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大舅哥犯事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大舅哥犯事

「什麼,說清楚一些,什麼着火了?」

蕭奉先睡意全無,他抓住了手下的衣領,瘋狂地搖著問道。

這些日子一來,他雖然執意要改進方法,將大宋那種看起來很高級的火油煉製出來,但他也記得耶律余睹的話。

耶律余睹說不能太過冒進,還得注意安全,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他還是有所忽略。

雖然是從睡夢中驚醒,但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只是有些難以置信。

「是,是火器監方向,具體是哪一作,還不清楚。」

手下一臉慌張,他幾乎快被蕭奉先搖散架了。

蕭奉先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栽倒在地,火器監是什麼情況他實在太清楚了,雖然和作直接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就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是不至於火燒連營,但如果發生大面積的起火,那大概率便是火油作。

如果是火油作,那可是有大量的半成品火油,還有一些石脂水,一旦燃燒起來,除非把錫拉木倫河引過來,否則根本沒有熄滅的可能。

為今之計,他只能盼望火勢剛剛起來,獲取靠着火器監的沙土還能勉強壓滅。

想到這裏,蕭奉先來不及穿好衣服,隨身裹了一件皮襖,便想着火器監的方向疾奔而去。

等到他趕到的時候,發現着火的果然式火油作,火舌已經漫過了屋頂,整個作坊已經基本被火焰吞沒。

蕭奉先長嘆一聲,他知道火油作算是完了,好在火災發生在晚間,否則如果將裏面的工匠全部燒死,那火油作就算是徹底被終結了,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重建。

眼看着黃沙不停地扔進了火場,但火勢卻沒有絲毫的減弱,蕭奉先靈機一動,猛然將一旁的水壇舉起,全部澆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順手拿起沙袋,靠近火場往裏面拋去,其餘的人看到蕭奉先的辦法,也如法炮製繼續滅火。

就在蕭奉先再次拋進去了一些沙土后,火場中突然一聲爆響,一陣氣浪衝出,蕭奉先被直接掀翻在地,幾個人馬上上前,七手八腳將他抬到了一邊,然後便有人去找醫官。

就在這個時候,耶律余睹也感到了火場,他繼續指揮現場的人滅火。

第二天,火油作的大火算是滅了,其實也是可燃物已經燒得差不多了。

大殿之上,耶律延禧臉黑得如同鍋底。

「蕭奉先呢,他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會如此大意。」

耶律延禧心疼不宜,火油作投了不少錢,沒想到成果沒有出來,反倒燒了個一乾二淨,這能不讓人鬱悶嗎?

再說,就算耶律延禧能忍,他又該向其他人交代。

當時契丹要重新搞火器監,本來就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對意見,等到將這件事情平息下去之後,又有人對火器監的負責人發生了爭論,耶律延禧最後還是堅持把這個美差交給了蕭奉先。

現在可好,蕭奉先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不但沒弄出什麼來,反而將一番巨大的投入化為烏有。

一張胡床被抬進了大殿,蕭奉先艱難地說道:「陛——陛下,臣無——無能,才——釀成此——此慘禍,請陛下——重重——懲罰。」

說完了這句話后,蕭奉先大口地喘著氣,就像風燭殘年的老者。

「這是怎麼回事,蕭奉先怎麼了?」

耶律延禧一問,馬上有一名內侍說道:「陛下,昨日火器監失火,蕭將軍冒死衝進去救火,就成了這個樣子。」

耶律延禧一愣,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奉先是有大錯,但能夠不顧自己的安慰,如此賣力地救火,態度還算端正。

很快,朝堂之中議論紛紛,逐漸變成了小聲的爭論,有些人覺得,就算蕭奉先能夠在火起之時冒死救火,但主要責任還是他的,不能因此而姑息。

也有人提出反對已經,認為火是晚間著起來的,蕭奉先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火器監,應該先調查清楚起火原因,然後在確定責任。

再說,這種事情就是天災,換做任何一個人,也無法保證不會出一點事情。

事實上,查明火災原因在古代來說是很難的,後世高密度攝像頭之下,發生了火災都很難查明,所以這樣的話也只是一個說法而已。

耶律延禧有些猶豫,到底該怎麼辦?蕭奉先這貨實在運氣太差,才多長時間,就出現了這樣的麻煩。

如果要種種出發,蕭貴哥那裏該怎麼說,畢竟是自己的大舅哥啊。

可如果輕描淡寫,朝臣們會放過他嗎,自己恐怕會被罵個半死,畢竟這次出大事了。

等到朝廷吵吵嚷嚷了一番,耶律延禧聽得心煩意亂,但他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

「蕭奉先玩忽職守,致使火器監火油作被燒,鑒於起火原因尚不明確,蕭奉先也不宜繼續主持火器監,現在由耶律余睹代替。耶律余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查明起火的原因,然後重建火油作。」

蕭奉先暫時實在不宜繼續呆在火器監了,耶律延禧也不完全是糊塗蛋,但如果僅僅是波多火器監少監顯然是不行的,但如果讓耶律余睹來做這個,朝中的反對聲音一定會被消除不少。

等到日後再有機會的時候,再想辦法啟用蕭奉先。

聽到這樣的宣佈,大臣們倒是沒有太多的看法,至少從明面上,皇帝的大舅哥犯事,照樣接受了處罰。

至於耶律余睹,耶律延禧清楚,這人的能力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在朝中也有不少支持者,現在啟用他,那些反對蕭奉先的人便會無話可說。

「謝陛下恩典!」

胡床上的蕭奉先千恩萬謝,然後又被人抬走了。回到府中的時候,蕭奉先從胡床上一躍而起,他覺得今天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今後的日子裏,必須低調再低調,最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然後養病一段時間,再抽機會掌握大權。

蕭奉先當時被浪一衝,只是被掀了一個跟頭,並沒有受什麼傷,但大冬天的一壇冷水兜頭澆下來,他沒有被火燒傷,也沒有被摔壞,但卻因為受寒而感冒了。

嚴重是嚴重一些,但還不至於生活不能自理,這次上殿,他知道不會有好事,所以多少有些裝的意思在裏面。

而今得到了被耶律余睹換掉的懲罰,他還是很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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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教書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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