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折騰
多爾袞皺皺眉：「范先生想多了！遼東本是我朝根基，這裏拓荒開墾耕種糧食，可以保證我大軍後勤補給。至於說勇士變農民不存在，大金可以入關劫掠民眾，讓奴隸為我們耕種。有奴隸免費耕作，只需要提供最基本的糧食，無疑會極大降低糧食的獲得成本，多鐸這一點你來說！」
是！多鐸拿出一個小本子：「入關打穀草始終是大金獲取糧食最主要來源，只是金國人口激增，每年需要糧食眾多，單純打穀草所獲難以滿足需要。最主要打穀草獲取糧食成本超高，五年前萬石糧死傷女真勇士百人，馬匹器械後勤補給超過百兩紋銀，遠超邊境交易所獲。去年大凌河之戰所獲無幾卻開支巨大，導致國內糧食庫存危機，也是今年無法出兵入關的最大原因，糧食已然成為金國擴張的短板。」
這一切符合孫銘判斷，判斷的依據都是銘公子從歷史上獲得的，正如范文程所言，他就是用的明謀。相信只要金人不是全部腦子進水，就有人算這筆帳，到底是用人命換糧食，還是用勞動換糧食，這是一個不需要用腦子的問題。
「正因為勇士每時每刻處於饑饉狀態，才會更加勇於戰鬥！」范文程眼中綻放瘋狂的光芒，「餓虎最危險餓狼最可怕，吃飽的老虎不會奔跑獵食，吃飽的狼群比狗都不如！」
反骨之臣的反噬，比敵人的殺傷更痛，范文程就是一個反骨仔。身為當年明人，現如今卻成為反噬救主的惡犬，一眼識破銘公子的策略，甚至鼓動金人，給予大明王朝更致命的打擊。
一邊阿濟格獰笑道：「老范的話我喜歡，沒糧沒錢就殺進關去，到明人的城市裏去搶。現如今他們送上門的物資，為什麼要拿錢去買？搶過來就是，男人充作奴隸，女人送到我房裏去，十四爺什麼時候變成了不吃腥的貓？那個孫銘身邊兩個女人不錯，我很早就想動手了，誰也別跟我搶！」
垃圾！多爾袞完全無視自己的十二阿哥：「汗王！大金國人口日增，單純打穀草已然無法滿足日常需求，歷史上也沒有一個靠劫掠發達的國家。何況明人國力雄厚，人口是我二十倍，一旦傾國之戰我並無勝算。故而削弱明國還是要從長計議，不可鼠目寸光，交易還是最好的獲取手段，何況他們有糧食有奢侈品，我們未嘗沒有山神水神賜予的寶貝。」
一代梟雄體質上線，多爾袞還是很有戰略眼光的，這一點甚至超過自詡學富五車的范文程。老范兒足夠優秀，只是被格局迷了眼，只有在經歷過一些事之後，范文程才成長為宰相之才，現在他不過是一個秀才的眼光也眼界。
而多爾袞雖然年輕，卻有着心懷天下的野心，有着更深遠的目標。故而多爾袞正色道：「那日孫銘曾經表示，東珠、人蔘、貂皮等物，全部都能充當交換物資，如此一來反而是金國獲利，畢竟我們付出的只是山神的恩賜！」
多鐸揚聲道：「十四哥說的對，相比之下明人付出的是戰略物資，而我金人拿出來的不過是玩兒物。」
孫銘同學不知道金國朝堂上的奏對，他還在街上沒事找事呢：「你這是人吃的么？豬肉需要五花三層才好，說好的五花肉，白肉酸菜燉粉條不應該是五花肉么？你這全都是肥膘子怎麼吃？」
店小二差點氣哭了：「客官！小店的白肉酸菜燉粉條，就是用的腰條肉，只是這頭豬年頭有點久，足足有五指膘。所以客官看上去全都是肥肉，其實不膩人的，絕對讓您胃口大開，不信……」
我還不知道好吃？比前世養殖的豬肉強百倍，入口即化的感覺，和鍾天地之靈秀的香味，差點讓銘公子把舌頭吞下去。問題是今兒銘公子不是來品嘗美食的，他就是來折騰的，就是要讓監視他的金人知道，自己不是省油的燈！
銘公子第一次上演如此無賴，一邊吃的滿嘴流油，一邊卻又不斷計較：「我吃還是你吃？膽固醇超高懂不懂？會吃死人的，你這是謀財害命，燉魚添加白酒去腥，這是常識性的操作，你們的廚師證是買來的么？」
文瑛文晗齊齊看向窗外，曹變蛟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飯店朝奉快要被折磨瘋了：「本店就是如此做法，若是官人有疑問，或者可以換一家店嘗嘗？」
「為什麼換一家店？這麼矯情為什麼不自己做一道菜？」
沒想到敖漢公主跟馬喀塔公主出現，兩個小丫頭顯然被矯情的孫銘噁心到了，孫某人卻混不在意：「做一道又何妨？晚上本官在驛館打造一場晚宴，二位若是感興趣不妨過來嘗嘗，讓你知道什麼是人間美味，這些跟我餵豬的差不多，也只有野蠻人才吃得下，我們走！」
氣死人了！愛新覺羅·馬喀塔和敖漢公主姐妹，氣鼓鼓回到宮中，恰好被已經散朝的皇太極看到：「怎麼了？」
敖漢公主咬牙切齒罵道：「我要殺人！那個混蛋明使，居然說酒館中的飯菜是豬食，還說什麼晚上要辦酒席，父汗我想去看看，看看他們有什麼樣的手段，能做出真正的美食。」
噗！多爾袞笑了，想要當個吃貨還這麼矯情：「去吃一頓又何妨？一會兒十四叔帶你們去，皇兄意下如何？或者一起過去看看，看看那個使者能做出什麼樣的美食。」
「不可！」范文程趕緊阻止，「汗王如何能去那種地方？萬一使臣有何不良企圖，汗王安危誰來保障？」
哼哼！皇太極冷笑道：「幾個明人罷了，誰能有我巴圖魯勇猛！算了你也別說那麼多，我不去就是了，十四帶她們一起去，看看那幾個傢伙是不是吹牛！」
整個盛京城，能請到多爾袞享受酒宴的，只有那麼幾個人。只是那種呆板宴飲方式，銘公子還真不適應，所以他搞了一個燒烤趴兒。邊上一排燒烤爐，另一邊則是滿桌的美食、美酒，誰喜歡可以隨意取用。
而燒烤爐那邊，則是自己動手的DIY，其實他不知道，明來這邊的使者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以往金國高層，不會參與明使的宴請，多爾袞舉起酒杯：「戶部正在籌備使者所說的展銷會，最晚三日內可以開啟，孫大人的餐飲很有特色，本貝勒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