然都是在偏袒我，我必須隔着架子遠遠看清楚她們姐妹在說什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剛剛進入秦家大宅這個巨大戰場，戰鬥也剛剛開始，我必須保持體力精力多聽多看多學少說。

秦寧有點鬱悶了，她下意識看了眼樓梯的方向，然後本能點頭，「好吧，這點算他沒有作假，可是妹妹他能夠給我們家族帶來什麼？能夠給你帶來什麼幫助？你要組成一個家庭並不需要一個整天在家裏做飯看孩子洗衣服的男人，你需要一個對你性格上事業上生活上都有正面引導和積極幫助的人，這點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

秦怡這次沒有反駁，而是平心靜氣下來，「是，大姐這點說的對，就說大姐夫名稱只是個律師，可是卻是歐洲第三大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創始人，那麼就變得不一樣了。二姐夫表面上是個醫生，實際上卻是歐洲十幾家大型醫院的股東，這也不一樣了。三姐是個不婚族，看起來瀟灑可她選擇的男友也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有一點瑕疵的她都看不上。」

「那麼剩下我，該如何選擇呢？我介紹唐簡的時候說是朋友，大姐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含義。」秦怡最後一句話才是最重要也最致命的武器。

「你的意思大姐明白，進可攻退可守，而且你們根本還沒有在一起過，大姐一眼就看得出來，可是……可是就不能再提高一點戀愛經驗的標準么？」秦寧算是基本承認了自己前期戰役的失敗，但是從她的眼神里看得出她並未認輸和放棄自己對我的態度，她還保留着大招靜待機會使用。

「小妹，我討厭去刻意討好母親或者父親的年輕人，總覺得他們根本靠不住信不過。不行，我還要再確認一些細節，畢竟母親也開始老了……」

秦怡過來把我叫過去，之間我們沒有別的交流，有別的交流顯得小氣，秦怡通過剛才一個回合交戰對我隨機應變的能力和心理素質有了全新的認識。

她看我時候眼裏是有光的。

我重新坐回到那個位置重新面對下山猛虎一般到秦寧，彷彿之前什麼都未發生過。

秦寧也好像迅速換了一個面孔一般，微微一笑，「唐簡，你知道在這個家裏有些事做大姐的必須得有所防備。那麼……你突然發現我們的母親竟然是你的老師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我坦然面對她再次質疑的目光，「有些意外，我的運氣一般不好，沒想到這次居然好了起來。」

秦怡立刻抓住我的紕漏，「所以你以為只要處理好跟我母親的關係只要哄騙好老人家你們的事就可以確定了么？」

「我跟秦怡是朋友，接下來如何她有選擇的權利你們家有提出建議的權利，我也有選擇的權利。」我開始強硬起來，而且徹底把話說明白。

秦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探過身子，「什麼？你還認為小妹配不上你？還打算始亂終棄？」

我沉默不語，眼光仍然純凈，只是不再說話了，跟一個誠心找你茬的精英女人吵架很不明智，很快自己就會被帶進溝里。

「聽說你來還有別的目的，要麼就是你自己知道你跟小妹根本不可能但是卻可以通過小妹找機會接近父親然後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對么？」秦寧的攻擊不是我不說話就能立刻終止的，她的思路十分精準，每一次似乎都打中我的命脈。

「我的確有事諮詢秦先生，剛才跟羅老師也說明了。」我只承認基本事實其餘的不做任何一個字的解釋。

秦寧被我的永遠不按套路出牌還有自大冷漠以及該死的適時沉默快給弄瘋了。

「好，很好，至少敢於承認自己的貪婪，也算讓我佩服的一點。那麼說吧，你到底想要從父親那裏得到什麼？」秦寧進一步逼問。

「我在找一張古圖的線索，這張圖是我媽媽十幾年前帶到大雁塔附近的，以前我並不知道最近剛剛得到消息。」我實話實說，已經跟羅教授坦白了就沒什麼可跟秦寧隱瞞的，從開始到現在我都不認為她是個真正的威脅。

因為在白城老家老人們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亂叫的狗咬不到人，我無意貶低秦寧只是她這種當面質問找茬反而好，我更怕的是表面笑面虎背後暗箭傷人的傢伙。

我希望秦家不要有這樣的人，但這種可能性很低很低。

「好，好，很好，所以說你其實是來跟父親討要自家古物的，那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古圖是你家的呢？是不是因為之前高價賣給了父親現在又覺得自己虧損了不甘心？」

「說吧，你要多少錢，如果因為這件事我來解決你不需要見父親。」秦寧的身體再次放鬆下來。

是啊，在她的家族在她眼裏用錢能打發我顯然是最好最簡單又是最羞辱我的辦法。

簡直完美。

「那張古圖是我媽媽十幾年前離開家失蹤前最後的物證蹤跡，我不想佔有那張圖，只想找到相關線索，如果有幸見到我會請求現在的主人借我看下。我唯一的目的是為了尋找母親，我已經找了十幾年。」我的話開始變多，但是卻越來越無懈可擊，因為即便是秦寧這樣的人也不能從一個從小就為了尋找失蹤母親而一直努力的年輕人這裏挑出毛病。

她甚至不能說出多好的借口多華麗的偽裝這樣的話，她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她知道我說的半個字假話都沒有。

她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秦怡，秦怡微微點頭，沒做解釋，她只需要點頭就行了。

秦寧再次站起身，再次伸出手，「唐簡，歡迎來到秦家，雖然我還是不接受你不喜歡你。」

我也起身再次回應她的握手。

客廳木門再次打開，保健醫生引導著游泳結束的秦放生回來了，秦寧秦怡姐妹倆趕緊起身上前問候。

秦放生看起來也就60出頭，不像70幾歲的人，精神矍鑠，更看不出得了癌症的樣子。

他個子不高大約一米七左右，但是其實非凡，哪怕此刻穿得休閑舒適寬容的改款唐裝也是如此。

他先是跟兩個女兒打過招呼，然後目光看向我，沒做什麼停留直接上樓，我鞠躬問好，他沒回應直接跟保健醫生上樓去了。

好像我這個人根本沒出現過根本不存在一般，完全被無視的感覺很不好，而我最擔心最怕的也是秦放生這種人。

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測。

秦寧很快又回自己的別墅休息去了，晚飯要在七點開始，在哪吃還叫不叫晚宴要看秦放生最後的意思，沒有人敢保證。

秦怡則稍微放鬆下來，邀請我一起去大宅外面走走，外面夕陽開始西下，已經快要下午五點了。

很快走到一處沒人的廣闊草坪跟前，*的青草有青澀的味道滿眼的綠色讓人身心舒適，秦怡突然從後面踮起腳尖摟住我的脖子。說了什麼我完全不知道，因為我看不到她的口型。

很快她又放手轉過來大聲說，「剛才你有點帥，我還是*見大姐被人懟到氣炸，其實大姐很聰明的，她說的話內里都是邏輯清晰沒有空當的，也就是說只要你解釋一句你就會掉進更大的陷阱當中，如果你不解釋說別的旁邊還有好多坑等着你。」

「你直接耐心聽完然後起身離開，我都沒想過這樣的辦法，關鍵時機掌握的很好。」

我看着興高采烈開始在青青草地上放飛自我的秦怡，不忍打斷她短暫的興奮，同時自己的情緒也被她感染。

「找古圖的事情我跟羅老師說了，她答應幫忙。」

秦怡一愣，「嗯，媽媽對你還是特別認可的，好多年她都沒跟外面人這麼親近過了。再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媽媽的家族傳承也很了不得，而且她的收藏數量雖然不多但是質量卻很高很高，連爸爸都常羨慕不已央求着讓他再看一次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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