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莊子

將軍府總部，被他們稱為瓣山。名如其意，三面環山的中心尖部地帶，三面山皆有規則不一的裂痕，遠看似花瓣包裹，故得其名。

今天的天色大好，所以出行是個好日子；出行的人呢是那位僅出現一次的那位女性。

當凌月當初乘坐的電梯到達地面時，右邊站位的人伸手拉開電梯門，左邊站位的人先出來，接着右邊開門的跟上；兩旁之人站着前面兩角，中間一位強壯的男人接着出來。

隨後而來，一股誘人的清風飄蕩開來；那位貴人走在青石板上宛若腳踏雲彩般輕棉。一雙黑色牛皮質尖頭木中跟的高跟鞋，著（zhuo）著一身黑地紫紋樣式旗袍，頭髮盤於頂，那麼一小撮頭髮順着右臉的弧度飄在臉頰外圍，前挺后撅的身材再一次在旗袍的映襯下大放異彩。

已有介紹，這位貴人單憑面貌絕非長得漂亮美艷之類；但她身上有一種摸不到又能感受到的致命魅力，正是這一點讓她在萬千女人中獨樹一幟。凌月與之相比，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凌月是一個女人的年齡下保留着少女的特性，這也是一種魅力，更像是朝露下那一片成熟的薄荷葉，保留着怡人的清香。

本不可與之比較，但美與好的事物不都是比較與競爭所產生的。貴人更似晚霞下那簇醉人的紫嬌花，芳香四溢盡顯嬌媚。

貴人頭戴面紗半遮上臉，先是黃包車下山，后入轎車駛離瓣山；到了相隔百里的重慶某區，一處由防空洞改建的飯館，一家招牌店面。

其餘四人皆在店外守候，那位貼身保鏢隨着貴人一同進了店內；保鏢來到櫃枱前手敲木台兩下，老頭拉開木板，透過小窗口帶上眼鏡瞧仔細了真人，一句問候。

「壯士今天不湊巧，您平時要的茶這些天缺貨；要不給您換個口味，您看怎樣？」

保鏢也未出聲回復，而是食中二指輕點在櫃枱，他們達成了共識。直接是轉過側身，掛牆上取下鑰匙包交給保鏢，老頭關閉窗口。

之後他獨自一人進了房間，茶也跟着來了。一番的風塵奔波，貴人先去洗漱了。

近一個小時后，店外來了個男人了；在四護衛之一的帶領下前往貴人等候的房間。一番對話。

「大人上次聖山回來，突然決定退位，大人可有什麼打算？貴人！」

「他下山回來，見過他兩面；三天前，他又出門了；這次出行不是行程表上的規劃。他最在意的中洲王（冉山）他親自下的令，那次事件呢已經向外界暴露了一個信息。」

這位男人推測。「將軍府與地質局到底算什麼關係，華山獄為地質局監管，看上來怎麼更像是將軍府的支持呢？貴人，您給我開導開導。」

貴人一瞬間眉眼上挑又收了。「這是您們男人的事，我可管不著也沒人跟我講；更何談開導。房先生這次來，還是直言與妾身相告。」

聽了這話，這位先生的臉面顯得些嚴肅認真了。「這次來，也是受了東南部首領家臣的委託；轉交給您一句話。北部與東北那兩位的吃相上不了桌，西北的劉銘羅布泊的事兒一時半會也消停不了……南邊的臼迎台島都丟了，沒了他的份；要是冉山不死也沒有田煜跟東南部的機會。」

一手靠在桌面的貴人看來幾許憔悴乏意，這位房先生心領神會。「貴人也知，田煜幾代世襲，西南部的情況也是特殊；最有力的那便是東南的辛照了。貴人更得考慮，辛照坐了位置；貴人的親朋也能照顧得周到不是。」

房先生走後，保鏢說話。「辛照可坐不了大人的位置。」

貴人當即便問。「怎麼說？」

「東南位置，歷來富饒；靠海通運河，文人雅士皆出於此，交通便利；是一個不用很作為的人皆可管理。當初辛照坐上東南位長老院與大人都是考慮好的，他不是一個大才之人，重養心性。再看西南的田煜，西南之地山川錯雜，他祖上幾代可不舒坦，舊時白蓮之亂以及田煜年輕的時候軍閥混戰，這些脫韁的野馬花了不少年頭解決；不得不說他們最後都做得漂亮，田煜是亂世之才。」

貴人欣賞了這番話。「你老是分析的這麼好，還不是因為你是田煜父親舉薦的。」

保鏢點頭承認，話里做着解釋。「不是私情這麼簡單了，雖然新權當立，但將軍府的局勢比以前糟糕了；將軍府的新大人現在要的不是平和之人，而是一位戰略眼光的大將。」

這會兒，貴人一手穩住茶杯，是一隻鋦瓷，另一手扒在茶杯上扣取下了鋦樣的花釘；本以為茶杯失去了鋦釘的補助再次破碎，但這件鋦瓷茶杯沒有，鋦釘只是一個裝飾效果。貴人拿着取下的花釘走到書架邊，一塊筆架山的擺飾前，正有一個花釘圖案的凹印工藝，手上的花釘正好內嵌之中，稍稍使力按壓，一旁的石壁從當中一根裝飾在牆壁上的半面木匾之內，兩邊分開；房間內用上裝飾的木頭一樣的距離之隔立着八塊木匾，真是個密室的好掩護。

接下來，密室內兩旁點着火燭；中間是一張床。

貴人取下高盤頭髮上的發簪，擺頭同時一手撥弄著頭髮，披在後背觸及腰間的長發飄然；再次出現了三個月前那晚，廳室關門前一模一樣的側臉；這位強壯的保鏢走進了密室，接着密室關閉。

回到聖山，梆子臨山下山之後並未開始前往三戶的路上；這裏是聖山半山腰的道廟，是聖會之時接待拜訪之人的處所。

梆子正在廟內的二進院子裏，與那位檢驗玉簡的老者一同用茶，聊著隻言片語。

老者問：「回來這又要走了...」他的捨不得，對梆子的關愛。

「您明白，製作與檢驗是您的工作，完成承諾也是我工作。」

「你知道那一天，天上那顆消失的星星又回來了嗎？那顆星星......就是你。」

「勻老，這是人們的期許；那顆星星......遲早也會再次消失。」

「去三戶的路不好走，但我相信你；你大楊叔也在做自己的工作，我並不是給你倆做和事佬，我支持你的觀念也明白他的苦衷。」

「是的，我們都是被安排的人；我只是保持着專註並抽取一些時間做我認為對的事。」

「這次，將軍府委派了劊子手，地質局的另一個身子；你大楊叔可寶貝你了，為了你，他這次可是去了無為山。」

梆子沉默了，抬頭看着勻老，嘴上吐露。「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