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宮血初濺(三)

第九章 深宮血初濺(三)

()我和貴妃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論處,並且旨意明顯還是下給我的,這對於在此間主事的貴妃來說更是意外,可是卻不等我們反應,景熠就邁步離開,連地上的僖嬪都怔怔的回頭去看。www.bxwx.org

坦白說,我也不懂他的意圖,倒是要深查根源,還是想留僖嬪一命,無論哪種在眼下這種局面似乎都無甚道理,繼續查只會是恥辱,當事人也不是什麼重臣之後,不管這是一樁連帶謀害還是兩件不相干的事,景熠這樣做都只會夜長夢多。

並沒有耽擱的太久,我轉頭去看貴妃:「既然皇上這麼吩咐,就辦,僖嬪關起來,好好的看着,不許她見任何人,也要防着她尋了短。」

說着我又指指那些書信:「回頭把這些送到我宮裏去。」

貴妃看看自己已經沒戲可唱,不大情願的點頭稱是,我只作未見,低頭皺眉掃了一眼僖嬪,沒再說什麼,心裏有點沉的離開了。

聽水陌說景熠是回乾陽宮了,我本想去找他,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回坤儀宮等,不管我與他之間是不是有了什麼變化,在皇宮裏我必須扮演好自己該有的角色。

不料一整天過去景熠都沒有出現,也不見任何話或旨意傳出來,我翻著貴妃叫人送來的那些書信,筆跡並無可疑,看着墨跡紙張也是有先有后,不像臨時偽造,從裏面並看不出什麼端倪,字裏行間那些詞句都是情意綿綿,對象卻不是景熠,反而讓我有些莫名的憤恨,就如當時對着三心二意的容成瀟一樣,巴不得這些不知福祉的女人不得好死。

眼看着天色漸晚,想着他是不會來了,一日夜不眠不休的我實在是有些乏,便吩咐了人預備沐浴,早間回來只是簡單梳洗,這會兒總算可以徹底休整一下。

下人都打發出去,將沈霖和顧綿綿給我的幾種藥粉小心的配比了溶開,衣衫褪盡,把身子沒入這充裕著葯香的熱水中,起初並不算舒適,混合的藥物讓效力顯得有些霸道,當然不能運力去抵抗,深吸氣慢慢卸下防禦,待全身經絡舒緩著接受了外來的藥力,整個人逐漸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儘管知道坤儀宮是自己的地方,又再三囑了水陌守在外面,多年的習慣讓我到底還是存了一絲戒備,意識到有人無聲靠近的時候,我猛的一驚,左手下意識的一縮,才想到暗夜並不在身邊,懊惱著自己竟然沒有聽到門窗的動靜,於是忙着就要去抓衣裳。

因着有傷,右手是搭在浴桶外頭的,手邊咫尺就是衣裳,不想就是這咫尺都沒有夠到,手才一動就被人一把抓住。

全身立刻一緊,仰頭看到的卻是景熠的臉,表情有些無奈的看着我驟然驚悸。

心裏這才鬆了,復又微微自嘲,是啊,還能是誰呢。

即便是他,這樣不着絲縷的相見還是讓我有些彆扭,右手被他抓着,拿不到衣衫我也不敢起身,縮在水裏有點哀怨:「你非要這麼無聲無息的嚇我么?」

「不然呢?在門口等着你濕漉漉的跑出來接駕?」他挑眉淡笑,「你不會一點都沒察覺?」

我愣一下道:「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皇后寢宮,不說裏頭有多少眼睛嘴巴,外圍還有一圈內禁衛守着,除了景熠誰闖得進來?就連我自己偷偷進出的時候也要水陌幫我支開人才行,住了這幾個月我已經發現,防備人偷襲其實並沒有多大意義。

景熠顯然不滿意我的答案,他低頭看看我,突然把手伸到浴桶的水裏,登時嚇了我一跳。

然而卻是我小人之心了,少頃見他皺着眉歪頭:「怎麼用這麼烈的葯?」

我鬆口氣笑笑:「沒事的,以前也都是這麼用,可以恢復的快些。」

「胡鬧,」他輕聲斥了句,「沈霖給你葯的時候囑咐的你從來都不聽是?以前沒條件循序著來,在宮裏頭誰還能礙着你?」

「哦,」我不置可否的應着,眼睛看着一邊的衣裳,抬眼看他,「皇上能不能……先……」

景熠進來好一會我才叫出了第一句皇上,出口后兩個人反而都有點不習慣,他瞥我一眼,伸手將一條擦拭身體的布巾展開來,淡淡開口:「皇后洗好了就起身。」

我當即皺了臉,知道他不可能不懂我的意思,偏要來故意讓我尷尬,僵持了一瞬,見他沒有半點妥協,只好訥訥起身,也不去管渾身的濕漉和他手裏的布巾,飛快將一旁的衣衫抓過來裹到身上。

從熱水中出來,片刻間還是有些冷的,光腳站在地上,薄薄的衣裳很快濕透,水瀝瀝落了一灘,鞋在另外一邊,景熠卻擋在面前沒有讓開的意思,我起了心思,偏故意湊上去,想着總也要毀他一件衣裳才劃得來。

可惜才一動作我就後悔了,想到玩這種小手段我哪裏比得上那些妃嬪,又哪裏逃得過他的眼睛,果然就見他毫不躲閃的一把撈過我打橫抱起來,我手裏抓着領口,也不敢掙,他低頭瞄我:「皇后在害羞么?」

怔忡片刻,忽然就笑了,自己被景熠抱着,哪來的時間用來害羞,咬咬牙,雙手摟到他頸上笑:「有么?」

隨着領口滑落,大半個身子露出來,景熠身上明顯頓了一下,吸口氣沒再說什麼,拐進寢室把我放在床上,扯掉我身上已然不足以覆體的濕漉衣衫,抓過薄被來給我裹上,看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大灘的水漬在胸前和兩袖,殊途同歸,我還是得了逞,於是兀自笑的得意。

他佯怒著瞪我一眼,嘆口氣也把衣裳脫了去,坐到我身邊:「滿意了?」

我縮進他懷裏抱他的腰:「你來了就好。」

他低頭看我右手臂上的傷,用手輕輕的摸上去,卻不出聲。

我見狀把手轉了一個角度,讓那傷口看不見,卻又被他固執的扭回來,聲音聽起來是少見的謹慎:「你以前——常受傷么?」

「怎麼會——」我隨口道,「進宮時要驗身的,一身傷疤怎麼行。」

彷彿怕他不信一般,我又補充道:「況且能傷到我的人實在不多。」

我原意是想安撫他的些許不安,這話卻沒能起到作用,他語氣很淡:「可惜在我身邊卻總會傷到你。」

我怔一下,仰頭看他,輕笑:「是啊,證明你身邊比較危險,我要貼身保護你才行!」

他的眼睛對上我的,並不說話,深邃的雙眸中有着一些我太不明白的深意,我眨眨眼,復又恐慌:「景熠,能傷到我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刀劍,你知道的。所以無論你在動什麼心思,都不要再推開我,我真的會死給你看。」

話出口又覺得有些幼稚,訕然笑笑:「這話你大概聽過無數遍……」

「嗯——」他順勢把我壓倒在床上,聲音含笑,「我知道了,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學會了。」

「才不——」我才要反駁,唇已被他封住,深吻了好一會,才又聽見他的溫熱氣息響在耳邊:「行了,我知道了。」

心情瞬間大好,我這才笑着又去回吻他,恣意汲取著彼此身體深處的火熱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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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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