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消除恐懼
杜二夢的身體還是太弱了，這樣下去不行，因為接下來的跟敵人的戰鬥你死我活，如果她的身體始終如此不堪一擊那麼她的作用將被極大削弱。我不得不跟杜下商量增強杜二夢體能問題，杜下也很為難，於是這才說出了她心中的疑問，「杜二夢的病情的確很難纏，如果不是趙先生親自出手治療她應該活不到十一歲，可是其中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以病人如今的心臟承載力趙先生應該早有能力將她的體重迅速提高到70斤以上，至少以我的診斷目前病人的體重維持在70到80之間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體重的增加在病人身體適應后回反過來增加心臟造血功能，這樣會形成很好的良性循環。按照這樣的趨勢恢復病人在一年內就可以恢復到基本健康水平。」
「這個問題我從一開始就發現了，我認為趙先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於是反覆診斷研究認為我之前的診斷沒錯，所以才刻意在每頓飯當中增加了些營養成分，讓病人長幾斤肉觀察一下，結果證明除了會引起高燒以外並未有其它不適。即便是高燒也是病人身體抵抗力增加的表現，是好事不是壞事。」
我抬手摸摸鼻子，「這麼說來很有可能是趙先生故意在延緩排骨的恢復時間，趙先生肯定救了排骨，但是讓她在什麼時候恢復就是另外的問題了。而排骨恢復的日期跟趙先生的計劃應該緊密相連，如你診斷排骨本該在之前一年就恢復到基本健康的程度，那麼她便可以離開趙先生這個起死回生的神醫了，那麼趙先生的計劃還怎麼實行？不過通過這個細節也可以基本斷定趙先生並未直接參與杜家此次傷害事件，他有着自己的嚴格計劃和精準時間控制。結果一下子被另外一伙人徹底打破，所以他暫時才會幫助我們。」
我知道杜下對自己的診斷會百分百負責，所以不需要再追問什麼，而且為了避免出錯她這幾天都在反覆試驗和測試，證明她的診斷才是正確的。她是趙先生一手帶出來的嫡傳弟子，弟子都能很簡單的判定的病症師父不可能看不出來，除非故意佈局。可憐的孩子無形中又變成了那些大人物操控局面爭取利益的工具和棋子。
我馬上追問了一句，「以排骨現在的情況最快可以恢復到基本健康，你知道接下來我們要面臨的都是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的敵人，根本沒有道德底線，排骨眼下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長期戰鬥。」
杜下拿出她的治療圖表給我看，「紅色的代表特殊治療療程，最多只需要一個月便可以讓病人恢復基本健康，只是這樣做會有一些不良反應，不過按照病人目前的反應並不會危及生命體重也不會反彈。因為病人此時的體重已經超過六十六斤，還差四斤，這四斤十天之內肯定可以完成，剩下的二十天則是穩固和鍛煉。藍色圖標代表保守治療，那麼按照目前的進程則需要十個月左右。只是這兩種治療方案都跟趙先生的治療方案相違背，一旦病人回到趙先生跟前我擔心根本無法執行。」
杜下說的情況的確是個難題，既然趙先生刻意控制杜二夢的恢復時間那麼他一定不會答應杜下更改他的治療方案。正因為是趙先生一直親自負責治療所以杜克康何潔才會完全相信，沒有人會不相信，也沒有人敢不相信，即便他們中間的家庭醫生看出一些瑕疵也沒人敢提出來，因為都會認為自己的診斷並不全面，只有趙先生的方案才是最安全最完美對病人最好的。說實話我內心開始有點瞧不起趙先生居然會玩弄這樣的小計謀，說陰險是陰險說卑鄙也算得卑鄙，不過歸根結底還是他救活了杜二夢，所以還能多說什麼？
只能一聲嘆息，那麼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如何確保眼前這個可憐的孩子可以得到迅速有效的治療。就在這時原本一直昏睡的杜二夢突然醒了，而且之前我們的對話她也全部聽到了，不是我們故意說給她聽，按照正常診斷她至少得昏睡五個小時以上，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連杜下都有點吃驚，而我則認為完全是這個孩子強烈的求生欲，她應該只聽到關於她治療的話，更前面的關於我根本不是幕後黑手大部分沒聽到。所以她強行坐起來，喘息著，虛弱卻倔強無比，「一個月治好我，我要有個健康的身體，我要親手復仇，那些害死太爺爺和爺爺的罪犯一個都不會放過！」
杜下馬上過去給她做基本檢查，她不敢反抗也不會反抗，因為無論如何眼前的醫生都是她恢復健康的全部希望，現在她知道自己已經指望不上趙先生了。那麼重新找到一個更好的主治醫師？
不是她沒有信心而是飼養員醫生一出手她就知道她的醫術已經不比趙先生差，而且跟趙先生的技術一脈相承，如果十一歲的時候再更換完全陌生的主治醫師那麼很可能要有十分複雜的檢查確診過程，至於治療方案那些所謂頂尖醫生肯定選擇保守的方法。而且恐怕還是沒有人敢直接推翻趙先生之前的治療方案，綜合下來只有眼前的飼養員醫生敢於打破常規，並且有能力有技術有經驗。可是飼養員醫生檢查過後毫無反應，目光看向我這邊，顯然決定權在我，杜二夢瞬間明白了所有，再也沒有之前的強橫勇敢堅強。她像泄了氣的皮球，咬着嘴唇，很快鮮血流了下來，她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咬破了嘴唇，感覺不到疼痛，我也沒管她。
她突然又笑了，「好，既然殺不死別人，既然我的命握在你手裏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着餓虎撲食一般撲向我，我隨便閃身躲過她則重重的摔倒在堅硬的地板上，她馬上不顧疼痛爬起來繼續像我撲過來，杜下飛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扔回到沙發上，惡狠狠警告，「再瘋就給你打鎮定劑！」
杜二夢老實了，不過我不相信她真的會那麼愚蠢選擇跟我同歸於盡，她仍然在試探，試探我會不會對她直接使用武力。結果令她滿意，因為我對她始終保持足夠的理智，對她絕不使用武力。
她的身上添了幾處傷痕，嘴角依然在流血，不過她一點都在乎，坐在沙發上凶神惡煞一般看着我，一邊看一邊舔舐自己的血，那樣子恐怖至極，彷彿地獄里爬出來的羅剎！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不敢是吧，因為我死了你什麼也得不到，我不會配合你的，想也不要想。你就是個魔鬼，而我是天使！」
我隨手拿了一個鏡子遞給她，「看看你自己天使的樣子！」
小女孩都愛美，所以這一招很管用，她也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過於兇惡了，簡直沒了人形，她迅速整理了一下，然後很高傲的抬起頭將鏡子扔到一邊，「天使說的是內心，我的內心是天使，表皮怎麼樣不重要。而不像你表面看起來是禽獸骨子裏是惡魔！」
她對我的攻擊無所不用其極，可惜她不會說髒話，她的家教如此，這也是她最大的短板和限制。
然後她笑了，重新笑了，「不是你為什麼不辯解，為什麼不打我？」
我抬手摸摸鼻子，「你若相信我，不解釋你也會信，你若不信我解釋再多你也不會信。」
杜二夢十分不服氣的撇撇嘴，「還不是自己做賊心虛，其實我早知道不是你，但是我體內的仇恨積聚的太多了，如果再不徹底發泄出來我會瘋的，會直接暴斃。我知道我的心臟越來越好，知道我的心臟可以承受更重的身體。其實之前我也問過趙醫生，他總會說一大堆亂七八糟深奧無比的醫學里亂搪塞。我又不是傻子，我自己也讀了很多醫書，並不是什麼都不懂，我這種病的確很難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家裏所有人，太爺爺和爺爺還有爸爸媽媽都相信他，我的反抗根本渺小而可笑，而且我不能得罪他不能讓他不高興，所以最後還不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杜二夢說到這裏我突然生出一個疑問，於是轉身面對杜下，「難道我們無所不能的趙先生還是棋差一招漏算了排骨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他現在把排骨交給你治療本意是按照他的方案循規蹈矩就可以，沒想到你卻做了大膽改革。如果我們沒有在路上耽擱這麼多時日。」
杜下點頭，「大概如此，如果我們第一時間去了杜家大宅，那麼一切都將改變，我也不會24小時在病人身邊，只會做基本檢查然後按照之前方案給病人用藥。這點小小紕漏只有長期接觸病人才會發現才有機會實驗，又或者因為現在情況發生巨變所以趙先生刻意讓我發現紕漏，因為現在他需要病人快速恢復健康。」
我把眼神再轉回杜二夢，她人小鬼大的長長嘆了口氣，「就是如此，否則他不會讓我來接醫生的，就是他故意佈局，可笑我們還在慶幸的到了機會查出了真相，相對趙先生的高明我們都是井底之蛙。」
我撇撇嘴，「井底之蛙怎麼了？無所不能的趙先生能斷得了方向卻看不到細節，除非我們仨個人當中還有他的姦細，有么？排骨肯定不是，醫生也不是，我是趙先生的姦細？不過剛才某個小大人還說我是趙先生的同謀，平起平坐，這麼快就變成小姦細了？」
這一次兩個人都笑了，因為此時此刻我們三個人當中絕沒有趙先生的姦細，我們有的為了杜家有的為了自己，反正沒人為了趙先生，不管他多麼強大也沒有人為了他，很多人可以為了他，我們從內心開始鄙視他。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當我們不再因為他的強大而懼怕他的時候那麼他就變得不可怕，這不是個悖論這是一條勇敢者的真理。如今的局面已經很清楚，我們可以按照杜下的診斷快速治好杜二夢，趙先生已經不會幹涉。不得不說我們還是要佩服他的計劃和變化，我們三人對他來說都是變數，而他應對我們三個的策略各不相同，一般梟雄肯定會發愁，因為我們隨時會變化會漏出獠牙。可趙先生風輕雲淡之中便將我們全部搞定。我們不再懼怕他又如何？
或者我們不再懼怕他的前提是他根本還沒有使用卑鄙手段，現在他只少表面上還是光明的，一旦他開始使用一些極端手段那麼我們都還會懼怕他。因為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傷害我們身邊最親近的人。我們似乎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有他這樣的人？
相對來說我的情況要好一些，因為楚易站我這邊，楚易是他目前所知的最大弱點。但是他也知道我不會讓楚易陷入危險來保全自己的，可他同時也控制不了楚易為了救我不顧自己的安危，這是個閉循環暫時無解。不過通常在我們看來無解的事情在趙先生那裏卻漏洞百出。所以我們不懼怕趙先生只是標間現象，不過我們需要這樣的鼓舞，我們需要自我麻醉一下，就像戰場上衝鋒之前的敢死隊一樣。反正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那麼為什麼不勇敢一點站着死，何必卑躬屈膝恥辱殆盡的跪着亡。我知道的事情杜下和杜二夢也知道，都不點破最好，況且我們三人當中的確沒有趙先生的姦細，一個都沒有。我們有的只是對抗和戰勝他的勇氣和決心。這種事情這樣的人很難受，總是橫亘在眼前，你不能不去解決他，卻沒辦法翻越他。如果只是單純的對付叛徒和敵人還還好，現在又要同時跟趙先生合作，一邊還要對抗他防範他。難度自然大上幾個台階。
另一邊杜下已經把一個月的緊急治療方案拿給杜二夢看，並且適當講解，治療方案當然需要她認可和配合。實際上不論多麼艱難的方案她都會配合絕不會拒絕，因為她要徹底好起來，她要親手復仇。這才是她不服輸的性格，這才是杜家大魔王的信念，不敗的信念，必勝的信念。兩人在一起研究的時候我則通過郵件跟蟾蜍溝通，蟾蜍那邊發過來一些有關唐姬的新資料，我需要仔細研究一下。
唐姬的資料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10歲以前一片空白，暫時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裏來的，好像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這讓人很頭疼，不是一般的頭疼，因為這代表着她的過去和背景已經被人故意抹去。恐怕在唐家姬家都已經沒了痕迹，所以唐家姬家才會調查的如此吃力，過了36小時仍然沒有具體回復。唐姬也許只是個中轉站也許是個隱藏很深的背後黑手。我相信背後黑手不單純的是一個人，弄不好是一個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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