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錯案

第八十章 錯案

陳炎平笑道:「你現在不怕了?是不是找到人背黑鍋了?」

朱成貴笑道:「是孫參在刑部的手下,也是一員太子黨。」

陳炎平興奮得說道:「這麼說來,榆林府那邊有消息回來了?什麼人?什麼案子?」

朱成貴笑道:「盧相的親兒子,慶陽府寧縣縣令盧宮泰!」

陳炎平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不好辦呀……盧相的學生那麼多,在榆林府就找不着么,非得要去慶陽府找他親兒子。」

朱成貴問道:「他兒子不是更好嗎?這樣能把案子牽扯上盧相。」

陳炎平搖頭說道:「朱中堂審結案子是個能手,派人跟蹤、刺探情報也是能人。只是這朝堂之上黨爭攻諂你卻差了曹相不是一星半點,至於這陰謀陷害你是更不如爺我了。這種事不能這麼直白,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要牽扯上盧相。太子黨也會有防備。」

朱成貴說道:「這個案子是盧相的公子盧宮泰親自斷判的,還是孫參的手下審核通過的,御使台那邊派下去的提刑也是太子黨的人,連結審此案的大理寺斷事官也是太子黨的人!您說這案子要是被翻案了,送到御前會如何?」

陳炎平說道:「先說說是個什麼案子。」

朱成貴說道:「是一樁入室殺人劫財案。有兄弟兩人走投無路闖入一戶農戶家中劫財,農冢戶院裏哪有什麼什麼銀錢給予,就被那兩兄弟給捆綁起來一陣的毒打。家主的嘶叫聲引來了一個路人,那路人不知是匪人劫財,以為是尋仇或是報復打人,便過來勸解幾句。兄弟中的弟弟見被人撞破,便殺了那位路人,之後兄弟二人逃竄。里長見發生了命案帶着鄉勇人追趕之後,拿獲了兩人。」

陳炎平想了想問道:「這個案子並不複雜呀!入室行兇,判個斬監候,秋後勾決就好了呀。」

朱成貴笑道:「六爺是這麼想的?」

陳炎平問道:「不是應該這麼判嗎?」

朱成貴道:「盧宮泰就是這麼斷的案,讓臣翻出來了。」

陳炎平搖著頭說道:「爺我沒明白,這裏面到底有什麼問題呀?犯人赴刑了嗎?」

朱成貴笑道:「去年秋天就都給殺了。」

陳炎平問道:「那你是怎麼翻出來的?」

朱成貴笑道:「那兩兄弟老家是在慶陽府正寧縣,他們的老母親在兩兄弟行刑之日前從正寧縣趕寧縣去看了兩兄弟最後一眼,然後就回到了正寧縣。現在正在正寧縣大牢裏關着呢經。」

陳炎平一愣,問道:「抓一老太婆做什麼?」

朱成貴笑道:「是臣派了人搞出來的事情。讓老太婆去正寧縣縣衙喊冤,然後被以滋事罪抓起來,然後臣派清查牢獄之人馬上趕到!提審老太婆,這才有了這一齣戲,這也正是臣忙這麼多天的原因。」

陳炎平說道:「原來爺我那日對你說完了這事之後你就沒閑着,沒案子你都給搗鼓出一個案子出來?但一個老太婆如何能翻得了呢?這案子真就判錯了?」

朱成貴笑道:「當然判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

「怎麼說?」陳炎平十分趕興趣得問。

朱成貴笑道:「第一,兩人犯殺人案必有一主犯一從犯。這個案子,是大哥叫上弟弟做下的,殺人的雖然是弟弟,卻也是在他大哥的吩咐下做的。也就是說弟弟是從犯,本就不應該判死,應該是流徒充軍!第二,《大漢例律》中的赦免一例中有述,十惡之外,服死罪囚犯無後者,可抵妻配進牢三日,可遺一遺腹。若兄弟共犯……」

「如何?」陳炎平問道。

朱成貴奸笑道:「可免其一死罪。」

陳炎平吸了一口氣說道:「這麼說來案子沒問題,是真的判錯了!弟弟不應該死!」

朱成貴說道:「臣辦的這件事如何?」

陳炎平笑道:「朱中堂壞到心眼裏去了,然後你就讓老太婆喊冤去了?那個正寧縣縣令也是太子黨,知道這事不好處理,於是先把老太婆給扣了,不讓她生事。正好,您派到地方清查牢獄的人正等著呢,沒等知縣處理了老太婆,就讓你的人給衝進縣衙把這個案子給提出來了。」

朱成貴應道:「正是。」

陳炎平笑着說:「怕是朱中堂的人手早就埋伏好了吧?老太婆人的牢房還沒有上鎖,您的人就進去了吧?「

朱成貴哈哈笑道:「正如臣還沒坐下,六爺就着急著問話一樣的道理。」

朱成貴說完,李雛菊便上了一杯茶來,朱成貴客氣得說:「謝謝菊姑娘了,王府里也就你對本堂最好了。每次來都這麼客氣,我可聽說您對六爺都沒這麼客氣過。」

陳炎平擺着手說道:「行了行了,哪來的那麼多客套話。朱中堂,這件事您做得有些急燥了。別說一般小老百姓了,就算是爺我也只知道殺人嘗命,對這些律法哪裏精通。太子黨的人一想就能想明白這是有高人在背後給老太婆支招鬧事呢。你的人又去的那麼及時,不起疑才怪呢。」

朱成貴說道:「不管如何,這件案子已經提上來了!六爺,您現在想如何把這事鬧大?又如何牽扯上盧相?」

陳炎平笑道:「剩下的事就不麻煩朱中堂了,您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朱成貴臉一板問道:「六爺這話什麼意思?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就沒臣什麼事了?」

陳炎平說道:「現在朝里朝外都知道你是六爺黨了,這事就不好你出面了,你若出面太子黨就知道是爺我要整治他們了。」

朱成貴問道:「臣這麼明目張膽誰能猜不到。不過至少讓臣知道六爺要怎麼辦吧?」

陳炎平輕笑一聲,說道:「斷錯案而已,大不了就是寧縣縣令盧宮泰去官。那個扣押老太婆的正寧縣縣令今年考稽減等,不留任不遷升,做完這一任回家種田而已。拿朝堂上議一議,頂了天了也就是御使台辦這案子的提刑去官,大理寺的那一位斷事官考稽減等,刑部孫參的那個手下罰俸。根本碰都碰不到五品以上的太子黨人。」

朱成貴沒明白陳炎平的意思。陳炎平笑道:「官員斷差案毀了前逞又不是什麼大事,哪一年沒出過這樣的事。父皇最恨的不是這個,也不是結黨,父皇是明君,結黨這種玩意,在他手上就是一種制橫的權術,控制豪門世家的手段而已,父皇最恨的是貪污受賄!」

朱成貴好像是懂了一些,說道:「那剩下之事……」

陳炎平笑道:「不是說了么,剩下之事就不是你的事了。」

朱成貴也笑道:「那……那臣就站在一邊看着您與太子黨打着神仙架了!」

陳炎平哈哈笑道:「不,是大理寺及御史台如何跟太子黨打這一架了。你們呀總想着黨爭黨爭的,怎麼就把清流與父皇的人給忘了」

朱成貴徹底明白了過來,說道:「六爺,您這權術玩的,可比曹相還厲害」

陳炎平說道:「也就你這麼說了,怕的是這樣的手段是他曹相玩剩下的。」

朱成貴呵呵笑道:「曹相現在哪裏還有功夫管您呢,他現在只注意七爺!」

陳炎平問道:「這話怎麼說?」

官場上的茶是送客里才喝的,而朱成貴在王府里卻一點也沒有把這個規矩放在眼中,了喝了一口茶之後才說道:「臣不是一直在留意李泌仙么,他可是曹相的密探頭子。知道他最近在做什麼嗎?他把七爺手下的那幾個人都查了一遍,前天六爺在王府里宴請七爺,李泌仙就跟在後面,看着七爺踏進到王府大門裏他才離開。曹相還讓陳天官從吏部里把七爺手上那些文職人員的檔案給調了出來過目呢。」

陳炎平嘆道:「李泌仙……爺我是不敢盯他,爺我與你不同,你是父皇的密探,你的人就算是被發現了,曹相也不敢說什麼。如若是爺我的人去跟蹤萬一被發現了,那可就又是一件大事。被曹相密密處決還好,若是爺我派出去的人口風不緊,說出一點東西給曹相聽去,爺我得萬劫不復呀。爺我這人耍一點小心眼、小計謀噁心惡人人還可以。可曹相不同,他若是出手,不把爺我弄死,他是不會收手的。」

陳炎平對曹賓是十分忌憚的,可他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是不是父皇又有什麼詣意到內閣了?」

朱成貴搖頭說道:「這個還就真不知道。」

陳炎平說道:「七弟曾與我說,父皇有意讓他到東邊去!」

朱成貴想了想說道:「東邊?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陳炎平說道:「怕是爺我之前的話並沒有完全說服父皇!他還是要向齊國用兵。」

朱成貴說道:「皇上積集了十年之國力!就是等著這一天呢。」

陳炎平再嘆一聲說道:「太急了,太急了。父皇目前也只做了兩件事,其一是利用前幾個月的那陣連綿不絕的雨沖了沖齊國一兩個縣的地,然後又離間了齊國鴻臚寺派到漢國的外交大員。這並不有損齊國國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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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漢十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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