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盛況

第五十二章 盛況

鍾逸看着自信心爆棚的常瑞謙一步步攀上這個高台,本以為他會像風度翩翩的君子一般,舉手投足間便是無盡的氣質,可他沒有。

也曾想他是位瀟灑不羈的劍客,胸有成竹的奮筆疾書,最後大筆一揮,做畫龍點睛之筆。

但鍾逸錯了,鍾逸全錯了,而錯了的根本原因只因他是……常瑞謙!

常瑞謙跨上台階的動作倒無可挑剔,將衣擺輕輕一掀,提步便上,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而從高台邊緣向左側書桌走的這幾步,鍾逸也沒的說,富家貴公子的身份顯露無疑。

如果事情就這樣順利下來,豈不更加美哉,但常瑞謙總喜歡為遊戲增加些難度。

當常瑞謙提筆寫這首詩時,變故發生了,只見這小子拿起毛筆,可卻遲遲不下筆,當周圍的兩人寫完離去時,他才趕緊寫上幾個字,寫這幾個字的同時,他眼睛也不閑着,左瞧瞧又看看,一會兒盯着台上的劉長卿與柳潔,一會兒又盯着幾個離去之人的背影,這種感覺……頗有看賊的意思,他的雙手也將這張宣紙緊緊捂住,生怕被再上來的這幾個人看了去,就像母雞護犢一般。

試想一下,一個氣質與形象都是極其良好的濁世佳公子,然而動作卻是猥瑣十足,再加上鼻青臉腫的傷口,而且還一直在用斜眼看人,這種落差,讓鍾逸有些接受不來。

終於,在第五批的人走下去的時候,常瑞謙寫完了。

可就交詩的時候他都不同尋常,其他人無外乎兩種情況,一是自己走下去,等四個人全部寫完之後,台上的僕人收集他們所作之詩句然後放到右側那四個類似於評委的人手中。

二則是當自己寫完之後,點頭示意人僕人,讓他提前來跑一趟。

而常瑞謙做出個在場眾人匪夷所思的舉動,他親自走到那四個人面前,然後鄭重的將懷中緊抱的宣紙遞了出去,最讓人詫異的是他的神色了,頗有滅亡皇帝託孤的意思。

常瑞謙做完這一切之後就向鍾逸這邊走了過來,面帶驕傲之色,似乎剛才做了件多了不起的事兒,而周圍眾人的鄙夷眼神全讓常瑞謙拋之腦後,視若無睹。

他距離鍾逸越來越近了,鍾逸這時開始有些慌了,因此鍾逸能感覺得到,身旁的人群正在刻意的疏遠他們,而且每個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和馬上到來的常瑞謙。

鍾逸面露躊躇之色,可常瑞謙的聲音似乎已經在耳邊傳來,心中果斷下了決定。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鍾逸不露聲色的向後方的人群中退了兩步,可身後的一眾人等似乎有種無言的默契,鍾逸退幾步,他們也退幾步,始終把鍾逸突出在外。

鍾逸不信邪,忽然向後一蹦,後面的人反應不可謂不快,也保持與鍾逸同樣的姿勢,向後發力而去,有兩個平衡力弱的差點坐到地上,好在身旁的人攙扶了起來。

鍾逸最終打消了混入人群的心思,因為……常瑞謙已經到達了他的面前。

來吧!就讓世人鄙視的眼神再多一些吧!

反正讓人輕蔑鄙夷的時候也沒少過,多這一次又何妨,鍾逸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自以為做了件英勇之事的常瑞謙面帶喜色:「鍾兄,這次我的表現如何,你看見我在台上威武的身姿了嗎,就連收下我詩的老頭都被我氣勢折服了,我遞給他的時候,他都是愣著的,估計是在想…這是哪家的貴公子呢,哈哈哈哈哈,你看,他現在看我的眼神都帶些敬佩之色……」

鍾逸一瞟,這老頭還真在看常瑞謙,不過……這眼神確實有些奇怪,似乎?像在看傻子?但……為什麼更多的是看向自己???

咳,鍾逸趕忙制止了常瑞謙這一話題:「行行行,你最厲害,先別說有的沒的,我告訴你的詩寫全了嗎?」

常瑞謙神采奕奕:「那還用說?這可是讓我大放異彩的東西,征服柳潔這個小娘皮就全靠這詩了,必須寫的全呀,就差把真正作者的名字寫上了。」

鍾逸沒空接這個話茬,隨口說了聲記着欠自己的兩千多兩銀子,就這樣,常瑞謙再也沒開口了。

鍾逸也樂得清凈,置身於並不算擁擠的人群中,安靜的看着來來去去的人們,不過現在這種處境,就真的要感謝常瑞謙了,雖然自己仍舊處在被鄙視的行列,但身邊的位置確實空出來了,塞翁失馬而已,不過自己卻落得一實實在在的好處,他看着滿身大汗依然對自己噬之以鼻的眾人,啞然失笑,這到底是誰賺了?

良久,台上的劉長卿說話了:「收詩階段已到尾聲,再給一柱香時間,老朽就該和四位先生開始做評詩之事了,雖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但真若能稱得上好,定是公認之詩,而真是差的也是經過眾人評定。所以,各位,公平沒有絕對,能否抓得住,全看各位本事。」

「不過接下來評詩之中的時間,先讓柳潔為各位輕舞一曲……」

劉長卿話未說完,台下就已經振奮了,一個個紅着眼,就像餓了許久的狼看到期待中的肥羊一般。

不過倒也有些淡定的人,畢竟鍾逸天天與林雪瞳共處一室,雖沒肌膚之親,但對女人的抵抗力還是增加不少的,而他身旁的常瑞謙卻是強裝起了不屑一顧,為的自然是引起佳人注意。

就在這如火般的目光之中,柳潔不負眾望的上場了。

女子不知何時已經換了這衣着,但身上穿的是另無數人魂牽夢繞的月牙色紗質舞衣,袖若流水清泓,裙如熒光飛舞,纖腰靈動,回眸淺笑,傾身起舞,猶如月下仙子.翩躚間隱現若雪的膚色.小巧的銀鈴點綴於裙擺,顧盼迴轉間空靈清脆的鈴聲彌散開來……

……

……

知府衙門的二層小樓本是王永昌日常處理事物的地方,但今夜卻是多了一人,多的也不是外人,正是他不成器的兒子王侯傑。

年老些的男子透過窗子看向了一處被人群圍的水泄不通的地方,這地方自然是今夜鳳臨府最隆重的斗詩大會,但這男子首先去看的並不是台上輕舞的媚惑女子,他看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侯傑,還記得你與父親打的賭嗎?」王永昌笑眯眯的看向他的兒子,一臉玩兒味。

王侯傑心中有詫異也有失望,但好奇遠勝過一切,所以他急切的問道,甚至連王永昌的問題都沒回答:「父親,你到底怎麼做到的呀?」

王永昌語速不急不緩,依舊笑着:「侯傑你猜猜?」

「我…我或許能猜到一點……」王侯傑撓了撓腦袋說道。

「哦?且說無妨。」

「父親那夜是讓王勇去找白亭了吧?然後讓白亭再出兵去鎮壓?」

「不過那也不對呀,本來已經死了兩個人了,再出兵鎮壓,那群刁民不得暴動?但不出兵的話,今夜怎麼座無虛席的……不對不對……」

王侯傑說完半句已經感覺不對,於是又小聲嘟囔到後面這些。

王永昌看到沉思中的王侯傑,沒有立即打斷,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片刻,王侯傑苦笑一聲。

「父親,孩兒愚笨,還請明示。」

王永昌也沒生氣,依舊笑着:「傑兒你說對了一半,父親確實是讓白亭帶兵去了所有百姓的家中。」

永昌一頓:「但是,卻不是讓他去鎮壓,而是去……發銀子。」

「什麼?發銀子???」王侯傑一臉難以置信。

「傑兒,兵家破敵有三計,分別為上中下策,父親雖不是帶兵打仗,但官場博弈更甚戰場,殺人只需言語,與手中無權的賤民當然到不得這一境地,可恩威並濟還是要耍的手段,殺人鎮壓只是下策,莽夫所為,殺人誅心則是中策,不過這種方法解決仇人才最為痛快,而對這群百姓,就有點殺雞用牛刀了,恩威並濟是最為實用的方法,百用不厭也不為過,鎮壓之後便是恩賜,就像父親昨夜,殺了那兩個士子算為威,送人銀子便是恩,馭人之術你父親只入門檻,大成可還遠著呢……」王永昌說完之後就是深深一嘆,剛才這番話很是真誠。

王侯傑聽的很是認真,直到王永昌說完之後很久才回過神來,好似沉浸在了王永昌口中的官場爾虞我詐之中。

「孩兒受教了。」王侯傑臉上沒有了往常對他這父親的敷衍,說的字雖少,但重重吐出的隆重卻很是真誠。

「不錯,能聽得進去就好,父親別的本事不大,但對你這後生還是能提點一些的,半輩子的官場生涯做不得假。」王永昌欣慰十足。

「父親什麼話,在孩兒眼中你本事可大著呢,不過孩兒愚笨,怕得費別人幾倍氣力才能摸得其中真機。」

「無妨,我也不是生來就是這種心狠手辣,閱歷必不可少。」王永昌淡淡說道。

突然話風一轉,打趣到:「傑兒,你今夜可願賭服輸?」

「當然服。」王侯傑也不猶豫,當場說出。

「哦?當真對那柳姓女子斷了念想?」

「這……」王侯傑一時語塞。

「哈哈哈哈,放心吧傑兒,父親不是這等不懂風情的人,兒女情長的私事,全由你自己做主,不過……這種女子當妾可行,正妻一定要門當戶對的。傑兒你跟着父親學兩日,在這瞬息萬變的官場中沉浮幾次,什麼樣的女子都入不得眼,哪有權利來的實在。」王永昌眼中露出野性的光芒。

王侯傑似乎真的對他說動了心,對他爹口中的官場眼中充滿神往:「全憑父親吩咐!」

王永昌點了點頭,轉過身又看向了斗詩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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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入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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