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倖存

第六十七章倖存

門外豁然開朗，陽光照得人翻不開眼睛。李鳳歌伸手擋了擋陽光，眨了會眼睛后適應下來，才看清眼前所站着的地方。從焚火爐出口走出后，便是一間柴房，柴房並不大，門窗破爛，陽光如絲綢般灑在四周，旁邊還堆了幾塊木頭，不知放置了多少年了。

桑星深呼吸了兩口氣，道：「終於逃過一劫了……」五人想起這次死裏逃生的過程，都不禁暗自捏了把汗。李鳳歌道：「我們快走，以免再遇到什麼。」

五人走出柴房，本來還怕外面有那種怪物，走出去時卻是片荒廢菜園，中間有棵枯樹。桑星道：「不知道這在寺院中哪處，好在已經天亮了。」

走出荒園后前面又分出三條道路。兩條花徑，一邊走廊。應該通向什麼園子。五人進園時正當黑夜，雖然帶着火把，但畢竟如瑩蟲之光。當時如瞎貓子般亂走亂躥，此時也不知該走哪條道路才能出寺。

桑星道：「荒園太雜亂，我們向這走。」向走廊走去。穿過走廊后是一座經樓，經樓兩邊各有兩座小樓。五人繞過經樓，繼續走去，走到一堵圍牆前時，桑星忽然拉住明叔蹲下身子，噓了一聲，道：「前面有東西！」

明叔向李鳳歌、鄧輕雪、鄧誠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停下。桑星緩緩探出頭，向前看去，只見前面有一個亭子，亭子下是一片乾枯了的荷塘。一頭怪物正在那荷塘中漫無目的地行走。

桑星轉過頭來，壓低了聲音道：「那有一頭怪物，不能驚動它，否則引來了其它怪物那就……」李鳳歌道：「那怎麼辦？」

桑星看向明叔，道：「我和明叔包抄過去，把它幹掉了！」說罷，從懷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明叔點點頭，抽出短刀。兩人繞過去，藏在草叢中匍匐前進。

李鳳歌見兩人漸漸接近那怪，那怪似乎發現了什麼，兩隻前爪立起，紅眼一閃一閃，口中嗤嗤發出聲音。桑星與明叔停下來，趴着不動。

那怪嗤嗤不斷地叫，顯得噪動不安，忽然抬起頭，不知在看什麼，嗷叫了一聲，便向著北方躥去，不到片刻便消失在閣樓深處了。

桑星、明叔兩人盡皆愕然，本來以為這怪物發現了他們，哪裏知道它竟然跑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知道以它一頭的力量不足矣對付兩人，跑出去請救兵嗎？

但無論如何，這頭怪物已消失在眼前。兩人站起身來，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疑惑與茫然。李鳳歌奇道：「它怎麼逃了？」

桑星道：「總不會是頭膽怯懦弱的吧？」李鳳歌道：「不知道。」五人向前繼續走去，就在這時，天空中雲彩頓轉，翻覆起來，瞬間堆積了一大片黑雲，覆天蓋地，明媚的陽光漸漸被吞沒。

沒有了陽光的照射，頓時變得黑暗無比。五人急忙扎了火把照亮。李鳳歌道：「怎麼回事？這是要下雨嗎？」

桑星道：「天變得好快！一場大雨就要來了，我們得找個亭子躲雨。」李鳳歌點頭道：「好。」

五人急匆匆走去，繞過一條走廊，向前尋找亭子。他們不敢進到閣樓，恐裏面另有古怪，而在涼亭中避雨則是不同了，第一地方小，五人圍成一圈就能坐得下，而且知道沒有危險，不像閣樓那麼陰森森，不知深淺；第二涼亭不大，在這涼亭中能看到的更多，才不會被什麼東西偷襲，第三他們的火把是有限的，到樓閣上幾乎照不亮周身十步，而涼亭中則不同，萬一有什麼來了也能及時發現。

天空中咕嚕咕嚕作響，卻始終沒下雨。桑星知道這雨已經在醞釀了，雨前越平靜這雨便越大。

這時，走在最前的桑星、明叔手上火把一晃，竟然熄滅了。桑星向後面道：「凌翼，你火把呢？」

李鳳歌道：「沒有了，那支火把早在之前那間樓上丟了。」鄧輕雪道：「我還有一支。」

桑星從鄧輕雪手上接過火把，只是黯淡的火光只射出不到五丈。他眉頭一皺，道：「我們得先避雨，只怕這火把也支持不了多久。」

五人都知道這地方有多麼詭異危險，一場暴風雨又要來了，如果這支火把也滅了那就寸步難行了。穿過一條走廊，卻也找不到一座不破的涼亭，五人正打算在走廊上度過算了。

處於最後面的鄧誠忽然道：「姊，你別向我脖子呵氣，好癢。」鄧輕雪一愕，道：「我沒有啊！我在你前面怎麼向你脖子呵氣？」

鄧誠「啊」的一聲，道：「你什麼時候在我前面了？」明叔知道不妙，輕輕走到後面去，桑星也猛地把火把照去，後面走廊上空空，卻沒什麼人。

明叔給桑星打了個眼色，道：「沒事，是風而已，我走在你後面吧。」跟在鄧誠後面繼續走。

走不到十多步，鄧誠又道：「明叔，你向我呵氣幹嘛？該不會一直是你吧？」明叔道：「我沒有……」話一出口，才覺不對，自己不知何時已走到鄧誠前面了。

鄧誠道：「沒有嗎？」明叔向鄧誠後面看去，卻沒發現什麼，右手悄悄取出了匕首。再走了十多步，鄧誠也沒感到有人呵氣了。

繞過了兩條走廊，鄧誠忽道：「咦……怎麼還有個腳步聲？」明叔道：「是我的吧？」

鄧誠道：「不對，後面還有一個。」明叔臉色一沉，忽然縱身向後，一腿狠狠踢去，一個甩身，又揮出兩拳，左膝跪地，匕首橫插向下。他這套動作乾淨利落，漂亮之至。只怕就算有人跟着也得被他掃到，一旦掃到，接下來就有另一套動作揮下，將其斃命。只是他這套動作雖然漂亮，卻打在了空氣之中。

明叔站起身來，越發覺得奇怪，心道：「為什麼小誠說有人向他呵氣？還有腳步聲？我卻沒看到人……」這時，看到了一幕使他的心沉下來，鄧誠轉過身來，雙眼竟紅艷無比，彷彿是染上了血，他輕輕道：「前面有個人在吹桑星哥的燈。」

話剛說完，桑星手上的火把便熄滅了，五人陷入了一片黑暗。桑星道：「熄滅了？怎麼回事？」揮了揮火把，卻沒再有火光。

李鳳歌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這支火把也熄了？」桑星道：「可能燃料燃盡了。」只是連他自己都知道這句話說得太僵硬了。

李鳳歌道：「這可怎麼辦……」忽然臉上一變，手指向前面一處，道：「那有光！」桑星雖看不到他指的方向，但也向前面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座閣樓上有光亮，像是燈光。

李鳳歌道：「我們上去看看。」桑星道：「好，小心！」拿出一把匕首塞到他手上。

李鳳歌會意，接了過去。五人向前面閣樓走去，只是沒有燈光照亮只能摸索著過去。李鳳歌、桑星兩人在最前面，然後是鄧輕雪、鄧誠，明叔最後。

好在那樓並不遠，走到樓下能看到上面的燈光。桑星輕輕推開樓門，「吚呀」一聲，裏面黑暗一片。李鳳歌提着膽子走進去，隱隱見上面有明光。

桑星隨後走入，向那處明亮摸索過去，是個樓梯。李鳳歌與桑星一左一右緩緩走上去，以防有什麼突變，可以及時救援。

桑星探出第一眼時便愕住了，只見眼前是一間小屋，屋子中點了五盞燈，照得四下一片明亮，前面一張椅子上坐着一人，看背影赫然是顏紫！

顏紫轉過身來，便見到了桑星、李鳳歌兩人，起先嚇了一跳，看清后大喜，道：「你們怎麼來了？」

桑星跳到樓上，道：「你怎麼在這？」李鳳歌、鄧輕雪、鄧誠、明叔四人一一上來。鄧輕雪抱住顏紫，眼淚嘩嘩直下，道：「顏姊姊……你……真的是你嗎？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顏紫哭道：「我也以為活不了了。」兩人互相哭了一番，才慢慢靜下來。桑星問道：「你快說，你上來這后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在這？」

顏紫道：「我到了這寺廟后就去打開門……誰知道……誰知道門后跳出一頭怪物，渾身是血，向我撲來，我嚇得趴在地上，以為沒命了。這時，有一個人忽然衝出來，拿着木棍打跑了那怪物，救起了我。那人他說他叫羊福，本來是這裏的農民。後來發生瘟疫，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下來。他把我帶到這，囑咐我不能出去，每天會帶吃的來給我。」

桑星、明叔等人都是面面相覷，這裏竟然還有活人。桑星道：「那人長什麼樣？」顏紫道：「羊福穿着一身破衣，身材很高很瘦，臉比較削長。」說到這，臉上忽然一紅。

桑星道：「原來如此……那這裏發生了那麼多事，他為什麼不下山逃命？」顏紫搖了搖頭，道：「沒用的……他說山下霧氣很大，下去會迷路，最後非但走不出，而且會死在山上的蟒蛇口中。」

鄧輕雪擦了擦淚，道：「顏姊姊你沒事就好……可……可仲秋哥已經死了……」說到最後一句話，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顏紫驚道：「他……他死了？他怎麼會死的？」鄧輕雪便把如何上來找她，如何遇怪，如何喪命一一說了。說完后，五人盡皆凄然。

這時，樓下的門「吚呀」一聲推開了。桑星一驚，壓低聲音道：「誰？」顏紫往樓下看了一眼，道：「不用怕，羊福回來了！」桑星點點頭。

一個人緩緩從樓下上來，看到桑星幾人時一愕，臉色緊張。顏紫迎上去，解釋道：「不用怕，是我的同伴。」

桑星見此人正如顏紫所描述那樣，頗為削瘦，身材頗高，只是鬍渣很長，想來是多日不剪的緣故。羊福道：「你們來了這麼久應該餓了吧，我帶來了一些干肉。」解下後面背着的布袋，取出干肉來。

顏紫第一個伸手拿了一塊在口中啃著，又向鄧輕雪、鄧誠兩人道：「雪兒，小誠快拿去吃。」給兩人遞了一塊。

羊福給李鳳歌、桑星、明叔也遞去一塊，道：「快吃吧，可能吃了這一頓下一次就沒得吃了。」

桑星見這塊肉只有巴掌大，肉色焦黃，應該是烤的，香味撲鼻。他見李鳳歌幾人就要吃，道：「慢！你怎麼不吃？」

羊福道：「我吃啊！」拿起布袋中一塊就要啃下，桑星道：「且慢，我們換一個。」

羊福搔搔頭，道：「好吧。」把手上的肉遞給桑星。桑星移近身體去拿，忽然身子向前一閃，左手一轉，扣住羊福的脖子，右手已抽出一把匕首，「嗤」的一聲刺入羊福脖子上大動脈上，輕輕一轉，割斷了。

羊福眼睛睜大，仍然不明所以，便已倒在血泊中死去。桑星這幾下兔起鶻落，動作利落之至，竟沒人反應過來，待看過去時，羊福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