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悲從詩中來

第五十三章 悲從詩中來

「各位,所評眾詩中已經選出十首,現在就一一展現出來,名次之分全由大家定奪。」

在柳潔跳完一舞之後,斗詩大會又陷入的沉悶當中,甚至有些已經放棄的人陸續回了家,不過走的不多,看來還是有不少人對自己很有信心的。

就在劉長卿剛才說完這話之後,台下眾人神情一振,翹首以盼的望着他手中十張粘滿墨跡的宣紙。

「老朽現在恭讀第一首……」

「啼魄一天涯。怨入芳華。可憐零血染煙霞。記得西風秋露冷,曾浼司花。

明月滿窗紗。倦客思家。故宮春事與愁賒。冉冉斷魂招不得,翠冷紅斜。」

在劉長卿淡淡的語氣下讀完了這首詩,不,這已經不是稱之為詩了,它已經算是一首完整的詞了,上闋下闋一概不少。

不過,詞倒也可行,大寧崇尚以文治國,但文學之中的詩詞卻沒孰輕孰重之分,俗一些來說就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詩詞各有千秋但也不儘是不同,詩詞終歸到底還是分不了家的,就像這次,所辦是斗詩大會,可參加大會的定不全是詩,詩詞分庭抗禮是大趨勢,劉長卿懂得這個道理,倒施逆行獨尊古詩絕不可行。

這首詞是寫花的,但令人新穎的是,他並沒寫富貴之花牡丹,也沒寫花之君子荷花,更沒有像戰士一樣的梅花,他只寫了一朵平凡到極致的杜鵑花。

台下眾人沉浸在這首詞所創造的意境之中,遠走他鄉思遊子鄉的淡淡愁情,同樣是借物喻人,杜鵑是這樣的惆悵斷腸,他不也是這樣嗎,誰人不害怕這一句怕笑問客從何處來,人生一世滄海桑田,你不緊緊盯着他,可能眨眼的功夫就會人走茶涼,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啊,所有需要回憶的東西都沾滿了憂傷,不去想尚可,但無休止蔓延的思念豈能說停就停,舊人舊景也曾是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可它也就像指尖的沙,一松就沒了,可抓緊則會流逝的更快,留不得,聚不得,百年人生,不過如此。

台下的誰還沒些自己的傷心事兒呢,這首詞也是引起了大家的共鳴,藏到心底最深處的終究還是被觸碰到了。

誰先嘆出這口氣已經不可知了,但現在全場都在嘆氣之中,一陣接着一陣,此起彼伏,三人成虎不是沒有道理,就連快樂如常瑞謙這樣的官二代都情不自禁的嘆起了氣,他有何煩心事不得而知,不過最可能的猜測是怎樣才能逃脫追債的鐘逸,反正在這種情景與氛圍之中,愁緒揮之不去,每個人吐出的都像多年的風塵氣息。

如果不是燈火輝煌的裝飾,這裏一定會被人當成將死之人的靈堂,因為甚至有些人都在偷偷抽泣起來,不知是想到了遠方的家人還是有緣無分的情人。

很顯然,這是一首成功的詞,它帶動了全場的情緒,雖然是惆悵悲哀的負面感情,但能夠引起人共鳴的詞人你甚至都不知道他經歷過些什麼。

劉長卿不能再任由底下這群人嘆氣下去了,因為他發現一件神奇的事,全場人不論是輕輕嘆氣,還是重重吐氣,他們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為了配合這種情緒,他們的眼中竟然有些看代死去先輩的凄涼,這讓劉長卿一陣惡寒,不行了,必須阻止他們,恐怕這種狀態再持續一段時間,連他都會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咳……各位,詞是好詞,就是有些悲慘,名次的話……老朽一人斷然不能定奪,這需要你們共同判斷,但一首遠不能證明什麼,各位……不妨再聽一聽接下來的詩?」

眾人現在才覺得有些失態,因為剛才都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之中,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遠在他鄉的親人,也不顧身前站的是個誰,只想尋求一同樣心哀之人,兩個沉重的人抱頭在一起,差一些就痛哭起來,可現在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抱着的竟是那不死不休的仇人,這不是鬧了個笑話,趕緊鬆開了手臂,兩人一左一右互撤兩步,誰也不願提起這件丟臉的事兒。

就像吃大蒜的那位兄弟與調侃他的那位朋友,劍拔弩張的二人也不知道為什麼站的這麼近,方才抱頭在一起的就有他倆,調侃人的那位也不嫌棄那張吃過陳年老屎的嘴了,看起來這兩人是親如兄弟,抱的如膠似漆,就差嘴巴連在一起了。

回神過的二人看到剛才那般知心的人,竟然是之前差點打將在一起的仇人,頓時都鬧了個大紅臉,再也不曾說吃屎那樣的話了。

羞愧難當的眾人索性閉口不談這件事兒,靜靜的聽劉長卿下首詩。

「何處花先放?向南三兩村。未春天似夢,徹夜月無言。且喜昏鴉散,毋嫌翠羽喧。眾芳久寂寞,賴汝照乾坤。離離壓殘雪,脈脈照溪濱。一任夜五月,何妨天不春!芳華憑俗賞,風味與誰親?只覺閉門后,徘徊似有人。」

劉長卿捨棄了不急不緩的語速,鏗鏘有力的讀了起來,倒不是他覺得這首詩有如何好,只是因為它……確實是首詩。讀詩自然要有讀書的語氣。

這詩文筆與意境屬實不錯,但選物就有些不堪重任了,他選擇的是讓人審美疲勞的梅花,這是一首被吹爛的花,詩人倒也耍了些文字手段用來彌補,但作用不大,總的來說這首詩中規中矩,如果在前些年來說,倒不失為一佳作,但現在時代不同了,與時俱進是十分必要的。

如果後面少一些強如第一首的詞來說,這首詩入一前五沒有問題,可正如劉長卿所說,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有多少後起之秀,不得而知。

劉長卿看着場上不咸不淡的人群,明白這首詩並不對這群人的胃口,於是呵呵一笑:「誒…各位不必着急,現在也才兩首而已,剩下的詩還有八首之多,能否有各位的詩呢,且聽這首……」

場上一眾人等屏氣凝神,一個個豎直了耳朵,好似下一首就是自己的作品一樣,鍾逸顯的很是平淡,就這點兒連常瑞謙都比不上,雖然常瑞謙看起來漫不經心,但鼻尖滲出的細密汗珠出賣了他,看的出來,他還是很緊張很在意的,不過也怪不得他,畢竟能不能獲得他父親的讚揚,以至於以後能更加混賬就看這剩下的八首詩有沒有自己這首了,就算遠的不說,今夜的柳潔可答應陪桂冠一夜,而鍾逸不上這床,自然不操這心,常瑞謙不一樣,這種紅塵中依然潔身自好的女子,雖然看起來是這樣,他可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就在眾人各懷鬼胎的時候,劉長卿讀出了這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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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入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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