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再次挨打

林昆再次挨打

()窗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下起秋雨來,霜華睡夢中感覺到涼意,往鳳林岐懷中縮了縮,輕哼了幾聲睡得更加香甜,鳳林岐從背後抱着她,讓她舒適得靠在懷中,扯了棉被過來蓋在兩人身上,他一向早起從不貪睡,淺眠半個時辰就醒過來,這會兒瞧著外面天色,應該已過早飯時分,聽着霜華細微的呼吸聲,知道她醒來後會自責沒有去給母親請安,她還會惦記着林昆的傷勢,只是他卻不想叫醒她,任她睡到饜足,瞧着她醒來時迷糊的神態,鳳陽王堅硬的心轟然塌陷了一角下去。

霜華轉身茫然沖他笑着,小貓一般蜷起身子,緊貼在他懷中,呢喃說道:「林岐,我好象做了個美夢,我真不想醒過來呢,可是睡夢中和你隔着一層霧似的,我想看清楚些,就醒了......」

鳳林岐心中滴了水一般柔軟著,緊抱她在懷中,拍着她後背低語道:「霜兒可累嗎?身上疼不疼?」

霜華的臉羞得通紅,鳳林岐感覺她的臉頰有些燙,低低笑道:「不過霜兒喊得真大聲,估計院子外都聽到了。」

霜華的臉更燙了些,鑽在他懷中悶聲說道:「我很喜歡。」

鳳林岐捧着她臉,看着她眼睛說道:「我也是。」

說着話吻向她肩胛上的淤痕,兩人糾纏着鳳林岐正意亂情迷之時,霜華突然問道:「林岐,什麼時辰了?我怎麼記得剛剛天就快亮了,這會兒太陽怎麼還沒出來?屋檐下好象有滴水聲,是不是下雨了?沒去和母親請安,對了,趕緊去看看林昆怎麼樣了?有沒有請郎中過來......」

她在耳邊好一陣絮叨,鳳林岐勉強止住心猿意馬,拍拍她臉說:「霜兒別急,先起來沐浴更衣用飯,然後我陪着你一起去看林昆,母親那兒綠梅怕是早應付過去了。」

說着起身穿了衣服又為霜華穿好,抱她下了床,喊了聲綠梅,果然,綠梅進來笑瞅著霜華說道:「小姐不用急,我一早已過去稟報了王太妃,說王妃今日身子微恙,王太妃囑咐讓王妃好好歇著。」

霜華又紅了臉,鳳林岐瞅着她直笑......

二人收拾妥當,往林昆院子裏而來,月蓮因照料林昆一夜未眠,昨夜回到屋子裏,剪開林昆沾在身上的衣服,看他後背上血肉模糊,又瞧着他臉白如紙,輕喚他幾聲,林昆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月蓮倒了水過來一點點蘸在他唇上,又溫水浸了帕子為他擦了臉,不一會兒徐默潛就被請來了,說是請來,其實是被兩個暗衛打着鳳陽王名頭硬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徐默潛看過後就說:「夫人且放寬心,這打板子的人下手極有分寸,看着打得嚴重,其實只是皮肉之傷,並未傷到筋骨,在下這就開藥方。」

開過藥方又拿出一個瓷瓶,告訴月蓮那乾淨的布蘸掉血水,一日塗抹三次,傷口不可用水清洗,口服湯劑也是一日三次,月蓮都仔細記下,怕記錯了,又重複一遍徐默潛的話,徐默潛笑着點頭說不錯。

送走徐默潛,自有人去抓藥,月蓮找來乾淨綿軟的白布,輕輕擦拭著林昆後背的血跡,擦好了將瓷瓶里的葯倒出一點在手心裏,剛觸到林昆傷口,林昆大叫一聲醒過來,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緊緊抓住月蓮的手嘶聲說:「疼......」

月蓮摁住他手輕聲說:「抹了葯才能好,林昆忍着些。」

林昆聽着她乾淨柔軟的聲音,才明白陪着他的是月蓮,生怕再喊被她恥笑,只是沒有放開月蓮的手,咬牙忍着針刺一般的疼痛,月蓮一點點掰開他手指說:「一隻手沒法上藥,疼得忍不住就咬着枕頭。」

林昆孩子一般聽話,張口咬住枕頭,一隻手攥著月蓮衣角不放,月蓮小心翼翼為他敷著葯,敷一下林昆的身子就顫一下,嘴裏跟着輕嘶出聲,葯敷好時,月蓮額頭上已是一層薄汗,再看林昆滿頭滿臉都是汗水,月蓮手在他腰下一探說道:「這裏褲都被汗浸濕了,換一條。」

林昆有些赧然,成親前兩日都是熄著燈燭,如今天光大亮,想到要在月蓮面前赤身露體,他窘迫得兩手護在腰間揪住褲子不讓,月蓮拍開他手,麻利得脫了他的里褲,閉着眼睛為他換了乾淨的,聽到外面響起沙沙的雨聲,為林昆蓋上棉被過去關了窗戶,又擰了帕子為林昆擦汗,林昆瞧着她嫩筍一般的雙手忙碌著,突然抓住她的手說道:「月蓮,都是我不好。」

月蓮淡淡說道:「養好傷再,我打發秋紅熬粥去了,去看看熬好沒有,你餓了?」

林昆將她的手攥得更緊,帶着些央求說道:「月蓮別走,和我說說話。」

月蓮點點頭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說:「嫂子都跟我說了,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嬌雲,不過如今木已成舟,我想過了,這輩子大概只能綁在一起,我不求別的,只求相安無事。」

林昆一愣,心裏有些發堵,半天沒有說話,月蓮又要走時,他依然拽著不讓,低低說道:「哥哥罵過我了,我知道弄疼了月蓮,也知道傷了你的心,其實......其實昨日我在屋裏看書,陪着你看你繡花,我心中挺安寧愜意的,恨不能一直那樣陪你獃著,夜裏想抱着你,可你騙我,當我是傻子嗎?七八日前就來了奎水,怎麼能沒完沒了的?」

月蓮一愣,唇角微微一翹說道:「你不是傻子,怎麼就不知道體貼心疼人?」

林昆瞧着她:「月蓮笑起來真好看,總能這麼笑就好了。月蓮,你笑笑,我日後定對你比哥哥對嫂子,比林誠對珍珠還要好。」

月蓮心裏一顫,怔怔滴下淚來,林昆慌忙抬手擦着她的淚水,不小心牽動傷口,咬着牙也不喊疼,只是無措看着她,軟語哄勸:「月蓮別哭了......月蓮......」

月蓮成親后的淡然在他的哄勸聲中土崩瓦解,連日來的委屈全化為淚水潸潸而下,滴滴落在林昆身上手上臉上,滴在臉上的流到唇邊,林昆嘗到刻骨的苦澀,心裏一陣黯然和愧疚,強自忍着疼一側身,伸手將月蓮緊抱在懷中,月蓮攀住他肩,再忍不住痛哭出聲,林昆感覺她的身子抖顫不已,眼眶跟着一陣酸澀......

這時秋紅端了熬好的粥過來,隔着窗戶聽到小姐的哭聲,心裏一緊打發一個嬤嬤去宋府給雨荷送信,自己進了屋門咚得一聲將托盤放在案上,朝着裏屋喊了聲:「小姐,姑爺這粥好了,小姐夜裏也沒睡好,還是自己先吃些。」

說完也不等月蓮搭話,氣呼呼摔門出去了,小姐就這麼好欺負,自嫁過來萬般忍耐,把所有委屈吞進肚裏,娘家不讓說,她氣不過要跟王妃說去,小姐也攔著不讓,這會兒姑爺不過受了些傷,她就哭成這樣,只能讓雨荷小姐過來,教訓教訓這個姑爺才是。

月蓮好不容易忍住淚水,過來端了粥喂林昆吃了半碗,等他睡著了,才輕輕抽出手來,到廊下一看,葯已就抓來了,忙囑咐兩個穩重的婆子去煎藥,回來坐在桌邊吃了塊點心,正喝着粥時,鳳林岐和霜華走了進來,霜華瞧她紅腫着眼睛,笑道:「林昆不過挨了幾下打,瞧瞧月蓮心疼得,眼睛都哭腫了,早知道這樣就打輕些,省得你們兩個日後記恨我。」

月蓮紅著臉笑道:「哭歸哭,卻不是心疼他挨打,嫂子打得好,他是該打。」

鳳林岐過去瞧了一眼林昆,伸出兩根手指探一下他的額頭,朝霜華低聲說道:「只是些皮肉傷,沒傷到筋骨,就是換藥時會疼些。」

霜華這才放下心來,鳳林岐又對月蓮說:「他打小就怕苦,每次吃藥都要哭鬧,徐默潛開的藥方一向又苦不堪言,月蓮喂他吃藥時怕是要多費些心事。」

月蓮點點頭,霜華瞧著林昆笑道:「怎麼比逸還要孩子氣些,呆會兒讓人送些冰糖來。」

月蓮一笑,就聽見院子裏傳來雨荷的叫嚷聲,三人到院子裏一看,雨荷雙手被扭在身後,靜以正押着她,看見鳳林岐低頭稟告說:「王爺,末將在府門外巡查時,正巧碰見這位女子一臉殺氣要闖進王府,她有些三腳貓功夫,守門的兵丁打不過她,末將不得已出手擒了她。」

雨荷啐了一口回頭怒瞪着他:「誰是三腳貓功夫,你不過是取巧罷了。」

眾人不知就裏,雨荷一眼瞧見姐姐雙目紅腫,大聲嚷道:「鳳陽王府仗勢欺人,我姐姐嫁過來被欺負成什麼樣了?你倒是看看,眼睛都腫成這樣。」

月蓮忙過去說道:「這位將軍,雨荷確實是我娘家妹妹,她性子莽撞,請將軍......」

靜以不動,鳳林岐沖他擺擺手,靜以才放開,雨荷箭一般向屋裏衝去,饒是鳳林岐眼疾手快跟進去阻攔,林昆還是被雨荷拳打腳踢一番,正好都打在後背上,喊著疼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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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落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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