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海盜星蛋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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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林羽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處破舊的房子裏，身下是一張破爛的床，外面的天氣陰沉沉的，一眼望去，窗外全是低矮破舊的房子和髒亂的街道，還有鬧哄哄的人聲。他抬起身子，覺得腦袋有些疼，撐不住又躺下了。
沒多久便聽到開門的聲音，見到是雲凜，林羽眼裏頓時蹦出了驚喜的光芒。雲凜將帶回來的食物放在桌邊的柜子上，扶著林羽坐起身來，道，「你終於醒了！我剛剛出去找了些吃的並打探了一下情況。我們現在是一顆海盜星上，星艦和機甲都毀掉了，星艦智能在休眠，機甲智能只存有待機的能量了。」
林羽有些疑惑道，「海盜星？！我們是怎麼到這顆星球上的？」
雲凜也漏出些不可思議的表情來，「醒來時我們就在這顆星球上了，紅雲和夜星的只能便在我的項鏈里，紅雲在待機狀態，夜星已經休眠了。聽這房子的阿伯說是這海盜星上的二頭目將我們救回來的。」紅雲便是雲凜的機甲智能，夜星便是他的星艦智能。
林羽有些擔憂道，「學長，你知道這顆海盜星位於哪嗎？我們怎麼才能回去啊？」
「這顆海盜星在第九軌道之外，是目前星際聯盟無法掌控的星域。學院和基地應該都以為我們出事了，畢竟被蟲獸潮吞沒的就沒有能夠生還的，等待他們的救援不太靠譜。給紅雲和夜星找到足夠的能源開啟后，如果能避開星際海盜的監控，聯繫到最近的星際駐軍，可能救援的希望要大一些。」
「星際駐軍會因為我們兩個人來這顆海盜星上犯險嗎？」
「這顆海盜星上的骯髒事很多，救我們回來的二頭目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我們如果找到足夠讓星際駐軍搗毀這個星際海盜老巢的證據，那麼我們可以比較快地離開這裏。或者找到足夠的材料，造出一架適合紅雲的機甲也可以。不過這裏物產貧瘠，材料缺乏，也沒有能和當初給我製造機甲的大師相比擬的人物，后一種也沒那麼簡單。」
林羽點了點頭，倒沒有很沮喪，畢竟能活下來就已經萬幸了。「你從哪裏找來的食物啊？」
「這裏人口倒也不算太少，但除了海盜之外，所有人都要靠做活然後到定點的海盜那領取食物和物品。我比你早醒來三天，每天會去領取任務換點物資，然後打探一下情況。」
兩人將早餐解決后，便一起出去到海盜星的任務點領取任務。雲凜本來想讓林羽再休息一天，但被困在這顆第九軌道之外的海盜星上，多礙幾天也是難受。
前幾天雲凜為了照顧林羽，領取的都是短期的簡單任務，今天他們想領取個長期的，這樣要方便許多。海盜星上的任務點比一般星球上的要原始很多，只是一座小房子前排了很長的隊伍，而不是電子化交易廳。
登記的是個臉上有道傷疤滿臉不耐煩的老男人，等輪到兩人時，抬眼看了看，讓房子周圍守着的很多叉著腰耀武揚威的海盜中的一個，領着他們走了。
那海盜看雲凜兩人細皮嫩肉的樣子，有些輕視，將他們蠻橫地塞進了車裏，不到一刻鐘，便來到了郊外的一座倉庫模樣的建筑前。那海盜與倉庫門口守衛說了幾句，便將兩人放了進去。
林羽看門口守衛還配着槍，心想這倒是個重地。倉庫里的工作人員領着他們坐電梯下到地下二層，指著兩側陳列的培育箱說道，「你們的工作就是照顧好這些蛋，有蛋壞掉的話就要扣掉你們的工資，是你們弄壞的話就小心你們的小命！不會的跟着別人學就行了！」
林羽與雲凜兩人偷偷看了對方一眼，發現對方眼裏都是和自己一樣滿滿的震驚，這兩側陳列的培育箱裏的蛋的數量實在太驚人了！
這倉庫很大，兩側陳列的培育箱像蜂窩狀一樣，每個工作人員有自己負責的區域，大概有十來個人，但每個人都是忙得團團轉的樣子，難怪這麼迫不及待地便將林羽和雲凜招了進來。海盜向來都是簡單粗暴的思維模式，看着順眼便用了，淪落到海盜星上的人都沒什麼好忌憚的，凡事謹慎和他們八竿子打不著。
不過，這個倉庫對於海盜星的人而言，都不是什麼秘密。
林羽一下子看到這麼多蛋，不禁皺緊了眉頭，一看便知這海盜星上的海盜便做着非法的培育卵生子、走私人口的生意。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這些生命被不負責任地批量製造出來，等待他們的不知道是什麼命運！
雲凜伸手拍了拍林羽的肩，讓他鎮定下來。林羽揉了揉自己的臉，吐了口氣，看着別人做的，便開始照顧這些培育箱裏的蛋來。這些蛋有近雙捧大，蛋形有些癟，不是很圓潤，蛋殼也是很蒼白的，看着並不是很有生機的模樣。
可能是想到裏面都是和他當初一模一樣的小嬰兒，林羽心情有點沉重。他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只感覺那蛋傳過來溫暖的溫度，他覺得手掌心有點麻麻的，就像摸到了小嬰兒乾燥的頭髮頂一樣。
由於每個人負責的蛋比較多，每天的事情還是很多的，調節溫度、濕度，給培育箱換上乾淨的軟墊，給每顆蛋擦洗，檢查有沒有出現問題被真菌感染的蛋，發現后要立刻送到醫診室診治；這裏的環境設施配套在林羽看來都還蠻全的，但是他沒有去過正軌星球上的培育室，不知道這倉庫與正軌的培育室有多大的差距。而正軌的培育室只有在第三軌道以內的S星球上才有。
慢慢地，林羽覺得自己漸漸地喜歡上了這件事，這些蛋都很安靜，但摸起來都很溫暖，想到每顆蛋裏面都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林羽便覺得十分神奇。不管星際社會與他原來的世界有多少的不同，無論星艦、機甲發展得多麼迅速，還是這些在蛋裏面存在着的小生命，最讓林羽覺得不可思議。
但這並不是一種不同於人類自然繁衍方式的獵奇，而是一種對生命新的誕生方式的感動與敬畏。
林羽一直在這個倉庫獃著，雲凜沒有留下來，兩個人都耗在這並不利於尋找更多的消息和能回去的機會。雲凜讓林羽將紅雲帶在身邊，工作時間開着隱蔽錄像模式，林羽每天工作經過的所有地方都會被錄下來。林羽醒來后便能利用精神力為紅雲和夜星修復並提供部分能量，只是夜星需要能量要大太多，一時間林羽完全無法滿足。
不過林羽能為紅雲和夜星提供能量和修復的程度已經足夠讓雲凜驚奇了，畢竟一般人的精神力，即使是星際軍事學院的學生，也只能對機甲和星艦智能進行普通修復，對不可逆性折損是沒法的，而林羽的修復則不存在所謂的盲區，至於提供能量則更是沒聽說過。
大概過了四五天，林羽發現自己照顧的那批蛋中，有幾顆蛋殼上染上了斑點，一時間把林羽嚇壞了，林羽急急忙忙將這幾顆蛋送到了醫診室，醫生給這幾顆蛋看了看，搖了搖頭，說沒救了，讓林羽將這幾顆蛋送到回收處。
這醫生近三十歲的模樣，長得有點娃娃臉，有些瘦弱，也是被海盜擄過來的，可能是開始在海盜手裏吃了點苦頭，有些畏畏縮縮的模樣。見到這些沒救的蛋眼底會露出些不忍的神情，但整個表情都能顯得若無其事了，林羽心裏有些難過，他想這年輕醫生肯定見過很多壞掉的蛋。
林羽將這幾顆蛋抱在懷裏往回收處走去，他心裏很沉重，他覺得他就像抱着未出世的小嬰兒的棺槨一樣，要走向火葬場。等他見到回收處時，他才發現這裏連火葬場都比不上；人類的良心能麻木、無動於衷到這種地步，也實在是令人髮指。
這裏看起來與垃圾的回收站差不多，所有壞掉的蛋堆在一處，有些蛋殼破掉了，蛋液流出來，露出裏面死掉的小嬰兒的還未發育完全的極幼小的小身子，小撮小撮的胎髮粘在一塊，面積不大的皮膚青灰青灰的。幾個工作人員很是平常地打掃清理，就像他們處理的真的只是飼養場的母雞下的壞掉的蛋一樣。
林羽將懷裏的蛋死命摟在懷裏，腸胃不斷翻湧，他撇開頭經不住地嘔出來，也只是些苦水而已。那些工作人員聽到動靜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輕視和不屑，覺得他真沒用。
一個身上邋裏邋遢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員走過來道，「壞掉的？交給我就行了。」
林羽不由得退了幾步，將那幾顆更加用力地抱在懷裏，轉身跑了。那人見狀不由得鄙視地擺了擺手，罵罵咧咧道，「神經病！」林羽拚命地奔跑着，像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消耗掉他身體內全部的氧氣，他的肺、呼吸道，全被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彷彿只有這樣的疼痛才讓他覺得好受點。他想，他剛才見到的，一定是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覺得標題有種詭異的趕腳，其實正文CJ得很，看來我是標題癌啊。。。這章覺得與自己想表達的東西還是很有關係的，這篇文不管寫得好不好，但是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加了進去，還是很高興的。。。我是非常希望有這種新型生育技術的，但是技術的發展肯定有許多發明者無法考慮到的問題，所以需要複雜的制度來解決。不管表達的咋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