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第111章

楚瑜面色不動,衛韞倒是樂在其中,許久后,楚瑜覺得舌頭都有些麻了,終於推了他一把。

衛韞睜開迷離的眼,看着楚瑜皺着眉頭,有些慌了神,他尷尬退開,整理了一下衣衫,輕咳了一聲,兩人都沒說話,片刻后,衛韞才道:「那我先走了。」

楚瑜故作淡定:「去吧。」

衛韞這才回頭走了出去,他剛出門去不久,侍衛就提醒他:「主子,有人跟着。」

衛韞面色不動,轉身進了巷子,跟着他的人在巷子外等了片刻,才跟進去,剛走到人少的地方,就被從牆上跳下來的人直接抹了脖子。衛韞從轉角處走出來,淡道:「搜。」

侍衛彎腰從衣服上抹了片刻,拿出一個令牌來,衛韞握在手裏翻看片刻后道:「是趙月的人。」

「侯爺,陛下是知道您進京了?」

衛韞輕輕一笑:「他昨夜不就該知道了嗎?」

「那陛下如今還沒動作……」

「他還在想呢。」

衛韞平靜道:「是殺我還是留我,趙月怕是還在思索。」

「陛下當真對侯爺有殺意?」

侍衛皺起眉頭,衛韞平靜道:「他若沒有這個念頭,頂着壓力給顧楚生賜婚是做什麼?將一座侯府大夫人賜婚給外來的內閣學士,不荒唐嗎?唯一的好處不過是,我若是死了,顧楚生娶了大夫人,以大夫人在衛家軍中聲望,衛家軍不會異動罷了。」

衛韞笑起來:「只是他怕我不死又與顧楚生聯盟,才設計顧楚生與大夫人之事。如今事情沒發生,他又將顧楚生得罪了,他自己心裏怕是也不知道怎麼辦。若顧楚生鐵了心與我聯手,他要殺我風險極大,我想他如今還在想着,如何分化離間我二人吧?」

說着,他抬頭看向皇宮方向,輕飄飄說了句:「可惜啊。」

而皇宮之內,御書房中,趙月的確如同所想,他摸著聖旨,再次詢問:「昨晚來報的守將,是被長公主的人攔在外面的?」

「是。」

張輝應了聲,也沒多說。在長公主這個話題上,趙月向來容不得別人多說。

趙月輕笑起來:「我知曉了。」

說着,他垂下眼眸,平靜道:「宣謝太傅進宮,張叔,你派人拿我調令出去,從燕州急調兩萬人馬,第一批五千精銳火速趕來,第二批一萬五千人能多快多快。」

聽到這話,張輝有些猶豫:「京中還有三千兵力,陛下是覺得……」

「這三千兵力魚龍混雜不說,而且,你當真衛韞只是自己來嗎?」

趙月抬眼看向張輝:「你算算他來到這裏的時間花了幾日,這幾日足夠他帶少數精銳騎兵趕過來。當年他帶五千精兵奇襲北狄王庭,本就是個善用騎兵的人物。他這次來,若當真一人還好,若不是一人……」

趙月冷下神色:「朕得早做準備才是。」

「陛下,他若是帶兵前來,是打算做什麼?」

張輝有些詫異:「他真打算反了不成?如今陛下聖望正盛,他如此做事,怕是不得民心吧?」

聽到這話,趙月神色平靜:「其實朕一直很奇怪,這麼多年來,以衛韞的性子,為什麼一直不能接受朕當皇帝。朕乃皇室正統,又無太大過錯,他該知道,他本就只是想要為父兄報仇沒北狄,朕也一直支持他,如今我卻有些想明白了。」

趙月眼中帶了冷意:「蘇查的人往我這裏送信,他衛家緊追不放,他衛家為什麼要追?是不是知道那裏面是什麼?你說當年在北狄,蘇家那兩兄弟,是不是就告訴了他什麼?」

聽到這話,張輝愣了愣,隨後眼中驟然露出驚駭之色:「陛下的意思是,是衛韞知道當年之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真的知道……」趙月冷笑:「那他裝得可真好啊。我果真該四年前就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的,只是我真沒想到,他那性子,竟然忍得到如今。」

「那如今陛下要怎麼辦?」張輝這次是真的急了:「若衛韞當真知道,怕是不會罷休,如今他若真的帶人過來,華京怕是不保。」

「你放心,」趙月聲音平淡:「他不敢就這麼反了,他今日若沒有緣由這麼反了,明日天下任何人都可以以逆賊之名聲討他了。他會逼我出手,逼我迫害他,讓天下人都當我是暴君之後,他再來替天行道。」

「在此期間,我們只要忍下來,」趙月抬起手,撐住下巴:「朕無失德之處,朕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要讓賭着他衛家上下日後都成反賊的命,來報這個仇。」

張輝聽着趙月的話,慢慢淡定下來,趙月抬眼看着外面:「哦,還有長公主。」

張輝抬眼,聽趙月道:「既然不聽話,就關起來吧。自此之後,她棲鳳宮上下不準再見外人,也不準出宮一步。」

張輝應了聲,走了出去,將趙月吩咐一一辦下。

等張輝走出去,趙月起身來,這才猛地抬袖,將桌上物什砸了一地。

衛韞將後續的事佈置下去,一一見過接頭的人後回去,已是夜裏,他回到家裏,先問了楚瑜的狀況,得了楚瑜睡下后,他躊躇了片刻后,倒也沒去打擾,自己倒在床上,打算睡過去。

然而也不知道怎麼,一閉眼就想到了早上的事兒,想起楚瑜紅著臉點頭的樣子,他側着身子,不自覺就笑起來。

記憶開始后,就有些停不住,又不自覺想起早上那個吻,當時他情動不已,但看上去楚瑜卻並沒有太大感覺?是楚瑜太過自持,還是他……水平不行?

這些事兒越想越深入,衛韞覺得有些燥熱,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始終無法入眠,終於還是起身去,悄悄潛入了楚瑜的房裏。

楚瑜也沒睡着,剛經歷過這樣一天,她心裏始終懸著,睜着眼看着床頂,始終睡不着。不多時,她就聽見窗戶被人輕輕挑開的聲音,她皺起眉頭,隨後便瞧見衛韞從窗戶外跳進來,又小心翼翼關了窗。

楚瑜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乾脆就閉着眼睛,假裝睡熟了,也不多說。

閉上眼后她開始思索,衛韞來這兒做什麼?

然而這問題一出來,她大概就是明白的。少年人初嘗,自然是掛着想着,哪怕是當年顧楚生那樣自持的性子,也免不了這樣的事。更何況衛韞看上去……也不是個自持的。

她有些緊張,一時也不知道到底是該拒絕還是不該,拒絕又覺得有那麼幾分矯情,然而不拒絕內心卻總覺得有那麼些被逼着走的感覺,令人不悅。

那人走到她窗前,掀開帘子,輕輕坐了下來。楚瑜調整了呼吸,假裝沉睡,等着他接下來的動作。

然而衛韞卻就是靜靜看着,一直沒動。過了許久,楚瑜都沒等到他下一個動作,終於有些困了。她神智有些迷濛,衛韞這時候終於動了。他沒碰她,就是側着身子,躺在她身邊,輕聲道:「阿瑜,我同你一起睡好不好?」

楚瑜慢慢睜開眼,原來他知道她一直醒著。

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聽衛韞道:「我不碰你,就是想躺在你身邊。」

楚瑜猶豫了片刻,終於是翻過身來,側着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給了衛韞位置。

衛韞糖在她身側,就覺得心滿意足了,他瞧着她,又道:「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楚瑜心裏有了疑惑,點了點頭,背對着衛韞睡下來,衛韞將她整個人抱在身前,彷彿嵌在了自己懷抱里。

秋日微寒,楚瑜睜着眼睛,被溫暖環繞,身後人心跳聲沉穩又平靜,真的一動不動。楚瑜睜着眼,有些尷尬道:「你……這是為什麼?」

「嗯?」

衛韞發出一聲鼻音,楚瑜有些不解道:「其實該做的已經做過了……你也不必忍着。」

這件事上她總是被動,總覺得既然開始了,再推辭便是矯情了。然而衛韞抱着她,片刻后:「阿瑜,昨晚你不是自願我知道。」

「人和人都是一步一步來的,一份感情是這樣,要經歷好感、心動、暗昧、喜歡、深愛。所有與相愛的事有關的,也一樣。到了那一步,你自然而然願意,那才是最好的。不能因為我們有過那一步,我就覺得那一步理所應當。」

衛韞聲音平靜:「我抱着你的時候你會緊張,我想等你什麼時候習慣我的擁抱,我的親吻,那我再做下一步。你對我感情不到這個份上,我做什麼,對你來說都是勉強。我喜歡你,希望我們之間沒一步都走得穩穩噹噹,你都覺得很安定,很平穩,很歡喜。」

楚瑜沒說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些鼻酸。

她被這個人抱着,驟然覺得這個擁抱理所當然起來。衛韞在她身後輕笑:「我喜歡你比你早,第一次親你的時候,我其實緊張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第一次親我?」

「是啊,」衛韞聲音溫柔:「那時候我十五歲,在沙城,天燈節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們在樓頂。」

楚瑜沒說話,她第一次直視到,原來這份感情,開始得那麼久,那麼長。

她聽着身後人平和的話,肌肉一寸一寸放鬆,她習慣着他的氣息,他的溫度,聽他講他這份感情,如何起,如何深,如何在時光里,走至今日。

她背對着他,聽着他說到最後,咬着耳朵問她:「你同我說實在的,今早上我吻你,你有感覺嗎?」

聽到這話,楚瑜噗嗤笑起來。

衛韞便知道這意思了,他悄悄捏了她的腰一把:「再來一次,我多試試就知道了。」

楚瑜不依,便被他翻了過來,壓在身上來,衛韞壓着她的手,皺着眉道:「再試試?」

楚瑜笑意盈盈瞧着他,終於道:「那你閉上眼。」

衛韞終於有些不好意思閉上眼睛,放開她的手道:「我們都沒經驗,一開始不合也很正常。」

說這話,衛韞就感覺楚瑜的手像水草一樣,柔軟無骨環繞上來,她的腿纏着他的腰,衛韞紅著臉,假裝淡定道:「我們多試試……」

說着,衛韞就感覺冰涼又柔軟的唇印了上來。

和早上麻木的承受不同,這舌頭柔軟又溫熱。

他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歡喜,他心跳飛快,呼吸急促,第一次發現,原來喜歡這件事,還是你情我願,果然最好。

他被引著帶到她香檀中,學着她的樣子糾纏,他感覺身下人軟了下去,沒了一會兒,他就聽見一聲嬌嚀。衛韞腦子一嗡,在手探到楚瑜衣衫上前猛地清醒,然後翻過身去,背對着楚瑜,蜷著身子道:「不親了,睡吧。」

楚瑜笑起來,靠近他道:「別啊,不是還要試試嗎?」

「不要了。」

衛韞悶着聲:「睡覺吧。」

楚瑜從他身後抱住他:「真不要啦?」

「不要了不要了。」衛韞搖頭,楚瑜抬手划著他的背:「侯爺再試試嘛,是不是奴家伺候不好啊?」

衛韞不說話了,片刻后,他悶悶道:「阿瑜,你欺負我。」

楚瑜愣了愣,一股暖意從心底湧上來。

她也不再逗弄他,她從背後抱着這個男人,將臉貼在他背上,溫柔道:「我沒欺負你。」

說着,她閉上眼睛:「我是喜歡你。」

真的,越來越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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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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