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身陷蟲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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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戴上全息頭套，在識海中用精神力將自己包裹住，手指快如殘影般操作著星艦系統，釋放適當的推力將雲凜四人投放到合適的位置。雖然可以用精神力做這些操作，但精神力往往需要留着做更重要的事，比如對星艦智能進行修復和優化，操作這種便顯得十分浪費了，而且手指極快地操作能讓大腦保持適當的緊張狀態，更好地運作。

考慮到四人的戰力，雲凜和史邙配合，沈離和張沿配合，四人構成十字座立體架勢，每人以立錐網絡向蟲獸潮包圍消滅。雲凜的戰力無疑是最突出的，作為十字座佈局的最長端，面臨的任務量最大，但卻消滅速度最快。

即使蟲獸潮看起來很滲人，但是顯而易見這並不是一次很大的蟲獸潮，雖然有點累，但云凜四人很順利地完成了任務便飛回星艦。

還沒回到星艦，便只聽到林羽的緊急呼叫，後面還有更大的蟲獸潮湧來，那規模是方才的十倍不止！林羽充分覺得剛剛的蟲獸潮只是前陣和預奏而已，後面的才是正式的大部隊！

到這個時候，遇到危險的求生本能激發出來，林羽也沒心思害怕了，立刻通過星艦系統對四人的機甲發佈命令，同時通過星艦智能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對四人的機甲智能進行修復和充能加膜。

四人本是在朝星艦飛回的路上，突發緊急情況，來不及再布希么戰形，再說這蟲獸潮的規模實在太大了，他們四人完全杯水車薪，布再多的戰形也沒用。四人一字排開，背對着星艦，朝着蟲獸潮開起火來。

蟲獸潮不斷向星艦推進，四人的火力完全不夠用，林羽不斷地向基地發出援助信號，同時向四人的機甲靠近，一邊在這種過度的火力消耗下，釋放精神力對星艦智能及四架機甲智能進行修復和狀態維護，一邊操作星艦對蟲獸潮進行攻擊。

第一波小規模的蟲獸潮完全用不着星艦的攻擊系統，而且這是測試，主要表現學生的能力，最初便壓根沒考慮使用星艦的攻擊系統。只是眼前這蟲獸潮的規模壓根不對勁，以林羽的估測來看，這四台機甲和這艘星艦所有的攻擊力加起來，都完全不夠看的，所以他才急着向基地求救。

以現在信號傳播的速度來說，已經很久過去了，基地都沒有給與回復。到此時此刻，林羽覺出些不對勁的味道來。他們完全是太傻太天真了，壓根沒有想到，羅家會在這上面做手腳，而且這是星際軍事學院的畢業實戰測試，要打通其中的關節，讓雲凜到這來測試，還要不顧忌星際軍事學院的反應以及沈離、張沿、史邙的危險，即使羅家不將張沿、史邙放在眼裏，但原都星的沈家也不是好對付的。

但即使如此，羅家還是做了，要麼是有恃無恐，要麼便是劍走偏鋒，明顯前一種可能性更大。想到此，林羽只覺得背後一片冷汗淋漓，他放棄了再發出求救信號，沉着下來，拿出背水一戰的勇氣。

林羽將目前的形勢通過星艦的特殊頻道告訴了雲凜，讓雲凜來進行指揮安排。沒過多久，林羽便見到前方四人的陣勢變成了以雲凜為箭頭的箭簇形，並且雲凜與其他三人之間的距離在不斷越拉越大。

林羽看明白雲凜是想保護其他三人的安全，自己抵擋着儘可能為三人爭取時間。林羽即使其中沈離的脾氣有些壞，但這三人也絕對不是會丟下戰友尤其這人是雲凜的人，不知道雲凜以什麼理由說服了他們三人。

林羽操控著星艦更快地向蟲獸潮靠近，看起來就像飛蛾撲火一般。當三人已經靠近星艦時，林羽發現星艦不受自己操控了，一時間他整個人都像如墜冰窖一般，他知道，這是雲凜對星艦進行了遠程操控。

星艦再也沒能往蟲獸潮的方向推進，那三人拒絕登上星艦，四台機甲一艘星艦，此時不要命地對這場巨大的蟲獸潮進行着攻擊。蟲獸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消失，但林羽心裏清楚，他們不足以支撐到消滅這股規模太大的蟲獸潮。

雲凜只是在保證他們其他人安全的前提下，對蟲獸潮進行最大的消滅。林羽知道，到了最後一刻，雲凜定會捨棄自己給他們換來生的可能。明明看起來那麼冷的一個人，明明看起來對誰都不是很在乎樣子，可這個人，總是把最認真、最柔軟地對待他認可的人。

林羽只覺得現在這種感覺比最初蟲獸潮給他的感覺還要恐懼、還要絕望，他不斷對星艦系統進行操作，十根手指已幾乎見不到影，整個人都在冒着冷汗。

星艦開始刺拉拉地想着警示燈，能量已不足百分之十，雲凜四人的機甲也好不了多少。林羽只見星艦發出一股強大的推力，將沈離三人往P8星球上推去，他知道雲凜的遠程操作定也是命令星艦返航，但可能林羽對星艦的瘋□□作讓他的命令有些許差誤，還有可能是星艦智能對林羽的操作有了一定的接受。

林羽想，這定是一架能自主思考、計算和判斷的星艦。

星艦發出最後一股推力后，能源已不足百分之三，也再不可能操作攻擊系統，而雲凜也已退到離星艦不遠的地方，林羽發現他的機甲也在沒有了攻擊能源。

蟲獸潮眼見就要將雲凜包圍吞噬掉，林羽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再也管不了其他，瘋狂地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對星艦智能進行強迫式命令。瞬間，只見星艦如一抹流光飛速劃過，擋在了雲凜的機甲面前，被蟲獸潮一點點地包圍、侵蝕掉。

在星艦操控出了問題的那一刻，雲凜便感覺到不對勁，但機甲能源幾乎已耗盡，最後一刻見到這幕，雲凜只覺得全身的血都要凝固結冰衝破他的身體一樣，痛苦得要命，完全無法思考，他飛快衝上去，就像飛蛾撲火，撲進了蟲獸潮中，向林羽所在的星艦撲去。

這時沈離三人和機甲都已經完全精疲力竭，失重地漂浮在太空中，怔懵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巨大的蟲獸潮將一艘星艦、一架機甲慢慢地包圍侵蝕然後沿着自己的軌道離開，那片太空之中什麼也沒留下，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等沈離三人被基地派遣的軍隊救援時，蟲獸潮的蹤跡早已難尋。

沈離三人面如死灰，雖然自預科結束讀大學后的每個學年，都要進行實戰測試，可是每次都是集中拉練，學院會派老師和隊伍保證學生的安全；即使是畢業測試，學院沒有派出老師，但任務的難度都是有限制的，而且軍事基地會最大程度保障學生的安全，除了少數例外，畢業實戰測試都不會傷及學生的性命。

他們明顯感覺到，第一次的蟲獸潮的規模才是畢業實戰測試的正常任務，後面的這次蟲獸潮明顯是基地偵測的失誤。

當消息傳回星際軍事學院時，引起了整個學院的震驚，畢竟雲凜是學院首席，還是雲家的長孫，雖說是私生子，但是得到了雲家家主認可的長孫，還天賦異稟，因而雲凜被蟲獸潮吞沒消失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原都星及玄冥星。

星際軍事學院迅速啟動了A級調查計劃，派遣人員至A8星球進行調查。為期一個月的調查過後，證據指向的是基地里當天負責偵查的士兵出現了失誤，錯誤計算了這次蟲獸潮規模的大小。之所以錯誤估計是因為當天他在當值時中途被人叫出去，錯過了後面間隔一段時間的波頻顯示，而這種蟲獸潮間隔的情況實在少之又少，士兵便將這段偵測到的蟲獸潮以及其他幾個備選方案報告了上去。

而最終決定選取這段時間的蟲獸潮作為實戰測試任務的軍官解釋，因為時間、規模大小，這段數據顯示都是最為合適的。當值士兵辯解的被人叫出去，卻也只是很平常的士兵之間的偷懶而已；到這裏線索便斷了，再無更多的證據。

在星際軍事學院的施壓下，對士兵的失職進行了禁閉三個月、解除軍職、遣回原籍的處罰，對負直接責任的軍官降級三等。

無論學院再怎麼可惜，也只能如此了結了；而至於雲家，心裏稍微清楚點的也沒法找學院的麻煩。

學院西北方的十字樓格林老頭的辦公室內，背着窗外的打好陽光，兩個發須花白的老頭隔着辦公桌相對而坐。坐在格林老頭對面的老頭臉上的皺紋很深，如刀刻一樣，表情嚴肅，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雙手扶在一根實木拐杖上，正是雲家家主雲揚。

格林老頭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是眼睛精一點的便能發現他臉上的皺紋都緊繃了很多，只聽格林老頭語氣惋惜道，「雲凜這孩子毋庸置疑是我們學院目前在校生中最優秀的學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學院也很悲痛和惋惜。當初給學生提供的野外實戰測試的地點有很多，都是學生自主選擇地點。很抱歉沒能在事故發生地點找到令孫的屍首。」

雲揚心裏清楚格林老頭的言外之意是在A8星球上發生這樣的事，與羅家定是脫不了干係，只是沒想到羅家竟然膽子這麼大，羅家女兒向來是個懂事的，竟然會這麼沉不住氣。雲揚有些低啞的聲音道，「在蟲獸潮中遇害的人，怕是找不到了。」他來找格林老頭，更多也是身為雲家家主，為自己的孫子討回公道，可是如果不是學院的錯，他也沒法糾纏下去。

其實他心中的感受還是很複雜的，從前雲凜被帶回來時，他想得更多的是不能讓雲家血脈流落在外，等到雲凜的天賦引人注目時，他想的是能力出眾的人才能擔起雲家的責任，而雲樓雖然很聰慧乖巧，卻沒有能擔當雲家家主的魄力。

要說祖孫之情，雲樓從小養在身邊，而自雲凜出現后，他對羅家女兒又有些愧疚，對雲樓明顯要寵愛些，對雲凜平常是顯不出來什麼的。可是得知雲凜遇到意外的消息，他還是像一時之間衰老了很多，大概白髮人送黑髮人總有些沉痛的，而雲凜畢竟也是他的孫子。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每次寫文時都得考慮，小攻小受怎麼就看對眼啦，雖然設定上小攻那麼厲害那麼漂亮，小受那麼可愛，不喜歡沒道理啊，但總得說服自己，有時候一見鍾情看對眼很重要，大概在一起的經歷和經歷過程中的了解，也是很重要的吧。。。雖然寫看對眼的過程還是很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