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仙魔大戰

第一百五十五章:仙魔大戰

九天之上,仙使們低着頭來去匆匆,再無往日偷懶聚眾聊八卦的景象。

恰逢有小仙飛升,被人領着往仙班走去。

看了這一派景象,不免升起一股肅穆,把好奇通通關在了肚子裏。

引路的仙使看他如此拘謹,便嘆道:「天界……原不是這樣,你飛升得不是時候。」

「怎麼?」小仙不由問道。

仙使有心想講,又覺說來話長,便言簡意賅道:「天界有四大不能信的傳言,一則戰神會笑,二則司命星君說的都是真的,三則故淵上神痴愛一人……這第四,原是沒有第四的,許是下凡渡劫的仙人們被折騰得狠了,便定了這麼一則,為:紅線仙不再痴迷虐戀劇本。」

小仙初來乍到,一個名號也對不上,想問都不知從何問起,仙使也看出來了,便說:「你記着便是,這四則傳言,若發生一件代表今日恐有壞事發生,若發生兩件代表三界隱有不安,若發生三件代表戰亂將起,魔界或要捲土重來,若發生四件……不要想會發生什麼,跑就是了。」

小仙驚駭莫名,卻抓住了重點,「所以如今這是?」

仙使嘆了口氣,盯着空氣中的緊張和肅殺,眼神開始渙散。

故淵上神為愛犯禁人盡皆知,紅線仙也已墮仙,不再執掌紅事,至於這第三件……

戰神醒來,被天帝一個詔令叫到了靈霄殿。

兩邊分別站了一排著甲的戰將神仙,步霄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跪謝天恩。

天帝雖耗了萬萬年修為,臉上卻絲毫未顯頹色,他看着步霄這副新的肉身,一面覺得似乎不如從前,一面又覺得戰神連肉身都可以自己再生,除了不能有情外,真能算是得天獨厚了。

事到如今,他連客套話都懶得說了,徑直下了帝令。

為了正九天的秩序,天帝要他親自點兵,去魔域拿墮仙桃枝枝,如遇反抗,則踏平魔域。

這是萬萬年來,首次由天界挑起的仙魔大戰,但天帝話落,卻無一人反對,想來便是早已商議的結果。

步霄謹遵帝令,站起身來,甚至向著天帝露了一個明朗的笑容。

天帝驚了,四面戰將也驚了,一方面覺得那燦爛的笑容真好看,一方面又覺得自己白來了。

最終天帝沉默了一瞬,將戰將屏退,只留下了步霄一人。

兩人靜靜的一對視,什麼話都沒說,天帝卻轉瞬明白了過來。

步霄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問,「天君是何時知曉的?」

「兩件事。」天帝回答,「你掌心生了姻緣線,雖然你故意讓它若隱若現,想叫我以為你並未定情,但情不同於其他,動了就是動了。」

「那時我只知你動了心,卻不知道是誰,直到紅線仙墮去魔域。」

提到桃枝枝,步霄仿若看見她嬌俏的站在自己面前做鬼臉,忍不住眉上染上了柔色,他笑了笑,「你們不是說她是魔族姦細么?」

「怎麼說並不重要,」天帝走到他身邊,似是在細細打量他的新肉身,「結果能說明一切,她墮仙,你活了。」

步霄嘆了嘆,「看來救命之恩,很難不以身相許啊。」

天帝連忙抱胸站遠,「這就大可不必了吧?」

「……」步霄:「我說她。」

「啊這……」天帝將手背在身後,走了幾步,又說起了先戰神,「其實事實證明,歸虹選的路,才是對的。」

步霄從善如流的將話接過來,「所以,你想讓我步他的後塵?」

天帝沒回答,只說,「你想想看,她一個新晉小仙,一個合適自己的功法都未找到,仙途尚未開啟,卻已進過誅仙陣,闖過神冢,眼見七世怨侶憾恨消亡,又見同桌好友離人心上,其中心路歷程,只怕過得極為艱辛。」

「再則,花木一族能成仙者寥寥,她修行的時間只怕比之戰神出世的二十萬年也不遑多讓,卻一朝墮仙,背叛過去,到頭來終是一場空望,不由令人扼腕。」

「反觀烈與詞,只需傷心一場,歲月的流光將會剝去一切炙熱,在幽暗的黃泉漸漸冷卻心涼,只要她道心堅韌,在奈何橋邊得見那麼多的離別,遲早有一天能大徹大悟,從困境中走出來,再做回從前。」

「兩廂比較,你覺得何如?」

步霄想了想,坦然道:「我不知道。」

「什麼?」天帝很是詫異。

「因為我不是她們,但若讓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我卻又覺得,還是前者為好。」

步霄迎著天帝不解的目光,直言道:「因為一個是主動選擇,一個是被迫接受。」

「起承轉合沒那麼重要,從結果來看,」天帝頓了頓,直視着步霄,「至少後者還活着吧?」

步霄毫不避諱的看回去,「是威脅嗎?」

天帝搖了搖頭,讓他退下,「是勸告。」

步霄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你不怕我臨陣倒戈?」

天帝背對着他,聽起來像是笑了,「你不會,這九天就算所有人都會背叛,有兩個人卻是絕無可能。」

「一個是歷萬劫飛升的司命星君,一個是在無知無覺的空無黑暗裏修行萬萬年的戰神。」

話分兩頭,步霄點兵的時候,桃枝枝還在桃酥打的地洞裏穿行。

也不知這項活動到底幹了多久,她終於精疲力盡,原地躺倒不幹了。

她一不動,桃酥立馬竄到她面前催促,「怎麼又不走了?」

桃枝枝已經習慣了她在自己的地盤神出鬼沒,頭都沒回,「我實在沒有力氣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總是找錯方向白走了好些路!」

桃枝枝立馬反駁道:「我們花木一族,一生紮根一個地方,哪來你這麼多彎彎繞繞,方向感不好才是正常的吧?更何況,你這個洞這麼矮,我那是走嗎,是爬好吧?!」

桃酥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表示不聽,「那也沒辦法啊,我打洞的時候得變回原形啊……再說用人形打洞,那不得挖到什麼時候,更何況也有傷大雅嘛。」

桃酥看她還是不動,乾脆也躺了下去,湊過去打趣,「啊呀,我看你們花木族果真都是死腦筋,不但一生只在一個地方,一輩子也只認一個人呢!」

「那你呢,你那打一個洞換一個地方的性子,到頭來不也還是只追着洛河跑……」

本是日常的逗嘴,桃枝枝習慣性的懟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她連忙側過身去,抱住了沉默的桃酥,緩了緩,還是說道:「對不起。」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道什麼歉?」

「洛河離開……其實是因為我……」

桃枝枝當下便將原委都對桃酥說了。

聽了那麼長的一個故事,卻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桃酥心裏生了點悲涼,又想哭又想笑似的,最後卻憋出了一句,「原來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喜歡的,原來是,我自以為的他啊。」

「對不起,我明知道……」

桃酥制止了桃枝枝的自責,「其實你也還沒明白過來。」

「什麼?」

「不管有沒有你,他或許都要離開,只是早晚而已。這麼多年了,他對真相併非毫無察覺,卻還自欺欺人,說到底,只是不願意相信,又或者,他只是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面對,一個不喜歡自己的愛人。」

「……」桃枝枝輕輕的問道,「那你呢,你怎麼不害怕?」

「因為你啊。」桃酥伸出手,點了點桃枝枝的鼻子,「每當我的一腔熱情付諸流水后,我就想想你,你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木頭呢,我可比你強多了吧?更何況你喜歡的是個不能有情的仙人呢,我再怎麼樣,不會比你慘吧?」

桃枝枝滿懷期望,以為會聽到令人感動、歌頌友誼的肺腑之言,未曾想竟是比慘大會,忙伸出手撓她,「好哇你!竟然拿我的磨難當勇氣,我撓死你算了!」

桃酥立馬出手反擊,兩個人笑着掐作一團。

笑着笑着眼淚都快出來了,兩人淚眼婆娑的對視,動情的說道:「其實不壞,好在我們還在一起!」

「就是!我們才是真愛,他們都是意外!」

「枝枝……」

「酥酥!」

一鼠一木正待相擁,突然頭上劇烈震動。

「怎麼了怎麼了?地動了?」

桃酥淡定的按住了慌張的桃枝枝,「莫慌,這是咱們魔尊大人在跺腳呢。」

「他跺這麼重幹嘛呢,又吃飽了沒事幹嗎?」

桃酥坐起身來,理了理頭髮,「這倒不是,他一貫這麼招呼我,咱們走吧。」

桃枝枝點了點頭,忙跟着桃酥追了過去。

桃酥鑽出地面,果真見到了一臉便秘的琴難。

等了一會兒,桃枝枝從對面的洞裏鑽了出來,頭上頂着一截枯枝,一臉茫然的看着桃酥,彷彿在問,我怎麼從這裏出來了。

果然又走岔了……

桃酥搖了搖頭,卻聽桃枝枝驚訝道:「琴難你幹什麼變得像個巨人似的?」

桃酥正要吐槽,想說是你自己還沒有從洞裏出來,話還沒出口,就被琴難一左一右,伸長了手提出洞來。

「兩位真是好興緻啊,」琴難將桃枝枝一把拉到身前,摘了枯枝,又拍了拍她一身的土,說着說着就變了臉,怒目瞪着桃酥,「魔域總有一天要叫你挖塌了,到時候你看我放不放過你!」

嘖,這區別對待簡直絕了,我應該在洞裏,不應該在這裏……

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桃酥想了想,對,是從那天她鑽到禁區附近,看見琴難抱着桃枝枝回了寢殿,但事後問起桃枝枝發生了什麼,她卻死活想不起來開始的。

為了按下她屢禁屢犯絕不更改的挖洞大業,桃酥看着琴難,轉移話題道:「要不你帶她去換個衣服吧?」

琴難看着桃枝枝灰頭土臉的樣子,點點頭,「也是,咱們乾脆去……」

桃枝枝無奈打斷道:「所以你把我們叫上來就為了這事?」

琴難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初衷,「哦,桃酥你個壞事精,差點叫我忘了大事!」

桃酥:「???」

只見他抱着雙臂,用他一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弔兒郎當口吻,對桃枝枝親切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你心愛的步霄哥哥帶兵來魔域親自捉拿你啦!」

桃枝枝&桃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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