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金剛歷劫化玉清

第43章 金剛歷劫化玉清

太子拓跋晃自從被拓跋燾禁足東宮,常常憂心忡忡,難以進食。原有的舊僕從,都已逐漸遣散,有些得用的近臣,被宗愛派人悄悄的殺了,拓跋晃知道后,也是敢怒不敢言,是以常在宮中生悶氣,因是新派來的僕人都是宗愛的人,卻又無可奈何,也常鞭打僕人發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與此同時,北方的戰事越來越緊促了。拓跋燾為防禍起蕭牆,不敢再隨便御駕親征,便派了二皇子拓拔余到前線督戰,統領各路軍馬。北方的柔然軍隊,在那無名妖僧的幫助下,已經發起了反撲,不到兩個月,就已兵困金雞嶺,將陽鳴關圍得水泄不通。

卻說那妖僧也不知是誰人請來,也不知是何處來的,自來到柔然軍中以來,以幻化的菩提珠傷人,無往而不利,一時間軍中人人信佛,到處都是佛號,反觀魏軍,卻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那妖僧在軍中佈道,每逢朔望,還領着將士們打坐念經,毫不慌忙,拓拔余和他父皇一樣,都是通道之人,最不耐煩聽那佛門唱經,每每聽到,都要罵一聲「佛門妖僧,個個該殺!」

自古凡間事物,無不上應天星,暗合天數。那妖僧在軍中肆虐,早已驚動了三十三天兜率宮太上老君。自封神一戰過後,佛門大興,道門式微。玉皇大帝奉鴻鈞道祖之命,執掌封神榜,統攝群神,再建天庭。就是太上老君,也要退避三舍。不過,那玉帝出身鴻鈞門下,雖然不為聖人,不過他行事通透,最接近於道,所以三界得以享受千年清凈。

只是人間不同仙界,凡夫俗子,自一出生便身染因果,又為那各種慾望所蠱惑,千年來刀兵不斷,以至於禮崩樂壞,絕無三百年之王朝。因是下界征戰頻繁,而仙家修士往往舉手投足就搬山裂石,所以天庭與佛道兩教共同定下協約,仙人不得參與凡人之間的戰爭,更不能隨意殺戮凡人。

那妖僧卻不知是哪裏來的和尚,竟公然違反三界規則,眼看他這一顆子就要打破佛道在人間的平衡,玉虛宮那位沒有出手,兜率宮這位機關算盡的老官兒卻坐不住了。原來他默運天機,睜慧眼俯查三界,卻依然看不破那妖僧來歷。

三十三天離恨天兜率宮,老君丹房內,丹爐上香煙裊裊,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童兒在丹爐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丹爐,卻時不時地栽下頭,好像是昏昏欲睡的樣子。丹爐旁不遠處有一空蕩蕩的雲床,突然,雲床上驀地出現一道細小的白光,只瞬間,白光放大,一位面容古樸,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端坐在雲床上。

黃袍道童聽見動靜,睜開眼一看,頓時睡意全消,跑過來垂手侍立:「大老爺。」老君是三清之首,是三清中的大師兄,所以有的跟隨時間久的弟子,都習慣稱「大老爺」,元始天尊喚做「二老爺。」或「師叔」不等,至於通天教主,卻是沒什麼人想起了。

老君微微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白森森的圈子來,對童兒道:「童兒,你也許久沒有下界了,這金剛琢,自被我鑄成以來,就不沾因果業力,但二百年前被我用來打那猢猻一跤,從此沾染業力,日漸污濁。如今我算到金剛琢還有一劫,便把與你,你帶下界去,到北魏金雞嶺陽鳴關去,將那柔然妖僧降了吧。」道童躬身接過,口中稱是,又道:「徒兒此去,老爺可有什麼話要囑託的嗎?」老君道:「也罷,我便贈你一言,妖僧不妖,東方不東。」道童是跟隨老君久了的,平時也不甚拘禮,纏道:「老爺,你就明說了唄,徒兒這次可是還有什麼劫數嗎?」老君笑道:「你為我弟子,氣運正盛,哪裏會有什麼劫數。我這一句偈語,也是茫茫中參悟的一絲天機,卻不可明說,你能悟多少,是你的造化。好了,去吧。」說罷,輕輕揮了一下衣袖,那道童便昏昏沉沉地出了兜率宮,幾個呼吸間,就落到了金雞嶺上。

金雞嶺陽平關外,約摸五萬人柔然大軍,將關口團團圍住。柔然人常年以游牧為生,生活條件不比中原神州,因此普遍壽命較短,這五萬人馬幾乎已經是全族之力了。時間正值晌午,道童懷揣金剛琢,被一股清風吹到陽平關城牆上,周圍士兵看到突然出現一個人來,頓時嘩然,道童搖身一變,化作一個中年道人,身着水服雲履,拿一拂塵,士兵們將他團團圍住,都用兵器指着他,一臉警惕。一個領頭的青年將官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到此?」

道童多年未曾下界,看到這些肉體凡胎,傲然說道:「本尊從天上而來,特來助你們解柔然之困,你等肉眼凡胎,如何識得真仙,還不快去稟報你家主帥,前來迎接?」他說起話來掉著書袋子,四周拿兵器的大頭兵們卻不耐煩了,「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來咱們軍中撒野,兄弟們,弄死他!」說着就有十來個人舉著長槍刺來。眼看那將官都來不及呼喝制止,道人就要被刺出十來個透明窟窿,只見這道人將拂塵輕輕一揮,他也是存心顯擺,使了個法訣,將那白森森的圈子拋起來,那圈子望風便長,長得猶如水缸大小,飛到道人頭頂上方不動了,滴溜溜旋轉不停,同時一道猶如水簾瀑布一樣的青白光芒從圈子上垂直撒下,剛好保護住道人四周。士兵們的兵器刺進白光里以後,卻不見了槍頭,只剩一根槍桿,急忙抽出來看時,槍頭卻還在。

道人呵呵一笑:「如今可信我么?」輕輕頓足,士兵們都被白光震飛,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爬起來看時,卻是無一傷亡。都紛紛爬過來跪地磕頭,請上仙不要怪罪云云。

道人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微笑着收了鐲子,套在右手手腕上,道:「起來吧,還不快去報告你們主帥?」士兵們忙飛一般去了。

拓拔余聽到有如此神奇的高人,不禁大喜。他曾聽到父皇談起過,有一位叔父,曾是父皇少年好友,後來全家人都被殺,叔父外出學道,如今已然修成仙道了。因此對於士兵的話,並沒有不相信,忙騎馬飛奔到關牆上來見。

到關牆上見了道人以後,拓拔余看他頗有仙風道骨,一派高人形象,早已信了個十成十,因此小心伺候,加意奉承,將道人奉為座上賓,自己甘居末座。道人來到中軍主帥大帳,便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說道:「本尊已有數百年不曾吃得葷腥,你快去叫人做些來與我吃,待我飽餐一頓后,為你破了那妖僧邪術。」原來這童兒雖然跟着老君,能夠日日聽聞大道,卻是不能沾染血食葷腥,這次奉老爺的法旨下界,哪裏不會趁機多吃一些。

拓拔余聽了這話,滿口應承,吩咐廚下加緊準備雞鴨魚肉,殺豬宰羊。那道人畢竟是個真仙之體,吃起肉來如風捲殘雲一般,只見那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煮鹵鴨醬雞臘肉諸多肉食如流水一般端上來,又如流水一般撤下空盤,不多時已吃了一頭豬,三頭羊,雞鴨魚肉無算,把拓拔余及眾位將官看得目瞪口呆。

吃了約摸一兩個時辰,那道人拍拍肚皮,說道:「今天將就些,就先吃到這裏吧,待我破了妖僧,再來享用。」說着站起身來,拓拔余忙迎上去,道人道:「開關,迎敵。」

關門轟隆隆地被打開了,拓拔余帶領十來員大將,騎着高頭大馬,率先走出城門,道人騎一匹青驄馬,也跟在中間。

對面的柔然哨兵看到魏軍居然出城了,一個個都非常驚喜,忙飛奔去稟報自家大汗。此時的柔然可汗,正在營中陪着那和尚吃酒呢,那和尚卻是個酒肉和尚,此時一邊吃酒,懷中還摟着一個少女,聽見士兵來報,都哈哈大笑起來。柔然可汗諂媚道:「那魏軍不知死活,竟敢挑戰法師神威,真是自取其辱。」和尚哼哼了一聲,說道:「走罷,去會一會也好。」說着當先走出營帳。

不多時,兩軍陣前,早已擺開陣勢,柔然可汗陪着和尚,騎着馬一前一後來到陣前。那和尚道:「拓拔小兒,我不打你,你卻先來惹我,想是有什麼依仗,有什麼本事,快快使出來罷,本座還急着回去吃酒呢。」

拓拔余也不發話,人群讓開,道人騎馬緩緩而行,來到陣前,笑道:「你這妖僧,可認得本尊?」那和尚定睛仔細一看,想了想才道:「啊哈,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童兒,怎麼,你不在天上好好看你的丹爐,如何偷跑到了下界,來趟我的渾水?」原來他也是個有來歷的人,是以認出了道人,雖然知道他是老君座下童兒,卻也不怕,因為這童兒其實並非老君弟子,只是個雜役,修為其實不高,更不敢隨意下界,這次出現在陽鳴關,必定是偷跑出來的。

他認得童兒的來歷,童兒卻不認得他,因此嘿嘿一笑:「本尊這次下來,原是要請你還歸本教,替我看上幾百年丹爐的,還能聽講老爺大道,不知你意下如何?」那和尚自恃身份,不願與一個守爐扇火的僕役多說廢話,當下冷哼一聲:「廢話多說,量你有何能耐,還不速速皈依!」說完這話,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寶相莊嚴,現出金身佛光,金燦燦的右手凌空拍出,面前頓時凝結出一隻佛光形成的大手,來拿童兒。

這童兒雖然修為不高,但他日夜在老君門下聽講教誨,老君給弟子們講道,他也能在旁伺候旁聽,因此倒也不怵。右腳輕輕跨出半步,手捏法訣,頭頂上生出三朵白蓮,將佛手抵住,自己卻將拂塵化作寶劍,飛身來刺和尚。

和尚也不驚慌,仍然雙手合十,巋然不動,口稱「善哉」。只見那劍刺在他的身上,卻刺不進去,童兒連忙拔劍回身,那和尚金身上連個白印都沒有。和尚怎會讓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趕緊拋出手中佛珠,那珠飛起來,一下子就套住了童兒,動彈不得。和尚念動真言,佛珠帶着童兒,好似被繩索捆綁一般,送到了和尚面前。和尚笑道:「你如今被我擒下,可願皈依?」

童兒此時哪裏還有什麼上仙風度,破口大罵:「放屁,想要叫我皈依,你還不夠格!」說着口中飛速念咒,和尚想要使法力堵住他的嘴,已經晚了,只見一個白森森放着毫光的圈子,從他懷中飛起,滴溜溜飛到空中。和尚一見這圈子,臉色遽變,一臉驚恐道:「這是?」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嗖地一聲,自己的菩提珠已然被金剛琢收了,不見了蹤影,忙念動口訣,卻是已經感應不到珠子的存在了。童兒收了金剛琢,笑吟吟地站在當場,得意道:「你倒是好眼力,認出來了,不過卻也晚啦。」

那和尚也是成名多年的大僧,他也是奉了師命下山來的,法寶被收,他確實有些驚慌,不過短暫的驚慌過後,他想起了師尊東來佛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說道:「阿彌陀佛,原來如此,善哉,善哉。」

口宣佛號后,頓時金光暴漲,現出一具法相金身來,身高十餘丈,有三顆頭,九隻胳膊,手持寶瓶,寶杖等法器,渾身赤紅,異香撲鼻。

他現出金身法相,童兒也是見識過封神一戰的人,頓時失聲驚呼:「定光歡喜佛!」急忙將身化作流光,就要逃走。原來那金剛琢雖然是無上法器,在他手裏卻也只能套套別人的法寶,發揮不了多大作用,實力上的差距卻是不能彌補的。定光歡喜佛作為東來佛祖座下大弟子,更是成佛多年,神通廣大,有無邊法力。童兒想要在他面前逃脫,卻是難上加難。

那道童飛身要走,定光歡喜佛手持寶瓶的法相將瓶拋出,現出一股吸力,要把道童吸進瓶中。道童眼看勢急,容不得多想,又拋出圈子,嗖地一聲,又將瓶子套了。定光歡喜佛也不多言,法身手臂伸出,來擒道童。那圈子能套法寶兵刃,卻套不得人身。只好將圈子變大,護住周身,欲要使土遁法遁走,卻不知歡喜佛法相四周土地早已凝結如金剛,如何遁得去,一個閃失,就被歡喜佛握在手中。

歡喜佛一隻手將他握定,另一隻手卻來奪那金剛琢。金剛琢本是聖人法器,經過老君多年溫養,早已生出靈性,此刻也感受到了危機。金剛琢乃是後天煉成,與盤古幡、五方旗等先天至寶畢竟不可同日而語,縱然經聖人養護,若是落入法力通天之人手中,一樣能抹去靈性,還歸本源,化為己有。

道童雖然也修成仙體,不過他悟性低微,全靠仙丹養成,空有法力,道體卻不堅固。被歡喜佛拿捏住以後,由於歡喜佛急於奪走金剛琢,四肢幾乎快要被捏碎了。就在這緊急關頭,那金剛琢猛地爆發出一陣毫光,一道清瑩瑩的毫光將鐲子和道童包裹,歡喜佛雖是法身,卻也吃痛,不由鬆開了手,驚道:「太清仙光……」原來是老君在鐲子上留下了一道太清仙光,這時卻發揮了作用。

那鐲子恢復了自由,道童的肉身卻已經支離破碎,再也支撐不了任何法力了,當下便托著道童,向天上飛去。定光歡喜佛此刻早已明白老師深意,哪裏會輕易放它回去,他知道,這仙光雖然厲害,卻也撐不了多久,只要時間一過,這金剛琢,必然歸他佛門所有。當下,運起歡喜佛光,將那鐲緊緊纏繞住,可金剛琢上留下的畢竟是聖人仙光,他一個小小的佛陀,還是無法壓制的。

此時四周的兵將們早已看的呆若木雞,他們哪裏見過這等場面,又下跪喃喃祈禱的,也有躲在角落裏偷偷觀看的,不一而足。而金剛琢感受到了壓力,道童雖然肉身損毀,意識卻還算沒有迷糊,感應到另外一個方向的壓力稍微小一些,便拐了方向,朝壓力小的地方飛走。定光歡喜佛這具法身雖然龐大,畢竟眼前這個方向控制得更有力度,其他三個方向相對而言稍微弱一些,他修鍊有三顆頭,九條臂膀,當下便念動法訣,分出三具法身來,各有一顆頭,三條胳膊,都拿法器,一個飛到空中,另外兩個堵住了西、南兩個方向,三具法身一起施展佛光,想要困住金剛琢,就是耗也要耗死那一道太清仙光。

道童感應到了這次的危險,他知道定光歡喜佛必定不敢殺死自己,因為自己畢竟是聖人門下,哪怕只是個燒火的童兒,也沒有人敢做出傷害聖人麵皮的事情,得不償失。但是金剛琢就不一定了,這等法寶如果落到佛門,對於佛門將是一大臂助,佛門寧肯得罪老君,也要奪得金剛琢。即使老君殺上門來,聖人自有聖人磨,佛門教主自會現身僵持。而老爺將這鐲子交給自己,如果自己把他丟失,回去后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責罰,因此,他全力凝聚神識,操縱着金剛琢往東北方向飛去。

話雖絮煩,其實不過是三兩息的事情,那金剛琢得到神識支持催動,清光暴漲,向東北方向飛去,定光歡喜佛三大法身也都緊緊跟隨。只剩下一群肉體凡胎的士兵在城外大眼瞪小眼,都各自收兵回營休戰不提。

道童操縱着金剛琢一路飛去,定光歡喜佛也一路緊追不捨,不多時,就飛到了東海岸邊,飛過了傲來國,飛過了花果山。

卻說那趙玄自跟隨通天教主修行以來,日日在金鰲島碧游宮苦修不墜,這一天他正在自己殿中打坐,忽然感應,睜眼一看,通天教主正站在眼前,忙起身道:「老師。」

通天教主點點頭,淡漠道:「明誠,經為師一番苦心,蒙蔽天機,眼下有一機緣,你要把握住。」趙玄精神一振,道:「老師請講,弟子無不遵從。」

「大師兄將那金剛琢送出,中了佛門算計,那金剛琢如今遭劫,你為我弟子,氣運深厚,我料金剛琢與你有緣,你便去將它收了吧。」說着輕輕一揮,趙玄只感眼睛一恍,已經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山島。正疑惑間,只看到西方天際飛來三具巨大的佛子法身,那三具法身前凝聚了一片巨大的赤紅色佛光,將一個白晃晃的圈子緊緊纏住,而圈子上還拖了一個道人。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卻是定光歡喜佛的低吼聲:「看你還往哪裏逃?」

那法身和紅光速度極快,眼看就要到眼前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怪異的甜香味。趙玄知道,這必定是老師所說的金剛琢的機緣,也不再遲疑,他在通天教主的指點下,八九玄功如今已經大成,更何況又融合了上清仙光,玉清仙光也在熔煉之中,論戰力,已經和號稱真君的二郎神楊戩並駕齊驅,甚至猶有過之。趙玄一上來就發揮全部力量,使出了法天象地的功法,八九玄功運轉到極致,有六隻頭,十八隻臂,他法寶稀少,但一柄陷仙劍就不是定光歡喜佛所能抵擋的了的。

定光歡喜佛眼看就要得手,正自高興,不曾想半路上殺出來個趙玄,不由得又驚又怒。但見趙玄運轉法力時,仙光堂堂正正,一望而知,必定是三教弟子無疑,只是似這等高的法力,必然不是默默無聞之輩,怎麼自己從沒有見過?難道是哪位高人變幻的?可是有這等法力的想必也不用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

「前方道友,你是何人,管我佛門的閑事。」定光歡喜佛一聲怒吼。

「佛門妖教,還真是霸道得很呢。」趙玄心道,也不搭話,悶哼一聲,運起陷仙劍,那劍在空中,形成一道雪白色的劍光,足有幾百丈,好像要劃破整個天空一般,向定光歡喜佛斬去。

定光歡喜佛一看這陣勢,料定自己無論如何也接不下去,倘要硬接,必定要受重傷,至少要損失一具法身,他雖然稱佛,但在廣大佛門中也不過是中等偏下的實力,連許多菩薩都不如。他自知修行不易,不願硬接,連忙後退,只是還不情願放棄吃到嘴邊的肉,仍然黏住金剛琢,想要催動着向南飛去,只要再堅持片刻,將那太清仙光耗盡,就能取走金剛琢。

他這心中的打算,趙玄一眼就看了出來,隨即提劍飛身猛追,眼看距離越來越近,趙玄凝聚出一道上清仙光,附着在陷仙劍上,一劍刺出,直取定光歡喜佛其中一具法身的後腦。那陷仙劍身為誅仙四劍之一,又是先天靈寶,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定光歡喜佛如何能夠抵擋,頓時怪叫一聲,躲了開去,金剛琢壓力大減。

此時那道童已經是奄奄一息,意識模糊了,金剛琢也是全憑一股本能飛逃。此時它的靈性感應到了上清仙光的氣息,不由歡喜,忙拚命向趙玄飛來。原來那三清雖然是修成不同的仙光,但實則三人都為盤古正宗,一脈相傳,那金剛琢頗有靈性,才會對趙玄的上清仙光感到親切熟悉,所以拚命的向趙玄靠近。

趙玄伸出一條臂膀,金剛琢自然而然地飛過來套在他的胳膊上。道童的肉體沒了支撐,也緩緩落下,趙玄伸手接住。

定光歡喜佛眼看局勢已定,情知無法挽回了,三具法身合為一體,現出本來面目,合掌道:「阿彌陀佛,看來這鐲真與道友有緣。只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趙玄也不答話,卻也不再動手,收起法天象地的功法,現出本來面目,攜著道童肉體往金鰲島而去。趙玄不想平添麻煩,是以並沒有使用法力來治療這道童。到了金鰲島,落下雲頭,將道童放下來,只見這道童已然是油盡燈枯了,他死死地盯着趙玄,像是要把趙玄記住一般,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鬆開了握緊趙玄胳膊的手,一點靈光飛出,直直地奔向三十三天,趙玄也不敢阻攔,隨手將屍體埋了,徑自返回碧游宮,向老師繳旨。

通天教主看到趙玄呈上來的圈子,語氣不由得有了波動:「做的不錯,你根性深厚,又為我弟子,氣運正盛,合該得此寶物。」接過金剛琢,伸手將僅剩殘餘的一點太清仙光抹去,又打去靈性,遞給趙玄:「此鐲現在已是無主之物,你可拿去溫養,日後於你有無盡好處。」趙玄躬身接過:「弟子拜謝老師。」下去日夜熬煉這鐲不提。

卻說那道童一點靈光不由自主地飛向三十三天,那天上有罡風雷火,他一點靈光居然不受侵蝕,一路飛到了兜率宮,到了太上老君面前。老君伸手一指,那靈光逐漸化成一個透明的身形,依稀是個童子模樣,翻來覆去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片刻,又恢復了臨死前的記憶,不由跪倒在老君面前:「老爺……」

老君溫言道:「好了,那金剛琢雖然失了,好在還是在我道門,我用金丹為你重塑肉身,望你今後能夠認真修鍊,如有機緣,好替為師拿回金剛琢。」道童大喜,老爺自稱為師,那就是說自己已經被認可為弟子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當下就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老君從葫蘆中取出一顆九轉金丹,將道童靈魂打入金丹,然後以八卦爐中至純至陽的三昧真火煉製成人形,聖人手段,畢竟不同凡響,過了片刻,一個全身赤紅、赤身裸體的男子就躺在了丹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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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封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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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金剛歷劫化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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